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首的国民党军事当局主要决策者们的反共思想日益抬头,抗战意志日趋消极,虽然表面上号召部队“趁此大好时机,我们必须到处乘虚进攻”,但绝大多数高级将领都了解蒋介石等保守实力、准备将来的想法。何况国民党最高军事当局自1941年以来从未下达过主动组织、实施进攻战役(不包括缅北、滇西反攻作战)的命令;连日军撤退后,下级组织反攻以收复日军刚占领的阵地都下令不准,高级将领们当然心领神会,也就不可能真正执行蒋介石的表面文章了。正如蒋介石所描述的那样:不仅在日军不进攻时“大家守着不动,最多派少数游击队去应付应付”,〔39〕即使在日军进攻时,许多将领也是“挨日退却”,即在阵地上“打了两天三天,就不奉命随便退却,甚至于退到数百里的后方”,“或取巧避战”。〔40〕事实上除1939年冬季攻势外,其余所有战役都是在日军发动局部、短暂性的有限攻势战役时,方被动地应战、抗击;而当日军认为已达到作战的预期目的而自动撤返原防时,国民党军队为保存实力,亦不乘势组织反攻。有时战区做好反攻准备,即将发动反攻时,蒋介石也下令停止,不许反攻。如浙赣会战等仅以恢复日军进攻前的原态势为满足。而且在恢复原态势时,不少是跟在撤退日军之后“追击”。正如蒋介石所说:日军“来进犯时,我们不能抵御,而他撤退时,我们亦不能截击,让他来去自如。”〔41〕如果日军不退回原防,国民党军队则无力或根本就不积极夺回失去的阵地。如桂南会战中对南宁,枣宜会战中对宜昌,浙赣会战中对金华、兰溪等就是例子。第二次长沙会战期间,日军“华北方面军”为策应长沙作战,以第35师团强渡黄河、占领郑州,后来撤至中牟留驻;特别是建立霸王城(邙山头)桥头堡阵地后仅留2个步兵大队、1个炮兵大队驻守,而第一战区数十万军队却没有实施反攻将其收复,汤恩伯的所谓精锐兵团竟与之长期地和平对峙。事实说明国民党军在战略上实行的基本上是一条消极防御的路线。
第十部分:后论作战指导 1
如上所述,国民党军事当局在总体战略上虽实行的基本上是消极防御的路线,但在不同的战略阶段和不同的战役中,情况有所不同。
(一) 战略防御阶段
战略防御阶段的各主要战役,多是单纯的阵地防御战。但也有例外。徐州会战前期,第五战区的作战指导却采用了阵地战的守势与运动战的攻势及游击战的袭扰相结合的攻势防御:在预选的战场,以一部兵力坚守阵地,吸引、抑留和消耗敌军;以一部兵力游击敌后,破坏交通,袭扰据点,牵制敌军;以主力兵团迂回敌军侧背,实施强有力的攻击,变内线为外线,于被动中争取主动,从而获得了台儿庄战斗的胜利。太原会战前期的忻口作战,第二战区的作战指导也采取了正规战与游击战相配合的方针,属于攻势防御性质。如以卫立煌军坚守正面阵地,以第18集团军用游击攻势袭扰日军,破坏飞机场、炮兵阵地,大大减少了日军的进攻能力。正面守军亦能实施有力的反突击。如郝梦岭军英勇攻击,虽然牺牲重大,但日军消耗亦巨。在日军突破阵地时守军能及时组织反冲击,坚守阵地20余日。能较长时间地遏止日军攻势,这对粉碎日军速战速决战略和实施持久抗战都创造了有利的条件。
战略防御阶段的其他各次战役,总的来看,多数部队在阵地防御战斗中都打得坚强,不怕牺牲,不少将领的抗战意识亦极为强烈。但从战斗实际过程看,由于作战指导多不符合一般阵地防御原则,所以或者损耗、伤亡过大,或者防守时间不长,遭到了一些原本可以减轻或避免的损失。最主要的不足有两点。
1. 一线式防御阵地
阵地防御通常是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实施的,目的在于利用有利地形,依托既设永备或野战工事,充分发扬火力及增强生存力,从而提高自身的战斗力,完成守住要地或遏止敌人前进及消耗敌人的任务,因而必须使防御阵地具有高度的稳定性:在强大敌军攻击下,能使阵地体系不被割裂,防御态势不被破坏;即使阵地在承受不住敌人的猛烈攻击而被突破某一点时,也应能经过防御部队的顽强战斗,恢复原态势。这就要求阵地正面较小,阵地纵深较大,在敌人主要进攻的方向上,构成多道阵地的防御体系,并筑有若干支撑点或防御枢纽部。这样既可增强抗击敌人连续冲击的力量,在敌人突破前沿阵地时,可依托纵深的阵地继续抗击敌人,或依托后方阵地和支撑点或防御枢纽部实施反冲击,消灭突入之敌。
