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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珉握着对宁江侯笑:“这个,可以让大成长公主信你!”
屋外传来哄笑声,却是女眷们的。
孙氏的嗓音很高昂,带着不服输的劲头儿:“她当众说再不提亲,我们一定不许给她!咱们自己老亲家就不能许吗?全是知根知底的人,就是先帝还在时,挑亲事也只在老亲家。夫人们,不要沮丧,不要软弱。亲事,偏不许给萧家!”
孙珉诧异:“老侯夫人竟然是这样的人?”年老更知劲寒的气节。
宁江侯笑得平和:“她少年时就是这样,老了更是老姜弥辣。”梁源吉要没有萧护的父亲,是很难当上平江侯。
再回他们自己的话题,临安郡王对宁江侯一通耳语,宁江侯几乎要拍案称好,他面上一扫连日来的颓废,皱纹都舒展开:“长公主和萧护生分的时候到了!”
他用力握住孙珉手,连连称道:“好计啊好计!”
宁江侯可以预见到不久,长公主和萧护将大打出手。
年青人,就是脑子快。宁江侯在心中夸奖临安郡王。
……
萧护到三更后出书房,让人喊张家来,先不说什么事情,只道:“陪我走走。”张家退后一步,走在大帅身侧。
有诗云,二月春风似剪刀,夜风更温暖。青草香沁人心脾,闻一口舒展不少。走过流水小亭,大帅明显心情不错,有几分喜滋滋:“十三挂念你亲事,你下午怎么让她难过?”
张家回答得很巧妙:“大帅都不让夫人难过,我怎么敢?”
“那你下午为什么不去?”萧护轻轻笑出来。身边却没有回音。
萧大帅诧异地转头看,见月光下,张家眸子里湿润,肩膀颤抖着,竟然是激动到了极点。萧护笑骂:“没出息!挑个媳妇又不是罗刹,你这是怕?”
张家字眼里从来没有怕字。
他敢跟随十三去杀乌里合,不怕暴露潜入乌里合军中,不怕身死先发响弩,才助十三拿到杀乌里合的军功。
这是最忠心不过的人。
萧护只是逗他,你怕什么?
此时细草茸茸于脚下,踩一步浑身都是舒坦的,萧护再取笑道:“我带你赏月,你可别说不中听的,十三下午生气要打你军棍,我可帮你拦下来了。”
张家勉强一笑,泪水却落一滴子下来。没落到萧护手上,萧护也感觉出来那滚烫,更要追问:“说给我听听。”
又体贴的加上一句:“免得十三问,我不知道。”
张家哽咽着开口:“大帅!”这一声,掷地有声,仿佛高入云天中。萧护摇手:“你柔和些,不说有的没的,就是你对亲事怎么想。”
张家却固执地摇头,他也是大汉,和小孩子一样,用力摇头,用力咬着嘴唇,胸口起伏真情流露,用力迸出来话,又是一句:“大帅!”
有如金戈声。
萧护无奈:“好,你说吧。”
“我蒙老帅救于身边,一直侍候大帅,后来指我给十三少。十三少当年隐名埋姓。在苦役营我没有照顾好她。她去了前锋,前锋中我也没有照顾好她,她又去到青州。”张家哭了:“几回我梦中想,十三少要找不回来,我也不活了。”
萧护感动,但是故作无事的骂:“没出息,她现在不是好好的。”
“是!十三少胆子大,没少和大帅犟!她去杀乌里合,我追上去找到她,见到她在乌里合身边,魂都快了。幸好我找到了。”张家用袖子擦一把泪:“不然没脸见大帅。”
萧护悠悠叹气,也想到十三因郡主的到来,而私下离去的事。面对繁星,萧护展颜一笑:“她有你,才能杀乌里合。别人都说十三是杀乌里合的英雄,其实是有你相助。”
萧护凭心而言。
“不!”张家却道:“大帅当时拥兵追上,自然有办法帮十三少,我是怕乱杀起来,十三少会受伤。少个什么,大帅以后要怪我,才贸然出手。大帅!”
他郑重喊上一声:“这兵荒马乱的,还有仗打。我不成亲,只跟着十三少!”他扑地跪倒,又痛哭起来。
为那曾经的庇护,也为他曾经受过的伤害。
萧大帅有一时差点会错意,他怔怔地看着张家,耳边是他的话:“我只跟着十三少,我不成亲!”
