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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特别是在英国,到19世纪初,饮茶已成为英国人普遍的习惯,茶的需要
量急剧上升。
可是,当时英国人却没有合适的商品同中国交换茶叶。虽然英国的羊毛
织品可以大量出口,但中国人却不习惯穿这种衣服:至于钟表和望远镜之类
的东西,对中国人来说是可有可无的奢侈品,只有皇帝、官僚和大富翁才会
使用,所以需要量也不大。因此,英国不得不用大量的白银来购买中国的茶
叶。这样做的结果,是中国的财富不断增加,而英国财富却减少了。
中国的清政府对此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他们一向认为,中国物产丰
富,没有什么需要求助于洋人的;不过为了照顾洋人,才赏一点东西给他们。
然而,已经进入资本主义原始积累阶段的英国,却对这种资金大量外流感到
了威胁。他们要想办法把流入中国的白银再挖回去!
英国人找到的是一种毒品——鸦片。
特别是到了18世纪后期,英国的东印度公司在印度大量种植鸦片后,向
中国输出的鸦片,开始成百倍地增长,从乾隆年问的每年二百箱,发展到嘉
庆年间的三四千箱。道光五年(1825年),已达到九千多箱,道光九年(1829
年)达一万四千多箱,道光十三年(1833年)超过二万箱,道光十八年(1838
年)高达二万八千多箱!如果再加上其它西方国家倾销的鸦片,总数大约在
四万箱以上!
当时,鸦片一般都装在一种像垒球大小的球体中,球体的外壳是用下等
鸦片汁熬成的,一种像硬橡胶样的物质。每个球体重3斤,一箱装40个鸦片
球,即120斤,售价是七八百银元。这样,道光十八年,中国为购买鸦片付
出的银元,高达二千万元以上。那时,中国最大量的出口商品是茶叶,每年
出口茶叶收入约二千万元;进口商品主要是棉花,每年进口棉花支出约一千
万元。如果再支付二千万元的鸦片款,则中国每年的银元外流就高达一千万
元以上!
更为严重的是,成千上万的中国人一吸上鸦片,就难以戒除:吸食的结
果是麻痹人的神经,使人的体质越来越弱。据估计,当时四亿中国人中,吸
鸦片烟的至少有百分之一;在沿海经济发达地区,更高于这个比例!发展下
去,中国将会变成一个鸦片烟鬼的国家,再没有人种田、做工、打仗……
中华民族面临着灭绝的危险!
因此,当时的有识之士,纷纷反对英国对中国倾销鸦片的罪恶行径。许
多人向皇帝上书,要求禁止鸦片贸易,严禁鸦片进口和白银外流,对国内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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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鸦片的人处以死刑,对吸鸦片的人处以流放的惩罚。
中国政府对于鸦片,一直是严格禁止的。清朝的雍正、乾隆,嘉庆年间,
多次发布过严惩鸦片交易和吸食鸦片的命令。然而,好像是对这些禁令的嘲
弄,鸦片涌入中国的数量却有增无减!这其中的奥秘,在于鸦片并不通过正
常渠道买卖,完全是一种走私活动;而腐败的清朝地方官员、缉私人员,在
收受贿赂后,对这种走私活动居然给予保护!
当时,中国政府采取“闭关自守”的政策,只允许在广州一个城市,同
外国商人进行贸易往来。在广州城西约200米的西关一带,修建了一个外国
人居住区,这里有十二座西洋式建筑物,中国人称为“夷馆”,实际上是各
国的商行。其中最大的商行是英国的查顿·马地臣商行和颠地洋行。除了美
国的一家商行外,所有的商行都从事鸦片走私活动。它们不敢公开地把鸦片
弄到店堂里卖,因为那样随时可能被查获没收,商人也会遭到驱逐。西方商
人想出的办法,是建造一种“趸船”,作为海上仓库,专门存放鸦片。这种
怪模怪样的船长年停泊在香港和虎门之间的伶仃岛附近。在洋行里买卖的则
是提货单。买下提货单的走私商人,必须自己到“趸船”上去提货。为了不
让清政府的巡逻船抓住,他们专门雇佣一种“快鞋船”,这种船挂着三张帆,
左右有50支划桨,船员有100人,船侧张着铁丝网,用来防御炮火。这种船
速度非常快,据说“来往如飞”。不过,真正让巡逻船追不上“快鞋船”的,
还是走私商人的贿赂,他们同缉私官员约定,提交走私鸦片的百分之二给缉
私官员。这些官员把一半揣入自己腰包,另一半上缴作为自己缉私功绩!
