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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纤细的手指撑着后腰的位置,慢慢吞吐着自己的呼吸,希望减轻宫缩带来的不适感。
顾泽恺似乎感觉到林盛夏不在床上,猛地睁开了眼睛,倨傲的下巴绷得紧紧的,高蜓的背脊僵直,大掌用力的在空无一人的床上扫了下。
直到眼神在不大的房间内搜寻到了林盛夏的身影,提到嗓子口的心才总算是放了下来。
顾泽恺也有很长的时间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这八个月来他失眠的情况越发的严重,有的时候还必须要倚靠着处方药物才可以入眠,即便是如此,药物也越来越起不了作用了。
可他没想到,自己最好的药却是顾太太本身,只要拥着她,心里安逸了,自然而然的也就睡着了!
顾泽恺来到沙发旁坐在了林盛夏的身旁,她很安静的睁着眼睛看着那台破电视,因着信号的关系雪花有很多,新闻台正在播报着二十四小时的新闻。
“等下我收拾好东西一早便离开这里,回去之后我会请专门的护工照顾你,只有先将身体养好了,其他的才好说!”
顾泽恺的声音还带着刚刚睡醒的黯哑,而林盛夏一如既往的沉默不语,只是均匀的做着深呼吸。
“至于苏暖的事,无论你想要如何做都随你,只要你开心就好!”顾泽恺宽厚的大掌贴合着林盛夏柔顺的发丝来回的抚摸着,那宛如丝绸般的触感着实令他爱不释手。
只是顾泽恺当说起苏暖这个名字的时,眸底涌出的深深厌恶满的几乎要溢出来,当初他怎么会有眼无珠的将草当宝?并且一当就是那么多年?
苏暖的欺骗,与最后从允儿口中得知的事情,将顾泽恺对她所有的耐心都磨灭殆尽。
他暂时不去动她,只是因为女人间的那些事情最适合女人去解决,他相信顾太太只要回到T市一定不会让她过的舒服。
林盛夏依旧没有说话,习惯了她这幅模样的顾泽恺所幸也不在说话,只是沉默的坐在她的身边,看着用毛毯将肚子盖得严严实实的林盛夏,她那双静若止水的眼眸就这样安静的盯着电视屏幕,虽然顾泽恺并不明白那有什么好看的,如果不是那双纤细的长睫还在扇动着,恐怕他真的会以为林盛夏就这样的睁着眼睛睡着了!
可是突然的,林盛夏便有了动作,只见她的头有些僵硬的偏转向顾泽恺的方向,淡色的唇瓣张合了几次,却没有发出声音。
“顾泽恺,马上叫影去找以宁,让以宁按照我们之前说的那样叫人来帮我”林盛夏蓦然的紧咬着下唇,鼻翼微张似乎是在用力的呼吸减少着宫缩的痛苦。
顾泽恺涔薄的唇原本之前扬起的弧度在瞬间凝固在原处,脑袋里像是有根弦陡然崩断,心脏开始不受控制的狂跳不止!
林盛夏只觉得下腹处的宫缩疼痛越发的清晰起来,想要安静的深呼吸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双…腿之间只觉得有湿濡的液体打湿了沙发,苍白的小脸全然被冷汗打湿。
她的小黄豆,还没到预产期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出来了是吗?
林盛夏喘着粗气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着肚皮,而顾泽恺镌刻的脸颊面色大变,胸口处竟也随着她上下起伏了起来,脑袋嗡嗡的,心头有情绪陡然间的炸开17FNX。
“你还愣着做什么快去啊!难道你想要给我接生么?”林盛夏见他像是根木头似的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用尽最后的力气怒吼着!
顾泽恺猛然站起身来,陡然间提高了音量!
“我给你接生?”如大理石雕凿般的俊美脸部线条僵硬异常,颤抖着嘶吼出这句话来!
立春·277 跟过去说声再见(6000字)
林盛夏强忍着心里的怒意深深的吸了两口气,单手落在隆起的腹部之上,而顾泽恺吼完那句话之后也察觉到不对劲,顾不得自己身上衣服还没套好打开门便向着站在门外的影低吼着。
为着小黄豆的到来,林盛夏与叶以宁曾经预演过无数次的可能,边境的环境很差整个村子里除了一个条件简陋的卫生所之外便再也找不见其他的医疗机构,原本两个人商量着预产期的前两天干脆坐车去镇上的医院等待生产,她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顾泽恺的横空出世却将一切的计划都打乱了!
