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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犹豫了一下才答:“下周六我没有时间。”
“科技展有两天,可以周日去看。”
“……”
他沉默了一下才说:“我周日也没时间。”
我笑着点点头:“这样啊,那还真不巧,没事,那等你什么时候有空再和我联系吧。”
他一脸如释重负,也微笑点点头:“一定一定。”
不过,我和他都清楚,他将永远没空,至于理由吗,大概就是他上次缺席的难言之隐。
至于究竟是什么?那都是他家的事,我没兴趣知道,能做的就是识趣退场,说一句:“陈先生,很高兴认识你,再会。”
我的善解人意得到热烈回应,陈远卿笑着说了几句场面话,字里行间都是隐性赞美,听得我心花朵朵开,就在这样融洽的欢送气氛中我正要真正告别时,就看到陈远卿的脸色忽然一变,直直地看着我身后。
我顺着他的目光回头,就看到一个长发美女向我这个方向走来,一步一步,跟文艺爱情片里的慢镜头一样,我那两百度的近视眼,都能清清楚楚看到那张眉清目秀的脸上的伤心和愤恨。
这边陈远卿早就亟亟站起来,紧张地奔过去:“小眉,你听我说……”
“我不听!”
长发美女一把推开他,朝我走过来,在我面前站定,冷冷地看着我:“你是谁?”
这美女这说话方式还真对不起她的长相,我向来不是吃素的,抬眼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番,笑笑:“那你又是谁?”
“你!!”长发美女恨恨地瞪了我一眼,再回头看那边脸都白了的陈远卿,“陈远卿,你好、好得很!”
接着就是一声钝响,我一抬头,就看到桌上瞬间消失的某只玻璃杯从陈远卿身上弹开落到地上,而那可怜的家伙一脸一身全是水。
那始作俑者只是含泪带恨地看了一眼那湿了一身还呆着的家伙,决绝地一转身,飘然远去了。
“小眉……”
远卿兄终于从木愣状态中回神,拔腿就追随心上人的身影而去。
突发的狗血情节,让我一下子沦落为众人目光焦点,但我实在没心情解读那些目光是同情是好奇是不屑还是幸灾乐祸,因为我已经看到上次那个不识趣的小姑娘正怯怯地对我微笑:“小姐……”
我摆摆手,说:“我什么也不要,埋单,付现,请给我发票。”
小姑娘一脸如释重负,马上就拿出账单,看我的目光也多了同情:“您好,一共两百五十元。”
我打开钱包的手不由得一抖,二百五?还真是……够有寓意。
第二章 他要结婚了(1)
周一上班时,我考虑再三,还是拎着那张二百五账单发票去了财务处。
公司里每个员工每个月都有一定额度的误餐补助,简称饭补,财务处想员工所想,只要能有发票就给报销成饭补,管你是吃了水管还是吃了水泥还是吃了出租车排的废气,务必使员工们感受到公司大家庭对我们的关怀和爱护。
为了避免沦为财务处那几个公司里著名八卦电台主播重点关心的对象,我把那张发票夹在一堆超市小票里,故意找了刚进公司的小李,不想,八卦电台台长刘姐立即凑过来:“我来帮你小李,小张的时间宝贵,可别耽误了。”
我对她假笑:“刘姐这怎么好意思,这太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小张你坐,五分钟就好。”
刘姐一个侧身,巧妙地遮在我身前,一边慢慢地翻着我交的那叠发票,一边按着计算器,嘴上还闲闲地问:“小张你去‘玫瑰’喝咖啡了?和男朋友去的?”
我微笑不语。
刘姐写着票据,又问:“小张你进公司也有好几年了吧,怎么很少见你男朋友来接你啊?”
我秉持着沉默是金的道理,继续微笑。
另一个八卦电台主播王姐也来搭腔:“小张,很少听你说你男朋友的。”
我还是微笑,半垂下头,不说话。
“小张你还害羞啊!”
