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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虽然他并不知道火鸡是什么鸡。可能是笑得有些太过,牵动了伤口,他又痛叫了一声。
薛滟瞪大眼看着他,许久才挤出几个字:“你醒了?”
“醒了。”
“没死?”
“……没死。”
…………………………
一片死寂。
“你醒了,可是还装着没醒!”她的声音渐渐激动起来,“你就想让我以为你死了是不是?想看我出丑是不是?还是你觉得,看我出丑,看我狼狈你很开心?你可知道当我看见你死气沉沉躺在这里,我还真以为你去见马克思了!你干脆真去见他好了,也省得我,我,省得我操心!”
“马克思是谁?”
“……你别管马克思是谁,现在的问题是你要承认自己的错误!”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我醒来时没看到你,原以为,你,不要我了。”
她眼睛瞪得更大,气冲冲道:“谁不要你了,要是不要你,直接把你扔在黄河不就好了,也不用现在烦心了!我也不用费那么大劲救你了!我是去找东西了,把我的镯子当给了一个渔家换了这些吃喝用具,要不然我们去喝西北风啊……”
他静静听着她絮叨着,知道她只是想发泄自己心中堆积的压力,堆积的恐惧,就这样听着她絮叨,他突然升起一种老夫老妻的感觉,幸福到想把时光永远固定在这一刻。
“十二。”他打断她,“我在发烧。”
薛滟一愣,半晌才转身道:“发烧了了不起啊?”说是这么说,可她还是转身去看那瓮药去了。不一会儿,她端着药碗走了过来,有些别扭地拿一把破了边的勺子喂他喝药。“喝药!”
他将药喝完,这才道:“十二,别生气了。若是我死了,你只怕更要生气了。”
她瞪了他一眼,站起来。“叮当”一声,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她低头一看,是无夜公子给她的那支红色风笛。她将风笛捡了起来,想起无夜说过的话,不禁苦笑起来。每一次他们见面,似乎总在她危难之时。
她盯着那风笛看了半晌,终于还是走了出去,吹响了笛子。一阵古怪的乐音随风传了出去,不知道大雕能听到么?无夜他,又能听到么?
[第一卷:逃婚记:第十九章 九死一生(下)]
她转身走进山洞中,见李瑾一脸疑惑,也没有多说什么,将他小心移到了褥子上。“睡吧。”她为他盖上被子,又再将帕子湿了,覆在他额头上。
“你呢?”
她微微一笑:“你睡吧,我守着你。”她知道这夜是他的危险期,她若是不守着他,真怕他会在梦中就睡过去了。
大概是药渐渐发挥了作用,他慢慢闭上了眼睛,沉睡了过去。
她起身添了添干柴,慢慢看着火焰在木材上跳跃。恍惚中,外面下起了雨,淅淅沥沥,淅淅沥沥,和着黄河浪涛怒吼声,成了这夜里唯一的点缀。
雨打芭蕉,点滴入人心。
李瑾在睡梦中呻吟了起来:“十二,十二……不要……”
薛滟急忙过去看他的情况,他的额头烫得厉害,怕是伤口发炎了。她赶紧将包扎的带子解下,果然,伤口早已红肿发炎。薛滟急忙替他换了伤药,小心处理伤口。这样的情况实在有些不妙,没有退烧药,也没有止痛针可以用,依靠中药的慢效力,不知道何时才能消炎退烧。
她皱了皱眉,而且,也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了。真的不敢去深想下去。此刻她孤立无援,若不是知道还有无夜公子可以帮助她,她当真要绝望了。
也不知道无夜公子收到她的求救信号了没有?她突然想起难得和尚曾经说过的话,难道,无夜就是她的贵人吗?
或者说,他确实是她的贵人。每一次她遇到危险,几乎都要靠他才能化解,他救过她多少次了?可是,为何他却还是不愿相见?难道他面有残疾?她突然间搞笑地想起来,自己也觉得可笑。
可是,她又突然间想起那许久不曾想起过的未婚夫凌九州。说来也奇怪,他自从给她送过那么一次书信后,好像就再也没有给她送过什么,也没有派人来抓她回去。这个凌九州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烦得很,她起身去换上凉帕子,然后换药。坐下,然后,过一会再换药,再换帕子。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李瑾突然间喊起“冷”来。薛滟将被子给他裹紧了,还是没有办法。最后,她只好使出小说女主或者也是说人类最本能的办法,抱住他,用体温来温暖他了。
李瑾自然抱住了热源,无意识中紧紧搂住了她。
前世今生,同样的面孔,不同的怀抱,到底,什么才是真?
