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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见得不搜,不过母妃听,并没有太大的动静,是真是假不知道,我们去避一避再说。”十一公主用喝的茶水泼了炭火。扶着周妃往冷宫中去。
冷宫中还有白头宫蛾,大家是邻居,有时候也过来看看。十一公主把事情简单解释一下,有人走进冷宫中来。
周妃衣饰已去,换上一件别人旧衣,只是面色红润,坐在白头宫女中不太像。
来的人,是一个长在宫中行走的总管太监。他尖叫嗓子:“这不是周妃娘娘,你怎么在这里?”周妃按女儿教的:“我们得罪了寿昌郡主,郡主前天说是皇上的旨意,让我们在冷宫里住上一段时间。”
十一公主也换上旧衣,在墙角边饮泣:“公公,我不是有意掐那一枝子花,我不知道是郡主喜欢的。”
总管太监信以为真,寿昌郡主神出鬼没如熊出没,她欺负公主们不是一天两天。他尖声笑:“郡主罚你,我也管不了。”
在宫中一面搜查,一面让人去告诉石明。石明正为嫔妃们早得到消息不悦,听见有一个公主在,道:“带她来也行。”
此时一队轻骑,尖刀似的直插入张守户军中,利用长街小巷的便利,直往皇宫中来。大旗飘扬,上面写着“萧”字。
旗下是萧护,马后,是慧娘。慧娘不时撒欢儿似的要往前去,被萧护骂退。她手中的刀往下滴着血,两个杏仁一般的眼珠子还找着人杀。
张守户没有想到,萧护又找了几个路熟的人,左一拐,右一弯,到了皇宫外面。外面混乱无数,皇宫却没变样,没有攻打痕迹。
宫门紧闭,看不到一个人。
萧护放声大呼:“皇上!微臣萧护见驾!”
他大呼三声,嗓音几乎穿透雪空,可里面没有一点儿动静。
慧娘有担心,皇帝死了?那谁给父亲申冤……
见宫门寂静,慧娘一舞手中刀,杀气腾腾:“少帅,咱们杀进去吧!”萧护沉下脸:“有人反咬你一口,这是株九族的罪名!”
慧娘傻了眼:“那怎么办?”她很期望把皇帝救出来。
萧护拨转马头,对长公主家方向看去:“让别人来破这宫门!”
少帅最想知道的,是皇上还在不在?
萧护心中五味杂陈,他应该希望皇上在,可是本心里,想法蠢蠢欲动,要是不在,换一个……会不会清明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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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大乱京都(四)
换皇帝的想法在少帅心中一闪而过,他也是久受正统教育,忠于君父,捍卫荣誉!
“不要走了萧护!”喊杀声四面八方起来。
张家的人追来了!
萧护喊慧娘:“跟上我!”慧娘跃跃欲试:“少帅,让我杀一个!”后队变前队,少帅带着小厮到前面时,萧规独自落在后面,滑下马,地上捡两把浸血的雪在脸上抹抹,在衣上抹抹,倒地装死人。
地是,寒冷的!
大成长公主得到回报:“刚才街外过去的,是萧家的大旗!”
宁江侯也有人回话:“回侯爷,才过去的是萧家,现在张家追上了!”宁江侯忙问:“多少人?”听人回报是一队轻骑,宁江侯默然过,又豁然开朗:“应该是打散的京都护卫被萧护收拢。”他甚至一拍双手:“妙啊,张守户能打仗,萧护也能打仗!”
匆忙命人:“有没有人去见萧少帅,让他这里来一娶!”
宫门外,萧护和张宝成、张银成战在一处。慧娘手舞宝刀,左一记,右一记,在夫君身旁寸步也不离开。
带来的是两位舅爷,伍思德逞威风:“哈!”劈下好几个脑袋。又是一刀:“造反者死!”慧娘百忙之中夸他:“哥哥,真大厉害!”
伍思德百忙之中得意:“舅爷还能差得了!”又吼伍大壮:“别让舅爷这两个字抹黑!”伍大壮回吼:“你小心自己吧!”
血肉横飞,鲜血四溅。冷不防的,张宝成露出破绽,萧护长枪一闪,张银成见凶险来救:“大哥!”
身子忽然顿住,他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胸前长枪。耳边听到张宝成嘶声大叫,而慧娘抡刀恶虎般扑上去:“我来会你!”
“当!”刀架住铜锤。
张银成身子慢慢软下去,鲜血一滴一滴的顺着枪往下流。萧护嫌恶的收回枪,枪尖往下顺一顺,让血滴到地上:“别滴我身上!”
