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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氏七子之任二 海之恋心-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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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换成平常,他也许会笑着挥挥手叫他们去玩罢。但今日他看了一眼舞池里那一抹纯白纤细的身影,没有理会世交之女的娇嗔。 
  “先陪我这老头子聊一会儿罢。”他想先同儿子谈一谈,至少让世钊有一个心理准备。 
  可他还是迟了一步,王世钊的视线已经越过人群,落在那对正从舞池里退出来的璧人身上。 
  “Cindy!”他不可置信的低呼。虽然她化了淡妆,穿得似一个尊贵的公主,可是他仍一眼认出了她。即便化成灰,他也不会错认她脸上那抹轻浅却绝美的笑意。可她身边,怎么会是任海啸?他情不自禁要向他们走去。 
  王洛衡一把托住儿子的手肘,阻止他可能有的失礼举动。 
  “世钊,陪小颖去跳一曲罢。你是主人家,替我这个老头子多跳几曲。” 
  “是啊,Scott,走嘛。”女孩撒娇地依在他胸前。 
  王世钊苦笑,他知道心罗已经看见他了,他也知道,如果他现在摔开女伴会引起怎样的后果,他更知道,如果他不去向心罗解释,他就将失去她。 
  叹息一声,他挽住女伴走向舞池,在行经任海啸与心罗时,他微微颌首。海啸和心罗也回礼。 
  望着他的身形,心罗的眼底浮上回忆的眷恋,仍然觉得心脏隐隐作痛,可是,竟然不再是无法忍受的酸楚与涩然,不再是让她几欲落泪的刺痛,只深深遗憾着,爱他,却无法相守。她终究是传统的女子,已经父母双亡了,她希望可以得到长辈祝福的爱情。可是,之于他们,是得不到罢。 
  海啸看在眼里,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自侍者的托盘里取过两杯香槟,将其中一杯递到她面前。 
  “喝一杯罢。” 
  “喝下去之后,不晓得会不会醉?”她侧头问。 
  “会醉怎样,不会醉又怎样?”海啸好奇她会如何回答,她一贯有出人意表的言辞。 
  “若不会醉,我不如喝水。若会醉”她望着他,眸光流转,笑容狡黠,“那今夜便不醉不休。” 
  “哈!”他仰头朗声笑,然后忍不住在她颈侧印下一吻。“心罗,你是这么可啊,这样与众不同。” 
  “任二先生。”偏偏有人不识相的过来打搅他。 
  “你们谈,我过去透透气。”心罗识趣地接过海啸手里的酒杯,往人少的角落踱去。 
  陆续有人向站在落地窗边的她邀舞,都被她婉言拒绝。未几,三名衣着华贵、珠光宝气的女子走过来,将她围在中间。 
  “你就是任二先生的女人?”甲女上下打量心罗,口气不屑。“不怎么样嘛。” 
  “从没在外面见过你,不知道小姐平日都做些什么消遣?”乙女态度倒还和善,眼神也没有奚落鄙夷,反倒是好奇居多。 
  心罗淡淡地笑,灰姑娘与白雪公主并是不容易扮演的角色,忍辱负重之余,还要省得装聋做哑的精髓,实在辛苦。 
  “神气什么?任二先生虽然带你出来,也不代表什么。”丙女眼神睥睨地冷笑。 
  心罗啜了一口香槟,然后向乙女举了举杯。 
  “我以前是有执照的儿童心理咨询医生,不久之前辞了职,便做了任家的保姆。” 
  甲女、丙女立刻做出了然的暧昧表情,以为又是一个靠狐媚功夫伺候人的女子。乙女却自心罗波澜不兴的眼中看到了磊落大方的淡定,进而立刻明白,她只是在陈述事实,没一丝一毫的隐瞒或夸饰。 
  “很高兴认识你,我是Chuy。”她向心罗微笑。 
  “宓心罗。”心罗也回以微笑,人敬她一尺,她敬人一丈。“我看过你拍的广告,你本人比广告中更艳光四射。” 
  Chuy耸肩,不理会甲女、丙女催促她回男伴身边的呼唤。 
  “红颜易老,我倒宁可有宓小姐你这样的一技之长,至少还可以去做保姆,好过凭一张脸孔吃饭。”她的话一出,甲女、丙女脸色俱变。 