战略防御阶段各战役中国守军的阵地编成,绝大多数为一线式阵地,正面既大,纵深又小,一旦被日军突破一点,即全线动摇。而且多数部队对工事构筑不太重视。一般在一道阵地上仅筑一条堑壕,没有侧防工事和机枪预备掩体,也没有掩蔽设施和伪装,所以部队伤亡极大。一支部队通常只能守几天,即要轮换下来整补,而且阵地易被突破。
2. 分散的兵力部署
日军的武器装备占有绝对优势,其炮兵及航空兵的火力远远超过中国军队,具有极大的杀伤力和破坏力。在坦克掩护下日军步兵的多梯队部署也使其具有极强的多波次连续冲击的能力。这就要求在主要防御方向上既要能抗住日军的攻击,又要能最大限度地减少损耗、伤亡,同时还要有快速机动的应变能力,以应付战斗中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因此防御部署上应当将主要兵力、兵器集中在主要防御方向上,形成重点,并要作纵深配置,以加强纵深的抗击能力;同时还应掌握强有力的预备队,以提高快速反应能力,及时封闭突破口及消灭突入阵地内立足未稳的日军;或在敌人改变主攻方向时,能快速变更部署,组成新的主要防御方向。
在战略防御阶段的战役指导上,国民党军高级将领大多是分兵把口,将主要(甚至全部)兵力、兵器都部署在宽广正面的第一线上,形不成真正的重点,并缺少纵深配置,以致处处防守,处处薄弱。同时很少部署强大的预备队,只要日军突破第一道防线的阵地,就无力在纵深内进行强有力的抗击。一旦有后续增援部队到来,即用以轮换前线伤亡较大的部队,逐次使用于第一线。战役最高指挥官手中始终不能掌握一支有力的应变部队,以致防御体系一旦被破坏,即无力恢复原态势,只能被迫溃退。另外,在总的部署上虽是兵力分散,但在具体配置上及机动时又多为密集队形,不知疏散,以致伤亡增大;有时部队尚未进入战斗,即已伤亡近半。
第十部分:后论作战指导 2
(二) 战略相持阶段
战争进入战略相持阶段后,国民党军事当局和一些高级将领总结了第一阶段作战的经验教训,特别是台儿庄作战的经验,从理论上认识到一线式阵地的专守防御和缺乏机动兵力等的缺点,力求予以改进。如蒋介石在南岳军事会议上说:“一线式阵地之不能改正,乃是我们官长指挥能力缺乏,而为我军自抗战以来战术上失败最大的一个耻辱。”“以后各高级指挥官务必根据已得的经验……彻底改正。”“我们将来消灭敌人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在战术战略上都要能迂回包抄敌人,来切断敌人后方的交通,断绝敌人一切接济……要运用这个战术,原则上必须注意正面部队与后方预备队妥当的分配,宁使正面部队少,而要在后方控制充足的预备队。即使正面被敌军冲破了,而我们仍可机动使用预备队,在他的侧背去打败他。而且我有了充分的预备队,就可以保持主动,迂回敌人侧背,从左右和后方去包抄他,击灭他。”〔42〕他还要求以后“各种防御计划,应着重于积极防御”,〔43〕并指示军令部部长徐永昌:“此后作战计划,应先取攻势防御,总以先用少数相当兵力,利用工事坚强抵御,待敌军久攻不克、兵力疲惫时,我军再用主力集中转取攻势。”〔44〕以后正面战场上各主要战役虽然在作战指挥上有优有劣,但基本上都是以此作为指导方针的。如指挥正确,可获得不同程度的战役胜利。如第一、第三次长沙会战及上高会战等。蒋介石称之为“磁铁战”,说“先要如磁石之吸引铁质,紧紧地把他吸住,处处钉住他、牵住他……使他愈引愈近,愈吸愈紧,欲退不得,欲进不能,始终不能脱离我们的掌握之中,最后陷他在进退维谷的绝境,我们就可以乘着这个机会来消灭他。”