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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初级阶段向公有的高级社发展,才能克服农业分散经营的困难,使贫困的农民走上富裕之路……”
贫下中农团结的对象(2)
赵怀仁带头在村上成立初级社,他首先把自己的土地入了社,扛上自己家的木犁走进了初级社的大家庭。然而,贫农关老大(关武干他爷)却给赵怀仁出了一个难题,关老大解放前有点家底,积累了一些家业,他觉得入了社自己会吃亏。赵怀仁做了几次工作,关老大就是不入社,儿子关云已进城当了工人,回家见父亲拖了村上的后腿,拉着自家的大绵羊交给了社里。关老大在家门口大吵大闹,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已是社长的赵怀仁非常气愤,吓唬关老大说要给他召开批判会,关老大听说要给他召开批判会,竟一头撞死在村口的天石上。听老人说,那是一块从天丢下的石头,所以叫天石,乡亲们扶起关老大,关老大的血染红了天石。
关老大死了,他的儿子关云在县上被转为干部。全村的社员都入了社,晚上,工作组老彭坐在他的热炕上,鼓励他要把这个社办好,办成全乡全县的先进社。
仅仅一年多工夫,工作组老彭找赵怀仁谈话,要他组织农业合作社,县上领导接见了他,对他说:“为了方便管理,保证国家统购统销政策的实施,必须把像初级社这样的小辫子梳成农业合作社这样的大辫子,也就是说把几个村的初级社组成一个农业合作社。”工作组长老彭激昂地告诉他:“只有把小农经济逐步改造成使用机器生产的大农业,才能更快地发展农业生产。”
那一夜,赵怀仁兴奋得一夜未眠,社会主义的大农业、大生产的前景激动得他一夜一夜睡不着,合作社的建立激发了农民的劳动热情,自土改、互助组到农业合作社,一年比一年收成好,农民在好的年景里期盼着那美好的天堂未来。
1953年的春夏交际时,工作组老彭匆忙来找赵怀仁,说:“合作社成立得过急过快了,我可能犯了急躁冒进的错误,快把合作社解散了,缓上几年再成立。”赵怀仁一听火起来:成立合作社是你们,解散合作社又是你们,你这是拿我们当猴子耍呢。他说:“合作社好得很!农民以从未有的热情参加农业合作社劳动,是从未有过的一件大好事,谁要解散合作社,我赵怀仁不答应,全村社员也不答应。”事后,赵怀仁怎么也想不通,合作社是多么好的一件事,怎么能说这是急躁冒进呢!
工作组老彭见赵怀仁不听劝阻要骂人,灰溜溜地走了。从此再没有敢在赵怀仁面前提出解散合作社的事,过了数月县上来人肯定了赵怀仁合作社的做法,说道:有人想砍掉合作社,你顶得好,现在我们党内有人搞合作社像“小脚女人”,走得实在太慢了,他自己走不快,还要骂那些走得快的人。
老彭被免职,下放劳动去了。赵怀仁的做法得到县上领导的支持,县领导在会上讲话时还专门提到官道村的赵怀仁,可惜当时赵怀仁不知道,这是后来有人给他讲的。赵怀仁很快成了县里走合作社道路的先进典型,至此赵怀仁做梦也想不到,一个在旧社会穷困潦倒的后生,今日竟成了合作社社长,共产党员、县上的先进典型。
不久,县上召开农业社会议,要跑步进入共产主义。会上提出成立人民公社,要把几个合作社合并成立人民公社。陵前镇是几个合作社合并的大社,全县半月内全部成立了人民公社。人民公社实行一平二调,并入人民公社的农业合作社一切财产上交公社,由公社统一核算,社员自养的果树、猪、鸡也要都交到社里,很多人有意见,他们认为穷社占了富社的便宜,不愿意上交,他们偷偷在家杀猪宰羊、砍树,赵怀仁及时向公社做汇报,刹住了这种自私的做法。刘忠他爸夜里偷着杀鸡,被赵怀仁发现,赵怀仁给刘忠他爸刘崇德召开现场批判会,后来刘崇德老汉想不通,喝药自杀了。公社给刘崇德定为畏罪自杀,他很同情刘崇德老汉,由村里拿钱埋了刘崇德老汉。以后,再没有人私自处理自家的财产,都上交了公社。
人民公社以排班组、连营组织劳动,实行军事化管理,大兵团作战,并提出供给制的口号,要把社员的衣食住行、生老病死、婚丧嫁娶的事都管起来。赵怀仁激动地在会上说:“这就是社会主义,这就是社会主义的天堂日子。”
