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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冷得如来自北极。
小飞快尖着嗓子吼道:“你·你这是什么怪论调?又不是我要看的,你怎么那么不讲道理?简直莫名奇妙你”
“要不是你杀了那条蛇,救了我,那么你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现在我只要你一双眼睛,应该很合理也很公平。”
“放屁!”
小飞侠一急又骂道:“你怎么可以恩将仇报?又怎么可以不分黑白?我我救了你,难道你忘了?”
“当然没忘,所以我才会说两不相欠,因为我也救了你。”
小飞侠暴吼道:“你怎么可以这么不讲理?不错,我是看到了你的身体,难道你就少了一块肉?我在满春园什么女人没见过?如果她们都是你,那全世界的男人早都被人杀光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不过别人是别人,我是我。反正你这双眼睛我是要定了。”
一掀盖在身上的被子,小飞侠就想冲下床,可是他却连站的力量也没有,一屁股又坐回到床上。
突然他笑了!
“你笑什么?有什么值得好笑的?”那女人问道。
“你本来要杀我,只因为我救了你,所以你才没杀我,对不?”小飞侠歪着头道。
“不错,因为我不愿欠你。”
“你要弄瞎我的双眼,因为我看到了你的身体,对不?”小飞侠又问。
“也不错。”
小飞侠又笑了,迫:“那么你先弄瞎你自己好了。”
“什么意思?”
“因为你也看到了我的身体。”指了指自己身上那一套不属于自己的怪衣服,小飞侠笑着道。
“那不一样,我要救你的命,必须”
那女人突然说不下去了。
毕竟她不是个不讲理的人,更明白小飞侠的意思。
“有理行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
这女人已让小飞侠掐住了脖子。
“怎么?你怎么不说话了?”小飞侠笑得捉狭。
好半响那女人才无可奈何道:“你说的也是理,我看来我这辈子”
“没那么严重,姑娘。”小飞快〕立刻接口道:“这事只要你不说、我不说,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我想你未来的丈夫总不会能推算过去吧?”
摇摇头,这女人不愿再提这事。
她仔细的盯着小飞侠,仿佛要把他看穿似的。
小飞侠被她瞪得有些心慌,不由道:“你你该不会反悔了吧?”
这女人神情不变,开口道:“你是谁,为什么深更半夜跑到山里来?”
一句话勾起小飞侠无限心思,他眉宇之间的忧郁立刻加深了许多。
“你为什么不回答我的话?”那女人逼问道。
小飞侠道:“我叫小飞侠,为了逃命才会凑巧躲在山里遇见你。”
“小飞侠?好怪的名字。你姓什么?叫什么?”
这一次小飞快没再回答。
只因为他这一生最恨、最怕的就是别人问起这个问题。
看到小飞侠奇怪的表情,那女人道:“你你该不会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
就像一头被人激怒的狮子,小飞侠摹然吼了出来:“不错,我是个没名没姓的人,你只要叫我小飞侠就行了。”
那女人吓了一跳。
当她体会到一个人连自己的姓名也不知道时的悲哀后,她浅浅一笑,轻声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你不愿说,我不勉强你。”
与其说小飞快愿意多谈,倒不如说这女人的浅浅一笑让他感到从未有过的一种迷失。
他开始娓娓的把自己的身世,一点一滴的说了出来。
这一番叙述整整说了一个时辰,等到小飞侠说完,他这才发现这女人的一双美目竟已含着泪水。
小飞快笑了笑迫:“这就是我的故事,一个太寻常的故事。”
人与人之间距离的拉近就是了解。
这女人无限关怀道:“这么说来,你现在已没地方可以去了,对未来你又有什么打算?”
她仿佛一下子把小飞快当成了朋友。
“打算?”小飞侠苦笑道:“我自己也不知道,从小到大,我连满春园的大门都没出去几次,这个世界对我是太陌生了,我能有什么打算?”
这女人沉吟不语,她似乎在想着什么心事。
良久后,她抬眼道:“你是块未经雕琢的噗玉,你的未来全掌握在雕刻玉石师父的手中,我想把你推荐给一个人,不知你可否愿意?”
