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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的心情,而且很有可能遭致和我父母同样的命运……
几天来弗莱彻的话和斯兰西的信梦魇般地纠缠着她。
……你的父母是被索雅一名代号是“教父”的杀手杀害的……
……他们要的就是你相信费拉顿杀了人,然后再想办法争取你到索雅,这样墨桑集团的军火就可以为索雅服务了……
而两年前马斯顿先生的话语依然萦绕在她耳际。我一定要知道这一切的内幕,她想着。然而,她又希望得到怎样的答案呢?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她没有把这些告诉马文。
来到一个报摊前,西黛拉决定向这个卖报纸的老头儿打听一下那个克瑞斯汀娜。
“你问的是谁,姑娘?”老头凑过去大声问道。
“克瑞斯汀娜。”西黛拉不得不大声重复了一遍。
“这里有好几个克瑞斯汀娜。”老头说道,“我的小外孙女也叫克瑞斯汀娜,你是找她吗?”
“我想不是,先生。”西黛拉说道,“她是一个房东。”
“房东?好象没听说过。”老头想了想,“她姓什么?”
“我不知道。”
“多大年纪?”
西黛拉耸耸肩。
“那么她长什么样子你总该知道了吧?”
西黛拉仍旧摇了摇头。
老头失去了耐性,“我说姑娘,象你这种找法恐怕一辈子都别想找到。”
“事实上,先生,我只是想打听他的一个房客。他是我男朋友,但不知什么原因离开了我。我好不容易从他一个朋友那打听到了克瑞斯汀娜这个名字。我必须和他谈谈。”
老头看了看她,颇为同情地说道,“现在的年轻人都是这样。你说的那个房东,克瑞斯汀娜,没准是你男朋友另结的新欢。”
“我也是这么想的。”女人的眼圈红了,“噢,上帝,我该怎么办?”
“别哭了,姑娘。”老头安慰道,“我很想帮你。让我想想,干嘛你不买份报纸看看呢?上面经常有一些租房子的广告,说不定会找到你那个情敌。”他已经果断地把那个克瑞斯汀娜当作了西黛拉的情敌。
“好吧,我想也许只有这个办法了。”西黛拉揉着眼睛说道,“无论如何,谢谢你。”
西黛拉翻了好几张报纸,最后在一个很不起眼的角落里找到了她所要的东西:现有一套两居室房间,宽敞整洁,配有厨房、客厅和浴室。每月租金30加拉赫,免费供应早餐。有意者请与克瑞斯汀娜·米尔兹太太联系。电话:47165532。地址:班加罗街东侧基恩熟食店对面400米,甲43号(二层灰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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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待她的是一个矮个子老妇人,灰白色的卷发梳成那种很古老的样式,鼻梁上架着一副黑边老花镜,皱纹使她脸上的皮肤显得更加松懈。这就是我的情敌,西黛拉心里想。
说实话,在贫民区找一所房子不是件简单的事情。政府的绅士们很少会想到这个地方——尽管它的人口密度足以挑战全世界最著名的大城市。很多房子甚至街道都没有编号和名称,克瑞斯汀娜的二层灰楼就位于这样一条狭长的胡同里,就连那块甲43号的牌子都是老房东自己写的。
房间并不象广告上登的那样“宽敞整洁”。剥落的墙皮,结着蜘蛛网的天花板和走上去吱吱嘎嘎的地板充分表明了房客和房东的身份。所谓配有“厨房、浴室”云云,只不过是住在这的六、七位房客公用的设备而已。
克瑞斯汀娜带着西黛拉参观了那间空房,连同邻接走廊的那个小的可怜的客厅和里面的卧室加在一起也不过二十平米左右。粗笨、简陋的几样老式家具属于那种古董店里都找不到的新鲜玩意,难看地让人联想到抽象派艺术,而老房东却在西黛拉耳边喋喋不休地称赞它们。
“是的,的确非常好,太太。”西黛拉仔细看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我实在没想到可以这么快找到这样的住处,价格也比较便宜。”
“而且免费提供早餐。通常都会有牛奶和煎蛋。”克瑞斯汀娜补充道。
“当然。我还以为象这样的房子早已经住满了呢。”
“是你运气好,姑娘。”克瑞斯汀娜听了她的话显得非常高兴,“前两天我这里还住着一个小伙子,叫迈克,看上去结结实实的,又讨人喜欢。”
“他为什么搬走了?”西黛拉有意无意地问道,“要是我就舍不得。”
“说的也是。”克瑞斯汀娜说道,“从这你可以看到班加罗街,附近还有不少食杂店和洗衣店之类的,一切都很方便。”她推开窗对西黛拉介绍道,“前两天,我想大概是礼拜一,迈克的一个朋友来这找他,看穿戴象是个体面人。等我出去买菜回来后,乔琪,我的女儿告诉我那位体面先生替迈克结了帐走了,我想多半是替迈克找了个新地方。有个有钱的朋友真不错,对不对?只是他们未必都象迈克的朋友那么慷慨,他甚至多给了乔琪五个加拉赫。我想你对这套房子一定相当满意吧?告诉我,啊,你叫什么来着?”