“二弟!”张宝成一分心,手中铜锤被慧娘击飞一个。他打马去收铜锤,回身去抢张银成尸首时,见张银成已落马下,眼睛里还是不敢相信,两个马蹄对着他的脑袋重重踏下去!
眼看是要马踏如泥。
张宝成痛心之余,“咕咚”一声,自己可闻地咽下泪水。无心恋战时,又见后队又乱。大成长公主和宁江侯同时出家将,要和萧护见上一面。
悲痛欲绝的张宝成不敌离去。萧护先往大成长公主家中去。
长公主大开中门,和程业康亲自迎于府门外,亲眼见到一队盔甲滴血的人出现时,她喜极而泣,喊儿子:“康儿,果然是萧家!”
见士兵们两边分开,中间两匹骏马一前一后过来,为首的那个人银盔银甲,甲上鲜血有凝结的,有正滴的,正是萧护。
后面的那个人黑色盔甲,紧压发角,看着面熟,却不知道是谁?
等到他们下来,走过来,萧护行礼:“见过长公主,”后面那个人清脆嗓音时,长公主惊喜般笑了,先去扶慧娘:“少夫人?”
慧娘甜甜的笑了:“是我。”
她是古旧盔甲,暗色而有光泽。上面有血,却不容易看出。盔甲下的面庞如白雪般,唇如红梅,气色丰润,比长公主不知好了多少。
大成长公主感激涕零,泪珠滚滚而落:“总算见到你们了。”程业康也伤心,昨天还是人上人,今天成了丧家犬般。
他忍泪:“母亲,厅上再说话。”
萧护阻止道:“不了,我们还要去宁江侯府上,来此是见上一面,彼此通个声色。”他一眼看出长公主是形容憔悴,却不是缺衣少粮那种,是精神煎熬。
长公主舍不得他们就要走,呜呜地哭:“总算见到你们!”她说的只有一片伤心的话。
程业康和少帅交换几句:“张家勾结的谁?这么大胆!”萧护平静地道:“说出来你未必信。”程业康瞪大眼,全身都紧绷着:“你说你说!”
“永宁侯!”少帅一语深刻。
程业康没有不信,只是惊呼一声,萧护再道:“靖远侯!”程业康再叫,旁边长公主也听到,恢复老辣公主的身份,长公主阴沉着脸:“我把可能与张守户勾结的人全想了一遍,其中就有这两个人。”
萧护奇怪了:“为什么?”
大成长公主没法子告诉他,江宁郡王妃丢了石家的脸面,只是含糊古怪的一笑:“有原因。”萧护知道这话或许是扯到许多内幕,他不想多问,匆忙再交换情况:“我那里有一块安闲地方,长公主要去,可以一同过去。”
长公主红了眼圈,对着皇宫遥遥看了一眼:“我,生在这里,死也要在这里。”程业康才跺脚:“母亲你这说得是什么!”长公主含泪看他:“康儿,你去吧。”程业康大怒:“母亲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又叹气:“咱们说这些没用的,萧少帅,请你调集人马,去救驾要紧!”他跪了下来。长公主一愣,也一扯衣角,往下就跪。
萧护和慧娘急忙扶起,这一对母子就是不起,苦苦恳求:“请去救驾,救驾功高!”程业康陡然想到皇帝撤了萧家的世袭一等侯,对着萧护口口声声:“必是封王的功劳!”长公主见到萧护,像一叶飘泊在无边无际大海中小舟的希望,死也不丢手,哭得死去活来:“皇上对不住你们萧家,但请看在……看在……”
萧护和慧娘的衣角为这一对母子拧得快成麻花。
后面有人来救下萧护和慧娘。
“报!又有一支敌兵打着张家旗号而来,像是张守户亲自来了!”
萧护忙道:“长公主和程侯爷请起,”程业康也是一个侯爷。母子听说张守户亲自来了,说不怕是假的。
虽然打跑过张守户,也知道再打下去弹尽粮绝,是必死无疑的。
听少帅恳切地道:“我要自保,何愁不能?干冒大险来见上一面,就是为着商议大事。今天就到这里,长公主,容我们去吧。我才一枪刺死张家二公子张银成,张守户来找我寻仇,必然一腔愤怒,我把他引开些的好!”
