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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是游医》
作者:林动
俺是游医章节目录/
又一坑
《七弦月》
第一章 伟大志向
那年高考,我十分郑重地在高考志愿的提前批上全部填满了各类军医学院的名字,一个个奕奕生辉,光芒万丈。WwW、QunabEN、老胡看了看灿烂的志愿表,又看了看我那让人惨不忍睹、堪堪过最低大专线的高考自测成绩,很是犹豫地说:“林锐,嗯,有远大志向是好事。嗯,不过我们还是要正视现实,这样吧,你回家和家里人好好商量商量,把第五、六批志愿认真填一下。”
唉,远大的志向和现实的冲突让我无奈地屈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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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我就向往军营的生活,整天穿着一身绿衣服当作军装,端着玩具枪飒爽英姿、四处扫荡,把俺们院子里大小屁孩、鸡猫野狗打得哭爹喊娘,自然我的屁股也少不了吃上无数顿熊掌炒肉。
说起我老爹那熊掌啊,百八里地找不出第二号,就那力道,那肉厚掌实,最好的证据就是我的屁股,在十九年的熊掌培养之下,精瘦精瘦的,弹性十足。我从5岁开始,立长志,长立志,我,一定要当军人。
“当兵!阿锐啊,你知不知道当兵有多苦啊?就你那天天睡懒觉,看见鸡血猪血都要晕,从来不洗自己小裤衩哼!”知子莫若母,伟大英明的母亲用她的唇枪舌剑摧残了一颗刚刚萌发的幼嫩小苗。5岁半的我十分沉重地宣布,我,不想当兵了。
一个人,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怎么能够没有理想呢?
我小时候,身体娇嫩,骨松皮脆,嗯,不对,应该说是小孩子家关节不牢,稍不注意就会脱臼。
6岁时,有一天,俺又打了小朋友们,在玩伴们的控诉之下,又将吃到一顿熊掌美味之时,我扑在地上,四肢乱蹬,大作干嚎,企图耍赖逃过老爹的铁掌。
“起来!”老爹一声怒吼,熊掌一扯我的小细胳膊。
“咯嚓。”我的右胳膊垂了下来,我和老爹都傻了。
“哇哇哇哇哇!”后知后觉的我这才知道痛,好痛啊!扯开嗓子没命地哭!
“阿锐,别哭,别哭!”老爹急坏了,团团乱转,也不敢扯我,也不敢扶我,生怕再扯坏什么部件。“我说,你快过来啊,阿锐手断了!”老爹急的时候就只会喊老妈当救兵。一帮打小报告的家伙吓坏了,一个个溜得不见了影。
“哪儿呢?哪儿呢?”老妈围着围裙就冲了出来,急着察看。“你也不会轻着点!孩子还小啊!”她冲着老爹大吼。老爹在这种时候通常是连大气也不敢出的。
“抱上阿锐,快上医院!”老妈从某些时候的表现来说,当真不愧为女中豪杰,她大吼之后镇静自若、指挥得当,措施果断。让老爹抱上我,她自己带上钱和医疗卡,又拜托赶来的邻居们照看家里,一行人拦了辆三轮就向最近的市第二医院冲去。
又是拍片,又是检查,折腾了半天,四眼的医生得出了一个可能性大概齐约莫也许的结论:“嗯,好象不是骨折,这个,有可能是韧带拉伤,或者并合脱臼。我建议你们住院保守治疗,做牵引等物理治疗,观察观察再看。”
“不会吧,医生,我只是轻轻扯了一把,不会这么严重吧。”老爹愁眉苦脸地说。
“你还说!快去办住院手续!”老妈大吼一声,把依在她怀中痛得迷迷糊糊的我又震得清醒过来。痛啊!痛不欲生,为什么电视里的大人很容易就昏,我这么痛苦就是不昏?忘了说,我极怕痛,被蜜蜂叮一口可以哭上三天。
医院的住院部和门诊部在街的两边,老妈抱着我急匆匆地往对街的住院部跑去。
“哎!”老妈心急没顾上看路,撞上了人。
“对不住,对不住,您看我这孩子生病给急的。您没事吧,大爷?”老妈赶忙给人道歉。
“不打紧,不打紧。”撞上了一个干瘦老头,皱巴旧西装,配了一双旧运动鞋,那形象就是电视里的农民伯伯刚洗脚上田,现在流行的称呼叫“民工”。
民工老爷子黑瘦的脸膛上满是皱纹,关心地问:“哟,这孩子怎么了?”他伸出黑爪子往我的小脸蛋上摸来,好脏啊!我使劲一扭脸,扯动了胳膊,痛啊!“哇哇哇!”我立马又干嚎起来。
“别哭!”老妈一瞪眼,吓得我把准备好的嚎声又咽了回去。“唉,孩子手让扯了一下,医生倒是说没折,就是要住院。”老妈无奈地说,“大爷您要没事,我就先带孩子去住院了”
民工老爷子,点点头,也不知有听没听,一只黑爪一伸抓住了我软垂的右手,另一只黑爪在我的右肩连按了几下,猛地拽住我的右胳膊往外一扯。
哇!痛死我了!我嚎啕大哭。
“你干什么!”老妈大惊,忙把我的手从老头的黑爪间救了回来,大声喝问。
老头也不在意,慢慢缩回了手,咪咪笑着,黑脸上的皱纹挤成了一团,问我:“小朋友,还痛不?”
