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驳氐溃骸澳娉剂蹩t已经伏诛,罪有应得。陛下宽仁,只加罪一人,与他人无涉。我宗室墓冢远在舂陵,请问你们谁愿扶柩归葬?”
众人闻听,浑身冰冷,大失所望,既然刘秀都这么薄情寡义,看来大司徒的案子要冤沉海底了,樊宏双目红肿,像看陌生人一样望着刘秀,应声道:“算了,算了,你们不愿意去,我去,这世间的人情冷暖我也看透了。再也不想为谁拼命打天下,还是回老家养老吧。”
刘秀怕抑制不住自己,慌忙背过脸去,半天才躬身伏拜说道:“罪臣刘縯刘谡的后事就拜托您老人家了。”
樊宏漠然地点点头。刘秀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慌忙,打发走樊宏一行。
司徒府官属仆佣见此情形,心灰意冷,纷纷打起行装,各奔前程。偌大一座司徒府转眼之间人去府空,冷冷清清。刘秀的一言一行,早有人向更始帝报告。
“陛下,刘秀不但面无戚容,身不穿孝,甚至连刘縯、刘谡的尸首也不看一眼就让樊宏拉走了。”
更始帝放下心来,说道:“看来刘秀果真大义灭亲,与罪臣无涉,不应受刘縯的牵连。”
李轶、朱鲔见刘玄杀刘秀之念顿减,顿时着了急,李轶近前道:“陛下,刘秀一向攻于心计,此时他势单力孤,难成气候,故意不露声色,迷惑陛下,陛下千万不可上当受骗。”
朱鲔接着道:“刘秀也早有逆志,只是他比刘縯更狡猾,善于伪装而已。胞兄被杀,他竟没有丝毫的悲痛表示,这不符合人之常情,正说明他在极力伪装,掩盖自己的真实动机,陛下不可被他一时蒙骗,放虎归山,贻害无穷啊!”
刘玄一时犹豫,拿不定主意。李轶、朱鲔的话不是没有一点儿道理。自己从小就跟刘秀在一起,知道他处事一向滴水不漏。胞兄被杀这样的大事,真的对他一点震动也没有?刘玄当然不相信,但他的内心深处,对待刘秀总没有对待刘縯心狠,这也许是因刘秀性情随和,易于接近的缘故。
朱鲔见更始帝半天不说话,心中恼怒,暗骂道:“刘玄小儿,胆敢逆我之志。老子能扶你登上帝位,也能把你拉下来。”
正欲上前责问。忽听小黄门禀道:“启奏陛下,太常偏将军刘秀前来交旨。”
更始帝扫了李轶、朱鲔一眼,见朱鲔点头,便道:“宣刘秀进殿!”
刘秀进殿面君,行叩拜大礼,口称:“罪臣刘秀,已经料理完刘縯丧事,关闭府库,特来向陛下交旨。”
更始帝心里七上八下,不知作何对答。转脸看朱鲔,朱鲔怒目而视,又去看刘赐,新任大司徒明白皇帝的处境,立刻走到刘秀身边,板着面孔问道:“刘将军,昆阳大捷,我军以万余人战败王莽四五十万大军,以少胜多,以弱胜强,战绩卓著,亘古未有。宛城吏民都说是你力主坚守,又是你突围调兵。可是,朝臣中有不同的议论。你亲历战事,昆阳大战的真实情况到底怎样?谁的功劳最大?请当着陛下和朝臣的面,据实讲来。”
刘赐见朱鲔又要陷害刘秀,自己新任大司徒之职,不便据理力争,故意问起昆阳战事,显示刘秀的卓著战功,以便为刘秀脱祸。不料这一问,吓坏了一个人,就是成国上公王凤。
王凤在朝堂上一直没有说话,他不是没有除掉刘秀之意,而是想利用李轶、朱鲔达到目的,自己落个好人的名声。忽听刘赐问起昆阳战事,心里顿时紧张起来,生怕刘秀把自己向王邑乞降的丑事揭露出来。两眼紧紧盯住刘秀。
