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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栖云到底成什么了?好像已经不再是坐骑了,它从一个物件变成了无法随意使用的活生生的生物。或许她本就是生物,只是过去一直被他当成物件使用了而已。
他想着,坐下。她也坐下,见状,他起身,走动。她也跟随着起身,跟随着走动。
“你干嘛跟我做同样的事情?”
“我是你的坐骑啊,从出生就跟你形影不离。”
这真是个好答案,兰帝有些苦恼,抱着最后一线希望开口问道“你会不会隐身?”
她摇头。
“会不会变小?”
还是摇头。
他终于绝望,知道再不可能把她变成物件。于是他决定将她放生,他实在受不了身边突然多出个形影不离的不是坐骑的坐骑。当即语重心长的教导道“现在开始,你已经不是坐骑了,你是个人。所以,你不该以坐骑身份自居而继续呆在我身边,作为人而言,你已经有权力海阔天空任意游,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你可以走了。”
“我不知道该做什么想做什么。”
“去寻找,寻找你命运赐予你的责任,寻找你存在的意义和价值,寻找你内心深处最真实最不能抛弃的梦想。在忙忙天地中,环境会为你带来经历,经历会充实你的记忆,会引导着你走向那注定要走的道路。”
兰帝说着,从怀里取出全部钱财,放到她手中道“去吧!希望你早日走上自己的道路。”
火栖云呆了阵后,拿着他给的钱推门离开了。
兰帝长松了口气,然后才想起方才对她说的那番不知怎么想出来,不知怎么临时编织出来的话,他怎么能说的出这种话做的出这种事?
他本不该这么做的,却做了。他发觉他自己是否因为火栖云那与圣魔仙一般的模样而在潜意识里拼命排斥远离她,因为以他的性子,本该任有她留下才对。
理智而言,不知她到底想些什么,又不知她具备多少强大力量,这么放任她离开,不说日后可能惹出祸患,万一被地魔门同化成为一个邪魔高手,他岂非愚蠢之极?
最后他还是没有把她追回来,她生于他的血液和秘法,能造她亦能毁她,当真变成那样,也能轻易将之毁灭。他实在不能接受这个明明不是圣魔仙却偏又跟她生的一样的女人,天玄韵更不可能接受,恐怕一见到她就会拔剑将她给杀了。
带在身边,实非可能。
当下再不想火栖云的事情,在客栈一直等到天色放黑,才整装出发。以其对地魔门这种风气下环境的了解而言,黑夜也是邪魔门活动的时候,下至偷窃抢掠,上至阴谋杀伐,这种时候最合适去做黑吃黑的买卖,一则解决生计问题,二则顺便在当地扬名立万。
兴许运气好的话,还能碰上那些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小团伙,这类不满目前环境又没有能力和实力上进的人,一旦遇到个让他们服气的好手,稍加手段就能收为已用。
虽然同样的,这类人对日后而言并没有多大帮助,但却能将他们作为跳板,用以熟悉和了解此地环境和势力情况的同时,让其很快成为此城地下黑暗的一份子,在必要的时候,舍弃了再往上跳就是了。
兰帝边游走于赌场青楼兴旺发达的街区物色合适对象和搜寻机会,边为他这些邪恶卑鄙的念头感到吃惊。过去他从来不知道,他内心竟有如此邪恶的一面,兴许是堕落城时环境的影响吧。
他自嘲的这么想着,却又觉得,在地魔门,总不可能用天玄门那套以理以法生存吧?地魔门的道义简单的很,各方妖邪不能随意对合法城民下手,如若有恩怨必须为之也必须事先得到当地城主许可,否则一概遭到当地城主势力的通缉和追杀。
内城区犯恶者,杀。无度犯恶者,杀。但诸多规矩,对于实力和势力强大到根本不惧当地城主的时候,这些也就全然丧失了作用。许多有实力的邪魔四处流串作恶,待人发觉其行径查明其身份时,早已经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这些人等不仅是当地城主的打击对象,更是当地帮会商贾的打击对象,他们谁都希望当地尽量安定,倘若人都死完了跑完了,他们的生意跟谁做去,从哪里赚取钱财?
是故,地魔门虽乱,各地城镇的安定程度却也不必天玄门差多少。基本上的杀戮事件,总是发生在不安份的人和不安份的人之间,若非如此,单凭所谓的自由风气又哪里能让那么多普通人信奉承认且追随呢?
