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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毒-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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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2000年春节,按着习俗应该串串亲戚,不仅楚玉梅想出去走走,让人们看看她的男人,连张本合也催促她,大过年的总不能成天关在家里嘛,咋也得去你的亲戚家里拜拜年嘛!楚玉梅想老爸和弟弟们根本不相信他,见了面也说不到一起去,大过年的何必惹一些不痛快?想来想去,大年初三,只好去外县自己的姨夫家里拜年。    

  张本合亲自开着奥迪轿车进了镇子到了楚玉梅姨夫家,立刻轰动了左邻右舍,等到听了楚玉梅对她老公的介绍,小镇的人们无不咋舌,也算开了一回眼界。    

  楚玉梅说:    

  “我们本合,原来是焦作市的市委副书记,今年在中央党校学习,明年毕业了,就回来咱们南阳当正市长。这南阳市的市长可是个正厅级干部呀!本合坐的奥迪车,都是南阳市政府配给他的公务车。”    

  原来走到哪里都是张市长自我介绍,现在可不用了,身边已经有人出来给他做介绍了,他只要绷起脸来很严肃地笑一笑就行了。    

  楚玉梅的姨夫老江成天待在乡下,哪里知道副厅级是个啥玩意,更没见过这样的大人物:人家拿来了一大堆的礼物,酒啊保健品啊点心啊什么的,哪样也都便宜不了,出手这么大方;自己开着一辆大轿车,穿着一身有楞有褶的西服,腰里别着手机,口袋里装着大中华,说出话来有腔有调有板有眼,真不是个一般的人物,这要不是外甥女把他领进家里来,咱们走在南阳大街上人家能看咱们一眼吗!既然现在人家也跟自己坐在一张桌上喝酒,自己不是也跟着光彩了吗!老江马上嘱咐家人,准备好酒好菜好好侍候好贵客。    

  老江的妻侄小贾也来拜年,平日里耍贫嘴没有人能说得过的一个人,现在,站在张本合面前只会点头哈腰嘻嘻地笑,往日里那点精神全都没有了。老江心里想,这也算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从来没见过这小子这么老实过,可见这大官都能避邪,越发觉得眼前这位官人可是了不得,所以老江在言语举止上也对他格外小心格外敬重。    

  看看张本合吃得高兴喝得开心,小贾的胆子也有些大了,敬他一杯酒说:    

  “张哥,您是老大,我先干为敬。张哥,你当大官的,见多识广,有个事想请教张哥。现在不是方解石、石英石走俏吗?我和我姑父想在镇里开个矿粉厂,肯定能赚到大钱,可是眼下,我们缺钱,弄不起来。”    

  张本合举杯喝了一口酒,才问道:    

  “缺多少钱?”    

  小贾马上站起来回道:    

  “咋也得两万三万。”    

  张本合啪地放下手里的筷子,哈哈哈大笑,笑得老江、小贾,还有楚玉梅等人全都傻眼盯着他,不知他是怎么回事。    

  张本合突然一脸的严肃,大声说:    

  “你知道你们为啥发不了大财吗?”    

  饭桌上的人一个个面面相觑,没人敢回话。    

  “就是因为你们的观念太靠后,满脑袋的小农意识,你们只能总受穷!”    

  一个个连大气都不敢出了,等着听“张市长”下面的教诲。


第二部因为钱所以“爱”(3)

  “小打小闹,癞蛤蟆逮苍蝇刚供嘴,你怎么能发大财?要发财就得大干,干得越大赚得越多,不想当元帅的兵不是好兵,不想当大老板的也不是好老板!这年头,谁没钱谁被人瞧不起嘛!”    

  小贾激动得脸红脖子粗:    

    

    

  “可是,张哥,我们没钱怎么能干大呢?”    

  “没钱跟银行贷款嘛!”    

  “银行?人家能贷给我们吗?”    

  “不是有我嘛!先贷给你们40万够不够?”    

  听说40万,全被镇住了,不会说话了。过了许久,老江、小贾才说出了一连串的“中中中”。    

  张本合又一脸严肃地说:    

  “你们明白吗?银行的钱只能借给有钱的人,不借给没钱的人。你要借钱,你就得明白规矩,你不给人家钱,人家怎么能知道你有钱?有人说这是行贿,错!概念不对!咋能是行贿呢?你拿出钱请人家吃喝玩乐,给人家送礼,人家才知道你有钱,贷给你的钱能还回来。你不想出一分钱,人家就认为你没钱,当然一分钱也不会贷给你。这就像似钓鱼,你的钩上没有鱼食,会有鱼来咬你的钩吗?你要想借钱,你就得先出血!”    

