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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27-走进喜玛拉雅-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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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糊满了泥巴的越野车停在院内。走回来路过旅馆厨房的时候,几个从北京来的年轻人,正在厨房里自己动手下厨,摘菜做饭。    
    喝水,休息,吃松子的功夫,他们的菜饭就做好上上来了,三男二女围坐一起,全部是绿油油的当地蔬菜,香喷喷的,很有诱惑力。突然就觉得肚子有点饿了,开始越发地喜欢这个湖,和这个镇子。    
    午餐定在八宿,准备从然乌镇继续向八宿进发的时候,翻开书,上面对然乌湖介绍说:“第一次到然乌湖的人都会有这种感觉,它仿佛是瑞士阿尔卑斯山的雪峰、冰川和九寨沟的溪水的结合。”    
    不禁愤怒了!非常讨厌这种恶俗的文字介绍,然乌湖是独特的,用不着贴上别人的标签,更用不着用那种东拉西扯的排列和组合来描述。“她的美只有她自己知道!”我嘟囔着,司机师傅好奇地看着我把书页合上,笑了。    
    我说的是,然乌湖就是然乌湖,还有她身边的漂亮村落和美丽小镇。湖在每一天都会呈现出许多种变化,在一年不同的季节中也是如此,她的美或许是看不够的。如果我再次经过那里,我一定要留下来好好住几天。住几天也许还不足够,我想多住几天的意思,只不过是想看到她更多一些的美,而不是说要看到美的全部。


《走进喜玛拉雅》第九、十章转向沿途沉默的风景

    我不可遏止地要开始忧伤,亲爱的。    
    离开然乌镇向八宿进发,从此离开川藏线上那些最美好绚丽的风景,离开那些透露出生命般明亮的黄、绿、红,离开那些色彩饱满而丰富的帕龙藏布江河谷地带,前面折向北方的318国道,安久拉山已经迫使雅鲁藏布江大峡谷的水汽通道在这里关闭,山那面已经属于是怒江的流域和水系。    
    然乌沟没有风景。也许,这不能说没有风景,只是来路上那些和煦与温情的一面,更为贴切内心的向往与期盼。从爬坡开始,曾经伴随一路的彩色森林和植被陡然消逝,山坡上再也找不到一棵高大一些的树,只有枯黄色、褐色和红色的泥土与岩石。谷底里也没有多少阳光,初春季节里这儿时常会发生雪崩,过去这里被形容是一个喜欢吞噬性命的魔鬼。现在,在最危险的地段已经筑起了悬空的水泥桥。    
    司机师傅说,从这里开始,到芒康为止,我们将要开始连续翻越起伏不断的大山。    
    转向沿途沉默的风景,我们首先翻越海拔4150米的安久拉山,到达海拔3910米的八宿县城。    
    在县城里吃过午饭后,一路疾驰,穿过嘎玛沟,过沟壑里的军事管制隧道怒江隧道,再跨过怒江,向海拔4618米的业拉山(又称怒江山)继续爬行。这段山路路况差到极致, “沙漠王”爬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这段路也就是出名的怒江天险99道弯,公路弯弯曲曲,终于跨过业拉大山,又拐向山另外一面的邦达镇。


《走进喜玛拉雅》第九、十章夕阳的恩赐

    十月中旬的邦达草原已经黄枯一片,风吹草低的绿色风光不再,缓慢蠕动的羊群不再,奔驰的骏马不再,连村庄周围田地上的青稞也已经收割完毕。但夕阳还是带给了我们另外的补偿和恩赐:从邦达镇向左贡进发的时候,公路沿着蜿蜒的怒江东支玉曲一路同行,河水、河谷和两岸的山体都在分布不均衡的阳光下变幻着不同的颜色,并让我重新拾起了旅途中的快乐和惊奇。    
    蓝天倒影在河水里,并让河水展开了想象。那些蓝色的河水,响着经久不绝的蓝色的旋律,一直婉转在公路的一侧,也渲染了车行路上的气氛。司机说从邦达到左贡一百多公里的路程,是滇藏线和川藏南线从芒康方向汇合后首次出现的一段好路,也就是说我们这一天只有这一段比较容易通行的公路了。这个的说法是可行的,并在以后一直到芒康的路途中得到了验证。    
    夕阳下,汽车平缓无声的前行,像一只徐翔的大鸟,引领我们看到这样或那样的风景,在蓝色河水的拐弯处,少许的羊在河对面的山坡上吃草,隔河相望,如同团团白绵花般在风中竞相开放。    
    村庄和滩涂都是宁静而又古朴的。光线的明暗不同所勾勒出来层次,总是能带给人意念上无限遐想的可能,并在画面上呈现出奇特的象征性。比如黄亮的山体和邻近的村庄屋宇,比如一个开阔的空间里孤独的一棵树,比如象蓝色的血管一样在大地上铺开的水流,思维被它们引领着进入了一个崭新的空间而又被打开,那种开阔感,让人瞠目结舌。还有那些古朴本真的寺庙,钟声洪亮而悠远,还有喇嘛颂经的声音,与那些白壁红顶的建筑如此般配。    
    还需要记住那些放学回家途中的孩子。无论走在哪里,无论车行多快,在经过他们身边的时候,他们都会停下来向来自远方的人敬礼,或挥手致意,然后再在你从远方骤然回首时,向你露出明眸皓齿的微笑。这就是在藏区常常都能碰到的孩子,很难解释这种行为的出处。如此一致和相似地敬礼,不是单纯老师或家长就能够要求办到的。只能心存感激,默默在藏区接受这种特别的礼仪,然后把他们存放在美好的记忆里,哪怕从他们身边经过时,可能不能够为此而一一停留。