一群女人交换着眼神,嘻嘻哈哈笑起来。
公司一大,就少不了如刘姐王姐这样以制造传播八卦为乐的人,而如我这样的大龄单身未婚女青年,走到哪儿都跟埋在土堆里都会发光的金子一样,怎么能躲得过她们善于发掘八卦的眼睛。我的个人问题一直以来都是她们茶余饭后的谈资,面对她们明里暗里的刺探打听,我是实则虚之虚则实之不承认不否认,以沉默微笑应万变,任由她们自行推演出种种版本,自娱自乐。
拿着千辛万苦讨来的补助回到办公桌前,耳边还回响着那种令人耳膜生疼的笑声,连助手小查敲门的声音我都没听到。
“曼曼姐,有你的快递,刚才你不在,我就替你签收了。”
小查拿着份像是文件的东西进来。
我道谢后看了一眼,发件人写着“萧先生”,一时还想不起是哪个客户,正要打开,小查就提醒我说:“曼曼姐,到时间开会了。”
小查这小姑娘从进公司起就是我带的,虽然才工作一年多,但心思缜密反应够快,专业能力不比一些工作几年的男同事差,又够冲劲,年初我升职后她更成为我的得力助手。
最近我带的组刚接了个不大不小的项目,足够好好忙一阵。每天早上都要开个全组例会确定工作进度,开完会后顶头上司急召我面谈工作到中午,连午饭都没来得及去公司食堂吃,又有同事遇上问题找过来,才就着程序刚谈几句,我的手机就响了。
接起来就是个有些耳熟的声音:“曼曼。”
一上来没自报家门,就把我的芳名叫得亲切,我的眼睛还停在电脑屏幕上,看着正运行的程序脑子也跟着转,再也分不出神来想这一位仁兄是谁,索性直接就问:“你是谁?”
电话那边仿佛静了好一会儿,我还陷在一行行运行着的程序里,也没留意,耳朵就听那边说:“我是萧扬。”
“萧扬啊,”我跟着重复了一次,才反应过来,连忙笑说,“你好你好,不好意思我正忙,有什么事麻烦你长话短说。”
“也没什么事,既然你在忙,那么等你有空我再打来吧。”
那头“嗒”地就挂断电话,弄得我一头雾水,旁边那个同事还一脸焦急地看着我,我也无暇细想,只能继续与程序Bug作斗争。
等到终于能歇下来,时钟已经走到六点半,已经下班了。
临走前才想起那份快递,拆开一看,赫然是张喜帖。
印刷精致设计特别,一打开就看到一对新人相拥的笑颜,那新郎,不就是萧扬。
收到前任的红色炸弹,应该有什么样的心情?
第二章 他要结婚了(2)
我不知道别人会如何,我是以良好的心态研究了一下那张喜帖:首先,看新人照片,新郎一身白色礼服,高大英俊玉树临风,这样的人和我有过一腿,可见我张曼曼品位不低;而新娘,看那一袭雪白婚纱礼服,衬得她清丽可人气质脱俗,只稍微输我一点点,不过,也算一对璧人;其次,看家长名字,一个是本城父母官,一个是本城商界名人,典型的政商联姻,还是高级别的,估计能上本城年度十大八卦新闻头条;再次,看宴客地点,那可是本城数一数二的豪华酒店,可见婚宴档次之高;最后,摸摸喜帖的质地、看看照片里新娘那一身闪亮却不低俗的首饰行头,还有婚庆公司的Logo,足见婚礼的豪奢程度。所以,我总结,以我的身份地位,受邀参加,应该感到荣幸。可是,想起白天那通莫名其妙没了后续的电话,我就荣幸不起来,总有些不是滋味。
我这个人,一向不喜欢回忆过往,更何况追忆前任这种事,比较适合白发苍苍的老太太坐在摇椅上晒月亮时对小辈们做浪漫史回顾,但因为那通电话,我不由自主地提前衰老。
萧扬,是我的初恋。
我读中学的时候,早恋还被严厉打压,作为一个勤奋向学积极向上的好学生,我自然没机会去碰那洪水猛兽,有啥朦胧的冲动只能含恨扼杀在萌芽中,唯有偷偷摸摸地读点琼瑶阿姨的大作来望梅止渴,好容易过了高考的独木桥,就跟冲出笼的小鸟一样飞得欢,铆足劲只为把满脑子的玫瑰色幻想付之实践。
都说社团活动是滋生校园恋情的温床,为了让我的初恋能在大学校园里轰轰烈烈地进行,我怀着极大的热情穿梭在各大社团和学生组织的招新现场。
然后,就遇上了萧扬。
他是系里学生会主席,临毕业的老鸟,已经是半退休不管事的状态,只在招新时出来逛逛做做活招牌。他这活招牌做得可真成功,就站在那儿发发报名表,偶尔简单介绍几句,就招得我们这帮小女生前赴后继地围过去——都是他那副好皮相惹的祸。
