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吴悠一定是天使,因为她来之后,大家都快乐了许多。
坐月子时鲁肉伯天天送补品到坐月子中心来,从他欲言又止黑脸常羞个通红的结结巴巴话语中,我才知道姑姑居然已经成为他的女朋友。
这两个老小子,居然谈起黄昏之恋来了。
“那天我们一起看一个麦帅大桥的电影DVD,哎连我这老粗都哭了。”鲁肉伯说。
麦帅大挢?那是什么碗糕?
“就是有没有,一个女的已经结婚了,结果遇到一个拍照的,最后女的本来想跟男的走又没走,她没开车门。”鲁肉伯简直又要哭了。
“拜托鲁肉姑丈,那是《麦迪逊之桥》好不好。”
被叫一声姑丈,鲁肉伯欢喜到手脚不知摆哪儿好,他用粗粗的手指逗弄吴悠的下巴:“来,叫姑爷爷,叫姑爷爷。”
而那位青少年计程车司机钦仔后来也成了我们家的好朋友,我们有事都会叫他的车,他很有义气真的都说不收钱,老得硬塞,和客人聊天听到说小婴儿吃什么比较好,就兴冲冲报明牌似的打电话告诉我们。
吴悠一点也不像我,但谁也不愿说出这句话,不像我虽然是好事,长得漂亮,但那长相又来自于一个谁都不想再提起的伤口。于是大家都夸长得真好啊,真像喜儿阿姨,把喜儿逗得超开心,没事就往我家跑当保姆。
临走前我跟悠悠待在房里,对着她黑漆漆的黑眼珠说:“悠悠,你就快有一个漂亮的妈妈了。”她看着我,微笑起来,露出两点快长出来的小白牙,我忍不住俯身紧紧抱住她,“希望妈妈不会后悔啊。”
我在韩国待了两个多月才回来,连大三下学期的注册都是喜儿去帮我办的。听说大头圣诞节时特别跑回台北到家里找我,但只见到了悠悠,大头若有所思地抱着悠悠看了很久很久,舍不得放下。
那晚妈留大头吃饭,大头自告奋勇要做一道拿手菜,端出来是辣椒炒小鱼干,大头笑说现在他们学校台湾留学生中他这道菜是名菜了,每有聚会大家必点。
喜儿打电话到韩国给我说这件事,说到后来声音都歪掉了,强忍着眼泪似的。
“我问他小倩的事,他说小倩很好啊,已经申请到学校了,那口气不像在讲女朋友呢,他只是很高兴地讲他过一阵子会跟他老师飞到摩洛哥去参与那边发现的一具恐龙化石的挖掘,听说是全世界目前为止发现最古老的恐龙化石喔。”喜儿说。
“嗯,”我说,“悠悠乖不乖?”
“乖。梅梅呀,我真的觉得小倩不是他女朋友耶。”
我笑起来,“好啦,我知道了。”
第七部分每天五个甘蔗嘴唇(1)
大四上,我常去的那个交友板办板聚,约在“阳光空气花和水”,一群人包下整个二楼,每次一楼大门一开,大家就凑上栏杆往下望,猜测这是不是?那个不要是吧?
