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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三丰说:“是我们家‘胖胖’报的信,‘胖胖’对着大门使劲吠,我就知道外面有情况。”
包东山惭愧,想贬自己:“我这个人,老惹得猪嫌狗不爱的。”
王三丰说:“嗨,以后不能这么说,这是句骂人话。”
灶 神
王三丰到工程指挥部时,那里的头头脑脑正和当地政要联欢,几位副指挥在场,却让级别低一级的政治处处长左得理坐上首,王三丰看着别扭,问:“他是个处长,怎么还坐在几位副指挥上首?”
办公室主任郝蔷悄悄说:“左处长和省上洪书记关系密切,通天!”
王三丰听后心里便咯噔一下,左得理他不认识,洪流却是个恶神,他点点头说:“哦,灶神!”
王干事
王三丰到灶房里随便吃了点,才来和大家见面,席上均已喝得七八分了。郝蔷刚介绍说:“这位是咱们指挥部新来的王三丰同志,”有一位晃着酒杯问:“什么官衔儿?”
郝蔷要往下介绍,被王三丰拦住:“我是来干事的,不是来当官的。”
那位晃着脑袋说:“哦,王干事。”
王三丰点头说:“对。”
革命的姓
指挥部的几位听是王三丰,都来敬酒,独左得理见他外表愚拙,矮胖矮胖的,活像个会走路的地球仪,不甚放在心上,仍高声大嗓地和敬酒者碰杯。
一位副指挥看不过,提醒他,左得理也只淡淡地应酬道:“哦,王总。”
王三丰见他如此倨傲,便有了想法:“你是根子里就左,还是‘造反’以后左了?”
左得理皱一下眉:“我本来就姓左。”
王三丰点头:“好,你会姓。姓左好,革命!当政治处处长就得姓左!”
三个左是右
左得理虽未“穿黄马褂”,却觉得自己就是洪流在指挥部的替身,没把王三丰这矮胖子放在眼里,他冷笑一声道:“姓有什么革命不革命的,我即使不姓左也是左派!”
王三丰点头说:“对,姓与革命没关系,一看就知道,你不姓左也是左派。不过——,”他把声音拖长了,“也不能太左,一个左是左,两个左是后,三个左是右。”
《废话艺术家——王三丰》 第三部分市侩手段菩萨心:上天言好事
左谋理有事要到省里去,迫于正在恢复的上下级关系,还只得来和王三丰告别。他架子不倒,沉着脸说:“总指挥,我要去给洪书记汇报工作,你还有什么指示?”
他故意把“洪书记”三字说得很重,王三丰却只装没听见,伸三个手指与他握别,淡淡地说:“指示不敢,只希望你上天言好事,下地降吉祥!”
短报告
指挥部为王三丰召集了欢迎会,副处以上负责人全到了。副指挥、处室负责人、分部负责人都致了欢迎词,表态的表态,汇报的汇报,仿佛人人都想把心肝肺扒出来献给新领导。最后主持人又唠叨了一通,才说:“现在,大家鼓掌,请王总给咱们作报告。”
王三丰站起来:“我有个绰号,叫‘废话篓子’,但我却喜欢开短会。我废话多,却不喜欢听废话。会已开了两个多小时,我怕我的废话篓子打开收不住,所以今天只讲两个字:散会!”
馊饭馊菜
散会后,郝蔷笑说:“王总今天的报告很精彩,很特别,只是太短了。”
王三丰说:“现在的领导讲话,就是馊饭馊菜,吃多了反胃,咱不能给人好处,至少不能害人吧。你说‘精彩’、‘特别’,不就是因为短,要吃得人人反胃,你还会说精彩、特别吗?”
想掏多少?
金鑫县要尽地主之谊,强拉硬拽请王三丰赴宴,酒席颇丰,王三丰看着满桌的山珍海味说:“是不是太奢侈了?这要花多少钱?我可付不起这个账。”
何县长笑说:“今天是我请客,不要王指挥花一分钱,你就放心吃吧。”
王三丰说:“我咋放心不下。你请客我知道,可人情也是债,这笔账早晚都得还,只怕还得加倍奉还,我不知道你想从我腰包里掏多少?”