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张家是说还有危险,他要让自己放心,一直跟随慧娘。
萧护忍无可忍轻踢张家:“差点你把我绕晕过去。”张家怔忡抬头:“那大帅想成什么?”大帅脸上一红,佯怒道:“没什么!我就是告诉你,你不成亲,十三恼你,我可不拦!”张家带泪有了笑容:“那军棍闲的,十三少好久不领,她闷得慌。”
“哈哈,”萧护大乐,心中感动一团一团地上来。每一团如云起云落,升到心头再如烟花爆开。
对着帐下热血男儿,萧护默然不知再说什么。挥手让张家去,一个人在园子里散了会步,把心头滚热散开不少,揣着余下的感动回房。
他身影才出现在院门,慧娘连蹦带跳出来,萧护伸臂搂住她往房中去,柔声道:“怎么还不睡?”
“小声,表弟还没睡。”
苏云鹤从他房中一步蹿出来,后面是孟轩生拦也拦不住的手臂:“哎,你这纨绔!”苏云鹤直奔萧护:“表哥,你出去怎么不带上我?还拿鹿扎我的眼!”
苏表弟又来撒娇。
慧娘把脸埋在萧护手臂上,这只手臂不让。
萧护要捶他:“不睡你就会闹!让你跟马先生念书,你可去了!”一手臂把苏云鹤拨拉开:“少惹我生气!”
慧娘窃笑,可怜的表弟今天又没赢。
苏表弟可怜兮兮在院子里,嘴里不停:“你不带我去,你偏心眼儿……”大帅夫妻已进房中。丫头们送水进去,又出来。小螺儿泼水,取笑道:“表公子,您还不睡!”
苏表弟瞪她,双手背起,两眼对天:“我赏月,我在赏月赋诗,今晚的月色真是我见犹怜。”小螺儿笑着进来,把门关上。
院子里,苏小弟幽怨……
慧娘在房中生气,她叽叽呱呱:“晚饭我请思德哥哥来吃,十一公主没有来,我说怎么了,思德哥哥说几个丫头不好,天天欺负她,大帅,你看这没有道理!”
大帅眯着眼,觑着只着里衣的慧娘。水绿色绣荷花出水的肚兜若隐若现,暴露出慧娘的好身段儿。
白净的肌肤在水绿色衬托下,更有光彩。
慧娘没注意到自己丈夫目光盯着自己脖子上散开的衣纽内,她只是不喜欢:“长公主好似官媒婆,送丫头再送丫头,大帅,要是公主让她胁迫,我们家里可就没有公主了。”
大帅肯定要赐十一公主死的。
萧护被十三这句“我们家再没有公主”惹笑:“公主不是还有,今天早上顾孝慈传话,说宫中王嫔娘娘生了,先帝遗腹子又是个公主,让文妃等人好不伤心。你要公主,还有没生的呢,还有三个怀着。”
慧娘狐疑:“不是专宠江宁郡王妃,这孩子是哪里来的?”她出神的样子太可爱,萧护捏捏她鼻子:“难道不用别人打个掩护,我也奇怪前几年怎么不生,马明武近来和宫掖的人熟,他倒知道,说石贵妃下的手。”
“她不能生,就看着别人不舒服。”慧娘随口一句,把这话题结束。身子往绫被上再坐一坐,不依地道:“大成长公主到底想怎么样?”
话才说到这里,见水兰在外面回话:“萧北来了。”萧北这时候来,必然是紧急必要回的事。慧娘先下床,给萧护披上衣服,自己再取衣,萧北已进到外间。
“宫中才传出消息,说周妃娘娘赏月摔了一跤。”
慧娘一惊,萧护按捺不住的骂道:“岂有此理!”
胆大妄为!
烛光下,萧护面色都变了,他自认为对大成长公主一直周护,就护出她步步紧逼,步步疑心。周妃的这一摔不用多问,肯定是胁迫十一公主。
萧护不是如慧娘般在乎家门中有个公主,而是周妃这一摔,摔出十一公主必然是和长公主不一条心。
顾孝慈这么晚传出这个消息,也意味着这事不寻常。
又正是长公主让十一公主快快回话的骨节眼上,这事做得不用再说。
萧护马上就静下来,让萧北细细说一遍:“……和人登高,身边人不少,就摔了她。是谁干的,还不知道。”
“这事情是有意让十一公主知道的。”萧护冷淡地道:“只怕明天就有人去见十一公主,你去,告诉伍思德,这位公主想怎么行事,我候着她!”
萧北答应着离去。再进来,慧娘没了话,不敢再在萧护气头上一直提长公主不好,小心翼翼侍候他睡下来,气愤中犹有担心。
十一公主要知道,她会怎么办?