腹部的疼痛已经令林盛夏的脸色完全的惨白起来,涔涔的冷汗从额头上冒出,就连原本还算是清晰的视线,也被模糊所替代!
顾泽恺吩咐完影之后便快步的回到了林盛夏的身旁,这是他生平第一次面对着女人生产,更何况是他的顾太太!
可除了手足无措的站在她身边之外,顾泽恺竟然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来缓解她的不适,眼睁睁的望着林盛夏因为隐忍着剧痛却又倔强的咬紧着下唇不发出任何声音的模样,他的心脏一阵阵的纠紧着。
快速的在林盛夏身边坐了下来,尽管那老旧的沙发上被不知名的液体给打湿,顾泽恺却丝毫不介意的只是将虚弱无力的林盛夏搂入到怀中。
“疼的话咬我,别咬自己!”顾泽恺修长的手指慢慢的摩挲着林盛夏已经被咬成深红色的唇,像是即将有血滴子掉下来似的,现如今的林盛夏是疼的一点推开这个男人的力气都没有了,紧接着的一波疼痛再度的袭来,她下意识的又想要咬着自己,而顾泽恺却比她眼明手快的将结实的手臂递到了她的唇边。
林盛夏的眼神有瞬间的恍惚,曾经五年前自己被这个男人推到水晶碎片上的时候,他将自己送到医院,也说过类似的话不是吗?
那个时候他说,别咬着唇,咬我的手指!可那时的自己在怎么疼也舍不得咬顾泽恺的手指,就那么慢慢的慢慢的含在口中,疼的狠了就抿下唇瓣。
盛里不站隆。一阵剧烈的宫缩袭来,林盛夏想也没想的便狠狠的用贝齿咬住了顾泽恺结实的古铜色肌理纹路,她前面的两颗牙本就尖尖的,几乎是用尽了全力的咬下去,很快就见了血。
铁锈般的血腥味在林盛夏的口腔蔓延了开来,顾泽恺却像是感觉不到疼似的,只是用另只手搂着林盛夏被冷汗打湿的肩头,一下下的轻抚摩挲着,尽管知道自己这样根本不可能缓解她的疼痛,可除了这样做顾泽恺也没有别的办法。
“没事没事了!很快就好了!很快就没事了!”顾泽恺不知道是说给林盛夏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涔薄的唇缓缓的落在她被冷汗打湿的额头上,俊冷的脸上哪里还有往日的气派。
林盛夏不知道叶以宁什么时候才能来,她只觉得自己好像撑不到那个时候了,阵阵发昏的脑袋带着虚脱的力度令她整个人瘫倒在顾泽恺的怀中。
任由这个男人熟悉的味道将她环绕住,却没有丝毫的烟味,林盛夏瞳孔略微的有些涣散了起来,她本来就知道自己的身体条件不好,生产已经成为了她生命中的一道大坎。
第一次迈过去的时候她丢了半条命才将糖糖生下来,而那个时候她也不知道输了多少血才醒过来,可这次生小黄豆,林盛夏总觉得自己心里余而力不足。
她栽在同一个男人身上两次,可悲的是对方压根就没有拿你当回事!
“顾太太,以后我们不生了,等到小黄豆生下来,就不生了!”
见林盛夏的情况有些不对,顾泽恺如同大理石雕凿而成的脸颊线条绷得紧紧的,高大的身躯死死的将林盛夏的肩头环绕住,见林盛夏这样难受,他也不好受!
他从来都不知道女人生孩子是这么痛苦的一件事情,顾泽恺甚至不敢想象当初林盛夏生糖糖的时候自己不在身边独自一个人是怎么熬过来的,他甚至一次产检都没有陪过她,如果这次不是自己偶然间见到广告屏,是不是还要再次的错过小黄豆的出生?
“如果我大出血的出血的话一定要一定要保住孩子!”林盛夏气若悬丝,淡色的唇瓣上还沾染着顾泽恺的血,她已经在心里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上次自己大出血情况那么危险,那还是条件最好的医院才勉强捡回一条命,可现如今在简陋的中缅边境,她能不能够活下去还是另外一回事!
当初留下小黄豆,她便是抱着拼死的决心,因着生糖糖时她心里留下的恐惧,在对待小黄豆的问题上有过太多的波折,她心里对这个孩子充满了愧疚。
妈妈真的不是不爱小黄豆!
“顾太太,没有了你孩子算什么?就算是二选一我也只会选择你!”