为达到此目的,还要发动“第五纵队战”,派遣各种小部队,“潜入敌人阵地或后方,侦察敌情,扰乱敌军,突击他,奇袭他。”〔45〕薛岳则称之为“天炉战”,较蒋介石所说的有所发展并更为具体。他的战法是:以一部兵力为挺进兵团,“任敌原占地区内主要交通通信之破坏及敌援军之阻击”;以一部兵力为警备兵团,“任第一线(即绪战地第一网形阵地带)之作战,敌进犯时迟滞消耗敌军,尔后转为尾击兵团”;尾击兵团“待敌通过第一线阵地后,衔尾猛攻,参加决战,力制(止)敌筑路,截击敌辎重,断敌补给,击敌后援”;以一部兵力为诱击兵团,令其“占领绪战地第二、第三网形阵地带,迟滞消耗敌军,尔后转为侧击兵团”;侧击兵团“位置于决战地左(右)前方,适时侧击敌军而歼灭之”;以主力为守备兵团,令其“先担任决战地之守备,俟敌攻势顿挫,断行反击,歼灭敌军”;以一部兵力为预备兵团,令其“占领决战地后方要点,必要时参加决战,扩张战果;或依情况占领预备阵地,收容决战地部队,转移作战”。〔46〕
从理论上,仅就战役指导而言,上述方针应属积极防御,而不是消极防御。但在实际上,除客观原因外,由于国民党的抗战始终缺乏群众性,未能发动群众参加抗战,而只靠军队作战,形不成强大的威力;又由于许多高级将领或因“怯懦”,“与敌接触,挨日退却”,或为保存实力“不服从命令”、“取巧避战”,或因“没有指挥的学力与技能”,再由于缺乏独立作战、因敌制宜的能力,不能机动灵活地指挥作战,因而并未能真正或完全执行上述方针,理论与实践脱节,所以在许多战役上指挥不统一、计划不周到、判断不准确、部署无重点、协同不密切、战斗不积极等缺点依然存在,有的较第一阶段作战更为严重,由此导致战役失败或不能全胜。军事委员会及最高指挥对上述问题亦未着力解决,只是理论上说了。
三、 军 队 概 况
全面抗战开始之前,中国军队除共产党领导的中国工农红军外,各派系军队名义上均已成为国民党控制的国民政府的“国民革命军”(自称“国军”)。但由于长期处于不同地域、政治、经济条件下及曾经互相敌对等原因,“国军”并未真正统一。许多地方实力派的军队,如阎锡山的晋军、李宗仁等的桂军、刘湘等的川军、龙云等的滇军等,都仍然由地方实力派所掌握,各有自己军校培养的军官和自己的军需制度,具有相对独立的权力。即使是已经改编为中央军队的原西北军、东北军等的各部队,在人事等各方面也仍然自成系统,与中央保持一定的距离。
全面抗战开始之后,全国军队在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旗帜下团结抗日。各地方实力派的领袖都发表声明,拥护中央政府的抗日政策,服从中央的领导,先后派出部队投入前线,与中央直系军队并肩作战,与日本侵略军展开战斗,都曾创造过大小不同的良好战绩。但是,在共同抗日的大前提下,各派系之间的利害关系和隔阂并未实际消除,因而在统一指挥、兵力运用、部队协同等许多方面仍存在不和谐的因素,从而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总体战斗力的充分发挥。
为了进一步研究正面战场的作战,我们将国民党领导的“国军”作为一个整体来进行概略的探讨。由于“国军”的90%以上为陆军,所以这里主要以陆军为研究对象。
第十部分:后论作战指导 3
(一) 军 官 素 质
作战的胜败固然是以军事力量的优劣为物质基础,但军队战斗力能否充分发挥,则直接取决于各级军官指挥效能的高低。一般说,要想夺取战役、战斗的胜利,不能仅靠物质力量的优势,还要靠高超的指挥艺术及旺盛的士气。抗日战争中,敌后和正面两个战场的实践已经证明:即使在劣势条件下,因指挥卓越,造成局部优势和主动,从而获得胜利的战例并不鲜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