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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哥哥淡淡地叹气:“看来,你很疼爱你的弟弟。连犯了这样的错误,你也要为他承担。”目光转向孙权:“希望你兄弟永远如此和睦默契才好。”声音里却包含着一丝淡淡的讥讽。我知道,风哥哥是在笑话这兄弟俩在演戏——风哥哥介绍过世界上有一种“演戏”的游戏。
孙策苦笑了一下,竟然没有再分辨,只道:“拿了这支令箭,你们走吧。江东没有人会留难你们。”
风哥哥看着他,目光竟然渐渐温和起来,居然躬身道:“后会有期。”
孙策微笑道:“门口我为你们准备了车马,如果你们没有顾忌的话,可以驾驶着离开。”
风哥哥终于微笑起来:“孙将军对我们照顾如此周到,怎么有不领情之理?”
果然是很好的马车。车夫早就等在那里,见了我们,连忙就上前鞠躬道:“爷,要去哪里?我送你们吗?”
风哥哥道:“先送我们出城。出城再说。”
上了车,风哥哥先给我们简易地包扎了一下,道:“还好,你们都没有伤到筋骨。孙策到底没有虐待你们。”
我忍不住道:“风哥哥,让阿强给你包扎一下吧?你的后心还在出血!你的肩头——箭还没有拔掉!”
风哥哥似乎此时才发觉自己身上带伤,迟疑了一下,说道:“啊,已经出城了。车夫大爷,这些钱给你,你自己回去吧。阿强,你去驾车,你会么?”
阿强答应着,坐上了驾驶位置。车又开始前进。我着急道:“风哥哥,你的伤——”
风哥哥笑道:“你来给我包扎吧。小妹,先给我保证,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许大惊小怪。”说着,缓慢地褪下外面的层层衣服。我一怔,难道风哥哥伤势,比外表所见的还要厉害?急忙上手帮忙——虽然有些羞涩。
才褪下外面的三件外衣,我却慌乱了:“风哥哥,你……”这才明白,风哥哥为什么预先要说那么一句话。
风哥哥看着我:“小妹,从今之后,我们三个人是一家人了。所以,风哥哥的秘密,不应该再欺瞒你们。不过,你们会帮风哥哥保密的,是不是?”声音不高,但是,车外的阿强,应该也听见了。我感觉地到,阿强的身子,似乎停滞了一下。
风哥哥——就是风哥哥——递给我一把小刀,说:“将箭头剜出来吧。那孙权还不够毒,如果下一点毒药,今天我们就都非死不可了。”
我到底有些胆怯,不敢下手,风哥哥笑:“真不知道你怎么竟然有胆子跑去做刺客的。而且做得如此成功。如果不是武功差一点,你几乎成功。”
咬着牙,我终于将箭头拔出来,却看见风哥哥已经汗涔涔而下。一边轻轻包扎,一边开口询问:“风哥哥,你认为,杀我们全村的,会是什么人?”我要转移她的注意力。而且,这个问题的确是我所关心的问题。在今日之前,我都以为,制造惨案的,就是孙策。其目的,就是为了风哥哥的书籍。父亲的确说过,得到风哥哥的书籍,就得到了半个天下。孙策他们知道这个情况,没有不动心的道理。”
风哥哥半晌才回答:“我也不知道。我怀疑是那个孙权。但是如果真的孙权,孙策没有不知的道理。如果孙权做出这么大的动作孙策不知,那么要么是孙策白痴,要么是这个孙权的确太厉害了。”
阿强忽然接口道:“风哥哥——哥哥,我记得你说过,他们配合很默契。”
风哥哥道:“我当时也这么怀疑。那孙策训斥孙权,只不过是想要救孙权性命所以来这么一出。但是如果孙策真的想要置我们于死地的话,他们早就可以派人围攻我们了。绝对不会等到我们出城。”
“所以,哥哥认为,孙策是真的想放我们走,他与我们没有敌意?”
“小妹,你与孙策相处这么久,你以为呢?”
