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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你活得滋滋润润的。我一听吓得跳起老高。这臭婆娘,原来她拼命赚钱,就是为了给自己赎身,抛夫弃子,然后跟我私奔。
我得赶紧想招儿,躲得远远的。
跟甄由美吃了饭,我借口单位有事,跟她分了手。吃饭的时候,甄由美一直很高兴。她还以为吃了饭会跟她有一场活动,就算没有床上活动,至少也有些室外活动吧。没想到我一句单位有事就把她打发了。甄由美一脸的失落,却没有办法。她依依不舍地跟我道别,让我先走,她说要看着我走远,直到看不见。对这种粘粘糊糊的爱情我实在受不了,我只好大踏步地走了。连头也不回。这可让甄由美伤透了心。她一阵心酸,眼泪哗哗地流了一地。后来她自己去街上瞎逛,逛累了就去酒吧喝酒,喝到深夜才回到宿舍。然后她就给我打电话,她的想法是,夜深了,我不可能还在单位加班,也该回家了吧。可我早就把手机关了,因为我在若尘那里。我可不想让若尘知道我刚跟初恋情人吃过饭,尽管这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若尘终于从郝杰的垃圾场中解脱出来。她高兴坏了。说要为此跟我干一杯。我跟甄由美吃了饭,却装做没有吃,又跟若尘吃了一顿。好在我跟甄由美吃时心里不痛快,吃不下,也不想吃,留下了肚子。所以跟若尘吃时,我比她吃得还多。
我们在美食城吃小食,那里人头涌涌,天南地北的小吃应有尽有。我们占了一间小房,喝岭头单丛,吃中华小吃。我吃了一碟又一碟。差点把肚皮撑破。我吃着吃着,想起甄由美,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明明不喜欢她,却要装出喜欢的样子,差点害得人家抛夫弃子。好在我清醒得很,给她一个当头棒喝,尽管没把她喝醒,却喝得她不敢抛夫弃子了。她的想法是,假如我不跟她结婚,她也懒得离婚。这说明她对我的爱也不是什么真正的爱情。最多算个一时冲动。我犯一时冲动的毛病可多了,一年要犯两三次。可我就没像她这样,冲动完了就要找人家结婚。
吃完了饭,我们就在南村广场瞎逛,那地方可大了,什么好玩的东西都有。我们手拉着手,逛了一楼逛二楼,逛了二楼逛三楼,后来逛到五楼了,五楼是电子游艺室,人又多又吵。若尘说:咱们玩一下。她叫我去买钱币。我不想玩这东西。这是我们大人玩儿的吗?可我不能说不想玩,那样若尘会不高兴。我说:咱没钱。若尘就哼了一声,从口袋里掏了一张老人头。我换了钱币回来,若尘拿了一半,去到一台机前夹公仔。我拿着一大把钱币,一时不知道玩什么。后来看见打枪还比较像个样子,就在那儿打起枪来。打了几轮,若尘来找我了,把我剩下的钱币全没收了。然后像施舍穷人似的给回我两枚。
我把钱币打完了,过去找若尘,看见她手里抱着两只白色的狗熊,正围着老虎机转圈子呢。我说:买了两只高价狗熊呀?若尘说:是呀,心痛了?又没花你的钱。她接着说:看,有多得意,有点像你的亲戚呢。她把我的一个亲戚在眼前举了举,接着亲了一口。这时觉得亏待了另一个亲戚,也拿起来亲了一口。我把脸也凑过去,涎着脸说:咱也亲一口。若尘用狗熊鼻子顶着我的头,说:滚一边去。
