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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扬说不感动那是骗人的,出宫后他确实对她百般呵护,就像寻常人家的丈夫疼爱自己的妻子一样,有时候她真的忘了他是皇帝了。她出神间康熙却端起了桌上的银耳莲子羹喝了一口,她大叫一声“别!”忙抢了下来。
康熙笑道:“你做的?”
“你怎么知道?”他居然一喝就知道是她做的,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心有灵犀一点通?”
“味道一般,御厨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东西。”康熙坏笑道。
清扬深受打击,亏她还有什么心有灵犀的幻想。要知道她可从来没有下过厨,以前没日没夜的工作,饿了随便买个便当就决绝问题了,这次能做出这样的效果就该偷着笑了。
康熙见她嘟着嘴,一脸受挫的表情,甚是可爱,竹叶的芬芳自片片碧叶之中溢出;使得这寒冷的夜晚凭添缕缕幽香,顿觉有一股暖暖的感觉在胸口舒缓的流淌。他一脸宠溺地说道:“你说你琴弹得不好,做的东西也一般,朕怎么就喜欢上了你呢?”
清扬一怔,知其何意,却故作恼态,撇了撇嘴,道:“皇上如今后悔还不晚,紫禁城佳丽三千,美女如云。你又是九五之尊,生得风流倜傥,左携香草,右拥美人,亦非难事。而且那些女子中不乏琴棋书画样样皆通者,莲子羹做的比我好的更是多不胜数。”
康熙将她拥入怀中,在她微嗔的面颊上浅浅一啄,爽朗的笑声便夜里弥漫开来。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爷我偏偏就爱你那难听的琴声和这味道一般的腻口暖心甜。”
有股暖暖的气息在耳根处流淌,清扬粲然而笑,倚在他怀中,嗅着他身上日渐熟悉的味道。或者,生活就该是这样的??????
“这次南巡朕没想到灾情会那么严重,所以一直忙着赶路,都未停留下来陪你好好看看江南的风景。不过等到了最后一站江宁朕会稍作歇息,到时候一定补偿你。”
清扬望着澄净夜空的天舒云卷,忽忽然,春夏去,忽忽然,又秋冬来,江南的月余不过弹指一挥,照这样下去,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吧,不禁喃喃道:“皇上不辞辛劳,凡事以国家为重,实乃天下苍生之福,我不打紧,何况能陪皇上登泰山,领略趵突泉的激湍已经足够了。”
康熙将头埋在她的肩上,贪婪地吸着她身上的暗暗幽香,那是一种让人心境平和的味道,一辈子也闻不够似的。
“不一样,那时候那么多人在场,朕都没好好看你一眼,没跟你说一句话,再好的风景也觉得缺了点什么,到江宁之后我们就携手同游。”
“江宁???江宁???”清扬忽然惊坐起来,转身瞪大双眼盯着康熙。
康熙茫然地看着她惊奇的表情,清扬激动地抓着康熙的胳膊,结结巴巴地问道:“江宁???金陵???曹府???”
康熙听她提及曹府,脸色一沉,她怎么就知道了?而且她干嘛这么激动?因为曹寅吗?再看她时还是一脸兴奋,仿若沉浸其中,心中顿时烦躁不已,他的这个决定会不会做错了?她跟曹寅之间到底有什么?所有的好心情一扫而空,他淡然地说道:“吃东西吧。”
清扬没有注意他的变化,只“哦”了一声,抓起一块他摆出的糕点,脑中却依然想着江宁之行。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康熙这次会住进曹府,而曹府就是曹雪芹的家,那可是写《红楼梦》的曹雪芹的家耶!也是传说中的贾府耶!试问当代的红学家谁有这么好的运气?她已经迫不及待了。
两人各怀心思,竹园顿时一片沉寂,唯剩夜风凉凉的刮着。落叶在空中飞舞,飘到了竹园口一个黯然伫立的白衣男子附近,他伸出手,接住一片竹叶,松手,落叶随风,轻轻地飘落到地面。清冷的月光下隐隐可见他那斜飞入鬓的桃花眼眸光流转,却掩不住其中的失落怅惘,挺拔欣长的身影,仿若一幅孤独的风景,一道寂寞的墙。
刚入夜,半弯月亮挂在天际,朦朦胧胧,仿佛笼了一层如烟的薄雾。虽已二月,却是春寒料峭,夜风抖擞。曹府府外早就阒寂旷寥,不闻人声,院子内却一片灯火通明,丫头婆子间行穿梭,忙得不可开交。
酉时时分院子方静了下来,但仍依稀可见步履匆匆的丫头。
曹府西园的花厅,当地放着个紫檀架子大理石的大插屏,转过插屏,便是个宽敞暖和的耳房,融融如温暖的春日。
只见大紫檀雕螭案上,设着三尺来高青绿古铜鼎,袅袅飘着檀香。临窗的大炕上铺着猩红洋や,正面设着大红金钱蟒靠背,石青金钱蟒引枕,秋香色金钱蟒大条褥.老太君正斜靠在软枕上,身边站着两个老嬷嬷,正和坐在底下的一众人说笑。
这时,曹方的妻子阮氏牵着一个四五岁的稚嫩男娃笑意盈盈地走了进来。男娃一见到老太君就高兴地扑了上去,甜甜地叫道:“曾祖母!”