刘秀正眼肃容,根本没看王凤,恭谨地答道:“昆阳大战,我军主帅是成国上公。据城固守,突围调兵,都是主帅与诸将认真计议后作出的决定。十三骑突围闯营,调集援军,杀王寻、败巨无霸,一是天助汉兵,二是全体将士浴血奋战,勇猛杀敌。终于取得昆阳大战的彻底胜利。如果论功劳,全体将士的功劳最大。刘秀是大家中的一员,一同杀敌报国,尽了普通将士应尽的职责。”刘秀像是叙说一个与己无关的故事,脸色平静,毫无矜夸之意。
王凤终于松了一口气,但是仍担心朱鲔、李轶再进谗言,陷害刘秀。万一逼得刘秀撕破脸皮,说出昆阳战事的实情,自己这个成国上公的脸面往哪里搁。赶紧出班奏道:“刘将军所言,句句是实,只不过,坚守力战突围求援的主张,最先是刘将军提出的,为臣只是采纳他的意见而已,刘将军有功不贪尤为难得,足见其对陛下的忠诚。刘縯觊觎帝位,已经伏诛。此事与刘将军无关,不知者不罪,请陛下宽仁待之。”刘赐提起昆阳战事,就是要以刘秀之功堵住李轶、朱鲔之口。见王凤不但不反驳刘秀,反而褒奖刘秀战功,大惑不解。但心里高兴,忙顺着王凤之意历数刘秀战功。满朝文武大臣无不交口称赞刘秀功劳。
李轶、朱鲔见王凤突然临阵倒戈,一时莫名其妙,但眼前情势显然不便再挑动更始帝杀刘秀。两人憋了一肚子气无法发作,只得一言不发。
更始帝显然也没有料到王凤会帮刘秀说话。他原本对于杀不杀刘秀就迟疑不决。既然有成国上公为刘秀说情,李轶、朱鲔又不说话,就更没有勇气杀刘秀了。但是,不管怎样,刘秀终究是刘縯的胞弟,刘玄对他不能不有所忌惮。再放他在外面领兵打仗,实在放心不下。更始帝左思可想,终于开了金口,道:“昆阳大捷,文叔立此大功。朕竟没有封赏,有失公正。为鼓励将士们争相杀敌报国,朕现在封他为武信侯,拜破虏大将军之职。。”
“陛下圣明!”
王凤、刘赐和舂陵旧部的大臣齐声称赞。刘秀内心惊讶,面呈感激之色,伏地道:“罪臣不受刘縯牵连,已经心存感激,岂敢贪功受赏?”
刘玄宽容地一笑,道:“伯升谋逆,其罪当诛;文叔立功,理应封赏。朕赏罚分明才能令天下归服。”
“罪臣谢陛下隆恩!”
“文叔,你现在就是破虏将军武信侯。颍川悉平,你也不必再回军中。朕为你拨库银建造府第,也好让你在京师好好歇息一阵。”刘秀一听就明白了。刘玄这是采用明升暗降的手段,剥夺自己的兵权,等于变相软禁自己。但不管怎样,第一步保全性命的目的已经达到,以后的路会更加艰险难行。
铲除了刘縯,更始帝和新市、平林诸将都去了心头之患。便一心一意谋取长安。更始元年八月宛城召开军事会议,决定向困守关内的王莽新军发起攻击。刘玄以定国上公王匡为主帅北攻洛阳,以西屏大将军申屠建、丞相司直李松西进武关。汉军兵分两路,浩浩荡荡,分扑洛阳、武关。
刘秀被更始帝以关切之名羁留宛城,不能随军出征。半月之后,破虏大将军府邸建成。更始帝亲自颁诏,命刘秀搬进将军府居住。坐落在宛城里的大将军府,建造宽敞奢华,满朝文武大臣无不羡慕,一致盛赞更始帝对刘秀的恩德。刘秀也是满面喜色,率属官仆佣搬进新居,同时,上表感谢龙恩浩荡。
可是,搬进大将军府的第一个晚上,刘秀躲在卧室里,痛哭了一场。他很清楚,一时保全性命,不等于没有凶险。别的将领拥有实权可以驰骋疆场,杀贼报国。自己徒有高官显爵只能随朝参拜,困居京都。前方的路布满荆棘,委屈求全的破虏大将军该怎么走?
