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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三丰说:“实话。我们这次走了好几个国家,无论大人、小孩,也不论男女,都说外国话。街道上,商店里,凡有字的地方,都写的外国字。像我这样的,到那里是即聋又瞎。有耳朵,听不懂;有眼睛,看不明白。要没有翻译领着,连哪是饭馆,哪是厕所都找不着。整个儿一个大傻子!”
避实就虚
记者问:“最大的收获是什么?”
记者以为他会讲官话,不料王三丰却说:“饱了眼福。”
记者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茬:“饱了眼福?”
王三丰说:“对。以前没见过的世界,没见过的森林,没见过的海洋,没见过的建筑,没见过的干净,没见过的文明,没见过的男人女人,没见过的种族,没见过的风俗,没见过的古怪服装,没见过的古怪行径,没见过的超短裙,这次都见了。”
《废话艺术家——王三丰》 第五部分老革命遇到新问题:避重就轻
记者目的未达,继续追问:“除饱了眼福外,还有什么收获?”
王三丰的收获多了,岂是一言半语能说得清的,再说,许多话是不能对记者说的,便避开公事,说他自己:“我最大的收获,就是觉得我已经不适宜再当这个厅长了。”
记者深感诧异:“为什么?”
这又非一两句说得明白的,王三丰便笑:“因为我太胖。你看我的身材,我当粮食厅长,容易引起误会,人家会以为我是粮仓里的一只肥老鼠。”
两个第一都不光荣
记者被王三丰引离了采访方向,不由自主顺着他的思路问:“那你认为什么样的人才适宜当粮食厅长?”
这话自然不好跟一个陌生的记者说,王三丰笑一笑,指着前排就坐的牛廷华说:“就这样的。”
牛廷华急忙转过身来笑说:“王厅长,和记者不敢乱开玩笑,要登到报上就说不清了。”
王三丰说:“是玩笑,也不是玩笑,这次代表团里,我得了两个第一:年龄第一,体重第一。可这两个第一都不光荣。你们没出去,看看人家那个节奏,那是跑着干工作呢,人家在比效率,比速度,再看我这身肥肉——这还只是表面,看不到的思想有多臃肿。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啊!”
牛廷华接过去,很认真很动情地说:“王厅长,我觉得你一点都不保守,和有些人比起来,你思想已经很解放了!真的!”
王三丰说:“还是毛主席说的那句话,‘山中没有虎,猴子称大王’。你越说,我心里越沉重!”
新闻价值
记者的思路被打乱,忙翻他的采访本,王三丰乘机说:“现在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小记者警惕起来,笑着说:“请厅长手下留情。”
王三丰说:“我就问,你们的采访原则是什么?就是说,在什么情况下,你才会决定去采访某个人。”
记者说:“对不起,我只是个实习记者,说不准,但我想,采访原则是不是就是‘新闻价值’。”
王三丰说:“那么,在你看来,粮食问题上,是把我们省的粮库都装满重要,还是让粮食厅厅长的大肚皮装满外国食品重要?”
记者一下明白过来:“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但报纸注意的是‘新闻价值’。”
王三丰笑着点头:“我现在明白你为什么来采访我,你关心的是‘新闻’,我关心的是‘价值’,咱两个一结合,就有‘新闻价值’了。”
转移视线
到城里还有一截路,记者还在翻本本,王三丰怕他再问出尴尬的问题,就说:“记者同志,你们采访中如果碰到新情况,比如说你原来拟的采访提纲已经不适合了,会怎么办?”
记者说:“及时调整。”
王三丰说:“要是新的采访思路一时理不清怎么办?”
记者说:“聊天。天南海北地聊,一边聊一边整理思路。”
王三丰说:“那你还等什么?”
你说对不起
王三丰要转移视线,说:“我讲个小故事,是真事,不是在国外,是回来时在首都机场,遇见个外国人,大概刚开始学中国话,我出站,他进站,我拉着箱子,碰了人家膝盖,我赶紧道歉,本来想说‘没关系吧?’,可说了‘没关系’,‘吧’字还没吧出来,就咳嗽起来了。那老兄就盯着我看,结结巴巴地说:‘你碰了我,你说“对不起”,我说“没关系”,你说“没关系”,叫我说什么?’”
