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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现在已完全忘了“血轮回”,更忘了什么虎爷、张百万的。他只知道目前唯一要做的就是怎么替小飞侠找到他口中所说的药。
只见他连伸数指,点住了小飞侠周身数处大穴。
王飞道:“没办法,为了让你不再痛苦,只得这么做了。”
或许是药瘾有时间的关系,小飞侠已渐渐恢复了一些常态。
他孱弱得有如大病一场,虚脱道:“王王飞,我已熬过了,麻麻烦你解开我”
王飞有些怀疑,但经不住小飞侠眼中的恳求之色,他只得再度出手,解了小飞侠受制的穴道。
就在此时,小飞侠长剑来得突然,更是诡异万分的从他手中飞了出去。
王飞作梦都想不到这个人竟然阴狠毒辣到这种地步,他惊恐欲绝的忘了闪躲,就这么悲伤与绝望的看着那长剑飞了过来。
飞出的剑谁也没料到中途居然会改变方向。
当长剑方向一改,王飞已猛然回头。
他恰好看到那长剑已刺穿那卖面老人的胸膛,而卖面老人手中一把细长的牛肉刀,正离着王飞的后心不及三尺。
口里喷出一口鲜血,王飞闪避不及,被喷得满身都是,当他立身站起,那老人已张着一双迷悯的眼睛,“昨”的一声摔倒在地。
“这这是怎么回事?”王飞已让眼前的景象吓住了,道:
“这个人要杀我?还是要杀你?”
小飞快苦笑道:“我也不能确定。”
王飞想了一下,道:“看样子我们真正成了人家赌命的对象了。”
小飞侠不明所以,问道:“怎么说?”
王飞刚想开口,他已听到长巷那端似有人急速的往这个方向奔来。
王飞没敢犹豫,一矮身扛起小飞快就开始跑。
他明白不管来人是谁,总之在这时候出现的人,一定是来打探消息的。
这是一艘单桅货船。
像这种货船一向是只载货物而不载客的。
但是这个世界上有钱都能使鬼推磨了,也就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王飞包下了这艘货船,他出的价钱几乎是船价的一半。
有这种价钱,船老大莫说要他紧闭嘴巴,就是要他闭上屁股不准拉屎,他可能也有那个能耐。
船静静的航行在江面上。
船舱里却快闹翻了天。
王飞虽然已经把小飞侠用粗麻绳捆了一圈又一圈,像个粽子似的,却仍然无法制止小飞侠那疯了般的嘶吼与翻滚乱撞。
看到小飞快那种酷刑的煎熬,王飞除了不时用湿毛巾替他擦拭着身上的汗水与污秽外,他也只有干着急了。
本来他可以在小飞侠发作的时候点住他的穴道,或者让他晕迷,但是小飞侠却坚持不让他这么做,因为小飞侠知道这种毒瘤若是不用意志去克服的话,那么这一辈子他也就真的完了。
现小飞侠又经过了一次折磨。
他软软的靠在阴暗发霉的船舱一角,大日大口的喘着气。
王飞替他松完绑,便用双手开始替他按摩着肌肉。
几乎不成人形的小飞侠,好一会后才逐渐恢复了清醒的神智。
他露出诚挚却凄凉的一笑,虚弱的道:“劳累你了,王兄。”
王飞停止按摩,坐在他的对面,忧心道:“你到底中了那个王八蛋的什么毒?怎么这么厉害?”
小飞侠叹了一声道:“我听说有一种罂粟的东西,它的果实汁液可提炼出一种令人兴奋的药膏,我想我应该是中了这种东西的毒。”
他“于”了一声,愤声道“这个虎爷也太阴损了,你为他流皿卖命,他还以这种方式来残害你,真不知道这种人的心是他妈的什么做的?”
喝了一口茶水,小飞侠叹道:“我一直以为‘虎毒不食子’,看来我是错了。”
王飞瞪了他一胜,愤声道:“如果你对他还存有幻想,那么第一个打扁你鼻子的人一定是我。”
小飞侠苦笑也“最后的两件事我都做了,从此恩断义绝,我亦于心无愧。”
“你还真会想,问题是人家情不肯放过你?这不可好,恐怕我都得像你一样,做个缩头乌龟了。”
小飞侠歉然一笑,道:
“其实你大可不必,当时只要杀了我,岂不什么事都没了。”
“唬’他一声,王飞站了起来怪叫道:“我他妈的是很想杀休,要不是我诚心交你这个朋友,你还能活到现在?”