加倍请还
不久,金鑫县几个公社为占地补偿问题和指挥部发生了矛盾,双方派代表谈判,对方团长正是何县长,脸上笑嘻嘻的,补偿数字却张着血盆大口:“你们是国家工程,指挥部有的是钱,这点小钱在你们都不算什么,王总指挥不会驳我们的面子吧?”
王三丰说:“何县长是大手笔,几百万都觉得是‘小钱’,我们可没有何县长的气魄啊!”
谈判陷入了僵局,何县长拉王三丰到僻静处:“王总那次酒喝得不尽兴吧?有机会我再补请一次。”
王三丰说:“哦,不不!我正准备把那次的客加倍请还你!”
旧 制
工地上每天要“早请示”:唱“东方红”、“大海航行靠舵手”、“语录歌”,领读“最高指示”,高呼“万岁”,之后才能各赴工地,非常耽误时间。
王三丰说:“这是形式主义,废除。”
唐如松副指挥说:“这是早先留下的制度,废了好不好?”
王三丰说:“清朝的制度中华人民共和国也不能废除?”
来 头
唐副指挥其实也讨厌“早请示”、“晚汇报”,但他担心上面插手,说:“张总是不在了,可左处长对这事儿……很坚持。左处长来头大,你也知道。”
王三丰说:“来头是得注意,你知道我的来头吗?我是按毛主席的指示办的,毛主席在延安时就说过,要‘实事求是’!”
无限热爱
左得理回来,听说“早请示”制度被取消,气势汹汹地来问王三丰:“为什么取消?这可是个重大原则问题!这是对毛主席的态度问题!”他还是“造反派”口气,大有逆我者亡的气概。
王三丰点点头:“对,讲得好。可这么做,你觉得严肃吗?”
左得理理直气壮:“当然严肃,为什么不严肃!”
王三丰不紧不慢:“我也认为是严肃的,但还远远不够!你想,毛主席是伟大领袖、伟大统帅、伟大导师、伟大舵手!你搞这么几千人,还分散在各县指挥部住地,像什么?太缺乏气势了!应该再搞大些,把全国人民都集合到天安门广场上去早请示,那才叫气势!是不是?”
《废话艺术家——王三丰》 第三部分市侩手段菩萨心:八亿架飞机
“左”是革命的象征,越左越革命,左得理没想到王三丰会以左治左,明知不可能,却不敢反对,底气不足地说:“八亿人集中到天安门广场上早请示,那恐怕不行吧?”
王三丰反来了劲:“咋不行?八亿人谁不热爱毛主席!”
左得理说:“热爱当然热爱,可怎么去?坐火车坐汽车?”政治处长不敢谈政治了,改谈技术。
王三丰一本正经,把技术上升到政治:“坐飞机!每人发一架小直升飞机,天一亮,八亿架飞机轰隆隆地飞向天安门广场,那多来劲!”
政治账
左得理皱眉:“亏你想得出来,八亿架飞机从哪儿来?”
王三丰说:“生产呀!全国所有的工厂全部停下来,一律生产飞机!”
左得理说:“那我们国家的经济不完了?”
王三丰说:“应该算经济账还是政治账?经济完了怕什么,政治上我们将取得伟大的胜利!”
再跨半步
左得理愣了半晌:“王总,我可是在谈严肃的政治问题,你开什么玩笑!”
王三丰肃了脸:“谁开玩笑?只许你忠,不许全国人民忠?”
左得理说:“列宁同志说过,真理再向前跨半步就成了谬误!”
王三丰说:“那再跨半步呢?”
无限就是没有边边子
左得理无话可说了,王三丰又动员他:“左处长,我们对待伟大领袖毛主席,就是要不存一丝一毫私心杂念!就是要把一切的不可能变成可能!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困难是弹簧,你硬它就软,你弱它就强!困难再多,办法总比困难多!是不是?蒋介石的八百万军队都叫我们打垮了,还有什么困难不能克服的!当然,这件事我两个做不了主,——这样吧,你先去写个请示报告,以你们政治处的名义写,把政治处的章子盖上,报告写给党中央,先请党中央批准。”
左得理不动:“我不写。党中央不可能批这样的东西。”
王三丰说:“批不批是党中央的问题,我们表示的,是我们的态度问题!就是要把对毛主席的无限热爱表现出来!明白吗?你对毛主席是‘无限热爱’,还是有限热爱?‘无限’是啥意思?无限就是没有边边子!”
