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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缺陷。”
麦格德林说:“那你仍然还是值得我崇拜的人,去掉了高傲开始感到自己有不足的人是多么了不起啊!朱泽培,看在上帝的分上,请你不要这样把我撇在一边吧!我已经是属于你的了,而且我相信,你还仍然像我们的耶稣一样纯真和圣洁,这样的思想已经铭刻在我的心上了。如果你有了什么缺陷,那你现在的坦率的谈话更加证明了你的高尚。毫无疑问,你是天使。可是,我遗憾的是:为什么世界上的人们这么盲目而又心地狭小呢?特别是我原来认为远不是心地狭小的那些人,像勒非迪、勒萨利诺、伯拉伊诺、伯尔纳巴斯等人,一个个原来都是你的朋友。你把他们当成朋友,可是他们却是你的仇人。他们在我面前讲了关于你的数不胜数的坏话,而那些话我是死也不敢相信的。他们都是信口开河,散布流言蜚语;而我亲爱的朱泽培却仍然像我原来了解的那个样子,而且比原来所了解的更好。你把自己的仇人也当作朋友,这难道不也是你的一个真实的美德吗?”
朱泽培再也抑制不住了,他吻着麦格德林那憔悴而又发黄的手,一面说:“亲爱的麦格德林,我的朋友们是无辜的,过错都在我。他哭着继续说:“他们所说的,都是我教他们那么做的,我哄骗了你。可是我亲爱的妹妹,这一切都是为了使你对我冷漠,从而让你在剩下的青春年华的日子里能够生活得愉快一些。我感到很羞愧,我过去未能了解你,我对你的爱的深度是一无所知的,因为我原来所希望的,正好得到了相反的效果。不过,麦格德林,我希望你原谅我。”
麦格德林说:“唉,朱泽培,你要求我原谅吗?你这样一个比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更善良,真诚和有能力的人还要求我的原谅吗?不过,对了,朱泽培,毫无疑问,你过去完全不了解我,这是你的过错。使我惊异的是,你的一颗心为什么像石头那样硬呢?”
朱泽培说:“麦格德林,上帝知道,当我给勒非迪布置好了之后,把他派到你那里去时,我是怎样一种心情啊!在世界上,我把好的名声当作最宝贵的东西,我对敌人对我的人身攻击不全力批驳从来是不罢休的,然而我却亲口教人去到你的面前说我的坏话!这一切目的都在于使你考虑到自己,而把我忘却。”
真实的情况是:马志尼看到麦格德林对自己日益加深的爱情后,想出了一个特殊的办法。他深深地知道,在向麦格德林求爱的人当中有许多人长得比他英俊,家庭比他富有,而且也比他更有才华,可是麦格德林对谁也不理会。对她来说,我有某些特殊的方面特别吸引她。如果我的某些也受到她尊敬的朋友,向她发泄对我的不满,把这种吸引她的某些特点的印象从她的心目中排除,那么她就会自动地把我忘掉。开头,他的朋友们不愿意干这样的事,但是后来他们害怕,要是麦格德林像现在这样下去,郁郁而死,那么马志尼一辈子将不会宽恕他们,所以他们不得不同意干这种不愉快的事。他们来到瑞士后,用嘴能够费多大的劲,就使出了多大的力量在麦格德林面前诽谤自己的朋友。可是,麦格德林对马志尼的爱情是这样深厚,他们努力的结果除了后来发生的事情外,不可能还有其他什么。
当麦格德林坐卧不宁时,有一天她离开了家,来到罗马的一家旅店里住了下来。在罗马,她每天成了规律的活动是:尾随着马志尼,避开他的目光行动。可是当她看到他由于成功而欢欣鼓舞时,她却不敢去触动他。后来,当他再一次遭受失败,在世界上又是那样穷困潦倒和孤立无援时,麦格德林感到他现在需要同情了,于是正像上面已经叙述过的,她才会见了马志尼。
六
