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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管,更是她后半生最常在一起生活的亲属之一。如果,爱泼斯坦所说的,给廖承志有关宋美龄台北地址和电话的人,确是孔令侃的话,那么宋美龄在宋庆龄未死之前,二人透过鱼雁往返,或是更直接的电话联系,互诉三十几年的离情,这种可能性是相当大的,而且,这种事情本乎至情,完全是人情之所当然耳。何况,那时宋美龄的丈夫蒋介石已去世,而台湾的一般人民,虽然还未经国民党当局允许赴大陆探亲,台湾也还在蒋经国这位末代强人的领导之下,政治风气还不是完全开放,但是,毕竟宋美龄是蒋经国名义上的母亲,蒋经国不可能一时半刻都守在士林官邸,或是派人监控在美国宋美龄的电话通话纪录,因而,吾人没有理由不相信宋美龄会和宋庆龄有书信或是电话往还的情况。
如果,爱泼斯坦所言的“大卫·金”确是孔令侃(孔令侃的英文名字叫DAVID,孔姓的英文音译是KUN),以宋美龄昔日的习惯,只要是重大事情,外面的通常是交由孔令侃去办,官邸的内部事务则交给孔令伟办理;而像和宋庆龄联络这种大事,毕竟事涉敏感,弄不好不管是给蒋经国或是外面的其他人知道,自然不是一件可以说得清楚的事,自然更得谨慎处之。如此研判,这件事,假设是孔令侃去办成的,自然是经过宋美龄的授意,否则,光是孔令侃一个人的主观判断,恐怕还不足以成事。
如果爱泼斯坦所言不假的话,那么可以充分说明,宋美龄在宋庆龄晚年确实双方已经开始取得一定程度的联系。亲人骨肉联系,是人情之常,况且联络工具在现代科技如此发达的情况下,根本不是问题。但是,尽管硬体设施不成问题,毕竟双方存在着多年的疑忌和隔绝,双龄之间是否很顺畅地进行联系,除了宋美龄和宋庆龄本人,外人大概都无法做肯定推断的。
爱泼斯坦的说法,在宋庆龄去世之后,“治丧委员会向在台湾和海外的宋庆龄亲属发出邀请,欢迎他们前来参加丧礼。亲属中包括蒋介石夫人(宋美龄)、孙科夫人、宋子良及夫人、宋子安夫人、蒋经国、蒋纬国以及宋霭龄和孔祥熙的子女孔令侃、孔令杰、孔令仪、孔令伟等”。治丧委员会还通知,台湾“中华航空公司”的专机可以在北京及上海降落,一切费用由该会负担(但台湾电信局显然奉上峰的指示,无理拒收这些电报)。
为了政治上的理由,为了维持蒋经国的“三不”政策,宋美龄当然不便公然去参加祭悼宋庆龄的任何活动,更遑论堂而皇之去北京奔丧了。因而,私下接触,私下联络,容或有之,但是,要叫她们公开的交往,这是存在着事实上的一些政治障碍的。
生离死别乃人生之大事,偏偏一个政治家族的成员,为了政治上的意识形态之争,竟然被迫硬生生地背离这种生离死别的人情之常,这是何其残酷啊!