一见对方火了,小飞侠连什小客笑道:
“别,别这么火行不?我错了,我讨打。”
王飞这才犹有余温道:“这一辈子只有人家躲我的份,为了你这赖子,我反而开始躲着别人,你他妈的不安慰安慰老哥我,反而如此臭我,怎么?你当我是贱骨头?还是认为你小子长得俊俏,我有断袖之癖?”
相处的时间虽然不是很长,但小飞快已摸清了这人的脾气。
他知道这时候最好是什么都不要再说,要不然王飞发起牢骚来,恐怕连女人都得甘拜下风。
见小飞侠不理他,王飞想再说也没意义。
他话题一转道:“你认为当张百万和虎爷二人在失去了我们的踪影后,他们那场赌局是怎么个了法?”
小飞侠想了一想,道:
“赌局照旧,恐怕他们全都会派出厉害的角色,全力猎杀我们,我若先格毙了,就是虎爷赢,你若先了账,那当然就是张百万胜了。”
王飞皱了皱眉头,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妈的蛋!看来咱们可得一起亡命天涯了。”
这的确是件让人头痛的事情。
毕竟小飞侠和王飞两人一向就是独行侠,在江湖上根本没有什么朋友,现在招惹上财大气粗的张百万不说,另外又加上“杀手组织”里的大爷,也难怪他们一想到未来,就感觉到前程一片灰暗。
王飞叹了一声,苦笑道:“今后江湖少了‘血轮回’,我王飞就此消失,应该不会遭人讪笑吧!”
小飞侠没敢吭声。
因为他明白王飞对“血轮回”三个字是多么的存有心结。
事实上小飞侠也希望永远不要再听到这三个字,毕竟“血轮回”三个字带给他的是一段难忘的梦靥和很难磨灭的烙痕。
王飞的化装术果然是一流的。
当他把小飞侠化成了一个脸色蜡黄、突眼、阔嘴的少年,而自己变成了一个宽额、斜眼的中年汉子后,连船老大及他的儿子都吓了一跳。
若不是他开口提及,瞧船老大的样子,准保以为遇上了鬼,船上凭空冒出来这两个不认识的人。
他这里刚刚化妆完毕,江面上远处已飞快驶来四艘快船。
这四艘快船上,每条船上面都站着两名孔武大汉,而船头则全插着一面紫鲸三角旗。
还没靠近,已有人对着王飞这条货船吼道:
“渊源流长是江,浩瀚无边是海;‘江海盟’长风舵八铁卫要前面的船老大听仔细,慢慢的把船停下来,我们要上船查验。”
船老大望向王飞。
王飞点头道:
“照做,等一下就说咱们全是一家人,千万要沉得住气。”
船慢了下来,不一会儿快船已靠近,一下子上来了八名大汉,个个眼光隼利的开始满船搜查。
他们当然什么也没搜到。
王飞与小飞侠眼见这八个凶神恶煞对自己没有丝毫疑心,正预备离去,心中方自暗喜。
小飞侠此时却全身一颤,毒瘾又开始发作起来。
“这个人怎么了?”
那八个人看到小飞侠的样子,其中有人问道。
王飞连忙扶着小飞侠,慌乱道:“这这是我弟弟,他他有羊羊癫疯”
小飞侠痛苦得已经蹲了下去,他冷汗洋洋,嘴唇发紫,全身乱颤不已,还真像羊癫疯的样子。
“船老大!”原先说话的人此时不再理会小飞侠,他转身吼了一声道:“我们在找二个男人,一人叫王飞,一人叫小飞侠,如果你们有发现可疑的人,必须尽快通知我们,否则知情不报的罪名,我想不用我告诉你们,你们也该知道,除非你们不想再吃这碗水上饭了。”
王飞正忙着照顾小飞侠,听到这话,连头都不敢抬起,心中不禁暗道一声“好险”,更不禁为虎爷及张百万的势力咋舌。
毕竟连纵横长江第一大帮的“江海盟”都在搜寻自己和小飞快,王飞已经不知道在这世上还有什么地方是安全的。
“江海盟”是控制着长江水面的“太上皇”。
这条货船的船老大在人家一瞪眼,撂下几句狠话后,他的表情已经变得极其难看。
王飞偷觑一眼,心中暗叫一声“不妙”!
