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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汝清著)
第一章 在时代的列车上
第二章 阿爸和我
第三章 秤杆里的秘密
第四章 海鸥的翅膀为什么是白的?
第五章 海上渔家
第六章 米和水
第七章 方排长的故事
第八章 一碗饭的风波
第九章 心明眼才能亮
第十章 书面通知
第十一章 山路弯弯
第十二章 发枪之后
第十三章 检讨
第十四章 祖国和母亲
第十五章 观潮山旁的歌声
第十六章 阿洪哥和阿洪嫂
第十七章 春节之夜
第十八章 英雄的战士
第十九章 激烈的斗争
第二十章 断了腿的客人
第二十一章 严重事故
第二十二章 暴风雨就要来了
第二十三章 织错的网扣
第二十四章 打开心灵的窗子
第二十五章 突然袭击
第二十六章 海上捷报
第二十七章 老的和小的
第二十八章 乘风破浪
第二十九章 狭路相逢
第三十章 奇怪的呼号
第三十一章 短兵相接
第三十二章 “黑风”
第三十三章 天罗地网
第三十四章 严阵以待
第三十五章 尾声
第一章 在时代的列车上
这是一九六○年的春天。
由北京开出的13次特别快车,轰响看向南飞奔。温暖的东风吹动着绿色的窗帘,轻拂着乘客们的面颊。
我乘坐的第10号车厢的全体旅客,都是出席全国民兵代表大会的代表。我们每个人的怀里都抱着一支崭新的半自动步枪。这些枪是在大会上中央首长代表祖国和人民亲自赠送给我们的。在我来说,抱着达支枪,就象怀抱着我们的梅岛,怀抱着我们的祖国,怀抱着幸福美好的岁月。抱着这支枪,我不由得感到肩头的责任加重了,身上的力量也增强了。
我们同车的代表有闽南、闽北的老赤卫队员,有浙南游击纵队的游击队员,有平原,山区和沿梅岛屿的男女民兵。车厢里真是热闹极了。在短短的会议期问我们建立了亲密的战斗友谊。在不久就要分手的时刻,有多少话要说呵里有的在讲过去的斗事,有的在谈当前的工作。年轻的民兵们情不自禁地唱超了《民兵之歌》:
我们是民兵,
个个思想红,
保卫祖国建设租国
嗨!处处显威风。
生产是能手,
打仗是英雄,
能文能武全民皆兵,
嗨!力量大无穷……
歌声从车窗口飞出去,好象整个灯河山林团野和我们一齐放声高唱。我的心被这歌声激动着。
初升的大阳正照耀着五光十色的大地。我们的祖国有多大呵!她好象没有边沿!——你看那嫩黄色的秧田,绿油油的麦地,墨青色的远山,淡蓝色的流水呵!——你看那工厂、矿山、学校、城市和村镇呵!牛羊在山坡上吃草,拖拉机在田野里奔跑,
每当我们火车驶过的时候,在田野里劳动的人们把锄头拄在手里,对我们亲切地微笑,向我们热情地招手。
逾野鲜花,阵阵芬芳的香味扑进窗口,沁人肺腑;我深深地呼吸着。
我把脸紧贴在车窗上向外看。看呵看呵,腰杆儿扭疼了,脖梗儿扭酸了,我还是目不转睛地看;再有十只眼睛也不够用。
在我来开会之前,有人给我介绍过祖国大陆的面貌,我也做过很多很多的梦。当今天我亲眼看见她的时侯,我才知道我们的祖国比我在梦里所见到的,真要美好上百倍千倍!我想:如果叫我们岛上的民兵都来看看祖国的大陆,该有多好!我们有这样一个伟大美好的祖国,我是多么自豪呵!作为祖国的儿女为了祖国的一切,如果需要我献出生命,我是不会有丝毫犹豫的!我要把这一切都记在心里,回去讲给民兵连的姐妹们听,讲给岛上所有的人听,叫他们分亨我的快乐和幸福。
我仍然目不转睛地看着雄伟壮丽的山河。我的心紧紧地贴着租国的大地,我的眼睛不知不觉地被激动的热泪所湿润了。
坐在我对面的是一位体格健壮、脸上挂着慈祥、温和的微笑的老妈妈。她是早年浙南游击纵队的女游击队员刘秀珍词志,现在她是平阳县东风公社的党委书记。
这次开会,我们分在一个小组里。她的一言一行都给了我宝贵的启示和教育我崇敬她爱戴她。
现在我们又面对而地坐在一个车厢里。我暗自发现她在观察我,她以慈母欣赏爱女的目光盯着我。我还是兀自望着窗外,好象一个又饥又渴又贪馋的人,要把窗外的一切一口吞下。
她忽然牵牵我垂在茶几上的辫稍,半真半假地说:“海霞,你可真是个小滑头呵!”