在这种腐败的制度下,鸦片走私越来越猖狂。道光年间,鸦片商人为了
获取更大利润,竟然收买官员向皇帝上书,要求不再禁止鸦片贸易,让他们
的罪恶勾当能公开化、合法化。
这种论调当即引起了正直官员们的批驳。一位叫黄爵滋的鸿胪寺卿,也
就是掌管朝廷典礼机构的长官,他的奏文写得最好,不但列举了鸦片贸易的
种种危害,而且提出了果断、具体的措施,要求把吸食鸦片的人处以死刑。
他的理由是:如果没有人敢吸,自然不会有人再卖,外国人的鸦片自然不会
再流入中国,中国的白银也就不会再流向国外。
道光皇帝被这篇奏文打动了,命人把它抄写了多份,分送给各地的总督、
巡抚、将军,征求他们的意见,打算把提出意见最好的人派往广东,作为钦
差大臣,负责禁烟工作。
然而,在全国二十多位总督、巡抚。将军中,完全赞同黄爵滋意见的只
有四个人,即:湖广总督林则徐、两江总督陶澍、四川总督苏廷玉、河南巡
抚桂良。其它人虽然也表示应该严禁鸦片,但认为对吸鸦片的人处以死刑太
过分了。
道光皇帝选中湖广总督林则徐担当禁绝鸦片的大任。
这一回,道光皇帝是发了狠心的。他亲自处分了一批吸鸦片的皇亲国戚,
并且严令各省切实惩办鸦片犯人。地方长官慌忙开始抓捕鸦片犯。那时吸鸦
片是半公开的,抓起来并不困难;于是地方官正好又营私舞弊,只把没有后
台又无钱行贿的人抓来交差,真正的鸦片“大户”却逃脱了惩治。
道光十八年 (1838年)11月10日,林则徐到达北京郊外长辛店,第二
天就参见皇帝。皇帝特许他坐在毡垫上,同他讨论了一个半小时。次日,皇
帝又召见林则徐,两人讨论一个小时。11月14日,皇帝宣布特许林则徐在
紫禁城中骑马,这是十分难得的恩宠,由此可见皇帝对林则徐的信任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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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八天,皇帝天天召见林则徐,这也是没有先例的。两人交谈的结果,
使道光皇帝十分振奋。他对自己选中林则徐这一点十分得意。最后,皇帝任
命林则徐为钦差大臣,到广东查禁鸦片,并要求广东的海军也归林则徐指挥。
11月23日,林则徐离开北京去广州。但是,他并没有被皇帝的特别恩
宠冲昏头脑,因为他清楚地意识到,前途是十分艰难的,军机大臣穆彰阿、
直隶总督琦善等朝廷重臣,对严禁鸦片的冷淡态度,很可能会影响到他的工
作。在给好朋友龚自珍的信中,林则徐含蓄地透露了一点信息。
同时,他也知道,广州的官员大多同鸦片走私有牵连,他去广州,很可
能会孤立甚至遭到谋害;再说,英国人武器精良、兵船坚固,也不是好对付
的……
但是林则徐决心为严禁鸦片作一次拼搏。
道光十九年(1839年)的正月,林则徐到达江西境内,便派信使向广东
布政使和按察使发出重要命令,要他们立即逮捕一批走私鸦片的罪犯。尽管
列入逮捕名单中的17人大多是下级官吏和士兵,但逮捕活动显然造成了很大
影响,达到了林则徐先声夺人的目的。
半个月后,林则徐到达广州,住在越华书院里。越华书院是主张禁烟的
知识分子集中的地方,林则徐在这里接触了许多人,听取了许多重要意见。
九天以后,林则徐发布了两道命令。一道是给中国买办公行的,限他们在三
天之内,通知督促外国商人出具汉文、外文保证书各一份,表示从今以后永
不走私鸦片,否则人犯处死刑,货物没收;如果办不到,则证明这些中国买
办一贯与洋人串通,将从中挑出罪行最严重的处死并没收财产。另一道是给
外国商人的,谴责他们把本国不吸食的鸦片大量走私到中国来,“骗人财而