若尘抱着狗熊在里面转圈子,看看这边,看看那边。人家玩得上劲,她看得也上劲。后来她就停在轮盘赌前,双眼盯着转盘发呆。我站在若尘旁边。若尘看看人家,看看我。又看看人家,再看看我。我知道她那意思,她是想咱们也玩一盘。可我偏偏装做不明所以。若尘只好把手伸出来,她那是要钱。我装做没看见,她就拿手撞我。我说:干什么?若尘说:别那么孤寒,借张钱来。我从口袋里摸了半天,摸了五毛钱出来,放在她的手上。若尘看都没看一眼,把钱装进口袋里,又把手伸出来。我只好又在口袋里掏,这次掏了两块钱出来。若尘看都没看,就说:不够。我放了张十块,若尘说:不够。她的手感还挺灵的。我放了张老人头,刚放下,她突然收缩指头,把钱抓得紧紧的,手立即缩了回去。
若尘玩了会儿轮盘赌,把钱输了一半有多。又去玩赛马,把手里的钱全赛掉了。这时已经十二点。若尘说:不好玩,咱们去吃过桥米线吧。我以为她输钱输得脑子出问题了,用手摸了摸她的头。若尘说:没发烧,我知道现在没过桥米线吃,人家早收摊了。我只是想看看你有多心痛我。我说:要有多心痛有多心痛,我带你去敲老板的门,把她叫起来,咱最多给她钱,她要多少咱给她多少。这回是若尘摸我的额头了。她把手放在我额头上,久久不愿挪开。她的手很温暖,皮肤细嫩,给人的感觉十分美好。我说:咱也没烧,我是真的带你去敲老板的门。若尘仍是将信将疑。我说:走,咱们闲着也是闲着。
我们坐电梯下去,我和若尘站在电梯里面,透过玻璃看外面的风景。百货公司关了门,黑灯瞎火的。五楼的灯光折射下来,照出商品的一些大概的轮廓。出了电梯,感到一些寒意。我把若尘拥在怀里,并肩在马路边沿走着。走了十来分钟,离过桥米线越来越近了。若尘突然站住,双眼含情脉脉地看着我,说:立诚哥,咱真的去呀?我一听就激动起来。咱若尘妹子叫我什么来着?立诚哥也。她可从来没这样叫我呢。她以前可是左一个立诚右一个立诚,前一个立诚后一个立诚,上一个立诚下一个立诚,东一个立诚西一个立诚,南一个立诚北一个立诚。我说:若尘,就凭你今天这表现,咱就是豁出这条老命也要让你吃上过桥米线。
我拉起若尘的手一路猛跑。跑到过桥米线时,只有出来的气,没有进去的气。我们弯着腰歇了一阵,我才开始拍门。那条街的铺面全关门了,斜对面的小巷里有家小卖部还在营业。我敲门的时候,声音传出老远,那家铺头的人探出头来看。若尘看见了就对他扬了扬手。那人把头缩了回去。我想他一定在骂我们神经病。我敲了几下,里面有了动静,是起床的声音。接着有人在问:谁呀?有什么事?我一听是个女的,对若尘眨了眨眼睛。我说:老板娘,咱是老街坊,找你有点急事。若尘忍不住笑了,她尽量抑制着笑声,结果笑弯了腰。老板娘开了灯,把窗口拉开一条缝,从里面看外面。她自然看不清我们,我们却对她一目了然。我伸手拉窗门,把老板娘吓了一跳,她叫了一声,后退了一米多。我把我的脑袋伸进亮光里,说:别怕,咱可是良民。若尘也学我,把头伸进了窗口,结果老板娘看见了一个男人的头和一个女人的头。两个头各有特点,但同样迷人。我说:老板娘,认识我吗?老板娘自然不认识,可她却不好意思说,她说:认识,街里街坊的,你经常来吃米线。我说:你可真有眼力,咱是来吃过米线,可不是经常。认识我妹吗?我说着就把若尘的头搬给她看,若尘大概没想到我会来这一手,很不配合。她把腮帮子鼓起来,嘴唇噘起老高。老板娘说:认识,你妹嘛,来吃过米线。这都是屁话,没来吃过米线,深更半夜会来骚扰你?
