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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事您别介意。”说这话时希的声音里带着笑声。
“地方隔得很远; 他不可能知道。加上他这个人特别特别喜欢我; 无论发生了什么事; 估计都问题不大。”
那句“问题不大”渗透着年轻女孩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儿; 原冈感到有些扫兴。他想跟这种反复无常的女孩子交往; 一起堕落下去; 实在是有点让人受不了。两个人的事马上就会在公司传开; 传闻这东西就像气体似的会一点点地将你包围起来;想赶也赶不走。自己拼命地想赶走一切的样子完全有可能很多人都在对面幸灾乐祸地看着……原冈想象着不久将要发生的事态; 不由得毛骨悚然。
好在马上就要进入年末年初那段休假。原冈很希望能因为冬天的这段休假有关自己传言的传染力会多少减少一些。
没过多久典子动身的日子临近了。看到本来应该很习惯旅行的人这次却老早就把皮箱拿了出来; 原冈不禁又开始了他的联想。不过这时候原冈已经为和希的事累得筋疲力尽了,嫉妒也是需要点体力的。在自己的内心深处一方面要跟很多东西搏斗着; 一方面还要设法不让自己太冲动。不过这次他从一开始就放弃了一些不该放弃的东西。
“如果她要在那边跟男人见面的话; 那或许也是没办法的事。”他的脑海里甚至闪现出这种念头。要是在自己身边跟男人约会那是不能原谅的。而如果要特意跑到国外去幽会; 那恐怕是自己控制不了的事。
“总之典子的事等以后再考虑; 对现在的自己来说……”
怎么解决和希的事才是当务之急,他自言自语道。突然他又想起了一个更重要的事。
“对了,还有和美佳子的事。”
因为圣诞节没能见面; 他便给美佳子寄了贺卡和一些玫瑰花。但那并不是只要出钱全国各地到处都可以轻易找得着、送得到的东西。他们公司经常使用的赤坂那儿的花店是法国一家有名花店的分店; 是个很高雅的店。不仅花的捆法别致; 连花的质量都跟别的地方不同。比方说玫瑰花会像装饰在西点上面的糖果那样开成非常均匀的四枝。这种花他让人一并送了三十束。本来也考虑过送个名牌产品的手提包;但转念一想像美佳子那样的女孩子大概还是鲜花更能让她高兴。原冈的意图百分之百地命中了。圣诞节前夜的第二天他收到了一个这样的邮件。
那么漂亮的玫瑰花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放在一个非常精美的盒子里。打开它时那心情简直就像自己成了外国电影里的主人公那种感觉。真是太感谢您了。原冈先生的圣诞节前夜是怎么度过的?一定是跟家里人一起愉快地度过的吧?我想大概早就把我给忘光了吧。心里正在责怪您的时候送来了这些花,甭提有多高兴了。玫瑰花是那种梦幻似的淡黄色。属于哪个种类的; 我会用图鉴查清楚的。
美佳子
他也可以选择跟那个可爱的、纯朴的女孩子一起过年。当然要老老实实地跟她说清楚老婆不在家; 不过仅为这一点倒不至于惹她不高兴,因为那是个纯真的女孩子。
您问我过年那段时间怎么安排; 除夕那天有个特别节目,元旦那天休息; 二号还有个平时就在出演的节目,所以元旦就不打算回家了。母亲在嘟嘟囔囔地发牢骚;可这是工作;是没办法的事; 您说对吗?