推开那扇沉重的浅蓝色木门走进店里,店里播放着陈升好久以前唱的一首《不再让你孤单》。外面下着小小的雨,服务生是个高高的男生,他问正在收伞的我,“请问是参加板聚吗?”我抬头把有点湿的头发别到耳后,感觉到他眼睛一亮,我说是啊,二楼蓦然一阵骚动
,有人小声地吹了口哨。
陈升那仿佛喝了酒微醺的声音懒洋洋唱着,我从遥远的地方来看你,要说许多的故事给你听,我最喜欢看你胡乱说话的模样,逗我笑……。
服务生说请跟我来,一面走着一面频频回头照顾,怕我被其他客人挡到了或没跟上,他留着染过的盖过脖子长度的头发,每次回头都温柔地跟我一笑,甚至还有一次他伸手轻轻触了触我的肩膀。
楼道上已经有三个推推挤挤的男生,他们手撑着墙壁或扶手下望我,脸上表情兴奋紧张。
服务生伸手做了“请”的动作,经过他身边时,他轻轻说了句:“我都在楼下,有事可以找我。”
“请问你?”一上楼一个带头模样的男生盯着我,手上有笔,桌上一张像是名单的纸。
“Jolin,小林。”
“JJJ……,啊有了。”他在名单上钩了一下。
才一会儿,我坐的这张桌子已经围上了五六个男生,没椅子坐的跟别人挤一张,有椅子坐的手肘靠在桌上,眼睛闪亮。
“Jolin就是你喔,我好像跟你聊过天耶。”前发不太听话,总是落下来又被他拨上去的瘦瘦的男生说。
“是喔。”
变漂亮的坏处就是,言行举止都得配合这张脸了,不能讲出真心话也不能粗鲁了,像现在我就不能做出“早知道你这么拙就不跟你聊天了”的表情,另外还得淑女地对他温柔微笑。
连上次鲁肉伯,喔不,鲁肉姑丈欢天喜地做出的要欢迎我回来的一大桌道地好吃到爆的川菜,我都只能慢条斯理地吃,不但慢条斯理,还因为心里想千万别再胖起来呀,而只吃了半碗饭。
原本在旁边搓着手等着看我食神般吃相的鲁肉姑丈,看我这样菜只吃一口,那样菜连碰都不碰,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减少,到最后简直都要哭了。
他在我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满是灰发的头凑近我,眼睛看进我的眼睛:“你真的是梅梅吴可梅吗?”
我无奈地点点头。
“菜,”他指了指我以前最喜欢的麻辣牛腩和红烧猪蹄膀,又指了指柠檬鱼和五更肠旺,“不好?”
第七部分每天五个甘蔗嘴唇(2)
“很好啊真的很好,”我说,“可是我不能再吃那么多了,我怕胖。”
鲁肉姑丈面容悲凄如丧考妣,摇着灰白的大头,“你不是梅梅,我的吴可梅被韩国人调包了。”
这半年来我养成了跑步的习惯,虽然这是韩国那位李医师的防止复胖的劝告,但后来慢
慢变成最能发泄精力的活动,一个晚上台大操场十圈跑下来大汗淋漓气喘吁吁,憋了一肚子装淑女忍饥戒馋的难受随着汗水流出去了。
跑完回家洗澡,浴室镜子抹掉水气,出现干净清秀几乎看不出是加工过的小脸,我愣愣看着她,很怕她突然开口问我是谁,因为我一定答不出来的啊。
也有人在东区路上拦住我要签名,真不知他们把我认成谁了,不给签还缠着苦苦哀求,说他同学一定不肯相信他遇见了我,要我千万留个证据给他。
签就签吧。
我停下来在他拿出来的纸上签好名还给他。
走没两步他又追上来喂喂等一下地喊。
我加快脚步地走了。
那人还在后面喊:“谁是吴可梅啊?”
吴可梅就是你祖母啦!连这个都不知道喔!厚厚!在心里偷笑。
“有没有人说过你长得很像某个韩国女明星啊?”刚刚要我报名的头头明明看来正经,却突然蹦出这句话,但态度仍是严肃的,害我有点搞不清他是真的要问问题还是想指责我。
“有吗?像谁?”这半年我也学会了美女过招的要点之一,以问题回答问题。
“A……”他歪着头手上的笔转啊转,“就是之前很红那个。”
“哪个?”我也真是够故意的,实在是死性不改呀。
“宋慧乔!”一个站在外围戴眼镜的家伙突然大喝。
对对对,真的很像耶,几个人频频点头。
“宋慧乔是谁?”一个二愣子问。
“就是演《蓝色生死恋》那个。”
“《蓝色生死恋》是什么?”二愣子又问。
明摆着是装傻要逗我笑,我温驯地笑起来,整型前和整型后的我都保有同一项美德,好相处。
这一笑,周围的男生也都忍不住微笑了,简直可以听见他们的心在融化的声音,融化了的心滴滴答答落在木头地板上。
一个高个子的挤进人墙凑到我面前,哇好帅,有点像福山雅治。
“真的好美,好像宋慧乔。”他赞叹。
“没有啦!她比我漂亮多了!”谦虚的美女,再加一百分!