“小滑头”这个“尊称”把我吓了一跳。老实说,有生以来别人还是第一次这样“奉承”我。
我奇怪而又惊讶地回过头来呆呆地望着她。
她笑眯眯地说:“眼睛干吗瞪得那么大?还不承认?自从开会以来,你总是听别人讲,求别人说,光带耳朵不带嘴.把别人的‘宝’偷去了,自己的呢了却一点也不往外露!”
原来为了这个。我舒了一口气。也笑睐眯地回答她:“大婶,我没有什么好讲的你使激将法也没有用。”
她说:“你讲讲你自己,也讲讲你们的海岛吧。”
我固执地说:“真的没有什么好讲,我们的工作比人家差得远哩!”
你们想,在这些老游击队员面前,叫我讲我们的民兵,这不明明是“鲁班门口抡斧头”嘛。我怎么好意思讲呢?
“海霞,骄傲不好;你的谦虚也未免过分了!你们岛上的民兵工作搞褥好,这不是你个人的事,这是党领导得好,是毛主席伟大军事思想的胜利。你从别人的报告中也受到了教育,你把你们的事迹讲出来,对大家同样也有教育意义呵,达和居功夸耀完全是两码事嘛!”
坐在近处的代表们都同意秀珍大婶的意见,期待地向我围拢过来.我很为难。秀珍大婶又启发我:
“我问你,你爱不爱你们的海岛,”
“爱,这还用问吗?”
“你爱不爱你们的民兵?”
“当然爱,我离开这半月,已经梦见她们七八回了。”
‘为什么爱?”
“为什么?一时难说清楚。”我不由地把辫梢在手里绕来绕去。
“海霞,你想一想,你们那里是海防前线,人们是多么想知道你们海防前线民兵们的生活和斗争呵!”
其他代表,也以催促的眼光看着我,鼓励我说话。
是呵,我是觉得有很多话要说。我心里的确有一种自豪感,为我们的海岛自豪,为我们的民兵自豪,正象歌子里所唱的:“谁为祖国而战斗,谁就会得到无尚的荣光。”这句话恰当地形容了我们民兵的心情。我希望人们都到我们小岛上去看看。
当你踏上海岛的第一步,你就会看到,我们岛上的男女民兵,紧握着枪杆,站在陇峭的嵬岩上,警惕地守卫着祖国万里海疆。浪涛扑击着他们脚下的礁石,飞溅起丈多高的浪花;海鸥在他们身边飞翔。他们姿态雄壮,日光威严,使你立即感觉到“铜
墙铁壁”四个大字化成了有生命的形象五立在你的面前。
在离码头不远的地方,就会看到我们的军民友谊水库。当然它和京郊的十三陵水库比起来简直算不了什么,但它是我们全岛军民用双手造起来的,我们是在“平时保证早涝丰收,战时保证不缺水源,的口号鼓舞下,在一个冬天把它修起来的。每块石子儿上都有人民解放军和我们女民兵的汗水和指纹。你也看看我们围垦的海塘,这几百亩海塘里的水稻比海水还要绿。在荒山坡上是一片连一片的幼林。当海潮退尽的时候,你就会看到成万组的海砺石,每年要收三百多吨海蛎肉。你也到织网厂里去看看,姑娘们的手有多么灵巧;这会使你相信,世上没有什么她们织不出来。
当你一踏上海岛,你会听到优美动人的渔歌。在旧社会,是一声渔歌一滴血,可是现在的新渔歌里,充满着多少幸福、欢乐和战斗的热情呵!