2。2 回顾宋庆龄和宋美龄姐妹情
回顾宋美龄和她的姐姐宋庆龄一生的情谊,可能有很多人会认为,她们之间存在着或多或少的矛盾,但,事实上这只是一种表象,在这个表象的背后,她们之间的感情还是非常热络的。
这一点不管是台湾抑或是大陆的材料,都证明这是丝毫不差的。大陆的一份材料指出,大陆时期,宋美龄每次打电话给宋庆龄,通话时宋美龄总是先开口说:“阿姐吗?”宋庆龄那头也说:“美龄吗?”二人都用上海话交谈,双方每次都谈得相当投机,非常亲热,两人通话的内容不外是妹妹关心姐姐的饮食起居,不然就是一些嘘寒问暖之声,彼此之间,从来没有发生什么不愉快的口头冲突。
据大陆的侯鸣皋氏表示,宋美龄和宋庆龄之间若要见面,事先都由宋美龄打电话给二姐联络,如果姐姐同意宋美龄去看她的话,宋美龄就自己开着车子,一路直奔宋庆龄住的地方,当然,有的时候宋美龄会和宋庆龄约在大姐宋霭龄的家中见面。
据说,“有一次,宋子良、子安兄弟同时到了重庆,蒋介石想邀请宋家姐妹兄弟,一起到南岸的黄山举行一次家宴。宋美龄先和二姐通电话:‘……这是我尼姐妹自家聚会,没有其他人……’宋庆龄听后犹豫了一下说:‘不来啦,这两天我身体不适意……’妹妹说:‘那我马上派医生来看看……’姐姐说:‘不用了,我正在吃药,好些了。’这次由妹夫倡议的家宴,宋庆龄就这样干脆不领情了。”(侯鸣皋著,1989年6月,第84页。)
还有一次,“宋美龄打电话给宋子文说:‘你关照他们(指戴笠一伙),不准对姐胡来,如果我听到有什么,我决不答应。’宋子文说:‘好的,我马上就通知他们。’”(同上)
宋庆龄对蒋介石向来就没有什么好感,二人一个是同情共产党,一个是彻底反共,加上宋庆龄早在宋美龄还未嫁蒋介石之前,她就强烈反对自己的妹妹嫁给蒋介石。一方面,宋庆龄对蒋介石过去的婚姻记录不满,另一方面,对蒋介石的一些政治主张和做法不以为然。在这样的一个客观背景下,宋庆龄和蒋介石的关系始终没有好过,所以,难怪宋庆龄连宋美龄请她去参加单纯的家宴,都对之不理睬。
宋庆龄对蒋介石长久以来都是抱持这样不愿与之共处的心态,这多多少少对宋美龄造成一些心理上的压力,也为宋美龄和宋庆龄姐妹之间的感情,投下极为不利的变数。但是,姐妹毕竟还是姐妹,不至于因为纠缠不清的情结,或者是一些政治斗争上的仇恨,而根本切断姐妹之间血浓于水的情谊。
因而,总的说来,宋美龄和宋庆龄二人之间,在台湾和大陆间通电话的可能性极其微小,证诸爱泼斯坦的讲法,在宋庆龄去世以前,二人透过电话交谈的机会似乎也不大。爱氏说在宋庆龄临终前夕,曾向友人表白,那位友人后来回忆说,宋庆龄亲口告诉她,说“她很思念美龄……如果美龄来了,觉得住在她家里不方便,可以安排她住到钓鱼台国宾馆去……”
似乎,二人至死为止都没有正式而亲切地见过一面,或者是在电话中亲切地交谈过。但是,以当时美国和中国关系正常化,双方电话早就畅通无阻,如果宋美龄在美国,何以双方从来不曾通电话,实在令人怀疑双方是否仍有亲情存在。尽管如此,我们仍有相当强烈的推断,认为这二姐妹在美国应该是有一定程度的书信往来的。毕竟,不论就大陆方面还是台湾方面,书信这种传统的沟通方式,还是有可能成为宋家姐妹彼此之间互通情愫的一种媒介,何况,这也是“统战”和“反统战”最好的方式。
完全基于政治上的理由,宋美龄和宋庆龄之间,居然从1948年宋美龄到美国争取美援以后,二人就从来没有见过面,若她们行使特权的话,可以用各种方式在国外秘密会面,可是,从宋庆龄晚年对友人作的表白,显然二人从来没有这样做过,难怪一直到宋庆龄死前,她都对未能和宋美龄这个么妹见面,感到抱憾。
下篇Ⅱ 草山落日第三章 老干新枝,如何再起(1)
3。1 如何再起
1986年的10月31日,也就是蒋介石百年诞辰前夕,宋美龄特地从美国回到台湾,并且发表了一篇文章,题名《我将再起》,副题为“先总统蒋公百年诞辰纪念文”。然而外界不清楚蒋家生态结构的人,根本不会知道这篇文章背后到底存在着什么样的问题和矛盾,还以为只是一篇普通的训词文章或是应酬文字。可是比较敏感或是对蒋家内情略有体认的人,就会察觉到,宋美龄和蒋经国之间可能有什么问题存在,否则,明明“江山”都还是蒋家的,为什么会说“我将再起”这样的话?尽管宋美龄在文章中,对“我将再起”这个词汇做了若干说明。