“玛丽。玛丽·怀恩。”
“你打算住多久?”
“说不准。事实上我也不能肯定我们是否真的要租这套房子。”
“你说‘我们’?”
“对,我和我丈夫。不瞒你说,米尔兹太太,我家里不同意我和朱利安相好,我们是偷偷结婚的,手头几乎没几个钱,为了找一个住的地方,朱利安今天还得去拉煤。我想等他看过之后再决定,但我相信他会喜欢这的。”
“哦。”克瑞斯汀娜不免有些失望。
“而且我还担心一下子拿不出太多钱来。本来我是可以做点什么的,比如洗衣服或者替人家做饭,但朱利安坚持不让我做,因为,你看,我已经怀孕了。”
“哦。”克瑞斯汀娜更加失望地看了看面前的这个年轻女人。她穿的虽然干净,但仍然掩饰不住寒酸,脸色也不好看。她的身材倒相当不错,收拾收拾没准可以发财呢,老妇人心想。
正这时,楼道里响起了一个刺耳的声音,接着传来乔琪的喊声,“妈妈!你的电话!快点!是布莱克先生!”
“就来!”克瑞斯汀娜朝外面喊道,“如果你愿意,玛丽,就自己随便看看吧。”她一边对西黛拉说着一边朝外面走去,“我得去接电话。另外还有别的事情要忙。”看样子她已经失去了对她的热情。
“好吧,米尔兹太太。”西黛拉作出一副受了冷落又习以为常的样子。
按照克瑞斯汀娜的说法,那个迈克的朋友应该就是维克托。弗莱彻搬走了?还是维克托替他结的房租?她觉得事情有些蹊跷。难道出现了什么特别的情况吗?弗莱彻的身份暴露了,还是……
突然间墙壁上的一小块暗红色斑迹吸引了她的视线,虽然在这样一个灰扑扑的墙壁上,它看上去几乎没有任何值得注意的地方。她用手指在上面抹了一下,又目测了一下它的高度,然后俯下身仔细检查了周围的每处细节,她的眉头凝紧了。根据木桌桌腿下沉积的灰尘,她看出桌子在两三天前被稍微移动了一点,说不定是被人不小心撞了一下;地板上有几处擦痕,是那种橡胶底的鞋子由于用力过猛留下的,上面还残留着一点鞋底花纹的印记,象是曾有两个人在这动过手;墙上的那块暗红色是血迹,墙根堆了一些落下来的墙皮,象是有人的头部狠狠地撞到了墙上,高度恰好和维克托的身高差不多;她仔细地审视着床边一只黑漆小酒柜,其中有两只杯子摆在外侧,看上去比其它几只干净一些。一瓶开了封的劣质威士忌,她尤其注意到商标被人有意无意地抠掉了一块,恰好是从字母“v”到字母“s”。维克托·斯诺——这是她的第一反应。
西黛拉得到的最后一个线索是一只木箱下被人团成一团的面值100加拉赫的钞票。她认出那是她那天给弗莱彻的一打钞票中的一张,因为上面记了一个名字,是莉莉亚美容院新来的化装师硬留给她的。一个假想的情节在她心中的迷团般隐现,难道是……
第八十八章:跟踪
“是的,先生!我正是这个意思!”西黛拉“啪”地一声摔断了电话。她疲倦地仰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我希望你可以重点考虑一下我的建议,伦贝尔小姐,其实这也正是政府的希望。墨桑毕竟不只是商人,更是费拉顿的商人……
……作为你们最大也是最忠实的合作伙伴,我们现在不得不对墨桑目前的形势提出疑虑,我当然希望尽可能和贵公司维持长期以来的友好关系……
……伦贝尔小姐,我想知道重新就任墨桑军火集团的总裁后,您将采取怎样的措施来应付目前并不乐观的局面……
……我尽了最大努力,伦贝尔小姐,但他们还是关闭了我们工厂……
……居然说这不符合手续!我们一向是这么办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他们存心和我们为难……
……伦贝尔先生死了,再没有人来主持大局了。所有人都可以看准机会来欺负我们……
……说不定我们很快会看到墨桑的破产清算……当然,也许是接管……
西黛拉的脑子昏沉沉的。我需要注射400cc的镇定剂,然后好好睡一觉,她想着。
尖厉的电话铃再度响起,这几天来这种声音几乎平均每隔半小时就会刺激她一次。当它孜孜不倦地响到第十遍的时候,西黛拉拿起了听筒,随即把它挂断了。房间里终于恢复了平静。做了一个深呼吸,她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你好!斯诺糖果公司。”
