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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千骑长仔细听着,不住地点头,并表示坚决听从新单于的调遣。冒顿接着说:
“那好,就让青色马队的三千人马随我出发吧。余下的大队人马按原来宣布的明晨回师,也要神速赶回。大军暂由红马队的三位千骑长节制,可留下一些人马收拾营地、辎重等,随后跟进。
“大队人马限明天日落前赶回,回师后大军暂不进单于庭,立即围住四方路口,没有我的飞鹰铜牌,谁也不许进出单于庭,有擅入与擅出者,可格杀之。这些安排,你们都听明白了吗?”
那些将领齐声回答:“明白了!”
“还有一件事要特别关照你们,那些擒获的人犯清晨随军押回,谁也不能徇情,如有逃脱,拿你们人头相抵。要特别注意他们的随从亲信,如有异常,当即格杀,切记。好吧,分头执行吧!”
《飞镝弑父》 雪地遇险射天狼(5)
冒顿王子说完,就与部下百名勇士匆匆饱餐一顿。饭后,即披挂扎束停当,赶到了已经集合起来的三千精骑面前。
在南山营地一片篝火、各部骑士都在烧烤白天捕获的野物开怀痛饮时,三千精骑呼呼啦啦地出发了。队伍中,每个骑士都手举一个火把,一条火的长龙在夜幕下,在淡淡的月色下,快捷地向北方游动……
六
第二天拂晓,冒顿王子率领三千精骑神速地赶回了单于庭。
那三千精骑擂鼓一样的马蹄声踏碎了黎明的寂静。犬吠声响成一片。睡梦里的牧民们都惊醒了,他们匆匆走出帐篷,都以惊异的目光望着那蜂拥而来的队伍。他们看到冒顿王子骑着那匹骅骝马赶在前面,神色严峻的骑士一队队一列列飞驰而过,一匹匹战马都跑得汗水淋漓,口鼻喷着白气。这么一大早怎么就过队伍?冒顿王子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再看看马背上那些骑士的神情,那紧张的气氛与往常狩猎回来的轻松、欢腾截然不同。一定出了什么大事!人们心中都打着鼓,都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单于庭的后帐中,昆脱王子与须卜燕阏氏新婚燕尔,正是如胶似漆的缠绵时分,他们在披红挂绿的穹庐里,拥着锦缎被褥睡得正香甜。听到外面声音嘈杂,他俩睡意蒙眬也不以为然。难道是父王的大军回来了?没这么快吧?天还没大亮,哪能这么早……再说,回来就回来吧,父王一定先到母亲那儿歇息,不碍他俩什么事。他俩只顾你拥我抱,不操心别的事。那嘈杂的马蹄声快到单于庭了,他俩还甜甜地搂抱着,懒得起身。
冒顿王子马快,头一个进入单于庭前的广场。他立马中央,稍稍等候一下后面的队伍。当人马大部分集结完毕后,他命令两位千骑长把单于庭周围王公贵族们居住的几百座帐篷团团围住,不许放走一个人;让他们分头去把昆脱王子、矢菊阏氏等人看押起来,如有人反抗拒捕,无论是谁,都可就地斩杀。
单于庭有三百名卫士守护,在没有严重的敌情时,这支守护力量已绰绰有余。几位统兵的百骑长见冒顿王子这么大早率军回来,都觉得十分奇怪,但他们万万想不到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他们不但没有阻拦,还赶紧迎上前来参见王子殿下。
冒顿王子的手下呼地一下把他们围住了,一个个剑拔弩张地面露杀气。他们大吃一惊,又见殿下率领的兵马迅速四散开去,张弓搭箭,拔刀挺矛,指向自己的部下,一副大敌当前的模样,而王子殿下却神色严厉地端坐在马背上。他们心知有变,一个个吓得面无人色,连忙跪倒在冒顿王子马前。
冒顿王子并不难为他们,他告诉这几个百骑长,自己遵照天神旨意剪除奸人,只要听从自己的命令,没他们的事。他留下两位千骑长来照料一切,自己掉转马头,率领百名勇士与一千骑兵直扑右大将独龙奇的营地。
独龙奇的营地离头曼单于的大穹庐不远,只三四里之遥。
独龙奇是十分警觉的人,他早被远远传来的那阵急疾的马蹄声惊醒。他觉得十分奇怪,哪来这么多的队伍?他仔细地谛听了一阵,觉得情况不妙,在那阵远远传来的马蹄声中,他听出了一股涌动的杀气。他久经征战,这样的气息是十分熟悉的。他霍地起身,马上唤人进来询问情况,一面又让手下赶紧集合队伍,自己则披甲佩刀,迅速披挂起来。
他的部下也都十分机警,守夜巡视的骑士们已打听到是冒顿王子夤夜回师。
听到这个消息,独龙奇大惊失色。围猎大军出发才三四天,冒顿就率军回师,又是连夜赶回来的,这非同寻常。他固然还不知详情,但马上预感到南山那边一定出了大事。他大步跨出帐篷,侧耳静听,发现那沉雷般的马蹄声又朝自己这边涌动。他立刻认定,那股逼近的杀气是冲着自己来的。好啊!冒顿这狼崽子终于动手了!