马志尼又从罗马来到了英国,在这里他呆了很长的时间。1870年他得到消息,西西里的人民正准备起义。为了鼓动人民投入战斗,需要一个宣传鼓动家,于是他很快到了西西里。可是,在他到达以前,国王的军队就把起义镇压下去了。马志尼一下船就被捕了,囚禁在一所监狱里。不过,因为现在他已经很老了,王朝当局害怕他万一受不了牢狱的痛苦而死去,人民将怀疑是国王指使人把他害死的,于是释放了他。马志尼带着一颗破碎而绝望的心又向瑞士出发了,他一生的一切美好愿望都已经化为乌有。毫无疑问,意大利统一的日子已经为期不远了,可是意大利的政权的状况却并不比在奥地利和拿破仑统治时期好多少,区只在于以前人民在外民族的暴政之下呻吟,而现在是在本民族的统治者的暴政之下残喘。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使意志坚定的马志尼的心里产生了这样的想法:也许是因为人民所受的政治教育,还没有达到能为自己奠定民主共和政体的基础的程度。出于这种考虑,他前往瑞士,以便在那里出版一份有权威性的民族报纸。因为在意大利他没有传播自己的思想的自由,他改换了姓名在罗马呆了一夜,接着从罗马来到了他出生的故乡日内瓦,在自己善良母亲的坟墓上献了鲜花,然后出发前往瑞士。有一年的时间,在几个可信赖的朋友的资助下他出版了报纸。可是,成年累月的焦虑和苦恼完全损害了他的健康。1872年,为了恢复健康他出发前往英国,途中在阿尔卑斯山的山谷里,肺炎夺去了他的生命,他带着充满各种理想的一颗心升天了。直到临死的时候,他嘴里还念着意大利的名字。在阿尔卑斯山的谷地,也有很多他的支持者和同情者,他们为他举行了隆重的葬礼,几个人参加了送葬的行列。在一块很美丽的空旷的地方,在流着清泉的小溪旁,这个为民族而奋不顾身的人长眠了。
七
马志尼在坟墓里躺下后过了三天,傍晚时分,夕阳淡黄色的余辉深怀惋惜之情地照射在这座新坟上。这时有一个面貌端庄的老年妇女,穿着一套婚礼时穿的服装,蹒跚地走了过来,这就是麦格德林。她的面容完全沉浸在悲哀中,一副憔悴的样子,好像她的躯壳里已经失去了生命。她在这座坟墓的旁边坐了下来,从胸口上取下鲜花放在坟上,然后跪着虔诚地为死者祝福。当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并开始飘落雪花的时候,她默默地站了起来,静静地低着头,来到了附近的村子里,过了一个夜晚,第二天大清早,她就朝自己的老家出发了。
麦格德林现在是自己家的主人了,她的母亲早已去世,她以马志尼的名义建立了一座修道院,她自己穿着修女的服装住在里面。马志尼的名字对她来说像一支非常美妙和动人的歌。对马志尼的那些同情者和景仰者来说,她的家就是他们的家。马志尼留下来的书信就是她的天使,马志尼的名字就是她的上帝。对附近贫穷的妇女和孩子来说,这个充满幸福的名字成了他们谋生的手段。麦格德林在马志尼死后活了三年。她死去以后,根据她最后的遗言,把她安葬在那座修道院里了。她的爱情不是一般的爱情,而是一种神圣的洁白无瑕的感情。这使我们记起了那些沉湎于爱情的牧区女子们,她们为了得到黑天的爱在牧区的村庄和丛林中来回奔走,她们尽管会见了黑天,然而却没有和黑天在一起,她们的心中除了爱以外没有其它任何东西存在的余地①。马志尼修道院今天仍然存在,穷苦人和出家人至今在那里还可以享受到以马志尼的名义提供的各种方便。
1908.4(发表年月,下同)
①黑天本是大史诗《摩诃婆罗多》中的英雄,被认为是大神毗湿奴的化身,有关他的传说很多,他出生后即生活在牧区牛庄,从小和牧区女子们一块嬉戏,少年时代和她们恋爱。他们之间的爱情带着一种印度特有的神秘主义色彩。
第一辑高尚(1)
一
雨季7月的一天,少奶奶勒沃蒂脚上涂了凤仙花汁①,梳好了头,在头顶中央抹了红色朱砂②,然后走到婆婆跟前,对婆婆说:“妈,今天我也去看庙会。”
①脚上或手上涂上风仙花的红色花汁,是印度妇女的一种传统打扮。
②这是印度已婚妇女的迹象,并用以表示吉祥,如果丈夫死去,就不再保留。