老太君顿时眉开眼笑,嘴巴都合不拢了,一把将他抱起,放在身侧的炕边坐了下来:“我的小心肝,又重了,曾祖母都快抱不动了。”说完又顺手从案上的果盘中抓了把茶果给他吃。
西边下首的楠木大椅上亦是半旧的青锻靠背坐蓐,曹寅的母亲孙氏坐在褥上,笑着对阮氏说:“快把孩子抱下来吧,小娃娃不懂事,别伤着了老太君。”
阮氏正待上前,老太君却摆了摆手说:“不碍事,就让他坐炕上,这儿暖和。”抬眼间见阮氏挺着个肚子却仍站在地下,她笑了笑,和蔼地说道:“你是有身子的人,别站着,坐下吧。”
老太君话毕,侍立一旁的丫头立刻在挨炕的椅子上搭着半旧的弹墨椅褥,阮氏便向椅上坐了。
坐在老太君身边的小娃娃却闲不住,翻身爬上了大炕,踩在上面兴奋地跳了起来。老太君笑呵呵地扶着他,生怕他摔了下来:“我的小祖宗,你慢着点,别摔着。”
阮氏赶紧起身,走到炕边,说道:“老太君,还是让孙媳抱着他吧,这孩子颠着呢。”
老太君确实有点耐不住他的闹腾,轻喘了起来,旁边的嬷嬷赶紧捧了茶水让她喝了一口,又准备拿过漱盂,她却挥了挥手,嬷嬷方罢了。阮氏准备抱下小娃娃,他却不肯,扯着老太君的袖子,眼巴巴地说道:“我要曾祖母!我要曾祖母!”
孙氏笑道:“这孩子让老太君给宠坏了。”
老太君抚着他的小脑袋,满脸宠溺的笑:“看着这孩子我就想到寅儿小时候也是这样粘我,好长时日没见着他了,上回又受了伤,不知现在怎么样了?”
孙氏见她泫然欲泣,赶紧道:“我听老爷说寅儿这回跟着皇上下江南呢,指不定会回来看看老太君。”
老太君面色稍霁,但看着眼前天真可爱的小娃娃,脸上又盖上一层阴云,叹了口气,道:“方儿的孩子都这么大了,马上又要当爹了,寅儿也老大不小了,什么时候才能见上我孙媳妇啊?”
孙氏瞥了眼坐在一旁一直没讲话的李水心,笑着说:“老太君不是见上了吗?我看水心打小跟寅儿青梅竹马,两人怕是早就私定终身了。”
李水心原先只静静听着长辈们的谈话,聊及曹寅的时候心跳竟快了几拍,这会子孙氏又拿她打趣,顿时耳根子都红了起来,美眼含羞合,丹唇轻启,嗔道:“姑母就会拿我说笑。”
一旁的几位婆子见她双颊晕红,灿若云霞,顿时笑了起来:“看看,脸都羞红了,看来老太君真要喝上孙媳茶了。”
李水心听她们说得越发过分,只觉脸上烫得跟火烧一般,直欲找个地洞钻进去,永远也不要出来了。可是心头的甜蜜之意却如江水的浪涛般一波波涌来,惊慌的同时竟十分欢喜。
老太君也笑了起来,李家与曹家是世交,她也是看着李水心长大的,对她甚是满意,只是寅儿将终身大事看得很淡,死活不肯成亲,又说男儿当以国事为重,她甚宠他,不愿勉强他做不愿做的事,却耽搁了这么久,方儿都快成两个孩子的爹了,他还是孑然一身,这次他若真回来,可由不得他了。
一屋子的人正说得火热,朗笑,细语声不断传出,突然一个小斯跑了进来,喜叫道:“老太君,二爷回来了。”
老太君却不甚相信,笑着对座下的人说道:“这些个下人知道我老太婆想念孙子,也拿我开刷了。”
“奶奶。”随着曹寅一声呼唤,屋中的人俱愣住了。
还真是说曹寅,曹寅到。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花榭君的长评~~吼吼~~乃太有爱了~~o(∩_∩)o。。。
事实证明,这个李水心就是传说中的曹爷爷的老婆,但曹爷爷待她如何呢~~
前面写了不少小玄子南巡的一系列作风,主要是突出咱小玄子不仅是个痴情种,而且真的是个好皇帝,o(∩_∩)o。。。
还有谢谢花榭君的支持,每天都守着看某爬的文,有事也不忘上来打分,某爬感动啊~~涕泪横流ing~~
