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其中一位疲倦地说道:“你本身的矛盾太残酷,这使我感到愤感。我的理智无力理解你的真谛。在你面前,我的心灵里是一片莫名其妙的昏暗。我的意识告诉我,人是万物中最优秀的……”
“你想问我要什么?”生活冷冰冰地问道。
“要幸福!!……为了我的幸福你必须调解我心灵里两种相矛盾的原则:一是 ‘我想要的’,一是‘你应该给的’。”
“那你就期待你应该得到的东西吧!”生活严肃地说。
“我不想成为你的牺牲品!”他愤慨地扬声说道,“我想当生活的主宰,可我现在必须俯首弯腰服从生活的法则,而受到它的重压——这是为什么?”
“喂,你讲干脆点!”另外一个人说道。他站得离生活近些。可前者不理会后者的话,继续说道:“我要生活的自由,我要生活得万事如意的自由;我不愿因为义务而当他人的附属品——不管是同伴或者奴仆;我要想当什么就当什么——即使是当同伴或者奴仆,也要随我的心愿。我不愿做社会的一砖一瓦,因为社会为修建自己福利的牢宠,而把我想放哪里就随意放哪里。我是人,是生活的灵魂和理智,我应该是自由的!”
“请停一下!”生活说,“你讲多了,我知道你往下还要说些什么。你想当自由的人!那好吧,你就当自由人吧!你来同我斗,你斗过了我,你就能当我的主人,我就是你的奴仆。你知道,我生性冷酷,缺乏热情,但对胜利者是恭顺的。可是需要斗过我才行!你能为自身的自由同我斗争吗?你行吗?你有足够的力量战胜我吗?你相信自己的力量吗?”
可这个人沮丧地说:“你逼使我同你斗争,你像磨石一样,仿佛要把我的理智磨成一把利刃,可这把利刃却深深地刺进和伤害了我的心灵。”
“您跟生活说话要严肃点,不要牢骚满腹。”第二个人说。
可前者毫不理会,还继续说:“我受不了你的重压,我要休息。啊,让我尝尝幸福吧!” ※棒槌学堂の 精校E书 ※
生活冷冰冰地笑了一下,问道:“你说吧,你是向我要求还是祈求?”
“祈求。”那人的回答像回音那么细柔。
“你祈求的样子简直像个没出息的乞丐,但是,我的可怜虫,我必须对你讲清——生活是不行施舍的。你知道什么呢?一个自由的人,他不会向我祈求,他会自己来向我索取我的赠品……而你,只不过是你自己欲望的奴仆。只有那些奋力抛弃繁多欲望,而投身于实现一个愿望的人,才是自由的人。明白了吗?去吧!”
他明白了,于是像狗一样地躺倒在冷酷的生活脚下,企求悄悄地享受点从生活的餐桌上扔弃的残饭剩菜。这时,严峻的生活把她那双冷漠的目光转向另外一个人——那人脸形粗犷,但却善良。
“你祈求什么?”
“我不是祈求,我是要求。”
“要求什么?”
“公理在哪儿?你把公理给我。其它的一切我以后再要。现在我需要公理。我长期而耐心地等待,我靠劳动生活,没有休息,没有光明。我一直在等待……相信公理总是有的!公理在哪儿呢?”
生活无动于衷地答道:“你去夺取吧!”
