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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星寒见他话都说不直了,知道不是谎话,“哼”了一声继续把手按在地上查探,半晌才道:“奇怪,如果你是拴了红线的话,为什么我会感觉不到一点波动?照理说,冤魂碰到红线应该会产生颤动的,难道张真宏他们不是从后门进来的?但是后门为什么又会打开呢?”
孤星寒百思不得其解,正想和张笛一起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眼角余光却突然发现自己藏身的布幔一角正在微微地飘动。灵堂里一丝风也没有,就算有风,也应该是整个布幔飘动,绝不可能只有一角在动而其他角不动,除非……孤星寒警觉地靠近张笛,悄悄地移动到他身前,同时慢慢地伸出右手,向那角飘动的布幔缓缓地、缓缓地靠了过去,就在他的手快要碰到布幔的一刹那,霎时,整块布幔“唰”的一声被猛地扯了下来。借着外面昏暗的月色,可以清晰地看见一个黑影悬浮在半空,近在咫尺,左左右右地飘荡着,从那上面,不断滴滴答答地掉下些什么东西来,落在地板上,发出“咝”的响声和难闻的焦味。孤星寒艰难地抬起头来:“张真宏?”张真宏早已变得乌黑青紫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丝扭曲的狰狞笑容,稀落的牙齿镶嵌在发白的牙肉上,在毫无血色、早已脱皮的嘴唇衬托下更有一种别样的恐怖,眼睛里完全没有瞳孔,只有变色的眼白还在灵活地四处转动着。从他的眼里,还有嘴里,正不绝地往下滴着那不知是尸脓还是鲜血的液体,凌乱的头发披垂下来,盖住了鲜血淋漓的额头。
怎么会这样?张真宏?孤星寒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只是怔怔地望着张真宏的狞笑,眼神里满是错愕和惊诧?蓦地,灵堂里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喊叫,顿时撕破了寂静的夜空,给这原本死气沉沉的校园里抹上了一重阴森和不安。震惊过度的张笛终于成功控制了自己的喉咙,发出了他有始以来最惧怕的一声喊叫,他绝望地扬起下巴,发白得如同金纸的脸上充满了歇斯底里的疯狂、对生命的眷恋和抵抗死亡的疯狂。正是张笛的叫声使得孤星寒的神智完全清醒了过来,然而,没等他发出任何惊讶的话语,张真宏已经发出一声低沉的吼声,随后伸出一双爪子样的手,长大那满是尸脓和鲜血的嘴,狠狠地向孤星寒和张笛二人扑过来。
“啊——”悲惨的嚎叫再次划破校园的长空,昭示着这原本圣洁的地方如今已是群魔乱舞。张真宏捂住左手连连后退,嘴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吼叫。张笛呆呆道:“孤星寒……”一阵黄色的粉末带着火星飘过,原来孤星寒一早在手中拿好了黄符,刚才虽然骤遭惊变,但人类求生的本能促使他下意识地把手一挥,从而击退了张真宏的进攻。孤星寒艰难地爬起来,踉跄着身子朝张真宏走去。“孤星寒,不要去,张真宏他已经发了疯了,他要杀我们的!不要过去,孤星寒!听见没有,回来啊!不能过去啊——”等到张笛发现不对劲,声嘶力竭地喊叫起来。孤星寒却充耳不闻,走到了张真宏身前。
张真宏看上去似乎非常惧怕孤星寒,更惧怕孤星寒手里捏着的另一道黄符,他呲牙咧嘴了一会儿,伸出舌头把流在嘴角边的液体舔了回去。“张真宏,你是张真宏吗?”孤星寒的额头上还流着大滴大滴的汗珠,眼神里却充满着希冀和温柔:“别怕,我不伤害你。张真宏,是我啊,我是孤星寒,还认得我吗?”轻轻一笑的神态如此从容,根本不像是在同一个刚才对他们痛下杀手的冤魂说话,反而好像面对的是生前的张真宏一般熟悉,那么淡然地在一起闲聊,似乎可以让人忘记张真宏已经死了的事实。“孤星寒……”张笛怔怔地望着他,他想起了当孤星寒知道张真宏危险的时候疯狂地跑向机场和在灵堂上用尽全身力气抑制苦痛的场景,这是否就是孤星寒面对如此可怕的物体还能旁若无人欣然面对的原因?孤星寒,其实最重视的是朋友之间的情谊啊!