“哥哥,我……真的不知道。自从见到那个叫孙英的起,我就对他怀有敌意了。所以,我看他,并不准确。”
风哥哥罩上外衣:“听你现在的口气,你对自己当初的判断也怀疑起来了,是吗?”说道,“有马车对面来了。阿强,拦住他们,跟他们换一辆车。”
对面果然有马车过来。马车上,也不过是两个乘客而已。听说要与他们换车,都惊讶地看着我们——的确,我们的车比他们好太多了。哥哥也没有解释,拿出一块金子——是金子吧,我没有见过,如今市面上通行的是铜钱——道:“这钱给你。我家小姐看上你们的车,卖给我们吧。我们的车子也不要了,你们乘走吧。”
眼见这样的生意,那车夫尽管有些疑惑,却哪里有不答应的道理?眼见人家带有行囊,风哥哥又拿出钱来:“你们有多余的衣服,卖我们两件。放心,我们不是坏人,不过是被坏人抢劫了。”
换了车乘了一段路,风哥哥见着路上有车,就去与他们调换。换了五六次,也不知道花了多少钱。也买了一些吃的用的东西。遇见路口,风哥哥就指引阿强方向。天色已经渐晚,风飕飕的冷起来了。我向外面望去,见周围全是山岭,没有人烟;道路也已经非常狭窄。
风哥哥告诉我们:“我们放弃车子,上山吧。小妹,你腿上有伤,我扶你一把。”
阿强疑惑地站住了:“哥哥,我们要去哪里?”
“这里有一条小路,上去十二里,再翻两个山头,就是我们原来的家。”
“为什么……不走原来的路?为什么……要回原来的家?那不是很危险的地方?”我睁大了眼睛。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风哥哥望着天空,悠悠说道:“当初到处砍伐柴火,不过是不想破坏原有的生态环境;没有想到,倒知道有这么一条路。孙策孙权即使想改变主意,估计也要跟我们捉上好一会迷藏。而且,我知道有一个山洞,我们现在可以暂时居住一下,大家先把伤养好。”
阿强开口:“我也知道有这么一个山洞,小四带我和阿德去过一次。在野猪嘴的后山。”说到这里,他有些惘然。我也有些难过。不过,我知道,我们已经挺过来了。何况,现在还有风哥哥。
风哥哥道:“这里往上走,翻两个山头,就是野猪嘴的后面。”
*
'刘强的回忆'
月光下的路不难走。何况风哥哥熟悉环境,他总是能在看起来没有路的情形之下找出路来。
近午夜时分,我们到了那个山洞。风哥哥点亮火褶子,我早就找干草枯枝扎了个火把递过来。点亮火把,山洞立即亮堂起来。我们很快就发觉不对:山洞靠近内里,已经有干草铺成的三个床铺!
风哥哥一怔,立即提剑跳出山洞:“孙策孙权的人,马上给我出来!”他清冽的声音在山谷里回响,几只山鸟惊慌地飞起,却没有任何声音。
半晌,没有任何回答。看我们惊慌的神色,风哥哥淡淡地苦笑了一下:“受了伤,竟然草木皆兵了。我们回去吧。”
我和小妹一怔:“草木皆兵?什么意思?”
风哥哥一笑,道:“是非常惊慌害怕,看到草木都以为是埋伏的士兵的意思。先进去看看,你们也该休息了。你们还是受伤的。去睡觉吧。我去捡些柴火烧个火堆。”
我拦住风哥哥:“捡柴火守夜的事情,应该让我来做。风哥哥,你与小妹先去休息。你受的伤是最厉害的。我却不要紧。”
风哥哥笑了一笑,道:“阿强,你也长大了。我们先休息了,你先看一会吧。等会疲倦了,我来替你。”
我守了大约一个半时辰,风哥哥就起来了。接过我手中的剑,说道:“你去休息吧。”
我默默地看了他一会,突然说道:“风哥哥,这么多年,你就习惯过这样的日子么?”不等风哥哥回答,我就躺下去了;一躺下,立即沉沉睡去。倒也听见风哥哥说话,却实在不知道风哥哥说什么话了。
早晨起来的时候,却看见小妹已经在烤一只野兔了:“起来了,阿强?风哥哥厉害不厉害,嗖地就一下,就射伤了它!风哥哥说,咱们口粮有限,既然遇见它,那就只好牺牲它了。你先来一块吧!”
我接过野兔,含糊不清地问:“风哥哥呢?”
“他早上天一亮就查看了这三张床铺,告诉我,这三张床铺,铺着也有好几个月了。看来几个月前有人居住在这里。风哥哥说,他要去查看一下,到底是谁曾居住在这里。”
这个床铺问题,昨天晚上我也模糊想过。不过我实在不知道,这样荒僻的地方,除了我们野狼坳的人,谁又会发现这里?还曾经居住在这里?我们野狼坳的人……难道除了我们,野狼坳还有什么人存留下来?我跳了起来:“小妹,你们是不是怀疑我们村子还有人活下来?”