记者被惹得笑起来,牛廷华和司机也笑了。
他的父亲是狗
不等笑完,王三丰又说:“还有一次,代表团的人休息,一群人围坐在一起,有两个开玩笑,骂了句‘狗日的’。带我们的那位外国朋友听到了,问翻译:‘“狗日的”是什么意思?’翻译说:‘意思就是他的父亲是狗。’外国朋友糊涂了:‘他和人完全一样,一点没有狗的特征,他的父亲怎么会是狗呢?科学家怎么解释的?这在遗传学上是个大难题,再说,他的母亲怎么接受得了?’”
记者、牛廷华和司机都笑起来。王三丰说:“这还没完。翻译一听他当真了,忙解释:‘不是真的,是他俩吵架,骂人的话。’外国朋友还是不明白:‘真奇怪,他俩吵架,怎么反倒污辱不在场的第三个人?中国人真的好奇怪啊!’”
那是他的事
记者觉得王三丰是个挺幽默、挺可爱的胖老头儿,思想上放松了,话也多起来,笑着说:“厅长,你不会外语,见了外国人怎么办?打手势,还是等翻译?”
王三丰说:“我先冲他一笑——这是世界通用语言,然后就说:‘嗨,你好!见到你真高兴!’”
记者乐了,笑说:“人家听得懂吗?”
王三丰说:“那就是他的事了!”
《废话艺术家——王三丰》 第五部分老革命遇到新问题:用刀刀宰着吃
牛廷华问:“厅长,这次出去吃西餐了吧?”
王三丰说:“啥东餐西餐,内容都差不多,除了米面就是肉蛋奶,只不过用的家具不同,中国人用筷子夹着吃,外国人用刀刀子宰着吃。”
国内外的不同点
聊到粮食工作,记者的职业习惯又上来了:“王厅长,你觉得咱们的粮食工作和国外同行有什么不同?”
王三丰说:“我们考虑的,是如何将仓库装满,人家考虑的,是如何将仓库腾空;我们的思想,粮食入库是终结;人家的思想,粮食入库是开始。”
空前绝后
记者说:“和你的许多前任比起来,你和他们有什么不同?”
这是敏感话题,王三丰说:“胖。肚子大。我比我所有的前任都胖,也比他们肚子大。用文话说,就叫‘空前绝后’!”
与记者的不同点
记者被逗乐,笑说:“那你说咱两个有什么不同?”
王三丰说:“我胖,你瘦;我老,你年轻;我没文化,你是大学生。”
记者说:“还有吗?”
王三丰说:“还有就是,如果哪座粮库失火了,我手里拿的是水枪,你手里拿的是话筒或照相机。”
历史之最
记者笑问:“你认为自己是怎样的一个厅长?你将来离任后,后来的同志会怎样评价你?”
王三丰笑道:“我认为我是个很胖的厅长。我将来离任后,后来的同志会说:王三丰是粮食厅历史上最胖的厅长。”
最看重的工作目标
记者又问:“各级领导都有自己的目标,你最看重的工作目标是什么?”
这个问题王三丰倒愿意回答:“我的工作目标,今年是希望把全省所有的粮库都装满;明年是希望所有的粮食干部都考虑如何把库里的粮食变成最受老百姓欢迎的食品;但我最看重的目标是,选拔一个比我强的厅长接我的班。”
骟了不美
王三丰反问:“那你的工作目标是什么?”
小记者说:“宣扬真善美,批评假丑恶。”
王三丰说:“什么,你们的稿子是骟了的?”
记者说:“不是,是‘真善美’!”
王三丰说:“真骟了怕就不美了!”