我说:老板娘,不好意思,深更半夜来打搅你。是这么回事,咱妹嫁了个洋女婿,明天就坐飞机去美国,你知道美国吧,那可是人人都想去的地方。我妹有福气,你看她这么年青就嫁了个老美,还跟着出国。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比中六合彩还难。我说话的时候,老板娘一脸困惑,她不知道我妹出国嫁洋女婿跟她深更半夜被吵起来有什么关系。可她不好意思问我,她得等我把话说完,这是善良的女人的特点。我继续说:刚才说了啊,咱妹明天一早的飞机,你知道有多早,五点钟呢。所以天一黑我就让她上床睡觉。到美国要坐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呢,下了飞机还晕时差。你知道时差吧,不知道也没关系。你会煮过桥米线就行了。老板娘赶紧说:我会我会。这时有个男人出来了,他大概不放心外面的女人。我继续说:咱妹一早就睡了啊,可是睡不着,从八点钟就在床上翻来覆去,一直翻到十二点。我给她吃了一把安眠药,她还是睡不着。后来我妹就爬起来了,你知道她爬起来干什么?她说,哥,咱想吃过桥米线。老板娘说:啊,我明白了,你妹想吃过桥米线,行,行,我马上给你做。老板娘一高兴,把门打开了,让我们进去坐。
我们坐下后老板娘就对里面那男人说:小妹妹明天出国,突然想吃米线,半夜来敲门呢。那男人显然不太相信,可我们就坐在那儿,他不得不信。女人说:还愣着干啥,还不快点去煮汤?男人应着,进了厨房。女人给我们倒水,发筷子。还赞我这个哥哥好,知道痛爱亲妹妹。若尘抿着嘴偷笑。她算是把自己乐坏了,吃不吃米线已经不重要了。
一会儿上了米线,她果然吃不下,吃了七八口,放下了筷子。老板娘在一边看着,说:做得不好吧,急急忙忙的,又没有现成的料。若尘说:不是,本来很想吃,但吃的时候又吃不下。老板娘好像找到了知音,忙说:是这样,我有时也这样,特别想吃某个东西,好不容易吃到了,却吃不下。我说:没关系,俺替咱妹吃。我拿起筷子,一阵风扫残云,几口把一碗米线吃了个精光,把汤也喝得一滴不剩。
若尘给我一张纸巾。示意我走人。我擦了把嘴,说:老板娘,买单。老板娘说:不买了,就算我为咱妹子饯行。嘿,成了她妹子了。我说:那哪成,一定得买,我掏了五十块钱放在桌上,说告辞了,打搅了。老板娘还拿着钱跟我推了半天,她非把钱塞进我口袋里。她塞进去,我拿出来,如此搞了三四回,最后还是若尘劝她收下了。我们出门的时候,老板娘还送到门口,对若尘说:妹子呢,回国就来姐这里吃过桥米线,姐给你做全汁全料的。
敢情她一直在蒙顾客呢。
第四部分第39节:我的同学,也是初恋情人
我对甄由美说单位有事不能陪她,实际上单位一点事也没有,我就是不想见她。可是她托我的事我还得帮她办,谁叫她是我的初恋情人呢。我给郝杰打电话,告诉他有人想卖批文,叫他去买,还叫他带人去买。郝杰说,现在批文满天飞,谁都有一大把,他手里还有证想脱手呢。我说这是怎么啦,怎么一时大家都要买批文,一时大家都要卖批文。好像批文是工厂生产的,一时供不应求,一时供过于求。而且全靠市场调节。可我还是对郝杰说:不管怎么样,你还是叫些人去看看吧,说不定人家价格便宜呢,或者人家的证是本地用户呢。郝杰一听有道理,就答应去看看。
我跟郝杰打完电话,就坐在办公室里看报纸。为了消磨时间,我还泡了一壶靓茶,一边看报一边喝茶。我把当天的报纸全看完了,抬头一看才十点钟,我就想着出去散散心。若尘在家里睡懒觉,我九点钟给她打电话时她还在迷迷糊糊地昏睡。我问她几点钟起床,她说下午再说吧。这就是说,她把日子倒过来过,白天睡觉,晚上醒着。所以晚上她常常折磨我,一到十二点,我就开始打呵欠,她的精神却很好,她睡不着,也不让我睡,要我陪她玩。我当然不陪她,把头靠在枕头上就呼呼大睡。等我早上醒来,她就开始打呵欠,大家都上班了,她就开始蒙头大睡。我跟若尘有很多地方合不来,可我们都愿意跟对方在一起。这是什么道理,我一直想不明白。
我离开办公室,经过报关厅往外面走。大家见到我都对我打招呼,叫我主任。我有气无力地应着。我的干部对我很尊敬,码头的人对我很尊敬,货主对我也很尊敬,可他们都知道我已经大权旁落,整天无所事事。早上来点个卯,就开车出去,下午来点外卯,又开车出去。在停车场碰上了秃头,他大概也是要开车出去。秃头说:孙主任,正想找你呢。几时有空?咱们吃餐饭。这年头除了吃饭,不知道还有什么好干。我知道他是客套,不会真的请我吃饭,就算是真的请,我也不会去。这年头没事出去吃饭,那叫有毛病。我说:行啦,听老总安排。他自然不会安排,他要安排还不如安排我的副手呢,因为他办得了事。我们差不多同时把车发动,但秃头一直在那里预热他的宝贝车。他开的是一部加长奔驰。我知道他是在磨时间,好让我先走。我一踩油门,小车呼地飞了出去。
我把车停在酒城门口,进去找阿文。阿文刚搞酒城时,天天去我的办公室坐,她把我的办公室当成她的办公室了。如今恰好反过来了,我天天去她办公室里坐,我把她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