没有等张笛想得更多,变故又发生了。张真宏又发出了一声吼叫,这次他扑过去的对象不是就在身边的孤星寒,而是还站在布幔后面的张笛。这次张笛连惊叫的反应时间都没有,只见一个巨大的黑影已如电光火石般压了过来,尸脓腐臭的味道仿佛就在鼻子下面,足以令人在死前便窒息。“红线相引,迷途立清!”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从张真宏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大喝,以前被张笛拴在后门柱子上的红线奇迹般地从四面八方飞蹿过来,瞬间将张真宏的鬼躯绑了个严严实实。孤星寒长身挺立在原地,还保留着念咒时的手势。张真宏挣扎了一下,红线反而绑得更紧,他只好艰难地回过头来,对着孤星寒张大嘴巴喷出两股粗气。是在责怪孤星寒吗?惊魂未定的张笛赶紧逃离现场,对了,他记起来了,就在刚刚,孤星寒明明答应张真宏不伤害他的,不过两秒的时间,就立刻出手了。冤魂也懂得什么叫欺骗吗?而孤星寒似乎也读懂了张真宏责怪的意味,轻舒一口气,放下手来,怅然道:“张笛,也是我的朋友啊!”“孤星寒……”张笛怔怔地站着,蓦然,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
孤星寒松了松手中的红线,走过去喊道:“张真宏,你怎么了?你究竟怎么了?为什么要攻击我们?我知道了,你是怕我们来阻挠你投胎的吧?你放心,我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完了,我会好好地把你送回到你该去的地方。你知道,我孤星寒从来不说谎的。张真宏,告诉我,杀死你的人是谁?”这时的张真宏开始安静下来,没有吼叫,也没有粗气,只是蠕动着嘴唇。到底是栋力的哪个人?会是余传波吗?强烈的好奇心压倒了恐惧,张笛也不由得上前了两步,专心致志地盯着张真宏,等待着他的回答。张真宏猛地抬起脸来,可怕地笑了一声,随即张开牙齿朝自己的红线撕咬过去。“张真宏?!”孤星寒震惊地望着张真宏,他居然会做出这种举动?一时间,张真宏已经挣破了红线的束缚,强大的气浪将措手不及的孤星寒狠狠撞倒在地上。“孤星寒!”张笛忙抢上一步扶着孤星寒道,“你没事吧?”“张真宏呢?”孤星寒挣扎着爬起身来,却见张真宏正往偏侧的走廊逃去。“不能让他走这边!不从前门出去,就永远丧失了投胎做人的机会了!要截住他!”孤星寒顾不上身上的疼痛,站起来抢过张笛手中的铃铛,用力朝张真宏逃跑的方向掷了过去:“分魂有术,阴阳顿消!”还在空中的分魂铃响声大作,张真宏抱着头痛苦地喊叫着,蹲下身来,全身不住地寒颤。分魂铃飞到张真宏身边,在他的脚下划了一道金圈,此时,张真宏距离偏门只有不到三米的距离。
“张真宏……”孤星寒刚想走过去,身上的剧痛传来,“哎唷”一声又跌了下去,张笛忙把他扶起来。孤星寒咬牙忍痛道:“奇怪,张真宏他好像不认得我们了。怎么会这样呢?他应该还没喝下孟婆汤啊,而且为什么只有张真宏一个,胡淼三呢?”远方的张真宏不住地发出惨叫声,张笛心生恻隐,对孤星寒道:“你用点不痛的法术吧,这样叫啊叫的,怪可怜的。”孤星寒道:“我也是迫不得已,你没看他差点就出门了吗?”听到这里,远处的张真宏突然回过头来,似乎是哀求般地看着孤星寒。张笛突然全身狠狠一颤,他看见在张真宏的脸上似乎浮出一丝复杂的表情,甚至还听得到他微弱的哭的声音,而此时的张真宏,还在他们面前狰狞的笑着。是自己的错觉吗?还是……张笛只觉眼前一花,霎时,他已经整个人都呆住了。怎么会这样?原来张真宏真的是那么的痛苦啊!