“你好。我找维克托·斯诺先生。”
“斯诺先生不在。我是他的秘书惠特利。请问你是哪位?”电话那一端的声音问。
“莫尼卡·凯兰。他答应卖给我一批糖果的,并给我15%的折扣。他什么时候在?或者我怎么才能找到他?”西黛拉用焦躁的口气说道。
“我不太清楚,女士。事实上他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来公司了。”
“见鬼!那我的糖果怎么办?我已经把它们转卖给一家儿童乐园了。这个周末他们就得见到那些东西!这是我头一次和贵公司打交道,真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我想我们以后不会再合作了!”西黛拉气急败坏地喊道。
“噢,别生气,女士,”秘书看出了事态的严重性,即便是对一个小型私人公司来说,信誉也是最重要的东西——他的老板常对她这么说,“也许我们可以……”
“他难道没给你留下什么话吗?”西黛拉怒气冲冲地打断了秘书继续说道,“连个便条都没有?连个电话都没有?”
“哦,他昨天往公司打过了电话,女士,但他好象并没有提到你所说的这件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秘书小心翼翼地说。
“是吗?那他打电话都说了些什么?你能保证他没有吩咐其他什么人吗?”西黛拉咄咄逼人。
“他只是程序上地询问了一下公司的状况。而且,如果斯诺先生吩咐了这件事的话,无论如何我也会知道的。”
“是吗?”西黛拉用挖苦的口气说,“我恐怕他现在已经不在布尔加了吧?一定是躲起来了!”
“也许你应该选择更好的字眼,女士,”秘书不悦地说道,“斯诺先生说他这几天一直在布尔加。他甚至明天还要出席他朋友比尔博姆先生的婚礼呢!”
“好极了!”西黛拉第二次摔断了电话。这东西很快就要被我砸烂了,她心想。
没到半分钟,电话铃便再一次刺耳地响起,西黛拉一下子从座椅上跳起来,“砰”地一声拔断了电话线。是哪个恶棍发明了这种东西!真应该下地狱!西黛拉恨恨地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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宾客们纷纷走出教堂。
不远处的一座楼上,一个女人缓缓移动着望远镜筒。……穿着婚纱的新娘……她身边满面春风的新郎……披着宽袖黑衣的牧师……看上去关系有点暧昧的男女傧相……那一边可能是新婚夫妇的父母……几张宾客的笑脸……维克托·斯诺……放大倍数……聚焦……
他穿着黑色西装,看上去仍旧那么和善而风度翩翩。走到新婚夫妇的身边,他笑着跟他们说着什么,然后和新娘握了握手,又和新郎打了个随便一点的招呼,离开了人群。他的额头上……一丝光芒闪过女人的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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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分钟后。
“跟着前面那辆车!”上了一辆出租车,女人对司机说,“我倒要看看那女人究竟是个什么角色!”女人咬牙切齿地说道。
事情再清楚不过了,司机想道,追踪丈夫,捉拿情敌。社会怎么变成了这样?
“前边左拐。”维克托一边随手翻看着杂志一边说道。
“不过,先生,你不是准备去票务中心吗?”司机诧异地问道。
“哦。不过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斯诺不紧不慢地回答。
红灯过后,车子向左驶入汉诺街。从汽车的观后镜里,他看见那辆红色出租车沿着同样的方向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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