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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谁都不会信,这正说明你家有财宝。
有无财宝你心知肚明,二十多年了,他追踪德厚二十多年了,他有得是时间和他磨下去,他们都是同龄人,最知自己能活多长时间,难道他要把这些财宝带到棺材里去?
听说德厚又犯病了,不敢听见他的声音和脚步声。这真是可笑,要说摘帽子前,你害怕我有理由,现在摘了帽子,现在再也不抓阶级斗争了,你怕什么!
我赵怀仁就是在过去,也没有把你怎么样,在外村、外公社批斗“四类分子”戴高帽子游街,一些年轻人见你太顽固要动手,我不允许,我认为你还是一个自食其力者,不是恶霸,没有罪恶。所以,任由你顽固,没有对你实行太严厉的管制。就说扫街道吧,街上有柴火了,你扫得勤,没柴火了你就不扫,甚至有时天下雪,你几天不扫街道,我睁一个眼闭一个眼就过去了。有人反映你,我说天天扫街道,街道有多脏?谁还没个小灾小难,说不定是他病了。我碰见你,你在底张镇上闲逛呢。对你我是宽容的,特别是土改以后,再没有吓过你,打过你。土改中那次打你,打得很重,把你打到台下,你鼻青脸肿了,鼻子流血了,也怪你太倔强,你站那像个木头,一句话不说,你强辩几句也好,我问你话你装哑吧,你说我生气不,我打了你那一鞭子很后悔,觉得那一鞭子打得你太重,都是乡里乡亲做事太过分了。从此以后,每次开批斗会随你的性子,你愿说就说,不愿说你站着去,会开完了你走人。
他想去看看德厚,不论怎么说,都是一个村的乡亲,且不说过去两家无怨无仇,追溯再远一些,萧家是赵家的朋友,几十年和睦相处,到了现在怎么不能很好地相处呢!他走进德厚家门,门关着,他敲门,门里应了声,萧汉他妈开了门,见是老书记愣在了门口。老书记欲进门,萧汉妈挡在了门口,说:“老书记,他在村里最害怕的是你,现在一听见你的声音、你的脚步声浑身就抖。你还是不见他好,他这病……”
女人的最大不幸(1)
“正因为他怕我,我才来见他,我有啥可怕的?我给他说说就不怕了。”他说着走进院子,萧汉妈急忙跑进屋里,给德厚打招呼,害怕他一紧张再吓出什么毛病来,她还未张口,德厚却说:“萧汉今咋回来的这么早。”他一抬头,发现是老书记,把头扭向一边,竟然没有害怕,更没有颤抖。
老书记坐在炕沿问:“咋又病了,你这身子骨太软。”
德厚不吱声,老书记又说:“你不要害怕,你现在是社员。我来看你,是要告诉你,我赵怀仁也老了,只要你不做坏事,没必要怕我。”
德厚浑身一颤 。老书记又说:“你家那些财宝我不再追了,你交不交全在你自己,我不再为这事找你麻烦了。但我告诉你,不追并不是你没有,我之所以这些年追着不放,我认为你家一定藏有财宝。”
德厚浑身一颤一颤,继而抖起来。萧汉他妈急忙抱住德厚说:“他爸你甭怕、你甭怕,老书……记他走了,他已走了。”老书记还想说什么,已无法再呆下去了。
“他走了,他真的走了……”德厚慢慢不再颤抖,两眼发直,看得人很害怕。
凤儿怀孕了。
那天,凤儿来找关武干,说她这月没见红,关武干没在乎这件事,以为她闹着玩呢。第二个月还没见红,凤儿就哭了,说她吃啥吐啥,简直难受死了。关武干给她钱,让她到城里医院检查一下,她去咸阳纺织二院,大夫让她做尿检,尿检出来,大夫笑着告诉她:“你有喜了……”极认真地给她讲述怀孕应注意的事情,她一句话也没听进去,她什么也没听见,慌忙地逃出了医院。
当初,她并没有想和关武干有那事,她到他房子去只是出于一种好奇。关武干几次邀请她,她只是一个敷衍回答,他却极认真地在房子、在公社门口等候,她觉得对不起他,后来就去了他的房子,谁知他要和她干那事,他提得匆忙,她没有一点心理准备,她坚决不同意嚷着要回去,她怎能犟过他呢,他力气很大,脱了她的衣裤。
她紧紧地用被子裹着自己。后来他就强硬地钻进被子里。一会儿,他竟哭了,她不知什么原因,他哭得很伤心,她就心软了,问他:“你咋咧?”
