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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部分第46节：告诉我你是愿意的！
如果我不知道林和叶琳的关系，那么我还会如此彷徨吗？就像一个刚刚陷入梦乡，做着美梦的人，还未曾亲手触摸到那幸福的光环光环就在眼前，触手可及，夺目而缤纷，天就亮了，梦就醒了噢，生活中没有如果。生活就是如此的冷冰而残酷。就在几个小时之前，我的心是雀跃的，对于新生活的幻想让我犹如脱胎换骨了一般。我期待着脱离现在的生活，能够和自己所爱的人在一起，或者更遥远的想法，组成一个幸福的三口之家。有孩子，有我们自己的一个小窝，哪怕不宽敞不华丽，至少温暖。有爱的地方总是温暖的，即便是这样的冰天寒地也无所畏惧。这一切的一切对于我来说曾是那么的接近，仿佛已经近在眼前，就像是那个美梦，幸福的光环不断闪耀，迷炫了我的眼，可是在此时，光环离我而去，迅速而快捷，没有一点声息，越来越远。 生活中的难题归根结底是因为金钱，而解决这个难题也同样的需要金钱。它吞噬着人的五脏六腑，麻痹着人的神经而不自知。如果不是因为金钱，安会离开我吗？如果不是因为金钱，我会走到这一步吗？如果不是因为金钱，我会认识林吗？而如果不是因为金钱，我会这般的痛苦而挣扎吗？一步一步地走过来，看过去，金钱的重要性无处不在，无数的人为它前仆后继，无论是出卖自己的灵魂或者是肉体。在夜色弥漫里，只有手中握着足够的金钱，自然会有无数的人在后面献媚争宠。我不可抑制的突然想到，林所说的这一切是真的吗？ 不，这个问题想都不能想，因为我无法面对否定的答案。林是多么温柔地不掺杂一丝杂质地爱我。在他深情的眼光与呢喃的软语下，我怎么可能轻易否定掉他对我的感情，就像我无法轻易就抹去他在我心中烙下的印子，热烈而滚烫，即使逃到天涯海角，也固执地在心里扎根。但是，当我们失去了金钱，林又会怎样呢？曾经的文质彬彬是否就如安一样，变成了如同野狼一般的贪婪与凶残？ 而我，是否就能够接受那个时候的林呢？我们可能会变得贫穷，挤在一间黑暗肮脏的小房子里，没有暖气，艰难困苦的生活，没有高档的化妆品，也没有时尚的衣物，在菜市场讨价还价，计算着每一分每一厘的开支。而林，失去了惯常的潇洒翩翩，变得满脸疲惫，一身汗臭。我们紧握着爱情，这成了惟一的信念，紧守着与此而来的艰难日子。我想要的，是这样的一种生活吗？ 〃非儿……非儿……〃 〃什么？〃我回过神来。 林正焦急地看着我：〃你在想什么？别再为这个担心了。放心，叶琳的事我会解决的。〃 〃真的吗？〃 〃别想这些了。你看你紧皱的眉头，还有忧郁的眼神，这更令我痛苦。好了，你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林整整衣服，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来，是一张折叠得整齐的纸页，认真而虔诚地塞在我手里。我没有什么好奇心，尤其是在这样一个为将来而烦恼的时候。我倒希望那是一张可以解决任何问题的支票，只要有了它，所有的烦恼都会在一瞬间烟消云散，我的眉头会展开，笑容也会重新浮现。虽然心知是不可能的。 〃结婚申请书？！〃 〃非儿，难道你不想和我永远在一起吗？我爱你，我知道你也深爱着我，我们结婚吧。每当想到你在夜色弥漫里，那些男人围着你，我的心就阵阵刺痛，我不愿意你再呆在那里，你只是属于我的，是吗？就像我是属于你的一样。我只想我们两个人守在一起，我只想我们好好地生活在一起。非儿，你愿意吗？〃 林热切而紧张地看着我。由于热切，眼睛焕发着异样的光芒；由于紧张，整张脸胀得通红。我握着那薄薄的纸片，犹如有千斤重，浑身都在颤抖。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将原本深陷在愁苦中的我打个措手不及，愁苦的心灵上刹时绽放着一朵迎风而摆的野花。