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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带被某种利刃直直地割破──。虽然经过雨水的冲刷领带早已褪色脏污,但仍可以看得出上面有签名的痕迹。
「这条领带被钉子钉在树干上。弓江说道。
「真令人头皮发麻。」
大谷点顶道,「如果那个叫沙奇、岩的家伙不是一个单纯的巫师,那人的确是个问题。既然这样,我们就试试看吧?」
「是。」
弓江微笑道,「我就相信组长一定会支持我的。」
大谷的母亲拿着领带端详了半天,然后还给弓江,说;「弓江小姐,你能不能把领巾借我一下?」
──天知道大谷的母亲心里在打什么主意。
4要来的传单好想逃出来。
事实上心里是这么想的。因为心里很清楚最后的下场是什么。可是……即使心里这么想,但总有那么一丝丝不甘心,也许……。──哪怕只是像一条蜘蛛丝般渺茫的希望,也会紧抓住不放。这就是恋爱中的人。
反正,很想找个较不显眼的地方待着,等他下来。──至少有五,六个女性看到江藤俱子,而且其中有几个人知道俱子的事情。大厅宽敞无比,实在找不到地方藏身。
由于宴会席的门敞开着,因此不时听到里面的人致词时透过麦克风之后就像是怪物吼叫的声音。
俱子非常清楚里面的情形。一年前的这时候自己也像那些女孩子一样,站在签到的地方。
在宴会开始之前逐一检视会场里的东西是不是齐全。俱子年纪虽然轻,但个性相当严谨,非常适合这种工作。宴会结束的第二天受到董事长和处长极度的赞许。
「呀,餐点和饮料都很好吃。」董事长赞许地说道。
没有实际做做看,就无法体会宴会的筹备工作有多累人──今天晚上的宴会是否也进行得很顺利呢?餐点够不够;饮料充不充分!专为年纪大的人准备的座椅有多少张!……。
这些问题是不是事前就跟饭店方面连络好了!
算了!这些事早就与自己无关了。──俱子不禁失笑。就算自己有多操心,公司也不可能发薪水给自己。
背对着会场站着的俱子听到身后有脚步声的那一瞬间胸口一阵悸动。
终于来找我了,终于……
可是,当俱子回头的那一瞬间,整个人僵住了。
身后站的不是他,而是秘书武田。
武田是一个二十七,八岁,企图心很强的年轻人。
「嗨,江藤小姐。」
武田笑咪咪地打招呼道,「好久不见,最近好吗?」
我又不是来找你的,讨厌!俱子心里喊道。
「谢谢你的关心还不错。」
俱子说道,「是山仲处长要我来的。」
「我知道。」
武田点点头道,「我有点话想找你谈──」
说着,武田一把抱住俱子的肩膀,往离开会场的方向走去。
「武田先生──」
「俱子小姐,你听我说,我们彼此都很了解,不是吗?我也知道你和山仲处长之间的事。但是,男女之间是没有永久的。」
「放手!」
俱子只脚抵住地面,挣扎着,「你再不放手,我要叫了哦。」
「好好好。只要好答应不惹麻烦,我就放手。」
「你说什么?」
俱子挣脱武田的双手,直楞楞地盯着武田问道:「麻烦!如果我有心找麻烦的话,早就闯进会场了。」
「这我知道。但是,处长并不在乎你哟!」
「太好了。」
俱子忍住满腔的怒火,「你搞清楚,并不是我愿意来这里的耶,是他要我到这里来,我才来的。」
「那是因为你打了好多次电话到公司,处长才要你过来的。」
「你的意思是说我可以打电话到他家罗!要他的老婆传话!告诉她我是她丈夫的情妇!」
「反正,山仲处长不可能半途溜出来见你。但是处长还是很在意你,所以才要我来见你。」
「谢谢你的多事。」
「处长要我把这个交给你。」
说着,武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
「信!」
「我没看里面是什么东西。」
到底是怎么回事!好诡异。──俱子认为自己敢打赌一百万武田绝对偷看过信封里的东西。
「然后呢?」
俱子接过信封问道,「其他还有没有交代什么话!」
「处长要我转达「很抱歉,实在抽不出时间。接过这封信之后再也不要来找我了。」」
武田说道。然后小声地说了一句「失陪了」,便快步走回会场。
签到处的女孩子正窃窃私语得起劲,大概是在谈论俱子的事吧。也许是在告诉那些不知道俱子的事的新进人员吧!
俱子慢慢她走出来。──走到饭店门口之前必须经过一条长长的走廊。
打开信封大概是要求分手的信吧。
不像个有担当的男人。就算要分手,也该当面说清楚呀!干嘛叫武田那样的男人……
停住脚步。俱子愣楞地看着从信封里拿出来的东西,并且无意识地采索着信封里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东西。
但是,信封里空空如也。
俱子呆呆地望着手上的支票。
金额:二百万日币。──山仲「分手的话」,就只有这个吗?
