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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年,3638万余两;二十四年,3673万余两;
二十五年,3549万余两;二十六年,3663万余两;
二十七年,4192万余两;二十八年,4706万余两;
二十九年,5427万余两;三十年,6033万余两;
三十一年,6661万余两;三十二年,6650万余两;
三十三年,7182万余两;三十四年,7622万余两;
三十五年,7729万余两;三十六年,7894万余两;
三十七年,7874万余两;三十八年,6967万余两;
三十九年,7390万余两。
另外,《清高宗实录》等书载称:
乾隆三十七年正月,库银有8000余万两;四十一年十月,部库存银6000余万两;四十二年正月,库银还有7000余万两;四十六年八月,库银有7000余万两;四十九年八月,库银7000余万两;五十一年闰七月,7000余万两;六十年,7000余万两。
第一部分:免赋最多的天子白玉“得大自在”玺
根据上谕,结合户部库银情形,可以表明当时财政的五个特点:
其一,国库存银之多,空前绝后。康熙中年,国库存银已经很多,四十五年、四十八年有银5000余万两,超过前代。雍正七年八年,库银有6000余万两。而乾隆三十七年,户部银库存银“多至八千余万”,超过了雍正朝,前代各君更加无法与之比较。并且,康雍乾三朝不是只有某一年的库银多,其他年份却剧烈下降,而是国库充盈的时间很长,这在乾隆朝更为突出。从乾隆元年到三十九年,只有3年存银在3000万两以下(八年2912万余两,十三年2746万余两,十四年2807万余两),其余36年都在3000万两以上。三十年库银都在6000万两以上。这样长时间的巨量存银,也是前所未有的。
其二,“各省藩库,积存充裕”。各省布政使司的藩库存银,也非常多。乾隆二十八年,广东藩库的“田房税契银两”积至120余万两之多。三十六年,陕西藩库贮存之银“现有四百三十三万三千余两”。四十七年,浙江藩库存银101万余两。四十九年,河南藩库存银250余万两,甘肃有470余万两。五十年,山东藩库有银396万余两。
重达5300多公斤的大禹治水玉山
其三,开支巨大,存银不减。库银之多,并非削减必要的开支而存起的。乾隆年间每年固定的正额开支,如兵饷、官俸、驿站、漕船、河工等等,都比康雍年间有所增加,像河工岁用银两多达400万两,比过去增加了很多。还有,军费开支也很大,两征金川用银8000余万两,征准平回用银3000余万两,加上征缅攻廓尔喀,共计用银15亿余两。至于蠲赋赈灾,一般是每年需支出几百万两。各类开支,虽然很大,但库银并未受到很大影响,除个别年份有所减少外,总的来说,库银仍在不断增加,数量仍然巨大。
其四,库银虽增,赋税未加。国库存银的增加,并非加赋而来,不像乾隆所说汉武帝之用桑弘羊,唐德宗之用裴延龄,“以掊克为事,而致府藏充溢”。乾隆不仅没有增收田赋丁税,反而五免天下钱粮,大蠲赋税,总计蠲免赋银3亿余两,相当于7年全国赋税收入。蠲赋次乾隆皇帝的膳单(乾隆十二年十月初一日)
数之多,银两之巨,空前绝后,它不仅没有使库银减少,反而是促进全国经济发展,促使国库存银不断增加,以致达到“府藏极盛”的一个十分重要的因素。
其五,入多于出,年年有余。乾隆年间的收支情形,尤其是每岁开支后的余额,呈逐渐上升的趋势。初期,结余不多。乾隆十年户部尚书梁诗正奏称:每岁天下租赋,以供官兵俸饷各项经费,惟余200余万两。此后年度结余不断增加。以乾隆三十一年为例,这一年的“岁乾隆铜镀金八角鼓式嵌钟表座凳(清宫造办处造)