小飞使这时候就似一块海上的飘萍,连个栖身之地也没有,当他听到人家这么说,岂有不答应之理。
他兴奋道:“这太好了,那怕是要我做牛做马,我也愿意。”
这女人本有些后悔,但见小飞侠高兴的样子,她的悔意又立刻打消。
她笑道:“做牛做马倒不至于,不过你跟着那个人肯定会吃不少苦头就是。”
“吃苦我不怕,从小到大我什么苦没吃过?那个人是”
“你先别问那么多,人家肯不肯收你还是未知数?”
小飞侠实在想不出来这个女人年纪看来只比自己大一点,怎么会有那么大的本事。
不但医好了自己的腿,并阻在这荒山野岭里还能弄来两匹马。
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小飞侠端坐在马上那付样子,实在有些滑稽。
他战战兢兢的手握缓绳,就怕一个不小心从马背_卜摔下来。
行走了一段路,他才抓住了窍门,对骑马也不再那么恐惧。
“怎么样?并不很难吧!”那女人问。
笑了笑,小飞侠点头道:“是没什么难的,第一次嘛,难免就有些紧张。”
“不错,什么事都起头难,熟了、习惯了也就好了,就像杀人也是一样。”
小飞快不知道这女人为何会把骑马与杀人混在一起。
他想问,却看到对方若有所思,也就没问出口。
这一天来,他只知道这女人叫兰花,其他的例如她是做什么的?姓什么?他完全不知道?
换句话说,这叫兰花的人有着太多的神秘感,小飞侠涉世未深,也看得出来她不是一个普通人。
从未离开青州地面,小飞侠当然没有地理观念与方向感。
在第二天的下午,他和兰花来到一处农庄,见到了农庄的主人,一个六十来岁,面貌清瘤得倒像是学究的老人。
兰花与老者在屋里密谈了一下午,随后她就走了。
从这一天起,小飞侠才明白兰花没有骗他,跟着这个老人还真是有着吃不完的苦头i三年后——
满春园这一天来了一位奇怪的客人。
这个客人年纪轻轻的,长得十分俊彦。独自一人要了一个大房间,要酒、要菜,无论别人怎么怂恿,就是不要姑娘。
带班的“大茶壶”到最后逼急了道:“客官,老实说咱们这主要的不是卖酒菜,你要纯渴酒,我倒建议你换个地方。”
这年轻人什么也没说,只不过拿出了一锭足以让“大茶壶”闭上嘴的银子,搁在桌上,然后摆了摆手,就独自一人自饮自酌起来。
“大茶壶”什么怪人没见过,可还头一遭碰上来妓院却不叫姑娘只喝闷酒的客人。
但是,人家客人怪,银于可不是假的。
“大茶壶”也只好乖乖的把门带上,守在门外头,看看过一会儿对方会不会改变心意。
果然,“大茶壶”没站多久,那俊彦的年轻人已开了门向他招了招手。
“这位公子,您可是要小的替您安排一位陪酒的?咱们这儿的姑娘个个标致不说,更是温柔体贴”
“大茶壶”话才说到一半,这年轻人已皱起了眉头,一脸不悦之色。
“公子,那您您叫小的是要”
“向你打听件事情。”
敢情是“大茶壶”错会了意,他嘿嘿干笑两声,算是嘲解。
“大茶壶”忙又道:“咱们这儿是妓院,除了姑娘们的事,小的实在不知有什么地方能为您效劳了。”
皇帝不差饿兵。
这年轻人随手又是一锭银子送出,道:“前几年你们这有一个叫小飞侠的人,我想向你打呼这个人的下落。”
“小飞侠?”
“大茶壶”歪着脑袋思索,半晌后“嗅”了一声道:“我想起来了,那个孩子跑了,他把洪嫖师的眼睛打瞎后就跑了,现在是生是死就不知道了。”
“这事我知道。”年轻人淡然道:“我只要知道小飞侠真的没回来过?或者这儿有那位姑娘知道他的下落?’
想了想,“大茶壶”批头迫:“他不可能回来过,要不然他一定会回他房问整理一些东西带走。至于姑娘们,那事发生到现在已三年多了,您不知道,干这行的女人是绝不可能在一个地方干上一年以上的。”
年轻人脸*有丝惆怅,他沉吟一会儿迫:“你能否带我到他的房间瞧瞧?”