小妹垂下眼睛:“我不敢跟风哥哥一起去查看。风哥哥说过一句话: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
我匆匆吃了两口:“我跟上去看看。风哥哥去哪里查看了?”
“风哥哥说就在附近看看。他也不放心走远。”
风哥哥果然就在左边大约几十丈的地方晃悠。看见我走过来,就笑道:“阿强,醒了?考考你!看看这周围哪个地方有问题!”
我忙跑过去:“这周围?哪个地方有问题?”眼睛转了一圈:“风哥哥,你确定这个地方有问题?”
风哥哥笑:“当然是!”
我看了看四周:“这里果然有问题——洞口有一条道路直通向这里,说明曾经居住在这里的人经常来这个地方。”
风哥哥赞许地点头:“你如何确定这个地方原来有一条路通过来?”
“很简单,就是这里的草,比别的地方矮了一大截。也就是说,夏天的时候,这个地方是经常有人踩踏的。”
“那么,再考考你,居住在洞里的人经常来这里做什么?”
我又仔细地查看了一圈,却无法肯定;这时候,不远处有一个声音响起:“我知道!他们在这里……方便!”
风哥哥一笑,说道:“小妹到底机灵!你是如何判断出来的?”
小妹走了过来,羞涩地一笑,说道:“我刚才是在想,如果他们夏天想要方便的话,会选择什么地方?首先,离山洞不能太远,因为太远到底麻烦不安全。第二,自然是不能够太近,夏天那个臭味熏上来,谁受得了?第三,考虑到臭味自然要考虑风向,总不能够将厕所建在山洞的上风口吧!这个地方,刚好在山洞的北边!”
风哥哥笑道:“小妹厉害!好了阿强,你可落后了。接下来的事情就交代给你,诺,剑给你,你帮小妹验证一下,这个厕所在什么位置?”
我苦着脸接过:“风哥哥,我不挖行不行?反正我已经知道位置了,就在您前面两丈路的地方。那个地方的枯草个子矮了些,而且这季节还没有到,满山的草都还只个芽呢,那地方的却有一两寸高了。说明下边的地非常肥美。更何况,仔细看,还能够找到挖掘的痕迹呢。”
风哥哥笑道:“你说得倒明白了。不过我想再考考你,你以为居住在这里的会是什么人?”
这一问题一问,我只觉得心跳加速:“风哥哥,你是说……我们村子,还有人活着,他们就曾经住在这里?”
风哥哥点头:“是!我怀疑,其中有一个人,就是小妹的哥哥,阿德!”
小妹终于失声叫了起来:“你说什么?”
第二卷(初稿) 第五章 回忆
'小妹的自述'
建安六年的正月十七早上,有很好的阳光。
风哥哥转过头,说道:“你说,小四与阿德与你,都来过这里?来过这里的,就这么几个人了么?”
阿强点头说道:“是。去年初夏,我们一起去掏鸟蛋,来过这里。”
风哥哥道:“这就对了。阿强,我问你,你们到山上去干活玩耍的时候,有没有顺手掩埋自己……那些脏东西的习惯?”
阿强摇头,涨红了脸,说:“我们农家的男孩子,都没有这样的习惯。”忽然睁大了眼睛说:“阿德……他从小家教严厉,他有这样的习惯!”
我也不由惊喜之极:“风哥哥,你就是从这一点,判断出其中一个人是我二哥?”
风哥哥折了一根树枝,指点着那块大约两丈见方的地盘:“你看这些痕迹现在还非常明显——你看这就一锄头,却挖出这么长的距离——阿强你说,如果你是只解了一回手需要掩埋的话,你会用这么大的劲道挖这么多泥土么?我猜测,这下边,这一锄头下边,有至少两个人方便的分量。这就说明,住在山洞里的人,只有一个人有这样的习惯。这个不但自己有这样的习惯,还很勤恳,愿意帮别人做最污秽的事情。所以,我猜测,是阿德。”
我心砰砰乱跳:“二哥,他还活着……”
风哥哥道:“我们回山洞里去,我要知道那天的详细情形。你们说给我听。”……
阿强很简洁地说完,轻声道:“就是这样。小妹,你还有什么补充罢?”
我转过脸,道:“没有什么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