顾泽恺将她死死的搂入在怀中,她身下淌出的羊水将他的西装裤沾湿,一向都很精神的林盛夏此时看起来确实病恹恹的模样。
他一狠心用手指在她细嫩的手臂内侧掐了一下,力道很重,却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盛夏!”叶以宁的声音倏然的划破紧张的气氛,砰的一声推开了旅店的房门,在看到虚弱无力躺在顾泽恺怀中的林盛夏时,只觉得自己手指都冰凉了起来!
影并没有跟着一起回来,叶以宁跑过来拼命的掐着林盛夏的人中,让她保持着清醒,不然这样的状态就算是医生来了也不可能顺利生产的!
“你抱着她干什么!让盛夏平躺着,快放到那边床上去!”
叶以宁毕竟是曾经做过医生的人,她快速的指挥着顾泽恺将林盛夏抱到床上去,如果不是顾泽恺今天突然将林盛夏带走,自己也不会耽误这么长的时间,顾泽恺这人根本就是盛夏的劫难!
不然为什么每次顾泽恺一出现盛夏就弄得伤痕累累的!
“盛夏,盛夏没事的,我从T市特别找了两个专家来,你会没事的!”
叶以宁攥紧着林盛夏冰凉的手指,顺便检查着她的瞳孔,她让那个保镖在那等着,怎么还没过来!
刚这样的想着,走廊里已经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招待所的主人听闻有孕妇要生产,还是来支教的老师,顿时叫起自己还在睡梦中的老婆烧上了热水,他们顾不得什么晦气不晦气的,在他们这些偏远的地方,支教的老师就和金子一样贵重,加之民风淳朴,自然也不会像城市内的那般没有人情味。
两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提着器材走了进来,进这里的山路上耽误了太多的时间,否则下午就应该能够到了。
顾泽恺健硕的身形伫立在一旁,他听到林盛夏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声,粗粝的指节不自觉的颤抖着,随后却又猛然间的攥紧,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女人生孩子竟然会痛苦成这个样子,他也没有想到自己小小的一颗京子竟然会令顾太太承受这么大的苦难!
八个月前他只是一味的指责着林盛夏的心狠,却从来没有体谅过她到底要承受怎样大的压力。
他果然是太自私了!在这段婚姻里,他永远都是索取的那一方,从来都不懂得付出,所以才会落得孑然一身的苦难,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任是谁都没有注意到,走廊里有着缓慢推动轮椅的声音响起,由远及近,所有人的心思都放在了林盛夏的身上,也自然不会有人注意到。
唯独只有原本站在林盛夏旁边的叶以宁,周身猛然间一颤,缓缓抬起头来看向此时还空无一人的门口处,不知过去了多长的时间
坐在轮椅上的那个男人蓦然的出现在众人的眼前,温润俊美的脸庞落入到叶以宁的瞳孔内,瞬间让她瞪大了眼睛。
阔别八个月之久,这是叶以宁与沈晟勋的第一次见面。
————————我是今日最后一更的分割线,乌龟乌龟慢慢爬,慢慢爬哟慢慢爬——————————
林盛夏只觉得阵阵宫缩的疼痛来袭,疼的她额上冒出豆大的汗珠,却并没有第一次生产时那么难以接受,纤细的手指紧紧的攥着不知是谁的手,瞳孔被咸涩的汗水给打湿。
曲起的大腿无力的落在床垫上,长发被汗水全然的打湿粘在脸上,她只觉得自己全身的力气都透支了,可孩子无论如何都下不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林盛夏的瞳孔越发的涣散起来,因着疼痛而嗡嗡发晕的大脑完全不能够清醒,只凭着下意识的力度越发的攥紧那冰凉的大掌!
“顾太太,你清醒点!小黄豆马上就要出来了!”
顾泽恺回握住林盛夏的手,整栋房间里除了那两个医生与自己和顾太太之外,其他人都离开了,血腥味道扑面而来浓重而又刺鼻,可顾泽恺就是舍不得放开她的手。
晕黄的光线勾勒着那张刚毅的脸部线条,宛如大理石雕凿而成的英俊脸颊处在忽明忽暗之中隐隐绰绰的让人猜不透顾泽恺到底有着怎样的情绪。
小黄豆三个字像是刺激了林盛夏的神经似的,她翩然的扇动着自己的长睫,眼神却还是略微有些涣散。
妈妈,妈妈糖糖甜糯的嗓音突然在林盛夏的心底浮现,原本还气若悬丝的她立马聚集起了涣散的精神,身下用力的挤动着,撕心裂肺的疼痛让她虚脱似的无力。
妈妈糖糖的声音再度响起,有豆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