  “Chuy小姐又何必感慨,你绝艳容姿下的智慧,决不会逊色于我。” 
  心罗和Chuy交换一个眼神,接着同时微笑,在心中决定,她们喜欢对方,并且会成为朋友。 
  “Cindy,可以谈谈吗?”王世钊不知何时出现在她们的身侧。 
  心罗点头,迟早要面对他,她没可能真的躲他一生一世,也许今日是最好的时刻。 
  “Scott,陪我跳支舞罢。”说罢,她不理会甲女、丙女大惊小怪的表情,只是向明显对无名如她的女子竟会认识王世钊这一事实感到好奇的Chuy说了声“失陪”,便把手交给了世钊。 
  世钊接过她的手,紧紧握在掌中,将她牵引向舞池。 
  满屋宾客都注意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任二先生最重要的人在拒绝在了众多名流公子的邀舞后,却主动要求同天王长公子共舞,且,两人显然是旧识,真的很不寻常。顶冷漠的任海啸与花名在外的王世钊,似乎都被她所惑呢。 
  世钊只是深深凝视心罗,仿佛生怕她会在刹那间化蝶而去似的小心翼翼。一时之间,两人都没有说话,千言万语,却无从说起。他觉得心罗变了,变得陌生而迢遥。而这种改变,让他不安。似乎,她终于由青涩的毛虫,化身为蝶,展翅欲飞,他,却不知道怎样留下她。 
  那年,她舍身替他挡下疯狂的一刀,流了那么多血,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幕。她象个破碎的洋娃娃一般倒在他身前,后来虽然救活了且没有留下疤痕,可是,自那日之后,她对陌生异性的戒心极重,除了家人,她从不允许异性碰触她。所以,当她坚持要继续练习拳脚功夫时,他很诧异。很久以后,他才知道,她是通过那样极端的方式,克服对陌生异性的恐惧。 
  他很难确切地告诉自己,是何时爱上了她,又爱上了她的哪一点。也许是在她为他捱刀的那一瞬间,便爱上了罢。他不知道,只是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被她明明痛苦伤悲,却坚强地隐忍的表情所撼动。 
  她那么温柔善良,功课很好,当她和他坐同一辆车上学时,总习惯侧着头望向窗外,而他,就看着她。 
  就这么不知不觉爱上了她,然而,世事不如意十常八九,就算她救过他,父亲也无法容忍一个佣人的女儿嫁入王家,连这样的闪念都不允许。所以,父亲不顾他的反对,把他们拆散了。五年后,他由伦敦回国,惊悉她父母双亡,成了孤女,他被中途扼杀的爱火重燃。 
  他要了她,父亲也默许了,只是言明不准她进门,不许她母凭子贵,不得向人公开她的身份和他们的关系。当他将父亲的条件转述给她听时,她只是笑了笑,什么也没有说。 
  可是,自那之后,她未曾向他提过任何要求,一次也没有,连他逢场作戏的夜不归营也从不过问,倒是他自己每每事后会向她解释。 
  他以为她不会介意他的绯闻,因为爱他,不介意当一个无名无分的情人。 
  却原来,他错了,一直都错了。 
  她没有安全感,她早已经萌生去意,他应该发现的。她的衣橱里只有上班的套装和寥寥几件居家服,她没有用他的钱买过任何珠宝首饰或奢侈品,她从来不用他替她申请的手机,也从不在人前叫他的名字。他们同居的地方虽然宽敞明亮,却不是她心目中的家,她所做的一切,都是随时可以离开的准备。 
  他在她离开后,才猛然发觉,除了说过“我爱你”,他竟没有任何可以留住她的事物。他为她所做的,竟匮乏至此。 
  可是,那个叫任海啸的沉冷男子,却给她华服美钻,公开她的身份,带她出入名流云集的场合,完全不介意她的身世,同她共舞,用守护的眼神追随她,就象现在。他知道心罗不是个虚荣的女子,但,任海啸给她的,不只是一场宴会,而是尊重。 
  此时此刻,他才明白他错得多么离谱。心罗就象是珍贵的美玉一时蒙尘,他彼时就应该不顾一切反对娶她进门,让父亲知道她的美好不输给任何名门淑女,进而接受她,喜欢她。而现在不知一切还来不来得及。 
  “Cindy。”终于,在这短暂却又仿佛地老天荒般的凝视后,他涩涩地开口。“这几个月,我一直在找你。” 
  心罗轻轻点头。“我知道,我碰见过你的朋友,二爷告诉过我。” 
  “你过得好不好?”他拥紧她一些,慰籍自己四个多月来的相思。他是多么自私啊,以为她没有了家人,只得他了,以为她不会听信任何传言,以为她体贴地不吵不闹,会永远伴着他,可他从来没问过她,究竟想要什么罢?他叹息。 