题 字
快进城了,记者拿出采访本让王三丰签名,王三丰笑着说:“你没搞错吧,我可不是名人。”
记者说:“我有个习惯,凡是我采访过的人,不论是不是名人,或者是不是官儿,我都要请他给我签个名,将来我老了,再回忆这些,就挺有意思了。”
王三丰点头说:“理解。我没有上过学,字可写得不好。”
记者看他只写了名字,央求道:“写一句话吧。”
王三丰说:“我不是诗人,也不是作家,写不来名言。”
记者说:“随便写,什么都行,不一定非要名言名句。”
王三丰说:“真的?那我可就乱写了。”接着在名字上方写道:“我不欠你的钱,你也不欠我的。”
记者拿起一看,笑得气都岔了。
拍 功
记者要求和王三丰合影,王三丰答应了,他摆弄好相机,让牛廷华替他们拍了一张。王三丰对记者和牛廷华说:“来,我给你们两个也合拍一张。”他拍一下牛廷华的肩膀,“这是咱们未来的粮食厅厅长,你下次的采访对象。”
记者笑说:“王厅长会拍吗?”
王三丰笑说:“我的‘拍功’恐怕比你好,你才‘拍’到记者,我已经‘拍’到厅长了!”
《废话艺术家——王三丰》 第五部分老革命遇到新问题:幽默大师
记者笑着说:“王厅长是个幽默大师,是我碰到的最有趣的领导。”
王三丰一本正经地说:“‘莜麦大师’我不想当,我想当‘荞麦大师’。莜麦也不错,但没有荞麦好销。我这次到国外了解了一下,荞麦在国外被尊为健康食品,特别吃香!”
废 话
告别时,记者握着王三丰的手说:“你是个特别的人,我觉得你和许多领导不一样。”
王三丰怕他说出叫人议论的话来,笑着接道:“我知道,我比许多领导同志都胖。”
记者笑着摇头:“我想说的是,你是个直人,我早就听说你的誓言是不说假话,今天我亲自领教了。也可能出于无奈,你今天没有说真话,没有说心里想说的话,但你确实没有说假话——我钦佩你。”
王三丰忽然也有些动情:“对不起,我们有纪律,不能随便乱讲,请多谅解。也谢谢你,没有逼我讲假话。”
记者说:“谢谢你跟我讲了真话。”
王三丰轻轻说:“废话。”
没长高
回到家,史若馨接着,笑说:“让我看看,和出国前有什么不一样。”
王三丰摇摇头:“嗨,别提了,失望得很,我也想着,这国都出了,还走了好几个国家,总该长高了吧,一量,还是1米68,一点都没变,你说气人不气人。”
理智测验
王三丰问老伴儿什么时候回来的,又问:“小铎那里怎么样?”
史若馨叹一声:“还那样。听起来进京了,我看还不如在迎水时,家不像个家,吃饭都凑合得很。”说着,突然想起王三丰路过北京也去过,“你也去了,怎么问我?”
王三丰笑道:“我主要是想测验一下,儿子的苦日子能使一个做母亲的失去多少理智。”
演员与皇历
墙上新添了挂历。史若馨说:“哦,北京兴挂历了,尽是美女头。我就不明白了,皇历嘛,尽弄些女演员干啥!”
王三丰翻着挂历说:“这你就不懂了,靠脸蛋儿的女演员和皇历一个性质,翻过年就过期了。”
男人的主意
王三丰很投入地翻看挂历,史若馨不愿意了:“你看你,就看不够了!这种烂东西,保准是你们男人的主意。”
王三丰说:“那当然。要是女人的主意,就放年轻小伙子了。”
终生的幸福和遗憾
王三丰看着女演员头像叹息:“人啊,能找个好女人当老婆,等于得终身大奖!”
史若馨撇嘴:“大奖章要挂在别人胸前,可就是终生遗憾!”
王三丰笑着转过身,拍拍老伴儿的胖肩说:“我的奖已经得过了,特大号儿的。”
戒 指
王三丰给老伴儿买了枚金戒指:“当年欠你的,现在补上。”
史若馨笑着摇头:“乱花钱,我又不是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