  一番话又说得醍醐灌顶一般,让饭桌上的人们顿时得道成仙。    

  “那我们,得给张哥拿多少呢?”    

  张本合眼睛一瞪:    

  “不是给我,是给银行!当然是越多越好了!”    

  不过他看了看他们还没有十二分开窍,又说:    

  “一两万也中。”    

  老江、小贾忙说好好好,小贾还说:    

  “过两天,我就和姑父,给张哥送过去。”    

  事后,小贾四处去找人加入他们的矿粉厂,说是市里新来的“张市长”是他们的后台,果然有明白事理的人表示愿意入伙,既然有市长做后台,还怕没钱可赚吗?马上给他们掏出6000元钱。老江、小贾拿了钱不敢怠慢,急忙去南阳市里拜见“张市长”。好容易找到楚玉梅的家,没想到未来的市长住得这么寒酸,这么朴素,连一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真是令人感动。    

  看到张本合如数收下6000元钱,什么也没说,小贾忍不住绕个弯子问道:    

  “张哥,咱们贷这么多钱,要不要办个抵押担保的啥手续?”    

  张本合冷笑一声:    

  “手续?要啥手续?我就是手续!我说句话啥手续都不用了!”    

  张本合把钱放起来,又说,自己分得的房子在市政府院里,正在装修,一时还用不上,但是为了他们的贷款,必须要有个像样的接待场所,怎么也不能把银行的同志领回家里来嘛!所以他要他们两个去宾馆里包一套房间。    

  老江和小贾明白他的意思,后来又几次给张本合送来共计2万5千元的活动经费。    

  老江、小贾等一干人,天天陪着张本合吃住在南阳市长江路一家大酒店里,一住就是一个多月,贷款没拿到一分,好几个人吃喝玩乐已经花掉了一万多元。    

  秘密的豪华包间    

  早在1999年年底,张本合就跟楚玉梅说过,自己手里有几个河南油田勘探局的招工指标,要她问问亲戚朋友或者同事里面,有没有孩子要报名的。楚玉梅知道,同事老马的儿子在一家水泥厂当临时工,还没有个正式工作,虽然也到处找过人,终究因为没有硬门子,儿子只得还当临时工。她把消息告诉了老马,老马慌忙跑来她家拜见张本合,请求未来的市长无论如何也要帮帮他解决儿子的工作。    

  张本合二话没说,操起手机,当着老马的面打电话说:    

  “你是刘主任吗?我是张市长,我给你说的那个名额,原来不是个女孩吗?现在你马上给我换成男的,对!现在就换!这个男孩是楚玉梅的一个亲戚。”    

  那边的刘主任问:    

  “这个男孩现在干啥?”    

  “干啥?在家待业嘛,要有事干就不找你了!”    

  “会开车吗?有待业证吧?”    

  老马听说了,忙回答:    

  “待业证有,不会开车。”    

  刘主任最后说:    

  “那好吧,张市长交待的事情,我们当然得快办了,只是,这活动的费用,孩子的家长可得落实好。”    

  老马问张本合要多少钱?    

  张本合立刻严肃起来:“办这种事情手续很复杂的,要给许多人请客送礼,至少也得一万两千元。”    

  老马想也没想就说:“谢谢张市长,谢谢!”    

  老马很快给张本合送过来12万元。张本合见老马这么有实力,以后几次找到老马,或者说楚玉梅要生小孩了,或者说自己要出门了,先后从老马手里总共拿走6万多元,但是,老马的儿子还在水泥厂里干他的临时工。    

  楚玉梅看张本合帮别人办事,就问他,你整天给别人办事,我两弟弟的工作都不好,你咋不给调一调?张本合说自己的事得慢慢来嘛,先公后私。后来还是楚玉梅自己想开了:现在办事找人都要钱,弟弟们没钱,当然办不成事儿了。    

  听说张本合手里有招工名额,给张本合当过媒人的黄丽圆也找上门来,心想“张市长”怎么也会照顾自己这个媒人一次吧,就求他给儿子安排工作,结果也被他要去活动费两万元,儿子的工作却没有落实。黄丽圆后悔不该认识他时已经晚了。