真是让人担心的事。
烛花儿一闪,又黯然下去。水兰蹑手蹑脚进来,挑了挑,又用纱罩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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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总算不和了
萧北不用别人,自己打马往伍家去。在路上暗自可乐,从大帅到舅爷们,都大大咧咧表示公主没分量。
但都关注。
大帅不喜欢十一公主,却也关注。
原因无二,对于要在京中扎根的大帅萧护来说,再没有比十一公主更好的风向标。
……
伍家,伍思德和萧大帅一样,对着自己妻子里衣内瞅。十一公主轻松的用“癸水”骗倒伍思德,伍思德外面打听,是这么回事儿,至于癸水来是什么样子,伍思德不知道。
十一公主得逞,正叉着双手在腹前,为难地告诉伍思德:“有时候一个月来两回呢,三回也不一定。”
马明武要在这里,肯定说这是血崩。
伍思德只深吸气,无奈:“好吧,我不打搅你。”外面桌上放一只空碗,伍思德思前想后,不愿意十一公主变成奸细,就对她好一些,他自以为身子不快应该补,买了几只鸡回来,让伍小伍炖汤。
大家都吃,也不专给十一公主一个人。
十一公主接过时是很惊喜的,她甚至泪水在眼里转几转,在记忆里,除了母妃和豆花,再没有人记得体贴自己。
别的宫人们体贴,只因为自己还有一个公主的称号。
伍思德才不把公主放眼里,他的体贴就真实鲜活。
鸡汤真不怎么的。伍小伍煮出来的,能没有鸡毛就不错了。十一公主喝头一口,就很想不喝。但想到自己再无别人体贴,又全喝了。
她喝完后只有一个想法,家里的碗全要换换。这大海碗盛汤,撑着了。
是以她到现在还睡不着,伍思德也不睡,两个人说话。
伍思德绞尽脑汁,只想暗示她有心事对我说。十一公主就快快乐乐告诉他:“我的手不疼了,这药真管用。”伍思德说:“妹子回来了。”让带十一公主去吃饭,伍思德怕她左手没好给人看到,就说她身子不方便。
十一公主则眼睛亮了:“对了,说亲事?家里四个丫头,全送去吧。”
对着她快乐的眼神,往下滑是雪腻的鼻子,伍思德眼睛就滑到她脖子下面里衣内,嘟囔道:“你除了这话,还有别的吗?”
“给我收拾一间屋子,我身子不便自己睡。”十一公主说得很讨好。她有充足理由,你不爱洗澡就不洗吧,我自己住几天。
伍思德才要翻脸,萧北到了。伍小伍请他出去,萧北说完,伍思德沉默了。他和慧娘一样,同时浮上一样的心思。
这是家门里头一个公主。
可以想象到带公主回去拜祖宗,全村的人都要吓傻。那才叫威风!
昨天和今天的夫妻闲话,让伍思德更眷恋这种日子。老房子着火烧个快,他头一回有女人,肌肤滑得手上从来不忍多捻,还是个公主……
送走萧北,伍思德回来一句没说,见十一公主还在看书,交待她小心放在床里的火烛,自己先睡。
睡不着,脑子转得飞快。大成长公主送个公主过来,又想让自己过不好。伍思德火了,老子不答应!
马上有了一个主意,不愧是伍家出名的精明人。一早起来,去见慧娘。
……
慧娘在给萧护穿衣,还记着昨天萧护生气,大早上的,揣着小心笑如春花,给萧护系腰带整发簪忙个不停。
她是精于饮食的人,此时有条件,更是讲究。体贴萧护劳累,在家里学过简单中药,几味养神生津的中药搭配着,早上亲眼看着萧护喝下去才肯让他走。
萧护手正按在她雪白脖子上磨蹭,又怀念在家里,有父母亲当家,自己早上可以嬉戏的日子。
慧娘让他摩挲得舒服,猫似的贴着他身子,细细地理衣角。
活脱脱一个贤惠小妻子。
大帅虽然乐,也能抽身拔步,扳住慧娘亲亲:“陪你几天闲,落下一堆公事,等我用心玩完了,又可以陪你玩几天。”
偷得浮生半日闲竟然这么难?
大帅对妻子道:“想来皇帝也没有什么好当的。昨天的消息,书房里今天理事出来,让他们来报给你。什么郡王,什么侯爷的,我巴不得他们早早立新帝。你我还过以前日子,闲来春睡无边,该多好。”
慧娘羞他:“大帅自己不知道不成?人家怕你呢。”
“国不可一日无君,心虚,不敢来。”萧护一语中的。
放开慧娘,早饭也不在房中用了:“我早些弄完,晚上早回来和你步月去。”慧娘直送到房外,关切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