今年长安的夏天与往年一样酷热难耐,七月的骄阳像个大火球,炙烤着大地。燥热的空气弥漫在周围,令人焦躁难安。但是,长安的人们除了忍受炎热之外,内心还要承受战乱带来的惊悸不安。昆阳惨败,四五十万新军损失殆尽,仿佛晴空打了个炸雷,令人惊慌失措。寻常百姓虽然不关心战争的胜负,却害怕战争的来临给他们带来家破人亡的灾难。当官的心头则掀起浮躁不安的悸动,小心翼翼地探询政局的变化,以便在动荡不安形势下准确把握自己的方向。用“人心慌慌”来形容长安人们的内心世界,一点也不过份。人心慌慌是谣言滋生的肥沃土壤。有人传说,王莽篡夺刘汉天下,汉文帝发怒了,在阴间督促军队,北方通告匈奴,南方通告白越,在翟义反莽失败后,被王莽斩首的严乡侯刘信也在阴间要报仇雪恨,恢复和继承先祖的帝业,另有江湖大盗,自称樊王,纠集成千上万的人,进攻长安和洛阳。谣言影射更始汉军和樊崇的赤眉军进攻长安和洛阳,传得神乎其神。连官府也惊慌起来,连忙派人暗中追查谣言的来源。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让他们查到了源头。原来是魏成郡大尹李焉阴谋叛莽复汉,找了个占卦的,故意制作谶书,以迷惑人心,谶书的内容就是上述的谣言。王莽听说有人造反,勃然大怒,亲自降旨,将魏成郡大尹和那个占卦的,以及两家亲属,全部押至西市口,当众斩首。但是,杀人只能一时威慑人心,谣言反而传播得更快。长安时刻都有发生暴乱的可能。果然大司马董忠,国师刘歆,卫将军发动政变。政变未成功就被人知了王莽,结果董忠被处死。刘歆和卫将军畏罪自杀了。
第五部分第58节 迎娶阴丽华
武关历来被称为关中的藩篱,此时,变成了新汉交战的前线。汉军西屏大将军申徒建,丞相司直李松督率所部将士向据关困守的新军发起了猛烈的进攻,一时,鼓角齐鸣,战马嘶鸣,杀声震天。新军武关都尉朱萌、右队大夫宋纲慌忙率军抵抗。
前方在流血征战,可是,更始帝都宛城却沉浸在安静、温馨的气象之中。更始帝刘玄把军事交给王臣等人之后,一心一意地躲在后宫与韩夫人饮酒取乐,观舞听歌,好不自在。留守京都的大司马朱鲔巴不得他这样,也不劝谏,任皇帝胡为,只是一刻也没有放松对破虏大将军刘秀的监视。
闲居在城里大将军府的武信侯刘秀,没有运筹的劳累,没有拚杀的风险,难得的是每天的生活几乎是同一内容。随朝参拜回府。有客人来访,便天南地北地胡侃一通,没有人打扰时,他手捧竹简帛书,孜孜不倦地苦读。起兵以来,难得有时间认真总结用兵的方略得失。“师直为壮”、“得道者多助、头道者寡助”,“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些不知读过多少遍的至理名言,此时重新读过,领悟得更加透彻。
面对心淡如水碌碌无为的刘秀,校尉臧宫、护军朱祐大失所望。大司徒刘縯受屈而死像块石头一样压在心头,欲罢不能。可是,刘秀从来没有为兄长报仇的表示。既使在没有外人的内府,也只是探讨用兵之法,切磋战阵。尤其让臧官、朱祐难以忍受的是,别的将领都在前线奋勇杀敌,可是,他们却呆在府里无所事事。这对于在疆场上驰骋惯了的他们来说,实在是一种折磨。门下吏祭遵对臧宫、朱祐的怨言不以为然,私下劝解道:“刘将军一向谨慎,他这样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但是,劝说归劝说,日子久了,祭遵也有些沉不住气。不管怎样,大将军总该透点气儿,以便他们日后行事,也好心中有数。一日,刘秀下朝归来,回到内府,祭遵跟入内室,悄声问道:“大将军今日上朝,皇帝怎么说?”
刘秀一脚蹬掉朝靴,有气无力地道:“还能说什么,陛下问我,将军在府里每天做什么?”
“您如何回答?”
“我说,‘刘縯有罪,责任也有我一份。我每天习读圣贤之书,体会陛下的教诲,同时也在习学汉朝礼仪,将来也能报答陛下洪恩。’”
祭遵闻言,钦佩地点点头,一言不发,转身欲走。“弟孙留步!”刘秀突然叫道。
祭遵将迈开的一只脚收回,转身道:“大将军有何话说?”
刘秀双目泪光闪烁,叹息道:“你是我最知心的人,我的心事只有你知道。如今,我性命尚且堪忧,别的事还顾得上吗?弟孙,你可有妙计教我?”
祭遵道:“大将军除了谨言慎行,收敛锋芒,再无别的办法。依今日之言,更始君臣仍对您心存成见,百般戒备。您要想方设法使他们消除戒备之心,取得行动上的自由。属下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
刘秀感激地道:“知我者,弟孙也。现在,最让我放心不下的就是君翁和朱护军。他们都是战场上冲杀惯了的,这会儿闷在府里,说不定会惹出事来。”
祭遵答道:“请大将军放心。属下会劝慰他们的,一定不能让他们闹出事,坏了将军大计。”随后,两人又琢磨一会儿兵书,祭遵方告辞去找臧宫、朱祐二人。
送走祭遵,刘秀顿感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