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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若拉-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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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我们已经商量好,再过一个月就住一起了。    
    这可怎么办呢?!    
    现在你一定知道了我最大的缺点:就是只顾眼前不想以后。是的,就是这个缺点!不然我也不会在欧若拉归来的那天站在门口尖叫他的名字!    
    冲动的女人也是有的,可是象我这么冲动的,十分少有。    
    这是我的男人隰宝贝对我的中肯评价。


第一部分欧若拉(4)

    那一刻,我感到后悔莫及。首先跟他提,是没有用的。他怕狗这一点天下闻名,从我们上学那会起,有一次一屋子的人凑在一块看《101斑点狗》,本来在沙发上处于鼾睡中的他被大家吵醒,顺带瞄了一眼电视,他就“噌”的坐了起来,表情痛苦而扭曲。屏幕上那时候是小狗们回家,一长串活蹦乱跳的小生命雀跃着向前飞奔,大家都感到很高兴从而懒得理他。可是我可注意到他的表情了,他举起一个红色的沙发垫紧紧地贴到脸上——背过身去。身为他女友的我当时还感到十分奇怪,咦,他睡糊涂了吗?后来闹明白了。怕狗。这样大家都明白了。    
    一个大男人,怕什么狗啊!    
    在我纯洁美好的大学时代,这句话成了我们宿舍女生嫉妒我时,惯常挂在嘴边的。    
    可是我坚持认为这是一种个性,兴许是小时候被咬了有阴影?这个我倒是没有问过,毕竟受伤这种事,要当事人自己想说才可知道。何况,他并没有想过要告诉我原因。    
    对这个意外——我最后采取了一个心理上比较过的去的方式。我走到门边,把门打开,然后看着他。他当然也很可怜地望着我。    
    我的意思本来是你可以走了。    
    可是他纹丝不动,他看了我一会,转了个身,直接跳到我的床上去了。    
    这实在是一只让人无语的狗。    
    事实上,我也的确没有说什么。我怀着豁出去的心情把门砰的关上,接着毫不犹豫地走到他身边与他亲密接触。    
    事实上,我好喜欢这只狗啊。    
    接下来的几天,我就是在这种矛盾而优柔的心情中度过。    
    比如我在厨房刷碗的时候,故意把门打开,腾出一只眼睛瞅他。他趴在地上看了一会电视,围着桌角绕了两周,然后走向门。    
    我的心提到嗓子眼,只见他张开嘴巴,打了一个哈欠,懒洋洋一个转身——又回来了。    
    还有一次,他已经走出去了,我在心里默默数数,1,2,3,4,5,6,7——    
    数到9就在我欣喜若狂意欲关门之时,一只镶嵌着一双呆滞动人的狗眼的狗脑袋不失时宜地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这一切,都让我万分沮丧又心怀感激。    
    这是一只腐化的狗,他忘记他的流浪本质,很快适应了与从前天壤之别的三餐有着的生活,并且很为受用。随着两个月时间的逼近尾声,我一方面放弃了他会自己逃走的美好幻想,一方面消极对待即将到来的枪林弹雨。    
    然而。就在一个看似平常的春末午后,离2个月的时间还有5天,也就是欧若拉在我家待了有54天的时候,他突然不见了!    
    我抱着在超市买的大袋面包,开了门就唤他:“欧若拉!”显然不会有狗答应;可是至少他会打个哈欠表明他的存在——以往他通常都会这样。    
    可是没有狗哈欠。    
    我感到奇怪。然后我来到我的卧室,打开的窗户和撕裂的纱窗说明了一切。我的天,我没想到他居然是用这种方式选择离开。    
    名副其实地逃走。    
    接下来的五天,在我的提心吊胆下,老天很动容地让他没有回来。第六天我的男人隰宝贝拎着他的两包行李欢欢喜喜来到我家与我过日子。    
    那段与狗相伴的日子基本上就这样结束了。    
    隰宝贝这个人有些地方还挺作怪。    
    比如他早上起床,一定要活人把他叫醒而不是闹钟。    
    有一个夜晚我们俩横七竖八地躺在床上闲话,他跟我说了他上大学时,有那么一回,话说他宿舍那位负责叫他起床的倒霉同志一大清早消化不良(倒霉的人总是那么倒霉)。那位同志真的是位好同志,就在他捂着肚子愁苦万状意欲飞奔如厕之际还不忘将调好的黑色小闹钟放在我家宝贝的枕边。过了两个多小时,那位同志在已经买过药服下并吃过早饭的情况下哼着歌谣回到寝室,猛的发现我家宝贝睁着两只炯炯有神的大眼还在床上窝着呢!    
    那位同志很惧怕地说到:“怎么,闹钟没有响?”    
    我家宝贝说:“响了,我按了。”    
    “怎么按了。”    
    “嫌吵呗。你来了就好,我终于可以起床了。”    
    当时我听了这个不太幽默的笑话,从床上抬起脑袋看了身边那个人许久,很想从上面看到点简约主义的蛛丝马迹——直到宝贝不满地叫起来:“干什么呀,讨厌我今天洗过脸了。”说着风情万种地背过脸去。    
    男人发嗲真是受不了。我顺势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说嘿嘿没想到你还是这么执著的一个人啊。    
    然后我们俩就在床上闹开了。