两条路
'德' 让·保罗 曹明伦 译
那是一个新年之夜,一位体态龙钟的老人正站立在窗边,他抬起悲戚的双眼,把目光投向那深蓝色的天幕。夜空像一个清澈静谧的大湖,星星像一朵朵净洁的百合花正轻轻地飘在湖面上,然后,他收回目光,扫视着茫茫大地。大地上,少数比他更为绝望的生灵此刻正走向他们必然的终点——坟墓。
在通往坟墓的人生之路上,老人已经度过了六十载春秋,而他从这漫长的旅途中带向坟墓的除了过失和忏悔,真是别无他物,他的健康失去了,头脑空虚了,他的心灵充满了悲哀,他偌大一把年岁也未能得到一点慰藉。
青春时代梦幻般地浮现在他眼前,他回想起那个庄严的时刻,慈祥而严厉的父亲将他领到那两条道路的分岔口———条道通向那和平安宁、风和日丽的世界,那里有肥沃的土地,丰硕的庄稼,四处洋溢着温柔、甜蜜的歌声;另一条路则把徬徨者引进黑暗的深渊,人们一旦步入深渊,就再也不能自拔,那里流淌的不是清水,而是毒浆,一条条巨蛇嘶嘶乱窜。
往事不堪回首,老人不由得极度痛苦,仰天长叹:“哦,青春兮,归来!哦,仁慈的父亲,请把我重新置于生活的起点,我会选择那条通往幸福的光明大道!”可是,他仁慈的父亲,他青春的年华都已经去得很远,很远。
他看见几点游离不定的光点漂过黑沉沉的泥潭,蓦然间隐去了,呵!这些光点不正是他虚度的年华;他看见一颗流星急速地划过夜空,顷刻间消失了,呵!这颗星星不正像自己的生命。徒劳的追悔犹如一支支利箭,深深地穿进了他的心。此刻,他想起了少年时代的伙伴,他们曾一起踏上人生的征途,可是他们都选择了那条善良、勤劳、勇敢的道路,在此新年之夜,他们正在享受他们的荣誉的幸福。
那面高挂在教堂钟楼上的大钟响了,洪亮而悠扬的钟声传进了老人的耳朵,这钟声使他又想起了严厉的父亲和慈祥的母亲,他们对这个误入歧途的儿子倾注了多少爱,赐予了多少教诲,又为他做了多少祈祷啊!想到这些,他不由得悔恨交加,悲愤欲绝,他不敢再正视那茫茫的夜空,那是他父亲居住的天国。绝望中,他鼓起最后一点力量,高声呼唤:“归来兮,我虚度的年华!归来兮,我逝去的青春!”
他的青春果真归来了。因为刚才的一切都只不过是新年之夜的一场梦境。他还年轻,可他在梦中所追悔莫及的过失却是真的。他打心眼感激上帝。
时间还依然属于自己。他还没有坠入那黑暗的深渊,他还有自由选择那条通往和平,通往光明,通往丰收,通往幸福的道路。
你们,还在生活的起点上徘徊的你们;你们,还在两条路的分岔口踌躇的你们。请记住吧:当年华流逝,而你们却失足于深山野岭之时,你们也会痛苦而徒然地呼唤:“归来兮,我虚度的年华!归来兮,我逝去的青春!”
罗素论晚年
老年人在心理上要提防两种危险。一种是过度沉面于往昔,生活在忆念之中,对以往的美妙岁月追悔不已,缅怀死去的朋友悲痛欲绝。凡此种种实不可取。一个人必须面向未来,想着要着手做的事情。但这并不容易做到;一个人的过去是一种日益加重的负担。人们很容易独自想起,自己当年比现在更富有感情,思路更加敏捷。如果确有其事,那就应当忘却;一旦忘记了,就很可能不被当真了。
另一个要提防的危险是老想和青年人一起生活,指望从他们的活力中补足元气。孩子们长大成人后就想独自生活,如果你还像当年他们年幼时那样对他们依恋不舍,那就很可能成为他们的负担。如果你的孩子与众不同,极不敏感,情况又当别论。我并不是说老年人对青年人就不该亲近,而是说要有所节制,如果可能的话,敦厚仁慈即可,不要多情善感。动物在它们的子仔能照料自己以后就对它们漠不关心了。可是人要做到这点就难,这是因为人的孩提时代较之为长。
我想,老人只要不对人事纠缠不清而能参加合适的活动,就最易过个愉愉快快逍遥自得的晚年。就是在这一方面,人们经年累月积累起来的经验才是有益的,也就是在这一方面,来源于经验的智慧能有用武之地而不显得咄咄逼人。告诫已经长大成年的孩子们别犯错误,这是徒劳的。原因有二,一是他们不相信,二是错误本身也是教育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但是,如果你别无所好,那么除了醉心于自己的儿孙们以外,你就会觉得生活是空虚的。
在这种情况下,你就应该意识到,你还可以为孩子们提供一些物质帮助 (例如给他们一点津贴费、替他们打打绒线衣等),可别指望他们将会喜欢和你一起生活。