长公主眸子绽放璀璨:“少帅杀了张银成?”她又喜欢又欢畅,匆忙中拔下自己头上首饰,尽情地往慧娘发上簪,有两件子,一个是绿玉珍珠累丝金钗,另一个是血红的宝石花钿,这两件原是先太后的,给了长公主。
慧娘说不敢接,长公主还只是给。后面报声频频:“只有十里路!”
“五里路!”
萧护没有办法,让慧娘接了两样。少帅出自江南世家,拿出几样子东西来,不低于宫中。他说只要两样,又是个识货人,只接了宫中出来的那两样,只身后人回:“两里路!”
马蹄声声都可以听到。
少帅夫妻上马,从容马上行礼,见街口儿一队人马狂奔而至,张守户红了眼睛:“萧护小儿,拿命来!”
他接到回报说三儿子也死了,大叫一声,痛彻心肺,什么也不顾了,上马点兵将就来。他手中聚拢的不少京都护卫,却是和永宁侯有联系,不让他来报私仇:“咱们还没有进到宫中!”张守户不听,只带着自己的人马过来。
尽数的带了来,只是街道上摆不开!
萧护在长公主府门前微微一笑,在这里不合适打,长枪一摆:“老贼,跟我来!”带着人马就走,张守户在后面就追。
这一次人带的多,程业康想助一臂之力,命人:“射箭!”长公主阻止他:“慢着!”她惨白了脸:“不是我们不帮忙,你也看到少帅他人不少,足以自保,再说咱们的兵器箭枝,已经不多了!”
多拖一天,都是危险的。
程业康对着母亲瞪直了眼,忽然重重叹一声气:“母亲你呀!”这都什么时候了,不想抗敌,还想着自保?
张守户吃了一个大亏。
他应该想到萧护敢轻骑前来,不会没有后路。痛心于三子之死的张大帅追出两条街,见忽然箭雨,两边民房高楼上,无数箭枝射出来,顿时死了一批人!
张守护哇呀呀大叫,分开一部分人去拿两边的弓箭手,自己带人绕路再去追,又中一批箭雨!副将见大帅好似疯癫,在马上劝道:“大帅不要强求,咱们办正经事要紧!”
劈面一个狠狠巴掌打来,张守户大叫:“不是你死了儿子!”
一连三次箭雨后,死的人可能不多,分出去搜查的却不少。在一个开阔地界上,张守户截住萧护!
宁江侯听人回报:“萧家少帅和反贼张家打起来了!”他也没有出来帮忙的心。正提心吊胆时,听人回报:“萧家兵马到了!”
宁江侯的疑心,从这里是第一次起来。他出府迎接萧护,疑心大作,他从哪里弄来的这些兵马?
等萧护走以后,马上喊自己的几个清客,常在朝中行走,问道:“京中提来多少玄武军?”听过数字后,宁江侯眯起眼……
一个时辰后,萧护带着慧娘回到住处。一入自己地盘,少帅神采飞扬问道:“痛快吧?”慧娘正抹面上的汗,小指上受了一处擦伤:“痛快!明天还带我出去吧。”少帅放声长笑,笑声震动贯入长巷中。
在大门外下马,见一群人围过来,为首是个黑熊似的大汉,魁梧过人,大雪天里敞开衣衫。粗着嗓子,双手一抱拳:“可是萧家少帅!”
他身后,足有上百人,不是目露凶光,就是歪头歪脑。
萧护面色一沉:“你是谁?”
“我是前街的邱老大,听说你招兵,有一把子力气,在京里路也熟悉,来混碗当兵饭吃。乱世出英雄啊,我们决定弃暗投明了,跟着你干,弄个一官半职当当!”邱老大拍着胸脯,隐然有闷声传出,显示他一身的好功夫。
他身后的数百人,同时露出一个凶狠的笑容,展示他们都不怕死!
不过都打量萧护,见这个年青少帅年纪不大,见他清秀,又有人笑得口水流出。萧护漫不经心地马缰给慧娘,迎上前去,把这些人好好打量。
良久,没有说话。
邱老大急了,心也虚上几分。昨天夜里死的打抢的,砸门的,几乎全是他的人。才想自己不应该来吗?
少帅淡淡开了口,眸子和刚才一样犀利,犀利的好似邱老大别在腰带中的刀子,是他花大价钱买来,视为眼珠子的防身之物。
他带这刀来,也是想和萧护谈谈价钱。平时说书的听多了,什么瓦岗赛,什么三结义,秦琼英雄吧?还卖过马。当混混不丢人,只要乱世能出头。
这些是他准备应付萧护问话的话,邱老大不会说出来的,是他下午……。
“你下午见到运粮车进来?”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