第一部分欧若拉(5)

    第二天早晨,我在闹钟的作用下醒来,隰宝贝在我的作用下醒来。以后这两个月,天天如此。    
    隰宝贝的公司是一家外企。他们公司奇怪的规定是男士必须穿衬衣,作为一个爱他的女人这个一早起来烫衬衣的任务就交给了我。    
    于是乎每天早晨我在我特意下载的最爱手机铃声“蓝皮鼠与大脸猫”的催促下惊醒,一个激灵一骨碌爬起来,走到客厅衣架旁,借着熨斗的力量把他的一件件衬衣抚摩平整。一般在这时候我总是可以听到楼上传来砰的一声响,然后是“蹬蹬蹬……”的脚步声。声源来自二楼那个读高二的男生,他每天早晨必与他妈大吵一场,而且每天都要弄的惊天动地。比如有一次,他已经到下楼了,还站在我家窗口不服气地对着他家阳台引吭道:“马海梅我告诉你!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我估计着是他妈妈又剪了他的网线。真是一个不省心的儿子啊。可怜天下父母心。    
    每当这时候我就要回忆一下自己这么大的时候,好象比这懂事多了吧,起码早饭都是自己做的,出门之前还要对着父母的房门礼貌地说一声:“爸爸妈妈,张酸菜上学去了!”现在的孩子啊~~~~等我的下一代出生了,我可要从小就好好培养他,起码不能让他象他爸爸那样,起床还非要活人叫!精贵!    
    想到这,我意识到时间差不多了。于是再次走进卧室,将窗帘“刷~~~”的掀开,将被子“哗~~~~”的拉开,然后一屁股坐在貌似沉睡的宝贝身边,我们的高级习梦思和床上的男人一同晃了几晃。然后我伸出一只手指,懒洋洋地在他的胳肢窝处刮了一下,甜甜地说:“喂,起床啦。”隰宝贝仿佛被施了咒,每天必要这几个程序过后他才乖乖睁眼,天真地问我道:“天亮了吗?”有几次一大清早外面就下雨,对他的提问我也总是能耐心地回答:“虽然天没亮,但现在的确是白天了。”    
    从这个意义上说,我张酸菜将来还是很有希望成为我家将来事业有成的男人隰宝贝的温柔伴侣的。这一度是我心里秘密的理想。因为我家宝贝还没有给过我戒指和玫瑰。只是有时候我们开玩笑时偶尔提起,比如“以后结了婚我洗衣服你做饭”。然后等我们没话说了,他会很高明地岔开话题,自以为不露痕迹。其实我当然心里清楚。才二十四五呢,谁对谁有把握。我不过是和每一个二十四五的平凡女人一样,对甘愿付出的爱情甘愿的付出着。    
    玫瑰,戒指,哦,别逗了。    
    虽然最近这全世界最老土的两样东西总是在我梦里出现。    
    有这么一些时候,我总是不免想起我曾经的洋名宝贝狗欧若拉,我喜欢管自己喜欢的东西叫宝贝。宝贝电视机,宝贝电脑,宝贝钱,宝贝狗,宝贝男人隰宝贝等等。那时候每天可都是我的宝贝狗叫醒的我。他用他湿润的舌头添舐我没晚必露于被子外的脚,每天都能顺利将我弄醒。    
    就象我无数次告诉你们的那样,那只名叫欧若拉的狗实在是太聪明,太狡猾,太奸诈,太邪恶……因为他居然连挠痒的最佳位置都十分精通!每天上午十点,他会用这种方式直接表达他对食物的渴望,间接地导致我的起床,又间接而间接地得到食物。    
    我承认,那50多天,我与欧若拉度过了一段十分美好的日子。以致于他出逃的这些天里,我还是时常想起他呆滞的眼睛,迷人的卷毛,优雅的哈欠……吃饭——尤其是洗碗时,常常因为思念而愣神。    
    我的隰宝贝愈加疼爱我,在连续打碎三个盘子两个碗之后,他自此主动包揽了洗碗的任务。    
    虽然后来我发现事情的关键是那套餐具是他买的,可我几乎都大度地忽略了它。    
    他给我做早饭,帮我擦地板,每天与我一同看他不喜欢看的欧洲文艺片看的睡着。无论如何,我一直,都是多么多么相信他爱我。    
    可是今天这一切真的让我很难过。    
    他居然为了一只狗,这样对我。    
    想到这,我鼻子一酸,也忘了我正坐在一个几乎是陌生人的车上,抱紧欧若拉,开始大哭。    
    周颂把面纸盒从前面扔过来。他说:“上高速了,我不能停。快别哭了,擦擦。”    
    我这才注意原来我们在高速上奔跑着呢。于是我就停了,自己抽了两张面纸擦干净脸,冷静地说:“周颂,你想拐卖妇女。”    
    开车的周颂抬起眼睛从后视镜里瞟了我一眼,牛头不对马嘴地说:“原来女人的泪腺真的是水龙头啊,开关自如,哈哈。”    
    “周颂同志!你到底想带我去哪儿?”我一着急就爱喊人家同志,这一点跟我爸爸像。小时候我不好好吃饭,我爸爸就把筷子一摔,说:“张酸菜同志我警告你!不要浪费国家财产不吃饭屋里待着去!”我出于颜面只好停箸。这时候妈妈会用筷子的另一端温柔地触碰一下我的胳肢窝,适时地给我一个台阶,好让我又突然举起筷子开始猛吃不显得那么突兀。    
    我妈出于我这点毛病得出的结论是,这孩子面子第一,跟她爸爸一样。    
    可周颂的脸皮显然比我厚,在觉察出我的怒意之后,他说:“呵,张酸菜我也告诉你,上了我的贼船你就休想再下去啦。”    
    不知道为什么,这话说的我的心一抖一抖。我有些不知廉耻地怀疑他是否还暗恋着我呢……没想到我还挺有魅力,能吸引到专给狗治病的有钱人……


