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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没有人怜惜她,这种感觉好陌生。她是真心喜欢他的,真心想同他度过一生一世,但成亲以后,他会不会发现她的笨、她的泼辣而后悔?她不懂女红,不懂刺绣,连嫁过门要做什么都不知道,像他这般才子又怎会忍受一个笨妇?早知如此,当初花些时间识字也好。
“瑚瑚,你有话想说?”
“我……”晚说不如早说,就算要退婚,也比成亲后失望来得好。“我不识字、不借女红,除了捉人,什么都不懂,大家都说我很笨,也没什么心眼,万一成亲后,你受不了我的笨,那……那……”
他大笑。
“笑什么?我可是认真的。”不怕再挨她一脚吗?可恶,她究竟是怎么啦?干嘛这般在乎他的反应?
“瑚朗,你忘了咱们虽自幼奉父母之命,订下姻缘,但好歹也经过一段‘适应期’那时咱们谁对谁都看不顺眼,不如那相恋中人把不得体的一面全遮掩住了。你的悍妇模样我瞧过,我的懦弱无能也曾落入你眼;你的智商说笨是假,只是坦率了些,而我就喜欢你这分坦率。咱们比起其他婚前不曾相识的姻缘要幸运百倍,我中意的是你的人、你的悍妇精神,还有你的智商。”他深邃的眸光闪了闪,俯下头,低喃:“我还喜欢你吻我的感觉……”语毕,吻住她小巧饱满的嘴唇,不再言语。
这样独一无二的女子,就算寻觅世上又如何能再找到第二个?
夫妻树下订誓盟的男女,生生世世都会再回到树下相识、相知、相恋。他盼他与翩翩的缘分没有用尽的一日。
生生世世!他是多么期盼,又怎会厌烦她呢?这个傻女人!
成亲之后,她就是他今生的娘子了。
他的娘子——
一大早楚、鱼二府是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尤其宾客如云——以为瘟神的婚礼没人来吗?才怪。上回竞赛让多少人勒紧裤带度日。今儿个好不容易有个盛大婚宴,就算没交情的也赶来喝杯喜酒;至于祝贺礼嘛,就事头一回婚宴没成时所送的礼,够经济够节省吧?
不过,怎么瞧新郎都是笑呵呵的?
“八成是疯了,不然怎跟上回一般,笑得这么开心?”有人忽然说道。
“呸呸呸!你可别乱说话。上回婚事没成,:这回一定成。除非这段姻缘遭天妒,否则没道理成二次婚还没法共倍连理。”想当初,那时新郎新娘同天龙帮结了仇,就不信这回还会冒出什么帮来。
瞧,新郎笑得连嘴巴都合不拢了。
“小狗子,吉时到了么?”新郎笑呵呵地问道。现在小狗子成了蜜枣店的老板,今天特地回府再当一日下人,顺便推销一下蜜枣。
“快到了!快到了!”小狗于还不死心地再问一回:
“少爷,你真打算娶鱼小姐?你不怕她带来的灾难?”
“若是伯她,也来不及了。”想起昨儿夜里的誓盟,那嘴角尽是笑意。“对翩翩来说,我也不是什么十全十美的书生汉;对我而言,她亦然。咱们本是凡人,哪能像仙人似的完美元缺?彼此心意相属,能厮守一生就是最大的幸福了。至于其他,能改则改;不能改,彼此包容也不很好?”最重要的是以往认定她有诸多缺点,今儿个在他眼里看来是这般自然。
小狗于闻言,吸吸鼻头,眼眶也红了起来。
“少爷,你真的变了,变得小狗子好生敬佩。原以为你到老都是软软弱弱的无能之辈,哪知一个翩翩姑娘就能将你七十二变,如今不但懂事理,而且也会为将来打算。你同翩翩小姐是天生一对;以往我老觉得她又笨又粗鲁,简直配不上你,可现下我也挺佩服她的,她是聪明不外露;竟然拿巴豆给冷捕头吃……”言下之意是开始崇拜她了。
“巴豆?”近日怎么老听到这泻药?才要询问呢,那新娘子已迎进门来。
“新娘来了,吉时也到。不快拜堂还等什么?”那宾客们全哄闹起来。就盼早一刻嫁掉长安瘟神,是早一刻心安。
“翩翩……”他笑呵呵地迎上前去,捡起那结同心的红色牵巾,轻步引她至堂前。低问道:“你睡得可好?