我挥手想推开他那张凑在我面前的笑脸,一使劲,咦?我又挥了挥右手,好象不痛了,居然挥洒自如!
老爹挥着几张住院单子赶了过来,看到我在那儿没事似的挥手,旁边站了一黑老头,他又惊又喜,问老妈:“我说,阿锐好了?”
老妈看了看我正在左右挥舞的小手,又看了看咪咪笑个不停的老头,忽然冲着老爹大吼:“还不去把住院单子退了!”
所以,在那一年,我又立下了平生第二个志愿,我要当医生。
虽然老头后来一直跟我说,他不是医生,只是当年在乡下当过几年赤脚卫生员,懂几味中药而已,治跌打外伤倒是把好手。
打那以后,老头好歹也成了俺家的恩人,常有些来往,过年过节的老妈也带着我拎点小意思去看看他。我自个儿也三天两头地窜到他在市郊租的小破屋里,找老头玩。
老头姓葛,名字叫什么来着,我也记不清。老妈让我叫葛爷爷,我死活不干,只是叫他老葛,谁让他那时候把我扯得那么痛来着?可见记仇这个劣根性,我是很小就有了的,而且拒不改正,为了这,我的屁股又没少吃苦。葛老头也不生气,见着我时常常就那么咪咪笑着给我些小糖吃。
老葛家在西平村,离咱市里也有个三四百里地,家里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小时候生了场病,三十好几的人一直瘫在床上,靠老葛头养活。如今种地挣不了几个钱,为了儿子,为了活路,老头六十几岁的人也只能跑到城里打工,在工地上卖苦力。
老葛还有个孙子,是老二家的。一提起孙子,老葛那张老脸上就跟长了花似的,但过不久花就谢了。通常那时他会长叹口气,点根皱巴巴的纸卷烟,,只是狠吸几口,呆呆地盯着远方,老半天不说话,也不理我,让我很气闷。
我问老妈,老葛这是怎么了?老妈摸摸我的头,叹着气对我说:“阿锐,你葛爷爷也是个苦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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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上小学那阵子,“一小”的老师们白头发一撮撮地疯长,我是没心没肺、胡天海地地疯玩。多好啊,在我们院子里只能“玩”几个小屁孩,我这孩子王手下只有几个小兵。一上小学,赫然发现学校里一窝子“玩伙”。
虽然我个子不大,又瘦,还怕痛,这些都不妨碍我取得超然的地位。套句俺们跟班李小胖同志的话说:“你娃子,瘦是瘦,有肌肉,硬是要得!”我的原则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要想打架,为了我不痛,只好让你痛!