入之数”是:田赋丁税2991万两,耗羡银300余万两,盐课银574万两,关税540余万两,芦课、鱼课银14万两,茶课7万两,落地、杂税银85万两,田地房屋买卖契税银19万两,牙行、典当税16万两,矿课有定额的8万余两,常例捐输银300余万两。总共是4854万余两。另外还有江苏、浙江、江西、湖广、河南、山东等省漕粮、白粮米460余万石、新疆屯田岁收粮24万石。其“岁出之数”是:兵饷1700余万两,王公百官俸银90余万两,文官武将“养廉银”427万余两,外藩王公俸银12万余两,京官各衙门公费银14万余两,内务府、工部、太常寺、光禄寺、理藩院祭祀、宾客备有银56万两,采办颜料木、铜、布银12万两,织造银14万两,宝泉、宝源局工料银10万余两,京师各衙门胥役工食银8万余两,京师官牧马牛羊象刍秣银8万余两,东河、南河岁修银380余万两,各省留支驿站、祭祀、仪宪、官俸役食、科场廪膳等银600余万两,岁不全支更定漕船岁约需银120万两。总计约3500余万两。两相抵销,每年结余多达1300余万两。但这不包括蠲赋、赈灾、用兵以及河工大灾抢修等用费。
乾隆四十六年十月,大学士等奏称:“现在统计部库每年出入大数,约余银九百万两有奇”。乾隆五十七年,户部总册奏称:上年各省实征岁入银4359万余两,开支俸薪、兵饷、驿站等费银3177万余两,“余银一千八十一万余两”。每年结余在1000万两左右,余银数量确实大得惊人,这就是保证国库长期存银5000万~7000万两的根本因素。
第一部分:免赋最多的天子乾隆写绘本《圣迹全图》
魏源在《圣武记》卷十一《兵志兵饷》中,总论乾隆年间国库存银之多时,作了如下的概括:
康熙六十一年,户部库存八百余万。雍正间渐积至六千余万,自西北两路用兵,动支大半。乾隆初,部库不过二千四百余万,及新疆开辟之后,动帑三千余万,而户库反积存七千余万。及四十一年两金川用兵,费帑七千余万,然是年诏称库帑仍存六千余万,及四十六年之诏,又增至七千八百万。且普免天下钱粮四次,普免七省漕粮二次,巡幸江南六次,共计又不下二万万两,而五十一年之诏,仍存七千余万。又逾九年而归政,其数如前,是为国朝府藏之极盛也。
乾隆刻本《满文大藏经》
“府藏之极盛”,就是乾隆年间国库充盈、藏银巨万、空前绝后情形的简明概括,这也为乾隆帝普免钱粮,进行“十全武功”,六下江南,四次东巡拜谒祖陵,编纂《四库全书》,大修宫殿园林寺庙,提供了物质条件。
六下江南
乾隆十四年(1749年)十月初五日、十七日,乾隆帝弘历相继下了两道上谕,讲述欲于十六年巡幸江南的原因,大致有四点:一是江浙官员代表军民绅衿恭请皇上临幸;二是大学士、九卿援据经史及圣祖南巡之例,建议允其所请;三是江浙地广人稠,应该前去,考察民情戎政,问民疾苦;四是恭奉母后,游览名胜,以尽孝心。
乾隆南巡图·骑马像
这些理由固然存在,但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因素,这就是江浙的客观环境和历史条件。江浙两省虽然地盘不大,人口也不特别多,大约只占国土面积和总人口的2%,但它是鱼米之乡,其经济条件和人文条件都在全国占据着十分重要的地位。两省上交的赋银赋粮分别达到全国赋银总数的208%和赋粮总数的30%,盐课银占全国盐课银总数的68%,关税占全国税额总数的一半。江浙人文茂盛,是全国文化最发达地区,才子学者之多,数倍数十倍于其他省份。仅以关系到政局和学术文化界的科举而言,从顺治三年到乾隆六十年的150年里,共举行了61科,其中,江浙两省出了51位状元,占全国状元总数87%;出了38位榜眼,占榜眼总数62%;出了47位探花,占探花总数77%。再就大学士九卿督抚来看,江浙两省出了很多大学士和尚书总督巡抚,像状元出身的吕宫、徐元文、于敏中等都任至大学士。另一方面,江苏、浙江又是明末遗民活动的中心,反清思想和反清言行一直不断,发生了多起文字狱。没有江苏、浙江这两个省巨大的财政收入和绅衿支持,清朝的统治是很难巩固的。牢固控制住江浙,充分利用江浙的财力人力和物力,来发展其“盛世”,这就是乾隆六下江南的根本原因。