李瑾,李瑾,若是你不这么痴,若是你不这么傻,我也就不会这么心烦了。
相思若到深处,只怕相思无尽,总也无措。
她闭上眼睛,让自己沉睡。沉睡吧,沉睡吧,这样,就不用去想什么了。
薛滟从朦胧中转醒,天微微亮着,雨已经停了。李瑾还在睡着,她摸了摸他的额头,烧已经退了不少。她微微松了口气。慢慢起身,准备去添点柴禾。
刚刚站起来,她只觉得仿佛有人在看她,不禁向洞口看去,远远的她只看见一个影子在洞口晃动。心中一惊,她赶忙跑了过去:“谁?”手中拿起一根棍子就向那人打了过去。那人轻易躲开了她的攻击,一把抓住她,将她搂进怀中。“滟儿,是我!”
那声音是她熟悉的,那怀抱是她熟悉的,那青草香也是她熟悉的。熟悉到,几乎让她落了泪。她就知道,就知道他会来,他会来……
“终于找到你了!”他的声音有些颤抖,紧紧地、紧紧地将她搂进怀中,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一般的紧。
昏暗中,只听得见黄河怒吼的声音。
他身上又湿又冷,显然是找了她很久。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在他面前,就莫名其妙地流下泪来。她的泪温热,湿了他的手。
“别哭,别哭。”他轻轻叹息了一声,看着她泪流满面的脸,突然间将她带到了昏暗之中,轻轻地吻去了她的泪滴。
温热的唇吻在她的泪眼上,吻在她的鼻尖上,然后,轻轻地覆上了她的唇。
她是早已傻掉了,只感觉到他在她唇上辗转缠绵,带着深刻的温柔和极致的爱怜深深吻着她。
那是种,被爱的幸福。
她闭上眼睛,回应了他的吻。
辗转销魂,此刻同心。他们在昏暗的洞中相拥,相吻,不知今生何世。
许久许久以后,他们彼此分开了,粗喘着气,在昏暗中默默矗立着。无夜转过头,又将面纱戴上。
“对不起,是我来晚了,不然也不必让你吃苦了。苏洋他们,我派人去找了,能不能找到,就看他们的运气了。”
她显然还被刚才他和她做的事震撼着,有些呆滞,很久才回道:“这不怪你,是我们非要渡河才会弄成这样。你,不必自责。本来,这些事与你也无关。”
一阵沉默。她听到洞中传来一阵咳嗽声,忙转身要进去。“等等!”无夜拉住了她,神色复杂地看着她,仿佛犹豫了一下,从袖中拿出一个青瓷瓶,递给了她:“这个,你给他服下。”
薛滟盯着那青瓷瓶看了许久,知道其中必然是十分名贵的药。“谢谢。”
无夜眼神一变,敛眸道:“不必跟我说谢谢,你快些将他扶出来,我们要离开这里。”
“好。”她转身进去,没有回头。
[第一卷:逃婚记:第二十章 何处天涯(上)]
薛滟不敢回头,而且,也根本不敢去面对刚才的事情。她此刻心中一片烦乱,只能什么也不去想。
李瑾还在睡着,她唤醒了他,给他喂了一粒无夜给的白色药丸。“外面有人?”
“是的,是无夜公子,他来救我们。”
李瑾眸光一转,神色有些复杂:“为什么他会来救我们?你不觉得奇怪吗?无夜公子逍遥天下,为何却要一再救我们?”
薛滟一愣,虽然问过无夜,可是,他还没有回答她。“别管那么多了,重要的是,先离开这里。”
李瑾再也没有说什么,收拾停当,她扶着李瑾来到洞口。
“有劳无夜公子前来相救,我和十二都不胜感激。”李瑾虽然面色苍白,仍然微笑以对。
无夜看了看他们,眸光有些复杂,突然,他转过头去:“不必谢,雕儿在外面,你们上去吧。”
薛滟看着他默默行走的背影,突然心中一痛,也不知道为何。
大雕果然在洞外等待,见了无夜出来,默契地点了点头。无夜摸着他的羽毛,不知道跟它说了什么,那大雕似是很不高兴地甩甩翅膀,很拽地转过头去,不理他了。无夜却笑了起来:“好了,你跟世子上去吧。”
薛滟扶着李瑾上了大雕背,那大雕虽然很不乐意,但是也没有动,让他们上了它的背。无夜公子轻轻摸着它的羽毛道:“雕儿会带你们到凉州姑臧我的人那里。你们先在那里休养一阵子,找人的事,我来办。走吧!”
