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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认真地说:“哪呀,人家才看不上我。”
我躺在床上气得差点昏死过去。
“除了你没人看的上我。嘿嘿。”关门的时候,他大声站在门口这样说:“所以你别想把我从你家赶出去!”
我躺在床上有些微微的得意。
我转过身去看看窗外,阳光一片晴好。楼上的高二男生又在打篮球,球砸在地上响声依旧很结实。他的白色T恤在风里鼓起来,象一只刚糊好的纸风筝,轻盈得像要飞起来。
我决定起床。
10点半的时候门铃响起来。
我刚刚洗好头发,湿嗒嗒披散着作贞子状跑去开门。
没有看到人,再低头就看到一只白色卷毛小狗。棕色的大眼睛楚楚可怜,就是身子因为害怕有点发抖。
我又仔细看看周围,还是没有看到一个人。打篮球的男生也不在,估计又被逼着回家做作业去了。
犹豫了一下,我把狗抱进屋子。
我坐在床上,狗蹲在地上。
我观察了一下,发现它的爪子很干净。是棕色的小爪子,上面缀着白色的小点点。
我记得我家欧若拉的爪子可是纯白的,在右爪上有一小块秃掉了,虽然一粒米大小。出粉红色狗肉,和他的左耳一搭配简直浑然天成。
我抬起它的左腿,又发现原来是只小母狗。然后我坐在那愣了一会,然后我走到外面把提包拿进卧室。我在提包里翻到一张白颜色的小纸片,然后走到电话机前按上面写的手机号。
“喂,你好。”
“我是张酸菜。”
“看到小狗了?”
“看到了,现在它在我的屋子里。”
“喜欢吗?”
“还行。”
“我现在可以看到你家。”
“你在哪?”
“在我家。”
“你家?”
“你到窗口来。”
我搁下电话,走到卧室的窗口,遥望出去。
我的天,周颂居然正站在对面那栋17层公寓的第9层,对我微笑颔首。
我又回到电话机旁,说:“既然你方便,那你现在来我家吧。”
“好的。”
第二部分欧若拉(2)
我走过去刚刚把门打开,身后有个东西突然一下子从我身边哧溜钻了出去,等我反应过来我才明白那只狗奔出去了!
我特别冤枉地追出去,心里感到无限悲哀。都怪那个周颂!给我添什么乱呢!没想到还没跑出去超过200米,周颂却手抱着小狗,神奇般的出现在我面前。
他幸灾乐祸地说:“你怎么把狗给放出来了?”
我象个傻子一样一边喘气一边瞪着那只和我八字不合的母狗,过去欧若拉的种种好在我的脑海里盘旋不已,同样是狗,怎么差距这么大。
我说:“你还说呢,这什么狗呀,我可没放它它怎么说跑就跑。”
周颂淡淡地说:“呵呵,她和你的欧若拉挺象的,昨天在宠物市场看到,我以为你会喜欢。”
有文化的人一句话,让我立马焉了下来。就这样尴尬了2分钟,我说“进屋吧。”
我带周颂进了我和隰宝贝的爱巢。关门的一刹那我心里坦荡,何况光天化日,也知道周颂不是坏人。不过话说回来,别扭还真有那么一点,尤其是今天宝贝不在家的情况下,怎么着也有点引狼入室的感觉,心里顿时不太确定自己这样做是否妥当。
周颂倒是毫不介意,抱着他的狗随意地坐在了沙发上,然后歪着头笑咪咪地问我:“你是不是该招待我点什么。”
我赶紧问:“你要茶还是开水?”
“嘿嘿,你家饮料可真丰富。”
“我从来不喝饮料,饮料有伤智力。”在我回答的时候我很注意的隐去了“们”这个字,我也不知道我在遮掩什么。我想他一定在进门时就看到玄关的男式拖鞋和挂在衣架上的那件大号的睡衣。
我把凉开水递给他,自己坐到远一点的沙发上。
周颂心平气和地喝了一大口水,问:“他不在家?”