俱子的心冻住了。
俱子用力地把支票撕破。──但放弃了把它撕得粉碎的念头。在可以辨认的前提下把支票撕成匹片,然后丢在大店的走廊上。
参加过宴会后准备回家的客人看到地上的支票一定觉得很奇怪。而山仲也许也会注意到。
俱子几乎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走出饭店。──一股冰冷的火焰在俱子心底燃烧着。
俱子是如何走到车站的?
「人类的酒能真是厉害。」俱子喃哺自语道。
不知不觅地搭上平常搭的电车,然后又在平常下车的车站下车。只是,那是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的事。
大概是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了很久的缘故吧!晚上十点多。──已经没有公车可以回住的地方了。
一想到要独自走上二十分钟的夜路,心里就觉得好烦,但是也许这样反倒好吧!俱子希望自己能有多一点时间好让自己恨那个山仲,哪怕只是几分钟……。
俱子以前在山仲忠志的下面工作。──山仲是个年纪轻轻便当上处长的青年才俊型的人,对甫出女子大学校门,步入社会的俱子来说,正是最理想的「恋爱对象」。
不靠父母的经济支援,自力更生的心情让俱子凡事放得很开。
俱子没多久便跟山仲发生肉体上的关系。但是──俱子却怀孕了。
跟山仲之间的事被同事发现而无法在公司待下去,俱子便辞去工作,过了几个月被山仲「包围」的幸福日子。但是,要跟使君有妇的山仲结婚却是遥遥无期的。
痛苦,烦恼,这一连串的压力致使俱子流产。──而山仲却很明显地流露出松了」口气的神色。
仔细想来──从月台走下阶梯,俱子一边通过剪票口一边想到──其实那时候山仲已经在盘算着准备堆开自己了。
自己却一直没有发觉这一点。或者应该说是自己故意装作不知道。
如果山仲向自己明白表示「我们分手吧」的话,俱子大概会默默地消失吧。可是他竟然──用钱!是保密费吗?他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满腔的忿愤令俱子的身子不住地打颤。
「请!」
车站前一个散发传单的人说了一声。俱子这才突然回过神来反射性地接过传单。
走在夜晚的路上,传单迎着风在手上飘呀飘地。俱子想把它丢掉,可是却找不到垃圾桶。
在街灯的照明下,俱子瞄了一下传单上的标题,上面用偌大的字写着「幸福之馆」。
「来的真不是时候。」
俱子苦笑道,「对一个最不幸的人来说。」
「占星,星座。情人合婚八字。其他,青春的焕恼,为您解答任何烦恼」
烦恼。──恋爱的烦恼……要是真能用算命的方式解决的话……。
俱子用力把手中的广告单捏成一团:但是──。广告单背面的文字不经意地映入眼廉。
──到底是什么呢?怎么好像有瞥到上面有「咒」的字眼。
停下脚步,瘫开广告单,翻过背面一看,俱子怀疑自己的眼睛。
跃入眼廉。
「占星之馆──您所憎恨的人,想置之于死地的人。不消您亲自下手便可将害惨您的人置之于死地……」
这怎么可能?为什么这种广告单会?……
「占星之馆」这几个字俱子回头看看火车站的方向,还看得到火车站前的情景。但是,刚刚那个发广告单给自己的男孩却早已不见踪影了。
俱子把广告单上的文字重读了一遍。
「不消自己动手,便可将害惨您的人置之于死地……」
「笨蛋!」
俱子哺哺说道,「这些都是骗人的把戏罢了。难不成还拿支铁钉钉在稻草人身上吗?骗三岁小孩我看还差不多!」
可是──俱子并没有丢掉那张广告单,抚平之后摺成小片放进皮包。
并不是有什么特别的打算。对!不能把纸屑乱丢在路上呀!所以才想把它带回家去丢进垃圾桶的,如此而已呀!
俱子打起精神堪缀往前走。
夜风寒冷彻骨,就像是催促着俱子快回家般地不断从背后袭来。
「──喏,你看!」女人说道。
「什么啦!」
一肚子不高兴的男人绷着脸说道,「没什么嘛!」
──不管「他和她」,或者「她与他」叫什么名字,总之,他们只是两个目击者。
今晚,这两个人到宾馆幽会。
三个月前就约好的事。男人努力打工,为的只是赚取今晚幽会所需的费用。
幽会之后,两个人去吃饭,然后到迪斯可舞厅跳舞。但是,女人最后还是提出分手的要求。
「我已经厌倦了这种关系。」
对于男人的呕气,还是有一丝丝值得同情的地方。
「喏,你看嘛!」
女人停下脚步,推推男人的手肘。
「什么啦!」
「你看嘛,那边!」
男人鼓着活像吹了气的河豚般的脸往女人指的方向看去。
「咦……。那个人在干什么?」
那是一栋施工中的大楼。照明灯从下面往上照,灯光下的钢骨结构就像人的骨骸一样。
而就在大楼的极高处──大概有十楼高吧,有一个男人站在上面。
而且并不光是站在上面而已。而是站在细长的板子上,身体还作跳跃前的准备动作似的,双手向外张开,背脊挺得笔直。
细长的板子就像是跳板一样。只是,下面并没有游泳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