第一部分欧若拉(6)

    正当我的眼泪未干脑中又不免开始胡思乱想之际,周颂停了车。我抬头,看见一个类似云南民居的建筑。又只见建筑正中大门的横栏上写着“欢迎光临苗寨酒楼”,周颂替我拉开车门,说道:“下来吧今天我们吃云南菜。”    
    我乖乖地抱着我的宝贝狗下来了。    
    从停车场往酒楼走的那段路上,我突然很清醒地意识到今天真的很蹊跷。先是失踪许久的欧若拉居然回来了,宝贝接着跟我闹分居,偶遇高中时的爱慕者,然后是跟着这个有钱人私奔到离城有20里的荒凉之地,吃什么云南菜!天哪,我什么时候成了这么随便的一个人。    
    想到这我不免一个止步,周颂奇怪地问:“你怎么啦。”    
    我想回家。    
    先吃饭。    
    不吃了。    
    为什么。    
    我不舒服。    
    哪不舒服。    
    哪都不舒服。    
    行,那我送你回去。    
    说完周颂就开始往回走。我又叫:周颂!    
    干什么。    
    算了吧,吃!    
    说完我大摇大摆的往苗寨酒楼鲜红欲滴的招牌处迈进。    
    我看了看手机,短信提示是两条。    
    都是隰宝贝。    
    第一条:多吃点。    
    第二条:我刚刚到超市买了一打袜子。    
    我说:真浪费我昨天不是给你洗了七双。    
    发完我才想起来,以后谁给他洗呢。    
    真的说不上为什么,我就是坚决不想为了他丢下我的狗。    
    我是不是不爱他呢,为什么我不肯向他妥协。    
    可是他是不是不爱我呢,为什么不能原谅他的老婆这么一个小小的错误。    
    为什么不问问他的老婆:可不可以不养狗?    
    为什么不要求他的老婆,把狗扔出去。    
    尽管他真的这样说我也不会去做,可是好歹他要求我一下。对我什么要求也没有这是爱我还是根本就不在乎。    
    我两只手托着腮帮子,眼泪又要掉下来。    
    周颂把菜单轻轻放在我面前,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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