那观潮山虽说海拔只有二百多公尺,却十分雄伟秀丽。它是我们同心岛的制高点。如果你沿着弯曲的山路攀上山顶,你就会在密密匝匝的刽麻丛中,发现纵横交错的壕沟和星罗棋布的掩体,这就是我们民兵连的阵地。
在观潮山的怀抱里,就是我们的榕桥镇。现在新增加了几排住房和渔业仓库;白色的墙壁,灰色的瓦顶,使渔村变得更加整齐漂亮了。
东榕桥和西榕桥分散在山坡卜,好象一把椅子,观潮山是椅背,村子就是伸向两面的椅圈把手。村前就是葫芦湾,湾口很小,湾身大而弯曲,恰象个葫芦。出去湾口六七百公尺,就是虎头屿,它象一面影壁挡住葫芦湾口,大风吹不进来,所以葫芦湾
是一个很好的避风港。夜里渔灯通亮,桅杆就象落叶树林一样难以数清。潮水一退,村前是一片平平的沙滩。
东西榕桥之间有一道山沟。山沟中有棵古老高大的榕树。它枝叶茂盛,象一团墨绿色的云彩,夏天是乘凉的好地方;它的须根横跨山沟两壁,象座天然的拱桥,榕桥镇就是因此而得名的。
每当夜间,我们在沙滩上巡逻,到观潮山上放哨。当天将放亮的时侯,我们就喜欢站下来看看海上日出。当然我们不是为了欣赏景致,而是初升的太阳给找们带来一种惑情。在东方由淡青色慢慢变成鱼肚白的时候,黎明就来了。鱼肚白慢慢变成胭脂红,一会儿就成桔红了,几朵霞云飘过,渐渐露出一点光亮,慢慢上升,一条线,象梳子,半圆形,接着就滚出一个大火轮来,把东半天照得火红,眨狠之间,它已被儿朵余云托离了水面,放出耀眼的敬光了。海水也变成了金黄色,荡漾着向脚下涌来。朝阳升得更高的时候,霞云就给我们的海岛披上一层水红色的轻纱。渔村升起了炊烟,渔船象展开翅膀一样的升起帆篷,向着初升的太阳驶去……
每当这时我就觉得我们的小岛好看极了。每一块石头、每一棵小草都惹人喜爱,都变得极其漂亮,都闪着耀眼的光辉,这就是因为有了太阳。达时我就联想到,我们的祖国,我们的生活以至我们的生命,不正是有了伟大领袖毛主席和伟大的中国共产党的光辉照耀,才变得达样美好吗?我觉得我们的心就和北京联在一起,抢杆也握得更紧了。这一山一水、一草一木都是我们民兵的心头肉,我们绝对不能让敌人来动它一下!
但是,我还是更希望人们看看我们的民兵。每当螺号吹响,呜——嘟嘟,呜——嘟嘟,民兵们立刻放下手里的网梭、怀里的孩子、肩上的担子,披上弹袋,提起步抢,来大榕树下集合,快得就象是一阵旋风把她们卷了来的。她们穿着色彩班驳的衣衫,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有从日本鬼子手里夺来的“三八式”步枪,有“运输大队长”转介石送来的美制“汤姆式”,有我们国产的“五四式”。当然,我们那些不够年龄的见习民兵们还扛着鱼叉。
我也很希望你们能和每个民兵认识。你们莫要啧怪那个体魄强壮的女民兵,怪她因为背着孩了。把整齐的队形给破坏了。这就是我们的一排长阿洪嫂。她是三个孩子的母亲,是民兵连里有名的女金刚。
也莫要小看站在阿洪嫂身后的那个黄毛丫头,别看她又瘦又小,可是劲头却很大。她叫陈玉秀,以前她是见了毛毛虫都要吓得哇哇叫的。有人曾终预言:这个听见爆竹响也要捂耳朵的丫头,是不会成为民兵的。可她现在是我们的优秀机枪肘手。在一次射击比赛之后,军分区司令员扯扯她的小辫儿惊奇地说:“真看不出,你还有这样几下子!”她现在变得天不怕地不怕了,只有记者给她拍照的时候,她才又怕又慌,直向人们的背后躲藏。
那个身段苗条、脸儿很秀气的女民兵,她叫黄云香。是一个又文雅又安静,又耐心又细致的姑娘,是同心岛有名的渔歌手,是我们女民兵连里的女秀才。如今她已经出嫁了,但不常到婆家去,因为不愿意离开我们的女民兵连。在出嫁的晚上,她忽然
抱起我来哭着说;“海霞,我怕!”
“你怕什么?”
“我怕有一天会离开我们的女民兵连,那我会难受死的!”
她把我也说得难过起来。我说:“好在你婆家离这里不远!花名册上给你留着名字就是了!我们民兵连也舍不得你呵!”
当我回想我们民兵的时候,我们的引路人方书记的高大形象就出现在我面前,我们的每一个进步都是和他分不开的。还有苦大仇深的老一辈人:温和细致、深思熟虑的德顺爷爷,倔强耿直、粗犷威武的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