美佳子
原冈先生来的邮件我已经读过了几遍。说是新年要到山梨来; 简直令人不敢相信。记得第一次一个人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迎接新年的时候真是寂寞极了。山梨是个很冷的地方; 就像您知道的那样什么也没有。本来打算这段时间边忍耐着与您不能见面的痛苦; 边好好考虑一下和您的事; 却没想到您会来我这儿; 我真是高兴极了。
美佳子
您建议去温泉住一个晚上; 我想大概不太可能。虽说山梨温泉很多; 但现在预约的话,能订上的可能性不大。而且即便是在这乡下因为经常上电视的关系; 认识我的人很多。
难得您想出这么好的主意; 真是实在对不起。但是我会使出浑身的解数为您做好吃的。话是这么说; 我可从没做过年节菜。母亲说用快件给我寄来些吃的; 但用那种东西招待您实在是……明天去书店买本学做菜的书回来; 到时您等着我来给您露一手吧。
美佳子
安排了一个可以使情绪高涨的日程,大概是以为这样就可以多少远离一些不安的一种心态的体现吧。典子动身去纽约的那天,原冈他们公司恰好是做年终收尾工作的那一天。倒没有什么固定要做的事情; 大凡这种时候都是关系比较不错的几个人一起到什么地方喝酒比较多,特别是年轻人经常要闹个通宵。
“那么; 原冈先生; 我先走了,祝您新年快乐。”
抬头一看; 是正要离开自己坐位的野田加代子。她是这个科经验最丰富、资格最老的一个,统管着全科的女职员。
“也祝野田女士新年快乐,一会儿是不是还要跟那几个人一起去喝酒啊?”
“是的,要去的。我们今天是搞辞旧迎新卡拉OK大会。”
加代子已是三十五岁往上的年纪了。她是世上常见的那种女人,虽然错过了结婚的机会; 但因商社的工资不错; 也就舍不得辞掉这份工作; 每天快快活活地打发着日子。不过作为工作上的合作伙伴来讲这个年龄的人是最可以信赖的,男人们也不敢怠慢她们。以综合性职务名义入社的年轻女职员最怕、最要费点心思的就是像加代子这样的老资格的OL(女事务员)。以加代子为中心她们有个四个成员的小帮派; 看着她们这几个人几乎是在同时一点一点地老下去; 而且谁都不结婚,原冈觉得很有点滑稽可笑。
“你们这些女士总是那么精神; 真够厉害的。新年大概也到什么地方去吧?”
“是的,大家一起去越南。根本女士暑假的时候去了一趟; 彻底迷上了那儿;这次就决定大家一起去一趟。”
“你们这些人可真会玩儿,我真羡慕你们。”
“唉?那不太可能吧。”
这时加代子眼神的变化很大,是那种像是在眄视着的、意味深长的独特的眼神。
“原冈先生不是每天也过得很快活吗?”
凭直觉原冈悟到她已经知道了那件事。不消说,跟派遣公司来的女孩子的传闻会以最快的速度首先传到加代子这类人的耳朵里。男人和女人的事一般是先由女人传给女人; 而且是在下面传得差不多了的时候再一点点往上渗透。
原冈想起了酒井这个人,那是个新近当上了董事的官运亨通的人物。这几年公司管理上不去; 管理层也显得有些混乱; 有人说酒井巧妙地利用了这个机会。不管怎么说人们都在议论说用不了多久常务董事就一定是他了。酒井是原冈第一次结婚时的婚姻介绍人,当时他刚刚当上了次长; 原冈选他做介绍人像是选对了。公司里面有很多人都认为原冈是酒井派系里的一员。
可原冈却离了婚。去跟他汇报的时候那就不消说了; 尤其令他难为情的是他要跟典子再婚的时候。
“这次你是不需要什么介绍人了吧?”
酒井像是半开玩笑似的说道。当时他就觉得酒井话里有话; 但转念又想也许是自己想得太多。不过后来事实证明那并不是自己的多虑。那是半年前的事,他到银座的俱乐部去接待客人,说是银座的俱乐部; 并不是那种现在流行的高级俱乐部,而是一家原来在欧亚物产秘书科工作过的女性十几年前开的店。因为到那儿去既不拘谨; 又可以享受所谓“欧亚价格”的优惠待遇; 从很早以前公司的人就经常用那个地方。最近甚至出现了一个如果能在银座那一带接待客人就尽量在那儿接待这么个不成文的规定。偏巧那天他把客户带到那个店来的时候酒井跟几个人也在那儿。当原冈弄清自己接待的客户跟酒井原来就认识时很自然两组就合到了一起。
以前因为他是自己的顶头上司; 所以曾经比较轻松地接触过; 但他有一段时间没跟酒井一起喝酒了。没想到不过几年工夫他整个人已经彻底带上了管理人员的威严; 连跟女孩子开玩笑都是很文雅的管理层风度。那是谈到什么话题时的事呢?他记不清了。原来就很熟悉他的女招待对原冈说:
“原冈你这个人可是一点儿都没变啊!从我刚进来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 一点都不见老。”
“嗨,因为这家伙是个色魔啊。”
熟悉他的人和女招待们都一哄而笑,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的外部的客人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们。
“唉,原冈先生真的是个色魔吗?”