昨儿夜里四更天才送你回来是晚了些,婚事又向来累人,熬过了拜堂,回新房就可先行休息。”他的体贴让她好生窝心。
“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原以为我鱼翩翩的性子,最多也只能嫁给‘相敬如宾’的相公,却没想到原先最排斥的反而是待我最好的。”她私下想着,想起早先他的懦弱和她的霸道,但如今好像互换性子了,只要一瞧见他,她就容易脸红,也乖巧地回复他每一句话,这种心情好生古怪——
“翩翩。”他温柔笑道,一时教在旁的众宾客看呆,一窝蜂的想挤上前细闻他俩究竞在说什么悄悄话。“过了今日,咱俩在夫妻树下的誓盟,就算实践。今儿个我要再加一句,当日那三刀之痛,我是没法代你受过,但将来每一日该由我保护你…”
他才要转身叫那唱礼官,忽闻外头一阵骚动,像是临时来了不相干的人——
“这里可是办喜事的楚府?”问者是个白发老头,身穿官服,后头跟着几名差爷。
鱼翩翩掀了头巾,困惑道:“他是来喝喜酒的么?”
她往年在官府中,也未曾见过这号人物。
那楚天刚摇了摇头,心中忽闪不安。
“我压根不识得他,怎会邀他前来?”语毕,上前一步,朗声道:“这是楚府,您……”
“咱家是宫中徐公公。”白发老头示意手下端了金盘上来,盘上有个红色绣球。“咱家今儿个前来是特地传皇上爷的口渝。谁是鱼翩翩?”嘴里是这样问,目光早锁定那一身新娘衫的姑娘。
“我就是。”鱼翩翩上前来回复,瞄见楚天刚脸庞不安,悄悄牵起他的手;说来奇怪,以往他一碰到她,不是脸红就是鼻血流个不停,但近日情况好许多,曾私下问起他何因,他答得倒干脆:
“若不努力克制自个儿,成亲之后岂不流血至死?”
虽是一句玩笑话,也颇有几分认真的语气。
此时侧面凝视他,忽觉那并不只是一张好看的相貌,他是俊朗秀雅没错,眉啊眼的,全保精致的雕刻品,但现在她不再称羡,反而心头像是被软绵绵的不明物体给充实住,挺窝心也挺实在的,像许久飘泊的感情有了依归。
忽地,他的大手紧紧反握住她的。虽是小小动作,也让她心口一紧,真想生生世世牵着他的手,这便是那所谓的爱情吗?
这还有什么好迟疑的呢?向来不知动了心伪滋味,原来竟是又甜又酸又痛——
那白发公公瞧了瞧二人相依的模样,咳了咳细声道:“宣读圣上口谕,特赐你们免跪。鱼小姐,圣上念你救了小王爷——”
“小王爷?我何时救过他了?”她没好气的插嘴,引起众人惊呼。她不要命了是不?
徐公公推翻了历代没一个好太监的说法,好心地提醒她:“鱼姑娘,一个月前你曾在延平门外救了一名男子么?”
“有么?”救人无数,都记不清了。
最后还是小狗于拍头大叫:“莫非是那李唐公子?
当日他像狗似的躲在我身后,若不是翩翩姑娘及时救他,只怕现在他早曝尸荒野,遭狼给吃了——”话说完,发现那太监及身后的禁卫队皆没好脸色。不会吧?
那姓李的真是小王爷?
咳,怎么大伙全突然离他有几尺远,还一脸惊骇?
“他说得也不夸张啊,只是说那李唐像‘狗’一样嘛——”
“他便是当今圣上最疼爱的小王爷。”徐公公不急不缓地细声道,特地加重那“最”字。
“这……我……”小狗于腿一软,跪下地来。“我不是有意冒犯……”杀头,杀头,完了完了,他一定会被杀头,好不容易才开店当家,竟然会落到这步田地!
那徐公公冷哼一声,转入正题:
“圣上念你有功,持从今日起赐你为‘福星’之名,从此长安城不准再有瘟神。”
“‘福星’?”她哑然。
“除此之外,圣上特赐黄金百两,还有……”他指了指红绣球。“小王爷念你因瘟神之名蹉跎婚姻,命咱家我送来绣球,择日在朱雀大街上建一台子,由鱼姑娘抛球招亲,凡招来的夫婿,立赐仆民百人,华宅一栋。”
语毕,一阵哗然。
鱼翩翩还来不及拒绝,楚天刚上前拱手道:
“圣上及小王爷美意,鱼姑娘心领了。可如今她已是我的妻,如何抛绣球招亲?请公公代贱内向圣上及小王爷表达感激之意……”一番话说得鱼翩翩猛点头,在场单身男子猛叹息。
“谁说你们已成亲了?”徐公公有些不忍,还是说道:“你们可拜过堂了?”