兰帝的运气很好,很快物色到合适人选。一间不大的赌场中,两个女人满脸喜色的结伴而出,穿过宽广的街道,转入巷道里去了。她们后面,三男两女在离开了赌场外把门几个大汉的视线后,快步跟随着追上。
三男两女,显不是为色。选取的目标是这种小赌场,可见他们并不敢招惹强硬的势力,尾追目标时还顾忌被赌场把门的人发觉他们的举动,可见他们连稍大的帮会成员都不是。
如此理想的目标他哪里肯放过,当即追着他们进入的巷子去了。
第十五章 大道,黑帽 第八节 奔波
却说兰帝追进巷子后几番转折,隐隐听见里头传来的低声呵斥声,随即又是一阵激烈的兵器碰撞交击声响过后,只听一个女子声音道“这点本事也敢打我们姐妹主意!”
兰帝一边暗呼倒霉,一边施放了个小法术,让双目完全变成黑色,探出些许脸庞,朝声音发出地望去。果然,那几个本欲抢掠的人全都被放倒在地了,两个已经昏死过去,其它的也都重伤的只剩能呻吟。
本以为好运气的遇到合适猎物,哪想这几个家伙竟然如此无用,五个人还不及对方两名女子厉害,让他此刻白跟一场。见无便宜可占,正待退出的时候,其中一女子扬手射出一柄仅有寸许长度的飞剑,夹着绿光破空朝他露出些许的面门射来。
“谁在哪里鬼鬼祟祟的?”
他心下不由诧异,这两人这般厉害?竟能察觉他的存在?转念一想突然明白,是改变瞳孔颜色的法术微笑能量波动引起她们的警觉,不由责备自己的不够细心起来。
同时抬手将那飞射而至的短小仙剑夹在指间,微笑开口道“两位小姐请息怒,在下只是见他们几人不怀好意的尾追,想要帮两位摆平他们,顺道赚点救护费买酒喝而已。”
说着,将那指间的飞剑轻手抛掷回去,示意并无恶意。
那两女子见他本事高明,略微放松了警惕道“看你本事还不错,怎么混到这种田地?”
“在下初出茅庐,实不懂如何营生。”
这是其中身材稍矮些许的女子使了个照明法术,看清了他的模样,两女皆都愣了片刻,复又齐声笑道“原来是胆敢调戏圣魔仙的狂妄小子,没想到你竟拮据到这等程度。”
笑罢了又道“可有兴趣做笔买卖?”
兰帝当然愿意,却意味深长的笑着道“倘若当真能收的到钱,自然有兴趣。”
那高些的女子笑道“你怕事成后我们将你推将出去领取赏金?那也未免太小看了我们,那区区些许赏金还不够事成后支付你酬劳的三分之一。”
兰帝哪里那么容易相信她们,反问道“两位这话未免让人难以相信了吧。”
那高些的女子知他所虑,笑道“你以为方才我们是在那里赌钱,故而认为我们尚没有资格说这种话是吧?”
他也不否认,点头承认。那女子笑道“那可就是天大的误会了,只是我大哥生性不成器,自从修为被废后每日就吃喝嫖赌的醉生梦死,这趟回来,顺道替他把欠的债务还了而已。”
“原来是这样。那不知两位做的是什么买卖?”
“我们是雇佣兵的成员,漆牙,你该听说过吧?”
兰帝却是听说过,地魔门中名望很不凡的雇佣兵团之一,此刻却装作不知的抱歉道“在下初到地魔门不久,对于这些不曾听闻。”
那稍矮些许的女子闻言不由失笑出声,显然为他的孤陋寡闻而感好笑。另一女子则道“现在没听说过不要紧,回头带你稍微打听打听便能知道。最重要是这笔买卖你是否感兴趣?若非看你能轻描淡写的接下我飞剑,足见身手非同一般之故,即使这买卖急需人手也不至在这种地方寻求帮手。”
兰帝自然不会推辞,倘若真是机遇自然不容错过,看这两女身手也确实不像是会出没这种地方的人,再说,即便有诈他也有把握安然脱身。当即跟那两名女子一并走了。
随后他装模作样的在路上不经意的同旁人打听漆牙的事情,那两女子见他去了疑心才开始谈起了买卖。
原来这附近势力最庞大的便是与雷有血海深仇的鬼邪门和仇恨门,两门因利益纷争长年争斗,最近鬼邪门自仇恨城东七百里的某处林地挖掘出一批非同小可的先人所留法器,此事被仇恨门得知,哪里容得在他们将这批法器从自身势力内带离?