勒沃蒂是婆罗门金达姆尼的妻子。金达姆尼看到求学无望就转向求利了。他开始放债,不过与其他债主相反,除了特殊情况而外,他认为收取的利息超过25%是不妥当的。
勒沃蒂的婆婆正抱着孙女坐在床上。听了媳妇的话,说:“你会淋着雨的,还会让孩子着凉。”
勒沃蒂说:“不会,妈,我不会去很久,很快就会回来的。”
勒沃蒂有两个孩子,一男一女,女孩正由婆婆抱着,男孩赫拉姆尼已经6岁多了。勒沃蒂给男孩穿上整齐的衣服,为了不中人家的邪眼,她给孩子的额上和脸颊上都涂了乌烟点
①,还让孩子拿着一根彩色木棍儿,以便在庙会上拨弄布娃娃。然后,她和女伴们一起去看庙会了。
①迷信的人害怕孩子被不怀好意的人或心怀嫉妒的人看后短命,故意不让孩子的相貌那么显眼。
这时乌云布满了天空。吉尔德湖的岸边,围着一大群妇女。她们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在湖边平坦如茵的草地上尽情地享受着细雨纷飞的雨季来临的乐趣。树枝上吊着秋千架,有的愉快地唱起了雨季的歌,有的坐在湖边戏水。令人陶醉的清凉的蒙蒙细雨,小山上透明的翠绿,湖面上诱人的微波,这一切把大自然点缀得使人心旷神怡。
今天是给布娃娃送行的日子,布娃娃将各自去婆家。少女们在脚上和手上擦上凤仙花汁,给布娃娃穿戴整齐,纷纷来到这里为布娃娃送行。她们把布娃娃放在湖里,让水波将它们飘走,同时兴致勃勃地唱起了雨季的歌。
可是这些受抚爱的布娃娃一离开它们的小主人的怀抱被投进湖水之后,棍子和竿子就像雨点一样落在它们身上了。
勒沃蒂正观看这一有趣的情景。她的孩子赫拉姆尼站在湖岸的台阶上和少女们一同用棍子聚精会神地敲打布娃娃。台阶上长满了苔藓,忽然他的脚一滑,落进了水里。勒沃蒂尖叫着跑了过来,她捶胸顿足地喊了起来,很快围上了一大群男男女女,但是谁也没有出于人道之心,跳进水里把落水的孩子救上岸来,也许是怕把理好了的头发弄乱!也许是怕把整齐的衣服弄湿!有多少男子有救人的勇气呢?十分钟过去了,也没有看见有人敢下水。可怜的勒沃蒂正呼天抢地地大哭。突然有一个骑着马的男子从一边走过来了,他看见围着的人群就下了马,向一个看热闹的人问道:“围这么多人干什么?”看热闹的人回答他:“有一个孩子落水了!”
过路的人又问:“在哪里?”
看热闹的人说:“就在妇女站着哭的那儿。”
过路人立刻脱下了身上厚厚的短外衣,把围裤紧扎在腰间,跳进了水里。周围的人都屏息无声,一个个都感到惊讶:这个人是谁呢?只见他第一次潜进水里,出来时带着孩子的帽子,第二次潜进水里,捞起了孩子的棍子,第三次潜入水后出来时,他怀里抱着那个落水的儿童。看热闹的人一阵欢呼。孩子的母亲跑来搂着孩子。这时婆罗门金达姆尼的几个朋友正好来了,他们马上开始抢救昏迷了的孩子,半个小时以后,孩子的眼睁开了。人们这才松了一口气。懂点医学的人说:“如果再迟两分钟,就不可能救活孩子了。”可是当人们开始找那个不知名的做好事的人时,他却连影子也不见了,派人四下去找,甚至找遍了整个庙会,但是哪儿也没有。
二
20年的时间过去了,婆罗门金达姆尼所经营的放债业务越来越兴旺。这期间,他的母亲满70岁的那年去世了,金达姆尼以母亲的名义修了一座神庙。勒沃蒂已经由媳妇成了婆婆。银钱来往帐项都由赫拉姆尼来管理了,他现在已经是一个体格魁梧,身体健壮的年轻人,脾气很好,心地善良。有时他还背着父亲借钱给穷苦的农民,不收取利息,金达姆尽有几次对儿子的这种过错很生气,甚至发出了要分家的威胁。赫拉姆尼有一次向一所梵文学校捐了50个卢比,老婆罗门气得有两天没有吃饭。像这种不愉快的事近来时有发生。正因为如此,赫拉姆尼的性格和父亲总有些不那么合拍。可是他这么做,都是勒沃蒂暗地出的主意。每当镇上的穷苦的寡妇们,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