打呀打,玩呀玩,能打的坚决要打,会玩的能玩的我全要玩出个水平来。
于是凡举学校里“四大金刚”、“小钢珠帮”、“一小十二虎”之类的组织,在我几年的“辛劳”之下,基本上老大就成了鄙人我。
老爹的熊掌对于渐渐长大的我来说威力渐小,屁股也早长出茧了,不惧痛痒。熊掌炒肉的效果减弱,它的频率也逐渐下降。老爹长叹:“唉,这娃,怕不是读书的料。算了,随你吧,以后有你爹一口吃的,总还饿不死你。”
读书对于我来说,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只是懒得去对付。
时间要窜起来你逮都逮不住,忽然间发现周围的玩伴一个个都戴上了小四眼,背着ABCD,背着越来越重的书包上了初中。我却是带着满目痍疮,红圈遍野的成绩单上了十五中最差的一个班。
嗯?最差班?我的超强自尊心在一瞬间被激发了,我的玩功牛劲用在了学习上。
应该说,我这个小孩基本上还是很聪明的,教过我的老师几乎都用那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这样夸奖过我。所以说,只要使劲使对了地方,也是很容易见成效的。于是在摔碎了初中老师同学们一地的眼镜片中,俺,林锐,考上了市里最好的重点高中——泽城五中。
我很是得意了一阵,连着俺老爹老妈也狠乐了几个月。但是,很快我发现,我的选择实在是太错误了。
什么是重点?简而言之,是一群书呆老师带着满校书呆学生沉没在题海书涯的地方。那不是人呆的地方,起码不是我这种人能呆的地方,在这儿连呼吸的时候胸口都会咯咯作响万分沉重,连下课几分钟,同学们都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生命不息、学习不止。直到毕业前,我连咱班人的名字都叫不全。
天啊!于是我故态复萌了。
老胡是个好人,教我们数学,而且水平极好,是我们的班主任。他很不能理解我在这个学校里如同一条海鱼给搁到了沼泽的那种痛苦,但他很关心我。我这个人,知恩图报的心也很重,所以很听他的话,次次都去参加他的课后个人辅导。虽然每次都恨不得给自己几个嘴巴,大好的玩乐时光啊。
也因为这个缘故,我的成绩不上不下地吊着,拖到了高考,终于没被踢出校门。
在高考前几个月,我终于从老胡那儿知道了,原来高考志愿中提前批都是些军医之类的院校。那一刻,打小的两个理想重合了,“军医!”锃明洼亮的两个字在我的脑袋里闪闪发光。
我要努力,我要努力,我要努力当军医!
只可惜时不我待,枉我抱了整整三个月佛脚丫,成绩是蹭蹭地往上蹿。无奈差距太大,高考中我的分只是勉强地吊上了大专的榜尾。
罢了,罢了,我的理想啊!“扑!”美丽的理想泡泡灭了。我非常憧憬地、认真地在志愿上的提前批填满了我的梦。
现在,该面对现实了。
也没和大人商量,草草在第五批第六批填上了本市的几个院校,不出意外的话,今后几年应该就在那儿混了。
第二章 小难不死
今年暑假我很郁闷,十分地郁闷。Www!
这决不是因为周围一起念了高中三年的四眼弟四眼妹们陆续拿到重点超级重点甚至国外院校录取通知书后那志得意满、神气活现、自以为是的神情;不是因为连我的死党跟班李小胖同志也在两天前拿到了泽城大学本科录取通知书;更不是因为我的吊车尾三流大专录取书居然到现在还没寄到家。
绝对不是因为我嫉妒、我羡慕、我自卑。我就是郁闷,我生理期、更年期不行吗?
老爹装作很理解我的样子拍拍我的肩,用难得一闻的“温柔”熊嗓对我说:“阿锐,去散散心,通知书我和你妈会帮你等的。”老妈一边在厨房炒着菜装作不关心的样子,一边竖着耳朵听我们说话。
我闷声应道:“知道了。”我不想看到他们担心的样子。听到我的回答,老妈的双肩一下子松了下来,我听到她几乎微不可闻地低低叹了口气。
我回房拉出我的登山大挎包,装了些简单换洗衣物、牙刷毛巾之类的用品,又胡乱塞了些吃的东西。多年积攒的储蓄盒让我翻了个底朝天,把全部家当三百七十六块二稳稳地揣在怀里。这点钱还是从我十几年租小人书、玩游戏机的生涯里好容易逃出虎口攒下来的。
花钱让我有极度的快感,但老花父母的钱总不太是滋味,这次不管了,为了医好我的暂性抑郁症,也只能拿这些小钱开刀了。
“我出去几天。”招呼了一声,我随手甩上了门。听到身后老妈担心的声音:“阿锐不要紧吧?”“没事,出去散散心就好了,这孩子聪明,就是太要强。”老爹宽慰着老妈。
我鼻子一酸,臭老爹,干嘛这么了解你儿子?
下楼后没什么目的性地四处晃荡着,听着嘈杂的人声,走在杂乱的街道上,心里越来越烦,憋着一股子火气,真想找个不开眼的打一架。
“五块一个,五块一个!五龙潭,马上发车啊!”私人中巴车主唾沫星子四溅,起劲拉客。
我们泽城算是文化小名城,处在丘陵和平原相接地带,也颇有些山山水水,风景倒是很秀丽,但景点太散又没什么特征,所以市里整了几年想弄上个旅游城市还是没搞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