是故放下颜面的开出重金邀请了数个实力非凡的雇佣兵团助拳,而鬼邪门那方心知法器虽然出土却难以成功带走,近日一直潜伏着不敢动作,同时亦花费重金邀请帮手。
兰帝听着不解道“两派如果距离不过数百里,难道鬼邪门竟没有能力通过空域强行突破?”
那高些的女子诧异反问道“难道你竟连魔门轰天炮都不知道?”
兰帝还当真不知道这种东西,当即好奇追问。那女子不可思议的摇头叹道“你这般无知,纵使身手高明,真怕你到时候也会死的莫明其妙。
地魔门所以近几百年只盛不衰,可说近半功劳归依于昔年妖后圣仙所创造的魔门轰天炮,此炮制造极难,是故只有大城和极少数门派才得以拥有。
自当年妖后圣仙制成此炮至今,地魔门的空域早已被这些轰天炮完全覆盖笼罩,此炮虽不能对修为高明者产生严重杀伤力,然而其最大作用却是异化和扰乱能量波动,任何人,都不可能在它的影响下施展御空飞行之法。
昔年除却剑帝和魔尊之外,没有任何能在它的干扰下不产生或长或短的机能衰退,不能行动。试问,鬼邪门如何可能以此方式带返法器?再说了,仇恨门监察的如此严密,一有动作必遭群起而攻之,会飞的也不是只有他们鬼邪门好手。”
兰帝不禁诧异于天玄门当初的情报中怎会连这等厉害的法器都没作交待说明,一头又有些对那妖后感到佩服,另一头又想,这种东西用来战斗岂非天下无敌?
那女子似猜到他所想,轻笑着解释道“但它的作用只能对于那些施展着御空飞行之人才起作用,是故,只适合用以防卫作用。过去也有说法认为妖后圣仙不喜杀伐干戈,是故从开始便限制了此炮作用。”
兰帝这才恍然大悟,歉意着道“你继续。”
那女子继续道“这批法宝厉害非常,鬼邪门十分急切的希望尽快能运返门内,根本不想继续这般僵持下去,况且时间拖久了,迟早被仇恨门查出他们藏匿法宝的地方。那鬼邪门的副门主生性便狂妄的不可一世,几番与仇恨门交涉未果后,终于动了真怒……”
兰帝听到这里又打断道“副门主掌事?”不由奇怪,难道当年那鬼邪跟雷拼成两败俱伤后至今都未能恢复功力?那未免资质愚钝的太厉害了吧,显不合理。
那女子有些没好气的道“你怎么连这都不知道?鬼邪门门主几十年前就已闭关修炼秘法,之后一直由他亲弟掌管门派大小事务,自然是副门主。”
兰帝心想或许那鬼邪在修炼什么更厉害的邪功罢。
见他没有疑问,她喝了口茶水继续道“鬼邪门副门主当即动了真怒,扬言要仇恨门从此覆灭,并当真积极筹备起进攻事宜。当然,两派实力不相上下,自不可能当真灭了仇恨门,但仇恨门知道他脾性,此决绝非须虚言恐吓。
想来是以此宣泄愤怒的同时,让仇恨门分不开手脚拦截法宝的运送,即使明知如此,仇恨门也不得不全力应战,否则当真被他攻入仇恨殿的话,即便拿下了法宝也全无意义。是故,原本邀请的人手根本不够,必须更多的招纳高手助拳。”
兰帝笑道“他们还真舍得银子啊。”
如此重金邀请高手助阵,单是这项的花费就是天文数字了。
“当然是那批法宝值得如此投资。只看他们两派只敢邀请实力声明皆佳的雇佣兵就能看出端详了,显是怕被人见宝起异,平白增加变数。”
她说罢,又瞟了他一眼道“若非看你不似无信之辈,又属才方出道,再者交战近在眉睫,人手急缺的话,哪里敢邀你加入?你初时还反倒疑心我是骗你入陷阱。”
他哈哈笑道“毕竟所犯之事非同小可,防范之心不能没有。”
那女人一脸不屑着道“这算得了什么大事?有不是调戏了圣魔尊大小姐,她圣魔仙不过是在俗人眼中神圣不可侵犯而已,各大门派又有几个真拿她当回事了,若非她跟圣魔尊大小姐交情不错,早不知被人调戏多少回了。”
兰帝这才明白,原来一般邪门高手眼里,并不太将这种事情上心,更多的是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