害人命”;并通知他们,清政府已决心根除鸦片,凡贩卖鸦片,开烟馆以至
吸鸦片的人,都要处以死刑;同时要求他们交出趸船上的全部鸦片。
鸦片战争的导火索,由此点燃。战争的危机一步步迫近。
当时,中国和西方各国,没有外交关系。因为清政府认为,只有中国是
“天朝”,再也没有一个国家能同中国平起平坐,所以当然不能有平等的外
交关系。这样,清政府也就无法直接同外国人打交道,它的办法是一切通过
买办公行,由当时的公行总商伍绍荣去同外国商人打交道。这种不正常状态,
在平时做生意,公行由于可以垄断对外贸易,大有好处;但碰上这种外交纠
纷,要去充当使节,命令外国商人交出全部鸦片,并且保证永不走私鸦片,
这样的重任,对实际上没有外交使节职权的公行,就大伤脑筋了。
外国商人把林则徐的要求,当成索取贿赂的手段,根本不予理睬。三天
的限期过去了。伍绍荣没拿到一份保证书;但是洋人们决定给钦差大臣一点
“面子”,于是同意交出1037箱鸦片,企图蒙混过关。
林则徐不吃这一套,下令逮捕最大的两个英国商人查顿和颠地,因为他
们多年来大规模地进行鸦片走私活动。可是查顿已在五天前回英国去了,逮
捕的目标便只剩下了颠地。逮捕令当然也是下达给公行的,然而公行却不敢
照样向外商传达,他们将逮捕令改头换面,说成是钦差大臣招颠地进广州城。
外商方面认为颠地进城会有危险,拒绝了这个命令。
当时英国驻中国的商务监督是海军大校义律。他本来住在葡萄牙在中国
的殖民地澳门,这时匆匆赶到广州“夷馆”。义律写了一封措词强硬的信给
公行,表示他可以陪颠地一起进广州。但要林则徐出具正式文书,保证他们
二人不受隔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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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传到林则徐那里,却促使林则徐采取了下一个步骤。他本已打算派
兵围困“夷馆”,只因义律这个外商首脑不在夷馆内。才延缓了几天。于是,
他当即下令,派了千余名士兵包围“夷馆”;对停泊在黄埔港的外国商船实
行“封舱”,禁止他们装卸货物;不许他们雇佣中国工匠、船员,不许他们
租用中国船只和房屋,“夷馆”中的买办和雇佣人员要全部撤出……
“夷馆”中的存粮和储水都很少。48小时之后,义律屈服了。他保证交
出英国商人所有的鸦片,共二万多箱,按销售价格计算约值一千五百万银元。
林则徐每收到一箱鸦片,便给予五斤茶叶作为嘉奖;共花费了一个多月时间,
才把这批鸦片完全接收过来。
根据道光皇帝的命令,林则徐在广州虎门海滩上销毁这一大批鸦片。
林则徐研究过鸦片的性质,知道用火烧的办法,还不能彻底销毁鸦片,
熔化的鸦片会渗入土中,把土挖起来熬,还可以再制成百分之二十到三十的
鸦片。最能破坏鸦片成份的是盐和石灰。所以,林则徐在虎门海滩稍高的地
方,挖了两个五十米见方的池子,四周钉上木板,池底铺上石块,以防鸦片
渗漏;然后引进海水,把鸦片球切成四半,扔进海水池中浸泡半天后,再加
进生石灰;石灰溶于水时会产生大量热量,把池中的水都煮得沸腾了;许多
民夫站在池边和跳板上,用长木棒搅和,使鸦片完全溶解;到海水退潮的时
候,再把溶解分化的鸦片水放进海中。这样一直用二十天时间,才把二万多
箱鸦片全部销毁。
林则徐和广东的高级官员,每天都到海滩上去监督,以防有人从中捣鬼。
这时,义律和英国商人为了表示他们的抗议,全部退出广州,好像要同
中国断绝贸易往来。但是美国和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