他不吱声,只是哭。她心里很害怕,一个男人的哭声是很让人害怕的。她说:“你甭哭,我应了你。”他仍然不动,没了方才的强悍和野蛮。她说:“你甭哭,我应了你……”
他停止了哭声说:“衣服在枕头底下,你走吧。”
她觉得受了委屈,女人被人瞧不起,是最大的耻辱。在镇上自己也号称是一枝花,这样赤裸躺在他的身边,他竟然不动心。她没有走,她等待他那强悍的拥抱,然而他一直没动,她开始穿衣服,她觉得再躺下去她也会哭。
从关武干的屋里出来,她便失去了自信,对关武干另眼看待了。第二天上班时,她问她的同事:“我长得丑不丑?”
“哎呀,你还丑,你要长得丑,全镇上的女人都成丑八怪了。”中午,她竟问一位来买货的妇女:“姨,我长得丑不丑?”
这妇女奇怪地看她一眼问:“想叫姨给你找个婆家?谁不知道,咱镇商店有一个美女。你要不嫌弃,姨给你找一个。”凤儿就笑了,笑出了泪花。
从男人的眼神里,从镇上的闲谈中,她知道自己并不是一个丑女。然而,她却在关武干那里受到了冷落。她觉得这是女人的最大不幸,特别对一个正处在如花年龄的女人。关武干有一千条让她伤心的理由,但当一个美若仙女的姑娘赤裸裸地躺在他的身边,他竟一点反应没有?除非他不是一个男人。关武干在她的裸体面前为什么会痛哭,这已不是她关心的事,几年来,她从每一个成熟男人的眼里已寻找到自己的价值,却在关武干的房子里被撞得粉碎,她有什么让关武干讨厌的缺点竟让他如此对她反感。不然,他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
她有一种再次打入虎穴的欲望,想试探一下关武干对她迷人魅力的抵御能力。她这种想法一旦产生,便感到非常的可笑,一个未婚的姑娘竟为了试探自己的魅力而甘愿献身于一个自己并不喜欢的男人,而且是一个有家室的男人。
她等了一天、两天,关武干没有来,等到第三天她有点着急,竟想去找他,她为自己的这种想法而脸红,感到异常的耻辱,但她确实有了这种想法,一个姑娘本不该产生的想法。
当关武干来到她的柜台前时,她没有一点羞怯感,她急切地想得到他的邀请。关武干说:“晚上,我等你。”她听后竟有些激动。关武干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她慌乱的举止和心态。
晚上,她去了关武干的房子,与上次不同的是,关武干给床头安装了一个红色小台灯,房子吊灯熄灭之后,小红灯给房间营造了一个奇异温馨的气氛。关武干没有强迫她,没有强悍地拥抱她,说:“脱吧。”她脸颊烧起来,这样一句干巴巴的话,竟然使她浑身燃烧起来。
她害羞地不敢看他,给了他一个背身,关武干忽然像狼一下咬住了她。
当一个女人被一个男人欣赏之后,女人便认识了自己的价值所在,也就有了自己的幸福和乐趣。关武干在凤儿这里奇迹般地医好了自己的病,他便疯狂得像一只饿久了的山狼嗥叫着,要把失去的东西夺回来。
凤儿有了第一次、第二次,便再也离不开关武干了。一次她去找他,听说他回家了,她竟哭了一夜,她明知他是一个有妇之夫却爱上了他,她已经无法自拔了。面对现实,她慢慢地想通了,那女人在前自己在后,况且这是偷偷摸摸的关糸,她想通了,只要关武干对她好,她不管他是否结婚,是否有儿女,她只盼着他早早回来。关武干就更喜欢凤儿了;说:“你这女子;是男人都会喜欢你的……”
当她把这一惊天地的“怀孕”消息告诉关武干时,他显得很冷静,说:“打了吧,”他讲得很随意;使凤儿很意外。“大夫没说几个月了?”
“你说几个月?你和我认识才几个月,能有几个月!”她掏出检验报告让他看,他没看说:“我相信。”然后从口袋掏钱让她去医院打掉,“你给商店请假,就说你家有事,两三天就回来了。”
“两三天能好吗?”