  “很好,直似富贵闲人。”心罗想起海燃园里的一干老少,笑,眼光掠过执着酒杯看他们跳舞的海啸,停留了数秒,然后移开,安了心。他没有丢下她。 
  “我觉得你变了好多。”世钊在她耳边低诉。“活泼开朗了,也更美了。” 
  “是吗?”心罗漫不经心地反问。或者,她只是不再爱他胜过爱她自己。 
  “Cindy,原谅我。”他诚挚地说。 
  “为什么?”她奇怪他突兀的道歉。 
  “原谅我粗心地以为你真的不在意这一切。”他不是不难过的,原本挽着她参加豪门夜宴,将她骄傲而自豪地介绍给众人的男子,应该是他。 
  心罗摇了摇头。他没错。他们只是在错误的时间里遇见了错误的人。她在失去父亲后象攀住浮木一样死死抓住了自以为爱她的世钊。不吵不闹,是为了不想失去他。 
  “Scott,一切都过去了。”她似叹息一般自唇间逸出低语。 
  他停下脚步,怔忡地看着她,不明白她的话,也不想明白。 
  “为什么?是不是因为那些女人?那些所谓的孩子根本就不存在,我根本就不爱她们。而且你……” 
  心罗深深太息,他仍然不懂。 
  “我不在乎?不,我从来都在乎。不吵闹是因为那些绯闻一直都没有机会真正伤害到我,直到那两个女人找上门来向我示威炫耀她们怀了你的骨肉,我才真正明白,她们永远也伤不到我,我今生都不会过问你有多少女人,伤害我的人一直是你。是你给了她们机会来羞辱伤害我,是你一次又一次籍着我的信任行背叛我之实!是你,让我没办法相信我们会天长地久。你听从令尊的安排,表明了不会娶我,我又怎知你不会有结婚生子的一日?我不会当别人婚姻的介入者,即便是我先认识了你。我只能走。Scott,你不知道我拖了多久才离开。”她望进他的灵魂,淡淡哀伤地微笑。“我只是个传统的女子,结婚生子是我最简单的梦想,如果这个愿望得不到祝福,还有什么可以拿来祈愿?” 
  “Cindy,给我机会,让我弥补,我会改。”他大声表白。 
  “怎么弥补?”她问,允许自己再期许这最后一次。 
  “这”他迟疑,他不能不顾及父亲的颜面。 
  心罗轻声笑了起来,退出他的怀抱,随即发现,所有人都在注意他们。但她已经不在乎了。原来承认自己是这么简单的事。她不是不怨怼的,只是,因为爱他,她一忍再忍。然而,任海啸同他的海燃园让她发现,她实在是应该活在阳光下的人。现在,她终于决定放下了。告诉他,只是不想自己同他都遗憾。 
  “Scott,不用了。谢谢这些年你爱我。可是,我要放开了。再见,世钊。” 
  她仰起脸亲吻一下他的面颊,眼中有泪。这是第一次,在公开场合,她当着旁的人面同他共舞,直呼他的名字,亲吻他。可——这也是今生的最后一次罢。 
  然后,她绕过他,昂首走出舞池,微笑着走向海啸,将手交给他。 
  “二爷,我们回家罢。” 
  海啸点头,他喜欢她的用词,回家,听起来多么甜蜜。 
  “Cindy,不,心罗——我决不放手。” 
  世钊对住他们的背影大声宣告。他的不安还是变成了现实,然而,他怎能就这样眼睁睁看自己心爱的女子就此走出他的生命? 
  心罗挽住海啸的手臂,没有停下向外行的脚步。放手或许很痛苦,可是,执着于无法实现的誓言,岂非更痛苦?她不会再回头、重拾过往了。希望,世钊也可以走出来。 
  抛下身后一片议论哗然的宴会,她与海啸,走向夜色中。 
    第七章 尝试 
  海燃园这几日笼罩在一股诡异的气氛中。 
  老管家无事便捧住一张报纸研究;天天有花送进来给心罗,且个个署名不同;东朕为了躲避其父的车轮式相亲,干脆住进了海燃园里。一时之间,素日平静的园子竟分外热闹了起来。 
  “全叔,这份报纸究竟有什么不同寻常?让您反复看了这么多天。”东朕看见老人家又拿着报纸左右端详,忍不住好奇地问。 
  “心罗同二爷站在一处,实在是般配,男的俊女的俏,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啊。”全叔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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