《走进喜玛拉雅》第九、十章趁夜色到山的那边

    在左贡休息片刻,继续前行,太阳已经掉入了群山,只有东达拉山尖上还留有一丁点儿的阳光。司机说下午已经翻过的两山不算,从左贡芒康还要连翻三山,分别是川藏、滇藏线全程的最高点东达拉山山口(海拔5008米),最陡峭险峻的觉巴山山口(海拔3820米),还有最雄浑的拉乌山山口(海拔4220米)。    
    爬行东达山的路况极差;全是碎石,灰土窜起老高,看不清前后方几米范围内的车辆,所以几辆车都把距离拉得老远。爬行至东达山口,暮色将至,右前方白玛山(海拔5339米)的一面被阳光照得通红,谷底弯曲的河流顺着山脉蔓延前行,隐约可见,问了司机说那是澜沧江的一支支流。但车行不久,下山路还没有走完,天就已经黑透,一次爬高又速降的过程,不知不觉持续了近两个小时。    
    道路越来越险恶,绕过村寨,司机笑着说爬第二道山觉巴山开始了,山路越来越窄,像是只容得下单车行驶。其实觉巴山的险,完全可以与通脉天险那一段相提并论,车灯前方,看得到不少地方的公路是在山岩上开凿出的一个C型通道,上下面都是绝壁。司机放慢了车速,也谨慎了许多。     
    黑夜加深了恐惧,月色变得苍白和寒冷起来。我问司机师傅有没有发困,他笑笑说有一点,而我已经吓得双手死死地握着握手,不敢再看窗外的悬崖峭壁。只是在心里祈求司机千万不要发困,不要出一点点的事故。因为他也说过,这一段路是绝对不允许有半点差错的,稍有不慎,都将是粉身碎骨的灾难。一个湾道紧接着第二个湾道,在微弱的月色里,我们就像是开着车在一面高墙上兜来兜去。    
    我在山路上尝试着看了看车窗外,好像车轮边就是悬崖,一眼能看到谷底。月光照见澜沧江的影子,像是一条长长的虫子蜷缩在那里一动不动。高达数千米的相对高度,惊心动魄,让人悲凉感剧增。这可能是我所看到过的相对高度最高,也最为陡峭的一段悬崖公路。要是再回头看一眼刚走过的路,看着自已乘坐的车从悬空的山崖上通过,而前方还不知道会有多少同样的危险,想到这里,就会四肢冰冷、手脚出汗、全身乏力。    
    惊恐中,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终于辗转到了觉巴山口,向另外一面下山的路瞥了一眼,半山腰上和河谷下面出现了点点灯火,那些灯火也让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公路像一根带子一样来回悬浮在空气中,不知道下山的路还有多远,我不停嘱咐着师傅要把车子开得慢一点,惹得他哈哈大笑,有意把煞车踩得嘎嘎作响。    
    这似乎已不再是意志的考验,更像是精神的折磨,下山再次耗时近大半个小时后,我们来到了竹卡兵站所在的澜沧江畔,由于已经是深夜了,再行车非常不安全,我们决定夜宿竹卡,第二天早上早起后再翻越拉乌山口到达芒康。一段惊心动魄的行程得到暂时的休止,心跳和呼吸开始恢复正常,司机拉过我的手摸了摸,笑笑说:“你的手心已经不是在出汗,而是在流水了。”他应该已经看到了,我的双手其实已经不知道在膝盖上来回蹭过多少次了。