我还记得,他站在那里,微微低下头,对我笑着说:“欢迎加入学生会。”那一刻,午后的阳光灿烂得让人发晕,我那颗鲜活活的少女芳心蹦得那个欢快呀,就这样,晕着欢着地踏上了不归路,啊不,入了会。
想当年,我是多么纯情的小花朵啊,每次费劲心思找机会接近萧扬,可一到他面前,就口笨舌拙,别扭得只会暗暗红着脸露出花痴的傻笑——能站在喜欢的人身边,对个情窦初开的傻丫头来说,就已经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
可傻归傻,我还没忘了自己不过是萧主席众多仰慕者中的一个,掂掂自己的分量,我明显不是公主,而他身边灰姑娘也多了去了,不差我这一个,我也就安分守己发发白日梦,知足常乐嘛。要不是有我那闺蜜苏欣的鼎力相助,我之于萧扬,不过是个关系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师妹,转眼就遗忘于身后。
说起苏欣,这位姐姐,当年是以萧扬绯闻女友的身份出场的,响当当的经院一枝花,往我面前一站,我只有黯然引退的份。可我偏偏和她极投缘,简直是一拍即合相见恨晚,没了爱情收获友情也是好事,所以我努力做大方状祝福她和萧扬时,苏美人却只是微微笑,拍拍我的肩,什么也没说。
后来,当一张我和萧扬的合照在系里流传开来时,我才醒悟过来苏欣那诡异的笑容代表着什么。她分明早就看穿我那点欲说还羞的暗恋心事,于是一而再再而三地为我和萧扬制造机会。那张流传出去的照片,是在苏欣的生日Party上拍的,照片里我和萧扬在舞池中央相拥着,他微微低下脸,垂眸看着我,我仰头望着他,含羞带怯的模样,两个人之间几乎是鼻碰鼻的距离,眼看着下一秒就会天雷勾动地火——但实际上,那只是玩某个游戏时对两个输了的倒霉蛋恶作剧的惩罚,却被某个有心人以某个恰倒好处的角度拍下留证,再加上这个有心人的高明炒作,系里关于我和萧扬的八卦以光速沸沸扬扬流传开来。
第二章 他要结婚了(3)
苏欣这招绯闻攻势实在厉害,在这样的情势下,出于对我的名声负责的道义,萧扬对我说,张曼曼,不如我们在一起吧?
连做梦都梦不到的好事摆在面前,我被铺天盖地的欢喜冲昏头,除了望住他傻笑着直点头,还能做什么?
即使是现在回想,和萧扬在一起的那段时光,还是觉得像做了一场很美很美的梦。只是,这世上,没有不会醒的梦。
真是言情小说里的经典桥段,豪门出身的男主角遇上小家碧玉的女主角,注定要有大家千金的女配角加上势利的家长来搅局,所以,看到萧扬的前任女友外语系系花出现在我面前时,我真没觉得意外,但我预期的被鄙视刻薄被支票砸的场景却没有出现,系花只是仰起那张梨花带泪的漂亮面孔,望着我问:“你真觉得你和他相配吗?”
系花这招用得真棒,她甚至不必像那些高傲邪恶的女配角露出轻蔑的表情说“你配不上他”,只一句问话就击中我的软肋。对于当时的我来说,答案是那么明显,系花往萧扬身边一站,真是公主和王子,绝佳的养眼组合,而我,连灰姑娘都算不上,人家灰姑娘好歹也是三流贵族有参加舞会的资格——而我,大概只能勉强在舞会上端个盘子吧——想我张曼曼,居然也有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愚蠢时候,真是年少无知啊。
更狠的一击是,系花告诉我,两家父母已经做好安排,她和萧扬会在毕业后订婚,一起飞赴大洋彼岸深造,恳求我不要做破坏她和萧扬未来美满姻缘的“意外”。
为了不做破坏他人婚姻的狐狸精,我狠狠地哭了一场,自以为潇洒地给了萧扬一封声情并茂催人泪下的分手信,在信中酸溜溜地写:“非常感谢你陪我走过这一段时光,它将是我最美好的一段回忆,所以,请不要在用任何解释来玷污它,让我们做回朋友吧。”
此信一出,再经过无数次混乱的斗气争执躲避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