我也同样需要力量，而这一张纸片出现得恰如其分，不知不觉中就给我灌入了敢于应付一切的信心。我徒劳地张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林激动地说：〃非儿，你是愿意的，是吗？快，用你苍白的嘴唇，带上你来自心灵的声音，告诉我你是愿意的！〃 而我，刚刚却想了些什么，就在林为此而不懈努力的时候，我却是那么自私地打算着我们的将来。无论将来的生活会是什么样，林的真诚与爱情总是会给那未知的生活带来幸福。生活就像一个谜，我们都在这个谜团里兜兜转转，至于那个最终的答案，暂时先不要去问。至少就此刻来说，我还在，而林还在，我们在一起。我居然将林幻想成了那个久已远去的安，并且再用夜色弥漫里惯常的故事用在林身上。噢，我差一点对林犯了罪，对我们的爱情犯了罪，我差一点就要将到手的幸福拒之门外。 〃是的，我愿意，我愿意……我用上我所有的感情，以及我的灵魂，答应你。〃幸福来得太突然，我有点晕头转向。我不知道该用上什么样的语言，才能真实地表达出我此刻的想法。〃林，我愿意！〃我紧紧地拥抱着林，可以感觉得到他那宽阔的胸膛将为我撑起一片安全而温暖的新天地，泪水忍不住滑落下来。而林的债务，在我看来，已经变成是我们共有的了。现在需要的，只是赎出他的自由之身，虽然债务沉重，但并不是不可偿还。
第四部分第47节：我不会让你久等的，我爱你
我抹去泪水，说：〃我手头上有一些，只是不多。我们只要想想办法，会凑齐这笔数目的。〃 〃不，非儿，我怎么能用你的钱，你这样说让我难受，比这样的天气更让我寒心。〃 〃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我的就是你的，难道不是吗？〃 〃非儿，可是我……〃 〃别拒绝我，如果你真的爱我，就应该筹划着早点把这事做一个了断。〃 〃我当然爱你，但是我不会用你的钱，这令人难堪。别担心我，我自己想办法。〃 〃你怎么想办法？你真的爱我吗？〃 〃非儿，难道你还不相信我吗？〃 〃如果你是真的爱我，就把钱拿去还给她，我们不需要欠上这样的债。〃 〃非儿，相信我，我自己能解决，给我点时间。〃 〃我什么都能给，惟独只有时间。我怕你出门后就再也不会回来，音讯全无，我怕……〃 〃非儿，相信我，我要和你在一起，我离不开你……〃林低垂着头，思索着一会，这才缓缓地问道，〃那……你有多少？〃 〃五六万吧。〃 〃唉，太少了，怕是不够。加上我的也只有十五万。〃林摇头叹气。他忽然又抱紧我，由于太过用力，我快要窒息了。林将头埋在我的怀里，呜咽着说：〃非儿，不行，这是我自己的问题，我不能把你拖累进来。你只要给我一段时间，我会处理好的。放心，我不会让你久等的，我爱你。〃 〃我的，就是你的，对吗？我觉得我们两个人之间，不应该分彼此的。会有办法的，我们会有办法的，相信我，林。〃 林的眼眶已经红了，几滴泪水晶莹欲滴。他看起来，像个无助的小孩子，需要借助于我的力量，才能将他拯救出那个漆黑的沼泽。而我，不能将他一个人丢弃在原地，我必须要以我孱弱的体力以及微不足道的能力将他救赎。如果爱情意味着是一种牺牲，那么我已经做好了牺牲一切的准备。而如果爱情还是一种奉献的话，那么，用尽我的生命亦在所不惜，又怎会计较那些金钱的现实意义！ 就在今天早上，我还设想过，从此离开夜色弥漫，脱离那种畸形而淫乱的生活，与一个相爱的男人，重新开始自己的新生活。这在以前或许是种奢想，但是当它确确实实来临的时候，我还是体会到了这久违的幸福。然而现在，为了这种幸福，我必须还要再投身进夜色弥漫里，用我虚伪的笑容去换取这眼前的幸福。四十万，不是一个小数目，却又并不是遥不可及。 〃噢。〃我无奈地叹息一声。我都能想到那四十万，是用多少张钞票堆积而来的又需要出卖我的身体多少次，在我无比确定自己今生只属于林的时候，一张又一张，压在我的胸口。我同样也需要面对现实的力量，但是林的泪水却将我的软弱打消，从而使我更加坚强。
