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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走,奴家哪里都不去……不去……”再后面,我又听不到了,桑桐因为发烧,烧红的脸像个苹果,只是那额头上的细纹不知何时冒了出来,昭告他的年纪,我的桐儿果然不再年轻了。
“你就这么护着他吧,对他说说话,我想他是听的见的,这里是药粉,奴家明日再来。”谭大叔进来看我这副德性,又看桑桐那样,同情的瞟了我一眼,放下药就走了,这天也不早了,再晚一个男人,即便是一个老男人,独自一人也满危险的。
我没送谭大叔离开,而是起身把房门关上,不让风吹进来,默默抱着桑桐,将他额上的刘海拨开,又从桌上拿过茶杯,抿了一口,低头哺给他,湿润他已然干裂的嘴唇,烫烫的,仿佛都要冒出烟来。
“桐儿,你一定会好的……”我觉得自己的视线都模糊了,用手轻轻拭去他眼角的泪水,贴着他的双唇,对他不停的低语,不要怕,谁都无法让我们分开……
迷迷糊糊,发现燕儿去而复返,带来的,却是一顿丰盛带着温度的晚餐,可我哪有心思,只是端着饭碗盯着桑桐食不知味的胡乱吃下,又拿了碗燕儿夫郎特别为桑桐煮的素汤,给他喝下,这么吐吐咽咽,糟蹋了一半,不过好歹是有东西给他吃下了肚,这个时候营养也要过的去,抵抗力很重要。
谢过燕儿,又拒绝她陪同的好意,送她出门后,就插上了门栓,烧了点水,洗去一身的尘土,把炉子也搬到桑桐的门口,准备随时烧水,随时给桑桐冲药,喂药,反正我是做好了一夜不睡的打算,就这么死死守着他,不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只是这一守,便是三日……
原本我以为,桑桐在昏睡一夜后,会慢慢转醒,却没想到病情越来越严重,开始咳嗽,呕吐,药也是吃一半吐一半,甚至出现了抽筋的现象,原本的胡话都说不出来了,整个人软成了浆糊,吓得我什么都没心思了,只在第二天收了一堆辣椒,又拿了摊饼的方法给很不情愿上门的毛黄子,让她在院子里的小车上练习,一开始她百般不愿,我也不好勉强她,再说我也不想顾那么多了,桑桐消耗了我所有的精力,我恨不得24个小时都把他抱在怀里,生怕哪一夜他就挺不过去,就这么把我抛下了。
也许就是因为我这种近似落魄的模样,毛黄子突然不再变扭,竟是老老实实的练习起来,甚至还拿着和馅的配方,自己切,自己弄,自己包,在我没注意的时候,她都做出成品来了,别看她平日凶神恶煞的,真没想到,还有这个手艺,虽然离桑桐的水准还差点,但也可以拿去卖了,只是桑桐一天不稳定,我也实在什么都不想做了。
就在我一团混乱,天天担惊受怕的时候,燕儿每天过来送饭,后来毛黄子嫌她麻烦,干脆自己开灶给我做饭,最后甚至不和我打招呼,就与谭大叔学煎药,俨然成了我的亲姐姐,住到我房里了,章意也经常过来,关心桑桐的病情,毛大哥虽然来的不勤,但也会送些蔬菜什么的,让章意带过来,这不知不觉中,几家人都被团结在了一起,而我还晕晕乎乎,什么都没在意呢。
“咳咳……”我都三天没睡了,这才晕了一会儿,就听到轻微的咳嗽声,立刻强迫自己清醒,顶着黑眼圈爬了起来。
“桐儿?”我小心翼翼的唤道,生怕声音大了,他就碎了。
“哈……”长长呼气的声音,伴着肺部的噪声,有点像哨音。
“要不要喝水?”其实问了也是白问,这男人都烧昏迷了。
“咳咳咳……”我心揪的抱住他,给他顺着胸口,如此做来,已然习惯了,也算熟能生巧。
“他怎么样了?你也别太担心了,奴家的妻主来看过,说是还需调养,得慢慢来,以奴家看来,小一你还是赶紧休息吧,这都三天了,再这么下去,他没事,你都垮了。”谭大叔端着药进来,今日又来看诊了,昨天他还带了那位在药铺看诊的老者一同来的,嘴上说没事儿,可我看的出来,并不乐观,好像是伤到肺,还有胃,其他器官多多少少都跟着有毛病,这就是长期累出来的,真不知道他前一任主人是怎么使唤他的。