蒋家在蒋介石死后究竟存在什么样的矛盾呢?正如本书前面所叙述的,以宋美龄的个性,她是一个十足的豪门千金,一直到老年时代,她的生活形态基本上都没有做过太大的改变。所以,她可以说对尔虞我诈的那种政治环境,没有太大的兴趣。可是,在她的家族之中,孔令侃则是当时许多人认为的一个对政治十分有兴趣的人。
蒋介石发病前后,传说孔令侃就曾经一再向宋美龄施加情感上的压力,希望蒋家给他在政坛上表现的机会。
孔令侃的父亲孔祥熙,在大陆时期,当过国民政府的行政院长,孔家也希望孔令侃能够继承这项传统,像他的父亲那样,当上国民党当局的“行政院长”。
客观地说,以孔令侃的学识能力,以及在美国元老政治家间的良好人脉关系,他当“行政院长”是可以的,甚至有人认为,当年孔令侃若是真的被蒋介石任命为“行政院长”的话,美国大概也不会那么快就和中国建立了外交关系,而与台湾当局“断交”。
他希望继蒋经国之后,担任这个国民党当局当时最有政治上表现机会的职务。况且,那时台湾的经济力量刚刚有起飞的趋势,如果当上“行政院长”,不但可以有机会表现一番,说不定可以名利双收,让孔家在国民党的权力圈子里东山再起。
事与愿违,由于蒋介石的病情方笃,所以并没有机会让宋美龄提出来。但是,到了蒋介石去世,国民党党魁的人选问题,和蒋经国接任“总统”之后“行政院长”的悬缺问题,才又立刻浮现出来。
宋美龄在家族人情包围之下,向蒋经国试探,是否有可能延请孔令侃任“行政院长”,另外一些传言甚至指出宋美龄有意问鼎国民党党魁。然而宋美龄当时的这个想法,却在张宝树(国民党秘书长)等人以蒋介石刚刚去世,为了永怀领袖,所以将“总裁”的职位永远保留,而拟推举蒋经国为党的主席,在蒋经国人马的巧妙安排下,拥护宋美龄当党魁的人士,就失去了借口,因而师出无名。宋美龄在蒋介石去世那年的9月,便以医病为名,悄然赴美国。
最让政坛人士感到事有蹊跷的,是她几次赴美之后,似乎对蒋介石的忌日各项纪念仪式,愈到后期愈表现明显的疲态,许多政坛人士纷纷传言宋美龄蒋经国母子为了孔令侃有意“组阁”被拒,内心存有疙瘩。可是,到了1986年的时候,是蒋介石的100岁冥诞,蒋经国觉得这种时节,如果宋美龄再不回台湾到慈湖致祭的话,外界更会认为传言的确属实,将会引起外界更多的臆测。
基于这样的考虑,蒋经国叫他那时惟一尚活跃的儿子(蒋经国的大儿子孝文,身体情况仍然不佳,二儿子因为1984年的江南命案,被美国中央情报局怀疑是幕后黑手,蒋经国不敢叫他去美国,以免产生意想不到的问题)蒋孝勇去美国,设法把宋美龄给请回来。据说,宋美龄是在蒋孝勇孝心感动之下,才又悄悄从美国回到台湾来。
宋美龄是回到台湾来了,可是,就在回来不久后,也就是1986年的10月31日,蒋介石冥诞的当天,她发表了一篇《我将再起》的文章,文章内容其实没有什么太突兀的地方,而且,早在大陆时期,她也曾经以同样的篇名,发表过几篇文章。
但是,有些比较敏感的人,却认为她的“我将再起”和以前的“我将再起”,在意义上似乎不太一样,有着意在言外的暗示作用。那些人士因而认为,蒋经国若是看了这篇文章,心里一定别有一番滋味。
但是,实际的情况并不是这么一回事。在蒋经国在世最后的这段岁月,他对权力接班的布局,虽然已经做了一些安排。可是,包括宋美龄在内的人,都对蒋经国未来的权力布局,充满了惶惑不安的心情。那时,大多数的“宫廷派”人士,对蒋经国名义上选任的接班人李登辉了解的程度仍然相当有限。可是,他们实在对这位台湾的“副总统”是不是能像从前的“副总统”严家淦那样,万一在蒋经国不幸病故后,当一个不恋栈权位的过手“总统”,则充满了怀疑。这种怀疑,其实不是对李登辉怀有任何成见和敌意,而是植基于威权时代一种家天下的潜意识惯性,植基于国民党撤退来台湾第一代人士根深蒂固的“恐台心理”——怕台湾人掌权之后,尾大不掉,反过来打压外省人,发生养虎反噬的悲剧。
“宫廷派”人士的忧虑,后来证明不是一种多虑。可是,在当初,当“宫廷派”人士包围宋美龄,对蒋经国一旦亡故,在权力结构上可能的肘腋之变,不断提出警告时,宋美龄则是陷入极度无力感之中,她一再向人明白表示,“经国主政,我不便再插手干涉!”她对宫廷人士提出的看法,尽管是心存同意,但是,她又何尝有力量能左右蒋经国?
“我将再起”基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