有的老年人由于怕死,日子过得不自在。年轻人有这种感觉倒还情有可原,小伙子们有理由害怕自己将会死于战火之中,他们憧憬未来,生活将会给他门提供种种美好的东西,当他们发现这一切会成为泡影时,就难免感到痛苦。但是对于一个饱尝人间欢乐和忧患、已在工作上显过身手、锐 气消减的老年人来说,还要怕死就有点可鄙可耻了。医治这种恐死症的最好方法——至少据我看来——是尽可能使你的兴趣变得广泛一点,尽量少考虑个人琐事,最后逐步地把“自我”这道屏障往后移动,使自己的生命与万物生灵逐渐溶为一体。一个人的存在犹如一条河流——起源时很小,岸陡流窄,湍急地飞跃瑢岩,跨过瀑布。河道渐渐变阔,两岸隐退,河水静静地向前流淌,最后畅通无阻,汇入大海。这样没有任何苦痛之感,但个体已消亡了。一个人在晚年的时候能用这种观点来看待人世,就不会恐惧死亡,因为他所关切的事物是千古永存的。况且,一个人随着精力减退会日益感到疲乏,安息的念头也不会是不受欢迎的。我倒希望自己在工作时逝去,我深知别人将继续我未竟的事业,想着我已尽我之所能,便感到心满意足了。
启 示
蒋夷牧
我喜欢在海边静静地思索。当躯体休息下来的时候,往往是大脑最活跃的时候。
面对浩瀚无边的大海,就像面对缥缈无涯的星空一样,思维的翅膀在这广阔的天地里会飞得很远、很远……我凝视着。头上,那比地球还古老的阳光,远处,那像大海一样悠久的群山,那从未止息过的碧波,那日夜进退的潮水,甚至,就在我身边,这一块目睹了多少人间沧桑的礁石。这一切,都会使人想到世界的水恒,自然的永恒。哦,再想去呢,我便常常堕入一种无名的怅惘:人,在自然面前显得多么短暂、渺小……
可是有一天,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在海边遇见了一位熟识的老渔民。我们攀谈了起来。从打渔聊到天气,从大海聊到人生。我忽然感叹地说:“人和海相比,真是太渺小,太短促了。
老渔民似乎不加思索地笑了笑,随口说:“那是你会想,海懂得什么?!”他的不经意的回答,犹如一道电光在我心灵深处一闪,我似乎获得了一种启示。我望着大海、群山、礁石……许久,忽然产生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思想。我想,是呵,海懂得什么?山懂得什么?!它们虽然已经存在了亿万年,今后,也许还将存在更多的亿万年;可是,它们并没有也不可能感知和意识到自己的存在,哪怕一分钟,一秒钟呢!
而人,虽只有短短的几十年的岁月,却每时每刻,甚至在梦中也都意识到自己的生命,自身的存在。而且,不正是人类自己赋予了大自然以人的面貌、思想和感情吗?在无知的自然面前,人,难道不该感到骄做和神圣吗?我顿时觉得第一次用另一种眼光审视着眼前的大海,并仿佛感到自己渐渐高大起来……
我为这意外的收获而高兴。我急忙跑去找那位渔民。可是沙滩空空的,老渔民已经出海了。举目望去,只见前方的海面上一叶小舟在风浪中驶去,驶去。而我,那些无名的怅惘也仿佛被它带走了……
一个人一生只能做一件事
周涛
“一个人一生只能做一件事。”这句虽非至理也不出名的话是谁说的?
——是我。
有一天我和几位客人聊天,谈起了不少的作家已经弃了笔,去做能赚钱的生意,他们说,你呢?你怎么看?我就回答了这句话。
是的,人各有志,人一辈子只能做一件事。弃了笔的作家,也许值得羡慕,但我以为未尝不值得怜悯,因为他这样做就已经承认他一生没有力量完成文学这件事。一个放弃了初衷的人,在茫茫人世间,在每日每时的变化和运动中,他有选择的自由,但他的内心说不定是凌乱的。当然还有一些人,他们当初来到世上,就不曾抱有初衷,而只想凑热闹。现在热闹凑完了也就该到别的地方凑新的热闹去了,社会永远不会只在一个地方热闹。
这种人一生在世,就压根儿没打算去做好任何一件事,而只想在所有能引起他兴奋的事中捞好处,压根儿不想能奉献什么。
这一切都发生在“文学失去了轰动效应之后”。失去了轰动,它已不再是社会热闹的焦点,于是,热衷于谈论《百年孤独》的人们,忍受不了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