“无妨,我再守会儿他。”我强打精神,其实早已超负荷了,就怎么靠着,说不定我神经一松,就睡着了。
“你啊……”谭大叔说不过我,只能放下药,等它变凉。
“她们还在外面忙活?”我指的是毛黄子还有燕儿她们,这两人竟开始研究新的早餐,反倒应该会烹饪的章意,完全一窍不通,更不像个男人,真不知道这将来怎么嫁人,不过还好,他不还有个未婚妻顶着嘛。
“嗯,你的朋友不错。”谭大叔拿了些药材,继续磨制,现在已经不需要药粉了,毛黄子负责熬药,只是桑桐胸口的硬块需要膏药化瘀,当然,都是我亲手为他上的,期间,我还红着脸为他挤捏,还好我前世生过孩子,也抽过奶水,手法还是懂的,只是这为一个男子做,真不知道是什么心情,反正复杂的很。
“呵呵,是呢,药凉了吧。”我头脑发昏的站起来,重心不稳的想去拿桌上的汤药,不料衣角却被什么揪住了,差点让我摔倒。
“寒儿……”如砂纸般难听的声音响起,早已失去当初那个音惑的美妙,可在我听来,却如同天籁,我的桐儿终于是醒了。
“桐儿?你醒了?你哪里不舒服?”我一下跪在地上,拉过桑桐的手,谢天谢地,总算是老天开眼了。
“寒儿,你不会送奴家走吧?”开口一句,却让我心酸的几乎落泪,忙接话道:“不会,怎么会,我不说了嘛,不管桐儿如何,我都喜欢桐儿。”
“奴家会好的,奴家还能干活,别卖奴家……”桑桐没有流泪,没有苦着脸,只是呆呆的重复,好像还想坐起来,只是那病弱的身体,完全不中用了。
“傻瓜,就算我倾家荡产了,也不会卖掉你的。”我不停用袖子擦这自己的泪水,连连保证。
“寒儿,奴家对你撒谎了,你别怪奴家。”桑桐用手指勾勾我的,愧疚的说道。
“不怪,只要你好好的,我什么都原谅你。”我搂住他,把脸埋在他胸口的被子里,啜泣起来。
“奴家其实不光是小小姐要成婚了,奴家产不了几年奶,才被卖掉的,还因为奴家老了,身体不好了,家主家里不愿替奴家治病,又怕死在家里,就转手给了人牙子。奴家当初不说,就是怕寒儿不买奴家,可奴家不想死在外面,对不起了……”桑桐吃力的抬手,温柔的摸着我的头发,而我早已哭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第五十三章
“真是的,奴家还没见过像你这么爱哭的女人,跟没断奶似的。”我哭得泣不成声,身后的谭大叔却笑着调侃道,屋内伤感的气氛,一下被冲淡了……
“寒儿??”我揉着眼睛,刚想反驳,却觉得肩膀的衣服被桑桐拽紧了,他的口气很紧张,浑身轻微的颤抖,大概又是误会了。
“你不记得他了?他是上次来给你看病的大夫,不是外人,他医术很高的,肯定能将你治好的,别害怕。”我抬头摸着他的脸庞,安慰他,想起前几日我第一次带谭大叔回来,桑桐就很是反常,甚至怕的要命,那时我和桑大叔都以为他是做乳父的时候被大夫伤害过,却没想到,他其实是害怕自己的病情被别人发现,导致我会丢弃他,真是个傻瓜。
“大夫?”桑桐稍稍松了点手劲,我爬了起来,握住他的手,还是有点烫。
“嗯,若是没有他啊,你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呢。”我不知是不是谭大叔配药的原因,但是以桑桐的病情看,怕是一般的大夫治不了的,还算我们运气好,碰上个货真价实的大夫。
“寒儿……”桑桐想伸手为我擦泪,可实在没有力气,几次抬起,都落了下去,我心疼他,便将他的手放在我脸颊上磨蹭着。
“什么?”我抽了抽鼻子,平复情绪。
“看病是不是要花很多少钱?”桑桐又皱起眉头,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竟有几分可爱,让我想去捏他的鼻子,敲敲他的脑袋。
“不会呢,你病的不重,再说了,就算花钱,寒儿也能挣回来,你安心养着就是。”我不希望他操心这些,反正这里也是女人挣钱养活男人,我何必增添他的心理负担呢。
“你就放心吧,你的女人不是那么没用的人。”谭大叔看桑桐依旧质疑的眼神,帮我肯定道,可我怎么看,都觉得他眼带戏谑,有点捉弄我的意味,这老人家真是的,大把年纪了,还这么爱玩。