《走进喜玛拉雅》第九、十章从藏东南进入滇西北

    早上很早起床,翻越拉乌山口下到芒康,天才刚刚亮起来,在芒康的一位藏民家里吃早餐,喝了很正宗的酥油茶。芒康在藏语里是“妙善地域”的意思,号称“藏东江南”,所谓“茶马古道”就经过这里。“茶马古道”是唐朝时开通、明清时兴盛,与“丝绸之路”齐名的藏汉政治、经济、文化交流的重要途径之一。“茶马古道”从云南下关(大理)出发,经滇西北的丽江、德钦入西藏芒康,经昌都、波密到拉萨,再辐射藏南和后藏至缅甸、印度,芒康就是“茶马古道”入藏的第一站。芒康是川藏南公路南线和滇藏公路交汇的地方,吃过早餐后,我们往南折向西藏境内的最后一个盐井,走滇藏公路的214国道。而318国道的川藏公路南线则继续向东,然后向北,往四川境内的巴塘方向延伸。    
    在红拉山下的格土顿村,公路盘旋而上,开始穿越层层密密的云衫林,很快来到海拔4200米的红拉山口。站在山口,极目四望,对面是一片雪山,山峦重重。而红拉山南坡一带森林植被保存较好,景色秀丽,是滇金丝猴主要分布区,松茸是这里的特产。    
    这里已地属横断山脉,气候、自然环境与八宿和芒康大不相同。随着不停地翻山、下山,澜沧江峡谷的风貌特征显露了出来。横断山脉以殷红著称,于是澜沧江水也微显淡红。山峦几乎没有什么植被,只有在邻近村庄的地方才悄悄发生着变化,田地和树木像是被特意地染上了绿色。而在陡峭的山上,山体主要是赤色的沙砾和岩石,雨水冲刷出了密密麻麻的沟壑,云的投影在上面交错,明一块,暗一块。    
    在下到盐井之前,公路上遇到了塌方,等着推土机前来抢修。一个多小时的时间里,我们就坐在山上看着山脚下的澜沧江,在峡谷里拐着马蹄形向前方流去,沿着江边隐约可以看到一些村落,通向那些村子的小路上,有人影闪动。盐井虽然属于藏地,却住着许多纳西族人,信奉天主教,有很多生活习俗已经藏化,比方喜欢喝酥油茶等,但着装多数仍为纳西族装束。    
    盐井自古就有产盐历史,但我们没有看到家家门前晾晒井盐的盛况。打听了一下,原来产盐主要在每年的2…5月份期间。我们来到时盐井已值雨季汛期,混浊江水已涨没盐井泉眼,不易看到。盐井产盐方式世界独一无二,因为盐井所在的澜沧江边分布有许多地热泉,含有丰富的盐分,当地盐民们便在靠近江的下岸深挖地洞设井,在上岸的高处修建盐池,到了产盐季节,人工爬入深井里取出卤水,再背到盐池里晾晒,析出盐晶。而长长的澜沧江畔,只有盐井一带产盐,更有意思的是,一江之隔的两岸,一边出产红盐,一边出产白盐。据说每年3月到4月,是澜沧江的枯水期,也是产盐的主要季节,这时候卤水中含盐量比较高,容易晒出优质的“桃花盐”。    
    出盐井,开车下到澜沧江峡谷不久,就有滇藏两省的界牌,再继续前行,就真正进入云南境内了。     
    情意结•;行走在喜马拉雅两面的“有情”提示  ∕  川、滇藏公路    
    川藏、滇藏公路沿途风光壮丽奇伟,但路途艰险,辛苦异常。每年春夏季道路上特别是“川藏天险”段多发生泥石流而导致公路塌方和阻塞,前行一定要做好充分准备。    
    一般来说,租车前往比较方便。价格要视车型及时间安排而定,一般车辆每日每车租价在800至1200元左右。若是从拉萨前往云南和四川,有时可以遇到成都或云南香格里拉的返程车辆,价格会相对便宜许多,搭乘信息可到拉萨北京路上东措、八朗学或吉日等旅馆去交流、收集。    
    目前,滇藏线已经开通了隔日拉萨和香格里拉长途客车,三日便可到达,但因为一路不停,对旅行者来说十分不便,所以可以考虑分段坐车到达。现在川藏线和滇藏线上各大相邻城镇间的长途汽车都已通达。    
     总之,在这条线路上,多动脑筋,多打听信息,沿途搭载过往车辆也不失为一个通行的好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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