“恩。”原来他知道。这个恩字我回答得又干又脆,心里突然感到轻松多了。
“哦,”他说,“怪不得敢让我来你家。“
“哪能呢,他在的时候我也欢迎。”我微笑着回答,顺便拿起身边的毛巾揉着头发。这时我才发现原来我还穿着睡衣呢,真有点不好意思了。我转移话题说:“真的谢谢你的狗,可是我不能养。”
“它比不上欧若拉可爱?”
“是比不上,而且我现在已经决定不再养狗了。”
“为什么呢。”
“不喜欢了。”我说完才发现自己说的好象有点太直了。
“没关系,”他摸摸在他怀里一直没下来过的那只风情万种的小母狗,对我绽开一个温暖的笑容:“那我就先替你养着,等有一天你又想养狗了,你可以来我家找我或者打我的电话,我保证马上把它带到你面前。”
“呵呵,你太客气了。”
“这不是客气,酸菜。”他突然叫我的名字,我抬起头,他已经站起身向我走过来。我有点慌乱地看着他,他站在离我有不到2米的地方停下来,说:“你明白我的意思的。不要紧,我还是可以等等。我也不知道我还能等多久,已经等了7年,再等这么久也许还是可以。”
在听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我一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但是我可以很清楚地听到他的声音和气息,认真的程度不亚于昨晚宝贝言犹在耳的承诺。
“张酸菜,我其实是一个很老土的人。”
这是他离开前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在拉开门的时候,他突然俯下身在我的耳边说的。外面的阳光很晃眼,我目送他和他的狗离开,再无话可说。
回到屋里,我躺在床上一直发呆。
“我其实是一个很老土的人。”的确很老土,居然对初恋这么认真。‘我情不自禁地表达着我的鄙视之情。
湿头发在脖子里纠缠,我突然觉得很烦躁。提包震动起来。我把它倒扣在床上,手机屏幕上的小信封在闪。
我按阅读。
发信人:宝贝
发送时间:2004…5…12
内容:
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真是莫名其妙。我右手支着脑袋,左手拇指按:你说什么呢。
发送。
我现在给你说清楚的机会。
说你个头!隰松阳你抽风了?
狗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发到这,手机就不动也不闪了。一直到中午,中间甚至连一个广告都没有。
我头痛,肚子饿。
走到厨房里煮泡面,站在沸腾的锅边我又发:我打电话给你。
等了半晌,还是没有动静。
我开始拨他的电话。
“对不起,您呼叫的用户不在服务区。”
第二部分欧若拉(3)
真想把这个跟随我三年的宝贝电话一把丢掉!欺人太甚了隰松阳!
我把锅里早已糊掉的康师傅香菇炖鸡面捞起来。坐在餐厅里哧溜哧溜开始吃。一边吃一边坚持不懈地按重拨。
按到快接近20次的时候终于听到另一个腔调:“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我顿时感到心如死灰。
我把手机揣在怀里,坐到沙发上刚刚打开电视机,电话就在我的大腿上震动起来。我兴奋地抓起,连忙说:“喂,你在哪?”
“什么在哪,张酸菜我欠我的两万字还剩3天时间了!你到底动了没有啊?”
我听出来了,是我的专栏的杂志编辑阿姨张美丽尖细动人的嗓音。
“哦,我正在写。”
“快写快写!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向前进向前进,革命气势不可阻挡!”