船老大已经抖着身子,颤着嗓音道:“我他”
“什么跟什么?你把话说清楚。”
“他他们他们”
那八铁卫察颜观色之下齐皆脸色大变。
王飞见到八只分水刺全都指着自己和小飞侠,他连哭都哭不出来,只得长身站起。
他看了一眼满脸羞愧而又掩不住惊恐的船老大一眼,心中虽然气不过,有一种让人出卖的感觉。但想想一个靠水吃饭的软弱百姓,又怎敢为了不相干的人而去得罪“江海盟”?
想到这,他也只能无奈的叹息。
“你们找对人了。”面对着那八支要命的家伙,王飞道:“我就是王飞,我这生病的兄弟是小飞侠。”
人的名,树的影。
那八个人齐皆一震,接着有人道:“阁下倒也爽快,敝帮主想请二位至洞庭君山走一趟。”
“如果我们不去呢?”
那人一怔道:“那么曾有令渝大家恐会闹得不愉快了。”
已经明白事情没有转缓的地步,王飞从他的布袋里拿出了长鞭。
“王王兄!”小飞侠强忍着痛苦道:“你你不用再管再管我了”
王飞苦笑道:“王飞不是贪生怕死之人,更不是见危弃友之徒。”
就在此时一支分水刺已悄然无息的发动了攻势。
王飞暴喝一声,长鞭一卷,鞭梢已击向那支分水刺的主人。
这个时候其余的分水刺也全发动了攻击,刹那间只见满天光影。
这八铁卫一上手端是气势不凡,也由此可见这“江海盟”里的人个个俱是一把好手,绝少有滥芋充数之人。
好汉架不住人多,双拳当然难敌四手。
王飞神勇,在这八人的轮攻之下,他已渐有力不从心的感觉。
正当他心里发苦的时候,小飞侠已手持长剑加入了战圈。
压力一松,王飞却也为小飞侠捏了一把冷汗。
因为小飞侠一方面忍受着毒瘤的煎熬,一方面颤抖着对付敌人,简直就是拿着生命在开玩笑。
“王兄,你你快走这儿交交给我”
小飞侠撩起一剑,挡住三把分水刺后又在劝着王飞。
王飞一面抗拒敌人,一面回头道:“我不走。”
“听听我说,与其两两个人陷在这,将来连连个援手也也没有,何不如你你先行脱困,将来再想办法来救我”
王飞细想小飞侠的话,心里已有所动。
而此时他二人已被逼至船舷,小飞侠趁着敌人一个不注意,他单掌一推,已把王飞推落到船舷旁的一艘快船上。
他大吼道:“你你若不走,今生休再见我。”
有人想去阻拦,小飞侠拚了命的长剑一挥,已逼退那人。
而王飞只得无奈的双掌一拍水面,小船已如急射的箭矢,冲了出去。
看到王飞已远离了这里,小飞快再也支撑不住,一口强自提起的真气已猛地一散,人就虚脱过去。
他毫无反抗,事实上也无从反抗,人已让对方用牛皮索给捆了个结结实实。
君山位于洞庭湖之东,也叫湘山。
关于君山的故事和传说,最脸炙人口的当推“湘妃竹”。
话说舜帝南巡狩,崩于苍之梧野,舜帝的二妃,娥皇、女英知道后,匆忙赶去,到了洞庭湖眼望着水云弥漫,路断波涌,招魂人处,不觉肝肠寸断,血泪纵横。于是泪水滴在君山的竹子上,从此君山的竹子便成了斑竹。
当然传说的事情谁也无从去考证,也只有姑妄言之,姑妄听之了。
正因为君山在洞庭湖上,长久以来便是渔家们一处休息之最佳地方,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控制着长江水面的一些好汉们看中了这里,逐渐的在此大兴土木,数代以来便有了规模。
于是在这一代的水上瓢子,“翻天蚊”贺敖海统领了整个长江的绿林后,便把总舵设在此处。而从此君山再也不是任何人可随便参观与游玩之地了。
这一天,脸上易容已被洗掉的小飞侠,在八铁卫的押解下,来到了君山。
他虽然皮索缠身,面容有些惟淬,但英挺身子仍然倔做无比。
走在上山的路上,小飞侠的昂首阔步引起一个女人的注意。
这个女人长得实在不怎么样,扁平的脸,杂乱不齐的眉,微微朝天的鼻子,配上一张厚唇,已到了让人不敢恭维的地步。
一黄风,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