“寒儿……寒儿是……奴家是下人……”桑桐很老实的解释道,却被我坏心的打断了。
“什么上人下人的,都是我的人。”我很赖皮的爬在桑桐身上腻着,看他茫然的模样,似乎还没理解我话里的意思。
“寒儿,为什么你说奴家病不重,可奴家动不了呢?”桑桐很努力的想要起身,怎奈整个人都只能动两下臂膀,其他部分根本没有反映,而我经过3日煎熬,只祈求他能早日苏醒,心中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至于他是不是瘫痪,对我来说,也没有那么大的打击了,只要活着,还能在一起,比什么都重要。
“你是发热,全身没有力气,让大夫给你看看,说不定吃几包药就好了。”我脸色未变,将他的手放回被中,故作轻松。
“可是……”
“别可是了,让奴家看看……”谭大叔给我使了个眼色,我随即让开,给谭大叔腾个地方,好给桑桐诊脉。
“寒儿……”桑桐先是哀求的看我,却见我坚持让人诊脉,无奈下,咬着下唇,惊恐的看着谭大叔把脉施针,弄了好一段时间才转身离开床边,而后放下针灸袋就往外走,我见状,立刻会意,安抚了一下桑桐,便也跟着一同出去了。
“他怎么样?”我压住不安,心里也清楚,若是没问题了,谭大叔当场就可以说,并不用出来交代这么麻烦。
“有好的,也有坏的,你要听哪个?”谭大叔抖掉衣袖上的药渣,望着天上飘过的白云,平静的说道。
“呵,只要他不用死,对我来说,都是好消息。”我双手揣入衣袖,也学着他的模样,看着蓝蓝的天空,胸口从未有过的豁达,活着真好……
“你到是想得开,也算他的福气,不过奴家刚为他诊脉,发热的情况好了很多,想必今夜就能退下了,不过奴家又为他施针,发现他全身除了臂膀之外,毫无知觉,奴家猜测,想必是内毒侵蚀,椎骨之处受了损害……”说到这里,谭大叔慢悠悠的撇我一眼。
我则笑道:“谭大叔何必说那么多,就说他全身瘫痪,除了胳膊和手外,都不能动便是了,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哈哈哈哈,你果然如奴家妻主所说,是个非常人,若是天下女子都如你一般,男儿也……哎……天道而已,强求不得。”谭大叔感慨道,我到没觉得什么,我既然喜欢他,就要负责他的一切,虽然人家说病床前面无孝子,我也不敢保证,我能坚持多久不会产生怨念,但是,既然抗下了责任,我便不能放手,这样的生活,总比我一人孤零零的好。当然,我更庆幸当时因为一时善心,买下桑桐,也正如我那日所想,若是我当时将他弃之不顾,他就真正的没有活路了。
“他一辈子都会这样?”那我可要好好想想,要不要画个轮椅什么的了,最好能把大门的门槛也拆了,好方便出入。
“也不尽然。”谭大叔从袖口里拿出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画的图样,我看不明白,只是知道,这东西似乎非常重要。
“还有救?”我燃起最后一点希望。
“奴家妻主教奴家这7步施针之法,应该会有所帮助,只是他究竟何时能好,能坐,奴家就没底了。”谭大叔抖抖薄纸,很老实的说道,反倒让我觉得踏实了。
“那你们一直住在这里吗?”我突然想起燕儿说的,那塞医仙可是到处游历的,这万一要是哪一日不在这里了,可怎么办好,也没有别的大夫可以信任啊。
“暂时不会离开。”谭大叔似乎没有料到我会问这个,神色有点异常,随后认真思考一番,肯定答道。
“那就好了。”我长出一口气,拍了拍胸口,现在只能祈求老天保佑,让桑桐在她们离开前好起来。
我这边正给自己安心呢,却听不远处的院子里,燕儿和毛黄子吵了起来,还大有想要出手的意思,我赶紧跑了过去,将两人拉开。
“你们干什么呢?凭白无故的闹什么呢,不想干就回家去,还嫌我不这里不够乱啊。”我用双手抵住她们的胸口,让她们被迫分开,看这两人的模样都快成斗鸡了。
“都怪她不识好人心。”燕儿朝地上啐了一口,还好没有吐在毛黄子脸上。
“你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