“知道了美丽姐姐。”我很快速地按下挂机。
真是佩服这个女人永远积极向上的人生态度,持续不灭的生活热情。二十几岁的张酸菜,现在苦着这张脸,跟人家拖儿挈女的年纪比起来,已经如同昨日黄花一般委靡和歪叽。
我歪着脑袋躺在沙发上,感到心烦意乱。
随手捞起一本杂志,翻开一页,题头部分是一只巨大的狗头照片,那只狗模样真是傻的可以。(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认识了欧若拉,其他狗在我眼里都那么傻。)旁边标题用粉色黑体字写着:《宠物春季保养6个小法则》。
我立马把它扔飞。
我总是这样,激动的时候就爱把东西扔飞。比如我们以前在电影院看电影,我常常会情不自禁地把手中未吃完的爆米花往身后用力扔去,几乎每次都会听到身后想起一个粗壮的声音:“谁呀谁呀,这是谁家的孩子,妈妈看着点行不行啊!”于是后来我们再也不敢去影院,都是买DVD回来一起看,看之前隰松阳从不忘记往我手上塞一个靠垫。等这个靠垫发挥完作用之后,他又会很积极地替我补上;并且我在洗碗的时候,他总是任由我数落他的懒惰与狡猾而从不顶嘴。
隰松阳是这样说的他说他害怕我一失手扔了盘子结果会砸到自己。
其实他一直挺心惊胆战地照顾着我。
可是那又有什么呢,我不是也挺迁就着他。
我再次拿起手机,重复翻看着那几条短信:
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我现在给你说清楚的机会。
狗到底怎么回事?
瞒着。说清楚。狗。
我反反复复在心里念叨着这些关键词语,试图整理出一条思路。到底发生了什么呢?我想破脑袋也毫无所得。
那一晚我在空旷的床上翻来覆去,打宝贝的电话,任怎样也打不通。最后我彻底放弃了,躺在床上悲哀地数了数他的归期:还有三天。
三天以后,他肯定会回来的。
他所有值钱的东西可都没带走呢。
想着想着,我就心安地睡了。
梦中我在灰蒙蒙的大风里追赶着一个面目模糊的男人,他穿着隰宝贝的衣服可是身材不象他,他跑的很快,而我一直尖叫着喊他的名字。我忘了我喊的是什么,他也没有回头,因此我不知道他是谁。
第二天醒来,天下大雨。
宝贝不在,又无狗相伴,我失去了吃早饭的兴趣。洗漱完毕后坐到电脑前,开始写字挣钱。
心里还是想着宝贝昨天的话。我把手机放在手边,写几行瞄一眼直到眼睛发花,手机依然没有被我打动。
我望望风雨交加的窗外,周颂住的那栋公寓在暗淡的天色里若隐若现。
一种寂天寞地的情绪在我的心里滋长起来。
这一天过的相当无聊,不过我码了一万字,好歹对得起张美丽姐姐的苦口婆心。傍晚的时候雨停,我换衣出门。
突然想到从前的学校去看看。
这个城市的布局很奇怪,有房子的地方房子都堆在一起,空着的地方连草都长的相当贫乏。我平身最讨厌不搭调。我的家乡在南方,我爸是北方人,插队知青,与我妈相爱生下我取名酸菜纪念从前童年时在东北的生活。我去过几次北方的家,和现在的城市一样让我舒服不了。
有的地方就是这样,你待得多久,都觉得自己只是一个异乡客。
隰松阳老家在中国的西部一个不太富裕的城镇,他在毕业之前就被现在的公司相中录取。(这家公司和我一样有眼光。)
当初若不是为了爱情,我全然是不会留在这的。
第二部分欧若拉(4)
这里的风在冬天可以给人的脸吹出口子,风沙漫起来的天气必须戴口罩。我和隰宝贝从前为了标榜青春另类,曾经在新买的白色口罩上用红笔书写“潇洒走一回”和“千年等一回”的情侣宣言,试图在学校里走一遭引发一场改良口罩的运动。结果发现,当我们在一个大风天雄赳赳气昂昂走在学校里的时候,居然没有一个人对我们报以一个回头一个转身甚至一个微笑。我们感到很失望的同时自己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由于我们一直抬着头睁圆眼睛为了观察别人对我们的态度,双眼因为沙尘而流泪不止。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自始至终都没有人看我们两个。
两只红眼狼四目相对,才终于无比委屈地决定再不装该死的另类了。
现在想想这种往事,觉得真是好笑。怎么说那时好歹也是个大学生了吧,可我们俩的小日子怎么就过的那么荒诞不经呢。这种荒诞如今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渐行渐远,就像是隰松阳脖子后面的那颗痣,成了一个长不大缩不了不痛不痒的小黑点。
我抱着胳膊,站在从前的校门附近的小饭馆门口,张望着来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