第二部因为钱所以“爱”(4)

  听说楚玉梅的男朋友要当市长,楚的同事小何也要见见这位大人物,两人认识以后,小何听人讲“张市长”本事很大,就说自己的妹妹想买房子,“张市长”能不能帮帮忙?张本合听了很高兴,说他跟河南油田的一位局长很熟,可以通过他买他们单位的便宜房子。再后来张本合告诉小何说,房子已经弄到手,但是房子装修过了,所以她得先把装修款4000元给付了。小何乐坏了,马上把4000元交给了张。    

    

    

  到了2001年1月,张本合已经很少再去看楚玉梅和楚为他生的孩子,但却几次找到小何,说他有急事要用钱,多次从她手里拿走18万元。    

  张本合在楚玉梅家住的时间一长就生厌了,所以他让老江、小贾又在宾馆里包了房,等到楚玉梅怀了孕,他在外面更忙了,经常出入各种高档娱乐场所。那天在舞会上,司机小郭跟他说:“张市长你先忙着,我在外面等你,有事你叫我。”张本合跟小郭约定公开场合要称呼他张市长。    

  有位漂亮的年轻女人,从张本合一入场就注意到了他,不但长得一表人才,而且从头到脚都很有派,现在听到小郭叫他张市长不由吃了一惊,不知他是哪方的神圣跑这里来潇洒?也许是职业的敏感,也许是有不肯安分的天性,她马上向张本合走过去,彬彬有礼地一笑:“请市长先生跳一曲可以吗?”张本合眼睛一亮,怎么没看到这里还有这么靓的小女子?    

  跳过几曲,她才问张本合:    

  “请问,张市长在哪里当市长?”    

  张本合瞪大眼睛对她说:    

  “就在你们南阳啊。”    

  她摇头笑起来:    

  “据我所知,南阳市没有姓张的市长啊。”    

  “你说对了一半,现在没有姓张的市长,明年就有了。”    

  “我还是不明白。”    

  “你不明白就对了,这些事你怎么能知道?我原来是焦作市委副书记,现在在中央党校学习,明年毕业就回来当南阳市长。”    

  “有眼不识泰山!”小女子忙重新跟张本合握过手,然后自我介绍说她叫马娅,是一家大酒店的总经理。    

  张本合马上叫来自己的司机,跟马娅说:“走!马老总,我请你去吃夜宵!”    

  “吃夜宵当然可以了,只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一定请张市长赏我一个面子,这次一定让我做东,下次张市长再请我!”    

  夜宵吃得很晚,吃得很慢,司机小郭早已经回家去休息,只剩下张本合和马娅。    

  张本合告诉马娅,自己单身在外,成天住在宾馆里好不寂寞。马娅就问那你为什么不把夫人带来呀?张本合说夫人嘛,几年前倒是有过一个,现在早离了!马娅说像你条件这么好的男人,你是想找情人,还是想包二奶,都不成问题呀!张本合说我现在就有问题,情人二奶一个我都没有!马娅说,这还不好说!这一切都包在我身上!情人二奶我都有!张本合立刻把手伸过桌子,握住马娅的手说,情人也好,二奶也好,我只要像你这样的,不是你这样的我一概不要!马娅的另一只手马上按在他的手背上说,我们心有灵犀一点通!你跟我回我们酒店,我给你开一套豪华间。张本合说不对!不是给我,是给我们开一套豪华间。    

  狡兔三窟,从此,张本合又有了第三个好去处,每天幽会在没人知道的秘密豪华包间里,吃香的喝好的都不用花钱,夜夜都有靓丽的追星族马娅陪伴在左右,陪伴在床头。到了这时,他自然再也顾不得楚玉梅,更顾不得老江、小贾了。    

  楚玉梅给张本合生了个儿子之后,他又和马娅同居了。时间一长,楚玉梅少不得找他,一旦找到他当然要追问他跑到哪里去了。他眼珠子一瞪,一本正经地说,我是领导干部啊,不是还要学习吗?中央党校我不去待几天我能毕业吗?老江、小贾每天都要往宾馆里扔钱,也急得到处找他,找到他又是这么说,我一个当市长的,成天哪能就是你们那点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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