第四部分第48节：非儿，可是我爱的是你！
〃非儿，你在唾弃我，是吗？我知道，我让你失望了。〃林及时地捕捉到我的叹息，忧伤地说：〃也许，我不该向你坦白。可是，非儿，我又不能欺骗你。噢，非儿，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做？〃林的泪水终于滚滚而落，一滴一滴地落在我的身上。他原本英俊的脸，由于压抑着的痛苦而扭成一团，取代了我所熟悉的百合花的笑容。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没事的，没事的。〃我安慰着，与其说是在安慰林，倒不如说是在自我安慰。我的泪水也在不停地滚落，与林的混成一块，很快湿透了我的衣服。那个我所憧憬的未来，似乎也在泪光中越来越渺茫。可是林还在我身边，无声地提醒着我，那不是个梦。有那么几秒钟的时间，我差点分不清，这到底是最赤裸裸的现实，还是一场我所沉醉的梦。 林抹去我的泪痕，心疼地看着我，像是要将我融化到他的眼里。我也抹去他脸上残余的泪迹。我们同样泪眼汪汪地望着彼此，在对方的眼里找到共同坚强的动力。 〃或许，我应该明天去找叶琳谈谈，也许根本用不了这么多。非儿，也许只要一半就行了。明天，我去和叶琳好好地谈判，好吗？〃林小心地征询着我的意见。 我点头。除此之外，我想不到任何更好的办法。即使林现在要去和叶琳谈判，我都没有拒绝的理由。如果我能够再理智一点，我就会意识到，我是在间接地伤害了叶琳。叶琳在向我介绍她男友的时候，展现的是多么绚丽的笑容。她在林身上同样花费了感情，当然，还有金钱。林虽然告诉我他不再爱叶琳，但不能保证叶琳对他就会失去热情就我所见到的事实，叶琳还是深爱着林的。 我惶恐不安的问：〃可是叶琳还是爱你的，对吗？〃 〃非儿，可是我爱的是你！〃林低吼一声，吻住我的嘴。他的吻先是狂暴，让我透不过气来，然后再轻柔起来，无止尽地探索。他的手指绕住我的脖子，在我的后背不停的抚摸，所有的疑问，都在他的浓浓爱意中化为灰烬。我无力再来抵抗，也无心再做追究，便葬身在他的火热中。 我拿过我所有的积蓄一张银行卡，交给林。我说：〃这些你先带上吧，明天先给她一部分，这样好一点，好吗？〃 林迟疑着。他将银行卡丢在茶几上，几乎不愿正眼去看，痛苦地抱头沉思。我心疼地看着他我所熟悉的自信而温文尔雅的男人，此时却痛苦得无力自持，那股逼人的英气早已难寻踪迹。可是，我竟然比原先更爱他了。他的无奈与没落，在我眼里看来，更是一种独特的魅力，激发出我所有爱的本能与天性。 我跪在他的脚下，温顺地趴在他的膝盖上，散落的长发遮住了脸。我喃喃地说：〃我爱你。〃 〃非儿，我也爱你。〃林颤抖地回应。 〃你有多爱我呢？〃 〃非儿，我不知道我有多爱你。〃林凑近我的耳朵，轻声说，〃我只知道，你比一切都重要，甚至，比我自己还重要。〃 我闭上眼睛点着头。这样就够了，这样就行了，我还想要什么呢。只要林爱我，那就比什么都珍贵。所有的一切，比如金钱，比如痛苦，比如无奈，都可以为了这样的爱情而祭奠。我什么都可以放弃，只要有林在我身边。 我们互相依偎了很久，忘记了时间的存在。天地之间，茫茫人海，只有彼此，都还在身边，不曾离去，直到林说：〃下雪了。〃 果真是下雪了。雪下得很大，以一种排山倒海的气势，充斥了整个视线。纷纷扬扬的雪花，自天边洒向大地，攸忽不见。一片一片又一片，闪耀着冰冷的光泽，拼凑着刹那的永恒。我说：〃是的，下雪了。好美的雪。〃 冬日里的第一场雪，一直持续到天亮。我站在窗前，看了一夜的缤纷。林早已沉沉睡去他安静地躺在床上，眼睛紧闭着，偶尔嘴唇无意识的动动，再呜咽几句，说些听不清楚的梦话。每当他翻个身的时候，我都以为他醒了，他会触碰或者在他身边的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