“不不,你比她美,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宋慧乔是虚幻的,但你是真实的,就在我的眼前。”他伸手想摸我的手,七八只手同时碰碰碰砸在桌上打开他。
第七部分每天五个甘蔗嘴唇(3)
我当然像宋慧乔啊,我笑眯眯地想,李医师就是照着她的样子给我整的。
她说我个子小皮肤白又肉肉的跟宋慧乔体型接近,以她做范本正合适。先割出双眼皮再垫高鼻子,两边脸颊骨削薄,下巴垫出来一点,胸部很好,胸部不用整了,李医师把我转来转去地检查。
我说我还要有她的嘴唇呀!
李医师笑说那还不简单,我的诊所一天要接几个想整出宋慧乔嘴唇的女孩你知道吗?
我摇摇头。
李医师张开右手掌,她是山东人,父亲早年跑到韩国讨生活,所以她拥有山东人的高个子和骨节明显指头修长的手。五个呀!每天至少五个!现在很多整型医生都用一种叫Restrlane的从甘蔗里提炼出来的天然物质注射进嘴唇,很快嘴唇就会变得像果冻一样柔软有弹性又光滑没唇纹啦!
李医师自己虽然是很有名的整型医师,却长得不怎么样,猛一看像男的,我问她怎么自己不想整型?
“因为我老公眼睛有问题。”
“啊?”还以为是真的勒。
“他一见我就觉得我好美,我们是一见钟情的。”
她拿她先生的照片给我看,哇靠帅翻了,不禁感叹这世上什么样的爱情都有啊。
我轻轻舔了舔嘴,几个男生的喉结上升了,好久好久才落下。
一定每个人都渴望我的唇吧。
他们想爱我,吻我,最重要的是,跟我上床。
我已经成功地将自己塑造成男人爱与性的强烈投射对象了。
现在只要我想上床,恐怕没人拒绝得了我吧,但晚上躺在床上时我完全不再有性幻想了,难道性幻想都是来自对自己有某部分不满意的心情吗?
我通常只想着悠悠,竖起耳朵听她的动静,想到带她出去散步时路人羡慕的眼光,迷蒙中会忍不住微笑。不想着悠悠时我会想着大头,眉头皱一皱,想要大头抱,但那跟性幻想无关,只是温暖,大头才会有的温暖。
连那天小明看到都吓一跳,笑着说:“哎呀梅梅,你完全不一样了呀,我可以考虑为了你变成异性恋。”被阿泽在手臂上狠狠捏了一下。
老妈则是感动到痛哭流涕,说真没想到她可以生出这么漂亮的女儿。
当兵放假回来理了很丑平头的吴可松拍拍妈的肩膀提醒她,“妈,这不是你生的啦,是整出来的。”
当初吴可松可也是吓了好大一跳的,想起来就令人得意洋洋。
那天他从部队放假回家包包往沙发一扔,就进厨房找吃了,竟没发现在客厅跟老爸讲话的是我,他一定以为我是老爸的学生了,等到他拿着一盘水果回到客厅觉得哪里不太对后,才突然醒悟。
第七部分每天五个甘蔗嘴唇(4)
“哟!”他吞下苹果,看了我老半天,“这下真是母猪赛貂禅了。”摇摇头再吃一块苹果,“当兵实在太伤害男人的审美观了。”
这可是我认识吴可松二十几年来,他所给过我的最高评价。
姑姑很是羡慕,一直问我抽脂多少?垫鼻子多少?然后回想一下自己的存款,用手肘顶
顶我爸说:“哥我也去整好不好?这样鲁肉说不定会更爱我。”老爸斥道:“为老不尊!”
“这是我的名片,”福山雅治说:“有空一起出来吧,我带你去海边玩风帆呀!”
接着我的手上一下子多了十几张各色名片。
突然想起我那叠放在抽屉里的自印名片,现在我已经不用发名片了,谁都一眼看了我难以忘怀,手机号码也总是被背得滚瓜烂熟,喜儿打工的啤酒屋经理不可思议我的巨大改变,立刻当面说终于有缺了邀请我立刻去当他们的啤啤美眉。
我跟喜儿在那里常被视为姐妹,很多人专门来看啤啤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