耳朵不拿锹
“早请示”制度废除了,左得理又变了个花样,要求开工前集体学习半小时“毛主席语录”。王三丰说:“每天学半小时太少了,最少学八小时。”
他让改集体集中学习为放广播,插播“毛主席语录”。左得理又不高兴了:“一心不可二用,这么学习不集中、不严肃。”
王三丰说:“有什么不集中不严肃的,耳朵又不拿锹。”
替上厕所
郝蔷很巴结,成天跟着王三丰,抢着端水杯、提提包。工作上的事,王三丰倒满意,生活上干涉太多,他反觉不自在。
一天,王三丰要上厕所,郝蔷又抢头里开门打帘子,王三丰站住说:“我要上厕所,你是不是也替我去?”
且慢动手
一次,王三丰回地区汇报工作回来,鞋上沾了土,郝蔷要给他擦,王三丰挡住说:“慢着慢着,我脚上带的故乡土,你给我擦掉了咋办?”
笑不是钱
王三丰下工地,见到民工也笑着打招呼,郝蔷说:“王总,你又不认识他们,何必浪费表情?”
王三丰说:“笑又不是钱,给了人自己没有了,干吗那么小气。”
《废话艺术家——王三丰》 第三部分市侩手段菩萨心:初生牛犊不怕狗
水泉县的刘钟推荐肖宗泉来给王三丰当秘书,年轻人火气挺足,报道第一天就和左得理吵起来了,王三丰笑着说:“初生牛犊不怕狗啊!”
郝蔷纠正道:“王总,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王三丰笑道:“哦,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我文化低,你注意多纠正。”
无事不可对组织言
事后,王三丰问肖宗泉:“宗泉,左得理和你吵什么?”
肖宗泉气呼呼地说:“他把我祖宗三代都查了,还问我有没有女朋友,家里啥成分,社会关系清楚不清楚。我又不是犯人,还审问起我来了!”
王三丰点点头:“他就干的那号工作,你就多理解吧。”
肖宗泉气未消:“他说‘无事不可对组织言’,是不是连拉屎尿尿都要给他报告!”
王三丰笑说:“那你没问他,他和他老婆干那号事儿有没有给组织交代?”
向水学习
王三丰心里挺喜欢肖宗泉的坦诚直率,又怕年轻人把握不住自己惹麻烦,指着两只茶杯说:“你能不能把一只装另一只里面?”
肖宗泉说:“打碎才行。”
王三丰说:“把水倒另一个杯里呢?”
肖宗泉说:“那当然非常容易。”
王三丰点头说:“做人也是这样。我们应该向水学习,要像茶杯那样一成不变,有时候就可能被砸烂。”
敬祝王三丰九十五岁
郝蔷一口一个“王总”,事事都表现出过分的尊敬,开会发言,也是官话套话:“王总的报告非常重要,我非常受启发,下去以后一定要坚决贯彻执行……”
王三丰最反感官话套话,说:“郝主任,你怎么不祝我九十五岁。”
郝蔷愣住了。王三丰说:“我们要祝毛主席‘万寿无疆’!以前还要祝那么一个人‘永远健康’,依此类推,毛主席万岁,省级千岁,厅级百岁,副厅就应该九十五,对不对?”
关 怀
郝蔷工作还努力,就是馋女人。女医生兰曼曼长得可人,郝蔷时来调笑。兰曼曼家庭出身不好,不敢得罪,痛苦不已,数次要求调离。
王三丰想警告郝蔷,找来问:“郝主任,‘关怀’两个字怎么写?”
王三丰常问字,郝蔷没怀疑,用手指在桌上划着说:“‘关’是关门闭户的关,‘怀’是胸怀把什么抱在怀里的怀。”
王三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