“还没,不过……”
“还没有就是没有。既没有,这场婚事就当没有过。
徐公公的目光候地锐利起来,逐一扫射在场宾客;“既无婚事又何来宾客?圣上之言,有人不服么?”还没说完,现场一片空旷,独剩楚鱼二家人。
鱼翩翩杏眼瞪视着他,一身的喜气比起那气愤的红颜还逊上三分。
“公公,王爷有难,市井小民岂有坐视不管的道理?
“救他,是每个百姓该做的,谈不上什么赏赐,黄金百两、抛球招亲我也不要了。”她仰起小脸,深情的凝视楚天刚:“这一生,我只想要一个人,非他不嫁。”
“朋朗……”楚天刚动容地拥住她,忍不住当着徐公公及禁卫军的面前,亲吻她的红唇。
总算盼到了她的真心,这份期盼像盼了生生世世,终于盼到。以往总觉得心底深处有个莫名的洞,一直等着人来填补它,但他从小事事顺遂,何时有过不如意的时候?所以始终摸不透那心头的张然所失,如今鱼翩翩为他填满了这个洞,他才知这心头的失落是为了她——
这阵仗小狗子等人早已司空见惯,见怪不怪了,但徐公公可不。他莫名地起了一身寒颤——
“奇怪,这年头有这般豪放么?”喃喃地自语。
“不是豪放,是他们天生一对。你没瞧见我光站在这里,就差点被他们散发出的爱意给醉死?以往少爷只要碰到期朗姑娘,立时流下鼻血,但现在他成了老手啦,动不动就亲朋朗姑娘,名节都给毁了,当然只能嫁他。”小狗子一时说得挺顺,倒也忘了对方的尊贵身分。
“这……”公公沉思了会,道:“唉,咱家也不是狠心之人。怪就怪鱼姑娘当日端了小王爷一脚,他气未消,所以要咱家在大喜之日前来拆散良缘。”稍稍透露一点情报。
“堂堂一胡的小王爷竞也这般小气?”不像嘛。小狗于还记得当日一拿就是数千两银票,怎会是个小气王爷?”
“他不只气这点。他虽贵为小王爷之尊,但也早有个未曾谋面的未婚妻,所以他最瞧不过郎有心、妾有意的天成佳偶。”又稍透露了“一点点”情报。
“可恶,早知当初,就不救他了。”小狗子咕哝道:
“难不成两次姻缘皆嫁同一个丈夫真不吉利?”,私下好同情少爷。”
“喂—”徐公公忍不住开口。
“公公,您有事尽管吩咐小狗子。您喜欢不喜欢吃蜜枣?‘狗子蜜枣铺’是应有尽有,还有特制玫瑰糕—…。”忍不住宣传一下。
“他们究竟要亲多久?”
“什么?”
“咱家都已经说了这么多话,他们还没亲完,不用呼吸的么?”好生惊奇。
小狗子回头瞧去,只见一对俪人还腻在一块亲吻个不停,像要弥补以往的,时光似的——
瞧见此景,小狗子莫名地感动起来,回顾以往少爷苦追不舍的画面,如今竞落得这样的下场,是前世造的孽,还是本就无缘……不知怎么地,竟落下激动的眼泪。
如果这就是爱情的话——
那天下的男男女女不都要苦上这一回?
※ ※ ※
“私奔?”
“瞧,路线我都安排好了。从明德门出城,一路往南走,打扮村夫村妇该没人会注意,到了南方再给咱们捎个传报平安就成了,是不是,鱼老?”那瘦巴巴的楚老爹连地图都准备好了。
鱼老瞧了一眼地图,笑道:
“呵呵,依你这法子,只怕未出城门,就遭徐公公给缉拿住了。让我来看,不如重建山寨。鱼府里的仆人武师多是当初跟随我的手下,想硬闯城门是易如反掌,呵呵……”笑归笑,可胖胖圆圆的脸早露出了肃杀之气。
事隔徐公公颁旨不过一日时间,楚鱼二府外头皆遭禁卫军的人马团团围住,生伯鱼翩翩跑路,而朱雀大街上正赶工造红绣楼;一等建好,立时迎鱼翩翩过去。
楚天刚本以为她是瘟神,不该会有单身男子想接绣球,哪知小狗子传回来的讯息是——从昨儿个起,长安大街小巷凡十二岁到八十岁的单身男子,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