“打胎就像尿尿一样,没啥大不了的事。我就不去了,我去了就暴露咱俩的关系了。”
凤儿去了回来说:“医院要开证明,不开证明不给做。”说着哭了。关武干为难了,公社的证明坚决不能开,让公社开了证明不就等于公开了他和凤儿的关系吗。
关武干忽然想起来了,说:“你去找官道村的瓜婆,就是我村的瓜婆,她是村里的接生婆,方圆几十里三十多岁以下的男人、女人大都是她一手接生的,她接生麻利得很,一袋烟工夫就好了。”
凤儿没了主意,一切都听关武干的,关武干让她到哪里去,她就到哪里去。关武干给她买了一盒点心,她提着去找瓜婆了。
瓜婆见了凤儿,直夸这女子长得心疼,听了凤儿的诉说,就不高兴了,她滋滋地拌嘴,叹息道:“这么好的女子咋做下这丢人事。”她问:“是谁给你造下的这孽?”凤儿不吱声。
瓜婆说:“你不说我就不给你做,你说了,我找他去。我把他的脸撕得挂到嘴边边,人家一个白生生的女子家,咋能下了这毒手!”凤儿不敢说是关武干,她说了,瓜婆找到公社闹事不说,他在公社还咋干呀!他在公社干不成了;她在商店也就呆不住。她不敢给瓜婆说。
女人的最大不幸(2)
“你说不说?你不说我走了!”瓜婆生气地说。
凤儿就给瓜婆跪下了。瓜婆说:“你跪下也没用,我是为你好,你说了,让我见识见识这贼坯子是谁!”
凤儿跪着,一直不吱声,只是哭泣。瓜婆心软了,说:“你起来,你这货,我救你一次,救不了你一生。你不说他,证明你还护他,我给你做了,这是害你。你起来,跟我到后院闲房子去。”
凤儿抹一把泪站起来,跟瓜婆走了,瓜婆说:“咱这原上有讲究,你这女子家生娃,不能放到家里生,这样对我对我家都不好。放到外边生,让人知道你咋嫁人呢?还是放到我家里生算了,你要记住,不敢再有第二次,有了第二次我就不管了。”
瓜婆推开闲房子门,让凤儿进去,顺手关了门,炕上铺好了褥子,褥子上铺着油布,瓜婆说:“在我这来打胎的都是些媳妇,她们已有儿女,她们不到医院去,一怕花钱二怕嫌人笑,更怕碰见男大夫。城里人不知羞耻,给女人生娃竟让大老爷们去做,她们在我这里一做,不需要住院,一晌午就回家了。女人来到世上就要受罪的,你受了这次罪,就知道做女人的艰难了。”
瓜婆让凤儿爬上炕,躺在炕上。瓜婆说:“你脱了裤子。”凤儿就脱了。
瓜婆说:“你这身子是惹事的身子,怪不得你怀娃了。女人有个好脸蛋、好身段是女人的害。你甭看男人夸你,跟你套近乎,那是想享用你的身子,他们享用了你,就不会珍惜你了。”
瓜婆是过来人。瓜婆说:“我也年轻过,男人为我打架。你二爷先下手占有了我,但你二爷有心,他想和我结婚,他不是那种没良心的男人。我一生没敢想过第二个男人,哪像你们这样,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他不敢和你来我这里,就说明他不是个好男人。你二爷和我在玉米地里做了那事,第二天就叫人来我家提亲了。
“我一辈子做错一件事,就是婚前和你二爷有了那事,他和我有了那事,就叫人来我家提亲,我爸当时不同意,嫌他家穷,他给我爸说,我在玉米地把你女子睡了。我爸一听火了,抓起铁锄把你二爷打了出去。
“他打走了你二爷,问我是不是有这事, 我说有。他骂我咋能做这丢脸事,我说,我迟早是他的人,有啥丢人的!
“我爸说,‘你没脸,你没脸。’
“后来,你二爷提着点心又来提亲,我爸就答应了,还和他喝了酒。我爸喝到一定的时候就给你二爷翻了脸,说:‘我真舍不得把女儿嫁给你,你小子有本事先斩后奏,你没那样做,我咋也不会把女儿嫁给你这穷光蛋!’
“你二爷那天也喝得高,给我爸跪下了,说,你女儿跟了我,我吃糠咽菜也要让她吃好的、穿好的。你放心,我们一定能过上好日子。
“你二爷娶了我,正因为他提前弄了我,他一生欠着我。他打过我一次,那是怪我贪嘴吃了瓜客的西瓜,收了瓜客的西瓜。你二爷那次打得对,打得我一生规规矩矩再没敢有二心。”
瓜婆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