为了节省做饭吃饭的时间,解放妇女参加劳动,全公社提出大办食堂,官道村大队第一个在萧德厚的闲院子搭棚盖起了公共食堂。那个时候,真是好红火一阵,可是好景不长,大食堂不得不解散了。
使人难以忘怀的是大炼钢铁那阵,赵怀仁第一个砸了自己的铁锅,把锅投进了炼钢炉,社员的劳动热情异常高涨,跑步进入共产主义的热情推动着每一个农民。
一天,赵怀仁听说有的地方一亩地要打二石多麦子,他感到纳闷,咸阳北原是关中的大粮仓之一,一亩地只打一石一石:旧时的一种量具;一石十斗;一斗三十斤。多麦子,其它地方怎么能打二石多麦子呢?他正感到奇怪,公社内的大队竟也有人说自己的田地要亩产二石麦子。都是庄稼人谁不知一亩地能打多少粮食,哄城里人能行,庄稼人不会相信,等忙罢收了麦,看你在哪儿偷那么多麦子去。他想不通那些人怎么会说出那样不着边的话。
不久,公社召开各大队干部会议,有人眼睁睁地说自己的麦子一亩地能打二石多。他说:我们大队的麦子亩产最多一石,最后公社领导就把他留下了,他为了保住官道村的先进典型,不被插上“白旗”,他不得不违心地虚报了产量,他报了产量走到村口不敢进村,他知道自己说了谎话。时景不长,由于食堂浪费严重,一些村干部恐慌起来,开始限量吃饭。
1959年春上,公社个别队缺粮的现象已经出现,赵怀仁找公社领导说:“这样下去不行,要出乱子!”几个大队的领导干部先后向公社反映大食堂出现的问题。党中央也及时发现了人民公社出现的问题,提出整顿建设人民公社的十四句方针,以后,十四句方针又做了修改,取消了不切合实际的基本核算单位,下放到以生产队为核算单位,而且规定三十年不变。
1960年的天灾接踵而来,这是想不到的也是预料之中的。尽管赵怀仁带领村民渡过了那场饥荒,但现在想起来也很怕人。
赵怀仁站在毛主席像前给主席说:“二十多年,我们走过的路容易吗?为入社,关武干他爷喝药而死;为收缴私人财产一切财产归公,刘忠他爸撞石而亡。我们每走一步都有血的代价,赵怀仁今天走到这一步,竟然不能确定自己以前做的对不对。如果以前所做的都错了,我如何对得起关老大,如何对得起刘崇德老汉。如果现在要分田单干,那个时候就不该动员社员们入社,那么关老大和刘崇德就不会死。”
如何评价这一段历史,他二十多年的工作。周先生不给他评价,他从周先生说话的语气中已知道,周先生对他的这一段历史明显已露出不满意的情绪。
关武干的病一点未见轻,翠儿依然不理他,他觉得工作无意义,天地间少了阳光,灰暗了许多。关武干从精神上垮了,一个健壮的汉子像晒蔫了的茄子,连走路也直不起腰来。
贫下中农团结的对象(3)
他从公社回来,想和翠儿说说话,翠儿抱娃出去了。他和翠儿结婚完全是一种偶然,没有火车上的相遇,没有火车上那激情一刻,或许他们不会结婚。他曾为翠儿的大胆行动感动,那次火车激情,他从没有埋怨过她,他过去认为是翠儿对他的爱慕和追求。现在回忆起来,那完全是一次冲动,翠儿对他的大胆接受,使他慢慢地感到翠儿对这方面很有经验,那完全是一种期待。翠儿的行为使他不得不对翠儿的品行产生怀疑。如果她是处女,为什么没有拒绝,没有疼痛感。如果她不是第一次,她第一次给了谁?那一次去新乡她和他一样享受了坐卧铺的待遇,一个农村女娃怎么会有如此的高级待遇?这卧铺票是谁给她买的?他不敢想象,不敢对翠儿继续深思。结婚的时候,因为有了火车上的第一次,新婚之夜,就没有太多的言语和含蓄。
没得病之前,他从来没有怀疑过翠儿的人品,现在想起来,使他恐慌而不安,如果火车相遇她不是第一次,翠儿是否还有其他的人?这几天翠儿对他的态度和行为,使他不得不对她产生疑惑。他从此再不能安稳入睡,夜里他靠近翠儿,想和她进行一次推心置腹的交谈,翠儿推开他说:“你不行又要瞎折腾……”
关武干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羞辱。他说:“翠儿我问你,我今天问你也不迟。”
翠儿惊慌地看着他。
“我问你,你心里还有没有其他人?”