除了花榭君还有很多一直追文写评的亲,某爬就不细数了,抱住亲个先o(∩_∩)o。。。~~乃们的鼓励就是某爬的动力啊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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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寅方进入房时,只见两个老嬷嬷搀着鬓发如霜的老太君迎上来。曹寅笑着又唤了声“奶奶”,正欲拜见时,早被他祖母一把搂入怀中,“寅儿,真的是寅儿。”说完竟落下泪来。
曹寅最见不得祖母伤心,赶紧给她抹眼泪:“孙儿不孝,害奶奶伤心了。”众人也忙来劝解,老太君这才停住了。携了曹寅来到炕边,在炕头上坐了下来,尔后捧着他的脸细细地瞧,不禁皱了皱眉:“我怎么瞧着比上次回来的时候清减了许多,莫不是京城的下人照顾不周?下回让你爹给你找几个妥当的。”
孙氏许久不见儿子,也是满怀伤感,但碍于老太君在场,怕惹得她再伤心,只好忍着强笑道:“怕是上回的伤给闹的,这孩子到底是离家远了。”
老太君心疼,问道:“身子好些了吗?”
曹寅拍着老太君的手笑道:“老太君,娘,你们看我不是好好的吗?身子骨结实着呢。”
老太君见他虽清瘦,然观其面色却神采奕奕,或是骑马的缘故,脸颊还微微泛红,人显得越发精神,终于展颜一笑:“光让我霸着了,去让你娘亲瞧瞧,她也必想你了。”
曹寅走到孙氏面前请了个安,又给在座的其他长辈行了礼,转至屋子右边时,见下座坐着一个娇俏人儿,他一愣,道:“水心,你怎么也来了?”算起来近一年没见到她了,竟出落地越发动人。香腮冰洁如雪,胭脂无染去粉饰,云鬓浸漆,青丝如瀑落玉簪,一双美目顾盼生辉,娇怯怯的,直让人心生怜意。
炕上的老太君笑道:“说的什么话,水心经常来咱们府上,见着她有什么奇怪。况且人家一个姑娘家,听说你下江南,眼巴巴跑来想见上一面,你倒像不欢迎似的。”
李水心听老太君说得露骨,又闹了个大红脸,忙解释说:“老太君说笑了,水心是跟着哥哥来看老太君的。”说完明眸微转,瞥了眼傲岸挺立的曹寅,又不好意思地垂下头去。
“我看醉翁之意不在酒,老太君怕只是个借口呢。”孙氏笑着从旁附和道。
曹寅见她们似是有意将他们两个牵在一起,立马明白她们的用意了。果然,老太君接下来道:“虽说你刚赶回来,但指不定什么时候会走,我就趁这会子大家都在跟你说件事。”
曹寅心中微惊,笑着坐回炕头,对老太君说道:“奶奶,孙儿在家的时间长着呢,眼下有件更重要的事。皇上南巡,要进驻曹家。”
老太君大喜:“皇上要来?”
“孙儿快马加鞭赶了三天的路就是为了通知府上早些准备,皇上的御驾估计两天后就到了。”
老太君双手合十,对天跪拜:“这真是天恩浩荡,祖上积德啊,曹家何曾有过这样的大事。快,寅儿,赶紧把你爹叫来。”
“孙儿这就去。”曹寅笑着出了花厅。
一屋子的妇人都笑开了眼,连贺道:“恭喜老太君,贺喜老太君,这可是曹家有史以来的盛事啊。”
老太君连连点头,笑道:“老太爷泉下有知一定也会很高兴吧。”
皇上进驻曹府的消息犹如一粒石子,在这春寒料峭的夜惊起阵阵波澜,曹府又是一片闹腾??????
乘春势,踏春浓。
车轮辘辘,蹄声橐。
官道上,漫天的声响交织在一起,如同一首遥远的歌谣。揭开车帘一角,人马车轿; 迎风招展的大小锦旗; 迤逦数里。极目远眺,初春的满目新翠,惹得一片光灿的遐迩。
康熙心情甚好,华丽丽地骑在一匹白马上,由武装侍卫前后呼拥,翻山过河,穿过村落,朝江宁行去。已经行了五日了,皇上说今晚便可到达江宁,清扬心中抑不住地兴奋。不禁掀了帘子望向车外,阵阵风起,泥土的芬芳自平野绿畴;良田沃土,润得心如清泉。
眼睛瞥见漆亮如墨的高头骏马中一匹白马异常的显眼,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