《乾隆南巡图》(第十二卷局部)
乾隆帝于乾隆十六年、二十二年、二十七年、三十年、四十五年、四十九年六次巡幸江南,每次一般都要到江宁(南京)、苏州、杭州、扬州,后四次还要到浙江的海宁。
六下江南所经之地和所做之事,虽然不尽相同,但大体上包括以下几个方面,即蠲赋恩赏,巡视河工,观民察吏,加恩缙绅,培植士类,阅兵祭陵。
乾隆帝在六下江南期间,多次下谕,蠲免江、浙、皖上千万两银子。第一次南巡时,谕免乾隆元年至十三年江苏积欠赋银228万两、安徽积欠30万余两,及浙江本年应征银30万两。二次南巡,谕免江、浙、皖三省二十一年以前积欠钱粮,又免浙江漕银20余万两。三次南巡,谕免二十二年至二十六年三省积欠钱粮,又免浙江漕银等项27万余两。四次南巡,谕免江苏、安徽钱粮143万余两及浙江13万余两。五次南巡,谕免江苏、安徽三十九年至四十四年欠银130余万两。六次南巡,谕免江苏、安徽欠银130余万两。总计六次南巡免银在1000万两以上。
以皇祖之心为心的乾隆帝,也像其祖父那样,极其重视河工海防,把它视为六巡江南的一个主要任务。江苏、安徽、浙江经常发生水灾,乾隆七年,黄河、淮河同时涨水,江苏、安徽的海州、徐州等府50余州县“水灾甚重”,灾民多达700~800万人。在乾隆写的御制《《乾隆南巡图》中的北京前门
万寿重宁寺碑记》和《南巡记》里,他着重讲到,“南巡之事,莫大于河工”,“六巡江浙,计民生之最要,莫如河工海防”,“临幸江浙,原因厪念河工海塘,亲临阅视”。这些话并非空谈,而是乾隆倾尽全力大兴河工的历史实际的真实概括。河工兴修规模之大,投入财力物力人力之巨,兴修时间之长,乾隆可以称之为古今惟一的帝王。以经费而言,每年河工固定的“岁修费”,多达380余万两,约占每年朝廷“岁出”额数1/10强。临时兴修的大工程,又动辄用银几百万两,像蔺阳青龙岗之工,“费帑至二千余万”。
在乾隆四十九年的御制《南巡记》里,他对几十年大兴河工的情形作了总结,主要是四大工程。第一项大工程是定清口水志,加固高堰大堤,基本上保护了淮安、扬州、泰州、盐城、通州等富庶地区免受水淹。第二项大工程是陶庄引河工程,在陶庄开挖一条引河,宽80~90余丈,长1000余丈,深一丈余,以防止黄河河水倒灌清口。引河开成以后,解决了“倒灌之患”。第三项大工程是在浙江老盐仓一带修建鱼鳞石塘,历时三年,花银数百万两,修建好鱼鳞石塘4100余丈。第四项大工程是将原有范公塘一带的土塘,添筑石塘,修了三年多。这对保护沿海百姓生命财产安全,起了重大作用。五六十年以后,陈文述对比当年海塘利民和现在海塘失修灾害加剧时,写下有感而作的《议修海塘》诗说:
叹息鱼鳞起石塘,当年纯庙此巡方。
翠华亲莅纾长策,玉简明禋赐御香。
列郡田庐资保障,万家衣食赖农桑。
如何六十年来事,容得三吴骇浪狂。
第一部分:免赋最多的天子《乾隆南巡图·拜谒大禹陵》(图)
另外,《南巡记》里还提到将高家堰的三堡、六堡等原来用砖砌的堤一律改为石堤,徐州城外添筑石堤直至山脚。仅据《清高宗实录》的记载,六巡期间,乾隆对黄河、淮河的河工及浙江、江苏的海塘,下达了数以百计的上谕,指示治理,动用了几千万两帑银,完成了多项工程,对减少洪灾、保护百姓田园庐舍和生命安全,起了不能抹煞的重大作用。
南巡期间,乾隆对礼遇致仕大臣和“培养士类”做了大量工作。他重新起用或擢用办事实心颇有政绩的大臣,像原任大学士的陈世倌、史贻直和大学士管江南河道总督的高斌,都是当时的能臣,仅因小过或一时不顺上意,而被降被革被致仕,使其才干无所施展,于国于己,《乾隆南巡图》中的观戏场景
皆有损害,现在借南巡之机,乾隆谕命他们三位都官复原职。原礼部侍郎沈德潜乃江南文坛泰斗、大诗人,原刑部尚书钱陈群诗书皆优,二人皆为乾隆帝所赏识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