薛滟一怔,“你不跟我们一起去么?”
无夜摇摇头:“不了,雕儿担不下三个人的重量。你们先行,我还要去办些事情。”说罢,转过头去,几个起落,离开了两人的视线。
薛滟呆呆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等回神时,正看见李瑾怪异地盯着她看,神色有些奇怪。
“怎么了?”
“没什么,走吧,雕儿。”
那大雕拽拽地拍了拍翅膀,一声长啼,飞上天空。黄河在脚下翻腾,浊浪滔天,灰色的天空慢慢升起朝霞。
雨过天晴,何处天涯?
薛滟闭上眼睛,感受风轻轻拂过脸颊的温柔。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大雕终于在深深庭院中停了下来。早有仆人带着他们去休养,并且延请了城中的名医来治疗李瑾。
薛滟小睡了一觉,起床正打算去看看李瑾如何了,掀开帘子,却吓了一跳。只见屋中不知何时冒出了一个人,正在大口大口吃着桌上的糕点,见到她出来,那人一边忙着吃东西,一边跟她打起招呼来:“你醒了啊!来,坐下吃,这点心不错哎!”
薛滟哭笑不得,瞪着那媲美菲利普电灯泡的光头,彻底无语。“我说难得大师,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难得和尚咽下一口茶道:“我一直都在这里啊!”
……薛滟翻个白眼,“这里不是无夜公子的地方吗?你怎么在这里?”
“是吗?”难得和尚左右瞧了瞧,神神秘秘地跑到她身边道:“我没见到什么无夜公子。告诉你啊,其实我躲在这里很多天了。今天我看见你和李瑾进来了,我想你总不会不让我吃饭吧?”
薛滟抑制自己再翻个白眼的欲望,突然间想到了弹筝峡遇到的那个痴狂的女子。“对了,听说你叫孟河?”
难得和尚大眼一睁,怪异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的?”
薛滟微微一笑:“我在弹筝峡的时候遇到过一个女子,她不管缘由就想杀了天下所有男儿。原来,她一直在寻找一个叫孟河的人。难得和尚,我很好奇,那女子是你的谁?”
难得和尚慢慢将嘴中的点心咽下,慢慢喝了口差,慢慢坐了下来。脸上再无半点豪放气度,而是满怀愁绪。“冤孽呀冤孽,唉!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对了,那个李瑾呢,我去看过他了。死不掉。吃了那么名贵的药,想死也很困难了。那么好的药,治这点小伤,真是浪费了啊!”
薛滟一愣,“那药,真那么名贵吗?”
“是啊,那药常人吃了强体健身,延年益寿;学武的吃了增强武功。雪山玉露丸,你说能不好吗?那可是天山雪莲花制出的绝品啊。”
薛滟顿时无语,那药,原来竟是那么名贵,无夜他……
“无夜公子是我的贵人吗?”
难得和尚哈哈一笑:“这个嘛,天机不可泄露。”
薛滟真想上去揍他一顿,突然间只见难得和尚面色一变,叫道:“糟了,我得走了!别跟别人说见过我啊!”说罢他急忙蹿了出去。
“难得和尚,你去哪里啊你?”
难得和尚顾不上说话,像逃难似的逃出去了。[第一卷:逃婚记:第二十章 何处天涯(下)]
难得和尚这是怎么了,又没人追着赶着,跑什么啊?
薛滟正奇怪着,突然间听见一阵琵琶声传来,仿佛天籁入耳。薛滟抬头一看,顿时目瞪口呆。
只见半空中不知何时突然出现了一个彩衣翻飞的女子,正抱着琵琶慢慢落下。可是这还不是让她惊讶的地方,而是这女子竟然就是弹筝峡那女子!
她怎么也到这里了?难道是追着难得和尚跑过来的?
薛滟看着那女子落了地,在衣裙惊异的人们中缓缓走着,一边走一边问道:“你们见到孟河了么?见到孟河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