“是的。这家伙您可能从外表上看不出来; 对女人可是相当有一手的啊。”
周围的人又笑开了。原冈感到酒井的话里掺杂着一丝恶意。酒井的妻子是个瘦巴巴的带着一副穷酸相的女人。原冈结婚时的披露宴上她作为介绍人的夫人穿着一身黑和服来的。对和服很有些鉴赏能力的原冈母亲看了之后说:
“那是件在租借服装当中最便宜的和服。”
他们家人就能办出如此令人惊讶不已的事。不仅如此,酒井夫人的头发也能明显地看得出来没有去过美容院; 是自己随便拢上去的那种。商社职员的妻子; 特别是丈夫又是个官运亨通的人; 按理说妻子应该相应地打扮得漂亮一些、高雅一些才是; 可酒井夫人说不清什么地方有一种不顾脸面、不修边幅的劲儿。对那样的妻子能够感到满足; 并能跟她同床共枕的男人的心情,原冈怎么也理解不了。原冈有时甚至猜想是不是自己无意中将自己的这种心情让酒井给看出来了。
跟希的事要是传到了酒井的耳朵里他会怎么样?商社这种地方对男女之事是相当宽容的。在公司范围内的偷情也并不是什么稀奇事儿,干得巧妙; 没被张扬开的大有人在。不过对方若是派遣公司来的人的话,人们的态度就冷冰冰的了。因为在公司内部很多人把这部分人看作是外人或者说是“季节工”。跟这种人发生性关系会被认为是依仗权势或借工作之便搞名堂。如果跟公司里的女事务员交往那倒还不算什么; 但要跟派遣公司的女人偷情却是件很不光彩的事。而且原冈在公司里也属于知名人士。他跟妻子离婚; 轰轰烈烈地爱了一场之后跟年轻女
人再婚这件事无人不晓。人家会说这个男人弄来弄去; 又跟派遣公司来的女性有了暧昧关系,这事传扬出去,等待他的显然不会是什么好的评价。
原冈眼前浮现出跟他同期入社; 现被甩到子公司的人的面孔。并不是他们有什么工作失误; 但不知哪一天他们却悄然地离开这里。他不敢肯定说自己有那么一天不会成为他们当中的一员。那件事大概让加代子那个层次的人知道了是没办法的事;现在他只希望不要传到酒井那一级别的耳朵里。
“因为这家伙是个色魔。”
“对女人可是相当有一手的啊。”
酒井说的话就像昨天发生的事儿一样有时会重新回响在他的耳边。他对自己如此胆怯感到有些意外,越想就越感觉不安; 为了消除这种不安他开始给年轻的情人打电子邮件。
很高兴美佳子执意要为我做好吃的。新年能跟您一起过对我来说是件很幸运的事。让您一个人孤零零的我心里也会难过的。
不过您不要总想着要为我做什么。只要我们两个人能在一起其他什么东西都不需要。我打算除夕那天中午左右到达那里; 不用特意去接; 只要您事先把地图传过来。我想我会找得到的。
那么,我们马上又会见面了。见您是我现在唯一的希望,唯一的乐趣。
原冈
除夕那天上午的火车比预想的要拥挤得多。干到年根底才回上家的人塞满了散座儿。网架上放满了装有地方特产的纸口袋。
原冈心想身为有妇之夫; 却想和情人一起过新年; 能干出这种混账事的人在这个世界上大概也只有自己一个人吧。
想是这么想; 可他在离开家之前担心典子打来电话; 还是把电话设定上了自动留言。在动身去成田机场之前典子像是对他感到有些内疚的样子问道:
“新年你怎么过?”
原冈回答说回父母家过,并说母亲也希望他这样做。这当然是原冈对付妻子的一种策略。因为他知道没有特殊情况; 典子是不会往自己父母家打电话的。
听他周围的人说再婚的妻子一般跟公公婆婆的关系都搞得不太好。当然这并不意味着先前的妻子跟他们关系搞得怎么好; 只是按规律总是第二个还不如第一个。而原冈家的情况是正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