他命令赶快备马。形势危急,他要赶紧脱身。他想,只要逃出单于庭回到自己的部落,那就好办。那时自己能纠集兵力与冒顿周旋一气。若再能以头曼单于的名义联合起别的部落,那与冒顿的这场较量还不知你输我赢呢?
他的那匹追风乌骓马牵过来了。他刚要上马,只见黑压压的一片骑兵已经呐喊着奔袭而来。他一眼就看到了骑在骅骝马上的冒顿王子。
他知道现在拨马逃跑,是很难逃脱的,不遏制一下敌骑的势头,他们会冲过来一下子把自己吞没。他连忙指挥手下四下御敌,让那三百骑手赶紧射箭退敌。
那三百名骑手刚从被窝中跃起,有的衣袍还未穿着齐整,但他们也都是久经征战的战士,刹那间,一排排箭矢射了出去,也射倒了一批冲在最前头的敌人。
但是,迎面扑来的骑士并不畏惧,在冒顿王子面前,他们个个争先,锐不可当。他们奋勇冲杀,一面驰驱,一面回击,密集的箭矢雨点般地射了过来。
独龙奇的部下毕竟是仓促应战,数量又远逊于对手,抵挡了一阵,冒顿的骑兵便越过栅栏,从好几处冲进独龙奇的营地,双方拔刀砍杀,近身相搏。
这一场搏斗,实际上是场惨烈的屠杀,双方的力量对比太悬殊了,拥进营地的骑士越来越多,他们横冲直撞,挥刀砍杀着独龙奇的部下。独龙奇的部下大都来不及上马就投入战斗。他们一面后退着,一面挣扎着抵抗。他们的人越来越少,已无法组织起有效的防御,一个个先后被冲散,被砍杀。
独龙奇心知不妙,趁混战之际,跳上他那匹追风乌骓马,率二十余名亲随绕过一片帐篷,准备从营地后面突围出去。
冒顿王子与他的百名勇士没有投入攻击独龙奇营地的厮杀。他冷静地立马在高处,一面观察着战况,一面盯住人群中独龙奇那瘦高的身影。现在见独龙奇上马要逃,他打一声呼哨,便策马朝独龙奇直扑过去。他身后的百名勇士也跟随他纵马跃过营地前的栅栏,扑向独龙奇那二十余骑。
那百名勇士四下围截,一阵风似的把独龙奇一伙裹在营地后的一片空地上。冒顿王子拔出腰间挎着的宝刀,恶狠狠地向独龙奇逼去。
独龙奇此刻疯狂地砍杀着,他明白,只有杀退对手,才能夺路而去。他是一员虎将,刀法十分凶狠,两名最先扑上前去的骑士,没几个回合,便被他砍落马下。后来的骑士不顾独龙奇的凶狠,仍勇猛地拦阻着他,对他轮番进攻。
冒顿王子举刀纵马过来。他的眼睛里燃烧着仇恨的火焰,一幕幕往事,三年前的血仇,此刻都涌起在心头。他要亲手宰了这个恶贼,吐尽胸口憋了三年的那口闷气。
《飞镝弑父》 雪地遇险射天狼(6)
独龙奇一面抵挡着骑士的轮番进攻,一面斜视着冒顿王子的举动。他的心在颤抖,他明白,那最可畏的对手今天是决不会放过他的。如果他与冒顿一对一地砍杀,他还有一半的希望。现在,他既要对付那些拥来的好手,又要抵挡仇人冒顿的进攻,他知道今天凶多吉少。
冒顿王子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他纵马过来,对围攻独龙奇的部下高声喊道:
“都给我退下!”