翠儿一惊说:“你胡说啥呢?你没事找事呢!”
“那我问你,你那一次去新乡谁给你买的卧铺?你一个镇商店的售货员咋有那么高的待遇?”翠儿不语,关武干又问:“火车上那次你是第一次吗?”
“你神经有病呢!娃都有了,你问这个事,你以前死去了!”
“我现在只问你,你是不是第一次?”
翠儿很倔强地说:“是咋样?不是又咋样?”
关武干说:“我现在这样,还能咋样?我心里只想有个明白。”
翠儿说:“你要弄就弄,你甭给我寻事。”说着把关武干拉进被窝。
关武干哭了。他第一次感到在翠儿面前很丢人。翠儿说:“你甭着急,慢慢来。”
关武干忽然钻出被窝手伸进笸篮抓起一把剪刀,要剪断自己的命根子。翠儿慌了,双手抱住剪刀说:“你的病能好,一定能好,你剪了它,我咋样做人呀!”
翠儿从关武干手中夺下剪刀,藏在席底下,把关武干搂在怀里说:“你不要做瓜事。娃都有了,它好不好咱不在乎。”关武干在翠儿的怀里哭得很伤心。
早上,关武干自个儿去找张山,张山刚起床。他看见关武干那神态心就乱了。关武干说:“张山,我不是故意找你的事,我不行了,觉得活在世上太没意思。”
张山知道关武干要来寻事,这一大早到家来不知要给他下什么套子。“你没事找事,就打了你一下窗户,你折腾了几月还闹不够,你想干啥你直说!甭这样缠我。”
关武干解释说:“我不是给你来寻事。”
瓜婆听见关武干的声音出来了。“你这不是寻事是干啥呢?一大早你到家里是看我来了?”
关武干说:“瓜婆,我不是给你寻事呢,我的病是实在的治不了了,活在世上一点意思都没有。”
瓜婆说:“你不要给我寻死觅活的,你要死要活我不管,你甭把稀屎抹到我门上。”瓜婆走了,张山也走了,剩下他一个呆在家里很无聊。
关武干从张山家里走出来,碰见老书记,他心里很委屈,就给老书记述说自己的不幸。他说:“我不是告瓜婆的状!瓜婆说话占地方。”
老书记看见他气愤地说:“这是个啥事,你整天没完没了地闹腾!你真有病就到医院去看看。”
关武干去了医院。大夫看了说:“没病,都有小孩了,看这干啥?”关武干很生气,难道男人长这东西只为了生小孩,再没有其它的用处!
关武干心里烦,一个人去了城里,在中山街转悠,城隍庙墙根下,一位老者坐在那里,面前摆着一张八卦图,那人看他一眼,说:“你脸上乌云翻滚,眉宇发青,是有不顺心事儿。”
关武干一向不信这些,径直向前走去。那人说:“你是国家干部不信这个,但你回家之后,就会来找我。”关武干站住了脚步,凝视着他,那人说:“你的事跟女人有关,快快道来不要误了时辰。”
此人一语道破关武干的心思,关武干眼睛湿了,后悔自己有眼无珠,竟没有认出大师来。关武干走过来站在大师面前说:“我求你了,我没法活了。”
大师说:“天下无难事,只要肯登攀,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我刚出山,在山里修炼了五十多年。”
“您老高寿。”关武干一听,对老者立即敬仰起来。
“今年八十八岁。”老者伸出大拇指和食指说。
关武干很惊奇,“看您满头黑发,也就是五十出头。”
大师惊笑一下说:“你的事我已看出来了,和女人打交道性子不能急,能过则过不能过就算咧。”
关武干说:“我和老婆好着呢,只是我这身子……”
大师听了关武干的情况说:“你这病是贵人病,三国的曹操得过,火烧曹营时,曹操正和老婆干那事,吓病了。大汉奸李鸿章得过,学生在他府上闹事要烧他的家时,吓的得了这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