“大茶壶”瞪起眼,怀疑迫:“您是”
“受朋友所托,来查查看小飞侠是不是故人之后。”
“好吧,我带您去瞧瞧。”
柴房边一间木板搭就的小隔间,“大茶壶”一推开木板门,一股子潮湿发霉的气味立刻冲鼻而入。
“就是这儿!”
“大茶壶”掩着鼻子退到一旁。
年轻人皱了皱眉,迈步而入。
一张板床,一张凳子,一个简陋的衣柜;除此之外,年轻人看不出这里曾经有人住过的痕迹。
床头有盏油灯,灯内的油早枯了。
床边有一些书籍,年轻人拿起书,抖落一大堆灰尘,才看到书名是“四书读本”。
打开衣柜,几套残;日的衣服高挂在那,柜角一双拳头大的老鼠正瞪着一双滴溜乱转的眼睛,畏缩着发出“吱吱”声!
年轻人脸卜有着忧戚之色,走出了房门。
“客官,您可瞧出了什么?这小飞侠是不是您要找的人?”
“大茶壶”追上他,巴结般的问。
没说话,这年轻人什么也没说,连那一桌酒菜也不顾的就离开了满春园。
他是谁?
怎么会跑到满春园来打听小飞侠的事?
秋夜萧瑟。
平安客栈除了一个边门外,其他的门板都闩了起来。
开客栈的做的就是投店住宿的客人生意,即使时间再晚、刮风下雨,他们的门也不能完全关了。
近午夜时分,平安客栈一下子窜进来四个粗壮的汉子,个个手持单刀、满脸精悍之色。
店小二正趴在柜台上假寐,突见这四人,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待他看清了四人的装扮后,脸色更变得惨白了。不为什么,因为他知道这四个人是什么来路。
四人中的一人单刀的指店小二,店小二差点连尿都流了出来。
“你们这儿有一个年轻人,长得俊俏、穿得体面的住在什么地方?
心口上摆着一把明晃晃的刀子,店小二敢说谎吗?
“住住在后进,最最左边的厢房里。”
问话的一瞪眼道:“你不要多事,最好什么也当做没发生。”
“小小的省得”
那四人很快的就找到了店小二说的房间。
这么晚,屋里的人似乎还没睡,灯还亮着。
这四人互觑一眼,一个人绕到后头窗外,二个人守在门边,先前说话的人提起脚就端向紧闭的门扉。
这一脚力道极大,端门的人却惨了!
就在他即将踢上门的时候,那门猛地一下由里面开了。
一脚落空,踢门的汉子一个重心不稳,人已“蹬、蹬、蹬”的冲到屋里。
门边突然伸出一只脚,那汉子砰了一下,人已狗抢屎般跌了个满嘴流血。
当另外三人也冲进屋里时,只见一个俊彦的年轻人脸上一层寒霜的坐在桌子前面,正瞅着他们。
这年轻人赫然正是在满春园里出现的人。
声音像来自寒极,年轻人道:“半夜三更,各位放着热被窝不抱,手里提着刀,强行登门,看来这青州地面已没有了王法。”
一照面,这四人就吃了大亏。
本来就来意不善,这会儿更是恼羞成怒,几乎连招呼k没有,他们就一哄而上,四刀齐飞砍向年轻人。
显然这四个人平日里干多了这种“克烂饭”的事,默契才会这么好。
(注:克烂饭意即众人围殴。)
年轻人双眼寒芒暴闪,心头怒火随升。也没见他什么动作,那四柄单刀在眨眼工夫已全掉落在地上。
而那四个大汉全像四条虫般躺在地上,每个人都捂着胸腹“嗯唉”不已。
年轻人又回到座位上,他突然出声道:“不要装了,他们死不了的,老老实实的答我问话,否则好戏还在后头。”
这四个人挤在一堆,从他们的脸上不难发现他们现在是多么的恐惧。
也难怪’,他们四个人再怎么说也在江湖中打滚多年,各式各样的厉害角色也见过,可就从没见过有人有这么快的身手,能一下子把他们全摆平了,而且看人家的样子好像还没使出全力。
“第一个问题:你们四个人是那条道上的?”
四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