《栋力无悔》 第二部 忌之轮回迷离夜密谋结盟约 屈恨天布阵诀死魂(4)
孤星寒正在想着该怎么把张真宏拖回来,张笛已经在旁边颤声道:“孤星寒,你听到了没有?张真宏他在……他在哭……”孤星寒大惊道:“哭?他明明在笑啊,你没看见吗?”张笛痴痴地望着前方迟疑道:“我看到他的心在流血,在哭,哭得很厉害,张真宏……他好像很痛苦很痛苦得不到解脱的样子,他在求你,孤星寒,他在求你救救他!”孤星寒紧张得看着张笛:“你生病了?”一边把手探到张笛的额头上。“他真的在哭!他好可怜!”张笛一把甩掉孤星寒的手,伸出一只手直直地指着张真宏一字一句道,“他在哭,我看见的,他在哭!”孤星寒骇然道:“张笛,你神经错乱了?”张笛突然抱着头,现出一副痛苦的表情:“不要!我不要听!好痛!不要、不要!求求你,张真宏,不要再哭了!”孤星寒望望前面,张真宏正一边挣扎一边在不停地笑,脸上丝毫没有悲哀的表情,再看看张笛,已痛到不能再出声了,只是在地上拚命打着滚。说实在的,孤星寒拦截冤魂也有两三百次了,任凭狂风暴雨,任凭乱坟荒岗,再诡异再阴森的气氛他都经历过,但是,从没有哪次像现在一样,在这个再普通不过的灵堂里,会让孤星寒感觉到久违的害怕。
一瞬间,之前的许多许多不对劲一起涌向心头。后门的红线没有波动,吼叫的突然停止,张真宏站在布幔后面而自己毫无知觉,而且完全不认得自己反而痛下杀手,一直没有出现的胡淼三,还有那与众不同出现的方式。最大最大的疑点,就是满头鲜血和尸脓地出现,鲜血和尸脓是互不相容的,有了鲜血就不会有尸脓,况且张真宏才死了一天,就算天气再热,也是不可能出现尸脓的。“张真宏的心在哭泣!”张笛的话如同震耳欲聋的雷声刹那惊破了所有的谜题。难道张真宏真的……孤星寒倒抽一口冷气。他再无丝毫犹豫,从背后抽出那把一直未抽出的宝剑,对准还在笑着的张真宏,大喊一声:“破!”宝剑发出耀眼的万丈光芒,将张真宏重重笼罩住,围成一个巨大的光圈,然后瞬间爆炸开来,顿时,张真宏周围三米以内的背景完全变成黑色,在黑暗的衬托下,清楚地看到张真宏四周有粗粗细细不等的许多透明的线,分别缚住张真宏的手、脚和头,远远看去,张真宏就像是一个被绑在蜘蛛网上的无奈的猎物。果然如此!张真宏是受人控制的!怪不得他会攻击自己,怪不得他会那么痛苦!心在哭泣……孤星寒冷汗倏地下来了,不是吃惊于张真宏的受控,而是……他瞄瞄旁边还痛苦地抱着头的张笛,心道:为什么?为什么他能够看到张真宏的心?为什么他能够听得到张真宏在哭泣,那种发自心底的哭泣?!
然而,现在不是想这些问题的时候了。孤星寒果断地举起了剑,对着那些从四面八方延伸出来的透明的线大喝一声:“断!”宝剑的剑刃上发出无数的寒光,化成一个个小光点急速飞了过去,那些透明的线纷纷应声而断。“轰”的一声巨响,就在最后一根丝线断掉的同时,张真宏的身后忽然出现一个庞大的黑洞,里面满是湍急的漩涡在不停地搅动,在最中心,似乎还有很多隐隐约约的人影。孤星寒骇然道:“这是什么?难道我不小心打通了冥界?”说完又觉得不对,冥界从来没有以这种形态出现过。
“这是死亡栋力的入口!”“张笛?!”孤星寒大吃一惊,一直在身边抱头喊痛的张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立起身来,呆呆地望着前方:“里面就是死亡栋力,那个我们人类上不去的栋力。我明白了,张真宏他果然没有从后门进来,他是从这巨大的向内旋转的漩涡里,从这个死亡栋力的里面,被硬拽出来的。”孤星寒愣愣地看着他:“你……你怎么会知道……”张笛好像丝毫没有听见他的问话,两眼仍然怔怔地看着那个黑洞,蓦地伸出一只手指着黑洞的中心道:“我看见了,胡淼三、胡淼三也在里面!还有好多人……很痛苦,他们都很痛苦,他们都在哭泣,他们都在流着血泪!”“张笛……”孤星寒完全地惊愕住了。
一直处于昏迷状态的张真宏醒了过来,他抬起头,正对上诧异非常地看着张笛的孤星寒。“孤……孤星寒……”张真宏艰难地启口叫道。孤星寒全身一个激灵,转头看向张真宏,颤声道:“张真宏……你认得我了?你……恢复记忆了吗?”张真宏努力地爬起身来,认真地看着孤星寒,一字一句道:“回——去——不——要——来——这——里……很——痛——血——之——栋——力——”“你说什么?!”孤星寒大吃一惊道:“什么血之栋力?张真宏,杀害你的人究竟是谁?”张真宏的眼中流露出万分痛苦的表情,他说话变得越来越困难:“求——你……回——去——永——远——不——要——回——来——”孤星寒呆若木鸡地站着,他终于明白了,这是张真宏在拼命向他发出死亡的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