那些骑士闻声都撤了下来。
冒顿王子看着空荡荡立马在中央的独龙奇,冷笑了一声,说道:
“独龙奇,今天咱俩得好好算算账了。你三番五次设下毒计陷害于我,我都忍下了。今天,你临死前,我要让你死得明白。我还告诉你,今天没人再能救你,你的妹妹那个妖妇也已经在我的刀下,你们都到地下去找头曼单于吧!
“独龙奇,咱俩一对一斗,让你死得服气!让别人宰了你,我还不甘心!来吧,举刀吧!”
独龙奇在马上一声不吭,听冒顿说:“没人再能救你,你的妹妹也已经在我的刀下,你们都到地下去找头曼单于吧!”他知道大势已去,看来头曼单于已死,妹妹也落到他的手里,今天是自己的最后时刻了。他心中十分后悔,当初自己真该更狠一些,他与妹妹还是顾忌太多,还是太大意了,没料到这狼崽子这般能忍,把自己都骗过去了,又这般狠毒,连父亲头曼也敢动手。早知今日,当初找个机会近身相搏也要把这狼崽子杀了,最多也落得今天的下场。他知道后悔也已晚了,他与妹妹还是低估了对手。他想,我今天是跑不掉了,也不想跑了,我还有最后一个机会,那就是杀了你,杀了你我也不赔本了,杀了你,事情也许还有转机。于是,他喘了一口气,憋足了全身的劲道,大喝一声,突然纵马猛扑过来。
冒顿王子早有准备,对方身影一动,他的双腿一磕,那匹骅骝马便凶猛地迎了上去。
这一场厮杀真是惊心动魄,两把刀上下飞舞,叫人眼花缭乱。这两个仇人你一刀我一刀轮番砍杀,一刀比一刀凶险,一刀比一刀狠毒,叮叮当当,金铁之声交鸣,两把宝刀磕出的火星四处迸溅,两匹战马在这片空地上纠结着打着圈子,扬起一片片尘土。
独龙奇有一股疯狂的劲头,他两眼火红,像一头野兽想一下子咬断冒顿王子的喉管。冒顿王子在凶狠中留有三分冷静,嘴角挂着一丝莫测的狞笑,似乎在这场生死搏斗中他已稳操胜券。这神情更激怒了独龙奇,他吼叫着恨不得一刀把对手劈成两半,恨不得一口把对手吞了。
百十个回合拼杀下来,独龙奇肩头、腿上都受了刀伤,眉骨处也被冒顿的刀尖划破,脸颊上鲜血淋漓的,形容十分可怕。冒顿王子的前胸也危险地被独龙奇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渗出一片血渍。
独龙奇毕竟年龄较大,刚才又发疯似的砍杀了一阵,久战下来,气力渐渐不支,心情也越发焦躁。他满脸的血水与汗水搅在一起,气喘吁吁,砍出的刀,势头一刀不如一刀。
冒顿王子一面恶斗,一面冷静地等待时机。他看到独龙奇出刀的速率与力量都减弱了,心中暗喜,便悄悄运气提劲。又一个回合的劈杀开始了,当独龙奇费劲地格挡开冒顿王子砍来的一刀,又转过刀锋向冒顿王子拦腰砍来时,冒顿王子敏锐地感到对方砍来的刀势已有些发飘。他知道机会来了,便一侧身,双手握刀,憋足了全身气力,喊了一声“去吧!”用自己那把刀厚厚的刀背向独龙奇砍来的刀刃猛地抡去。
这一猛击,独龙奇吃不住了,他臂膀发麻、虎口震裂,那把刀再也握不住,“嗖”地一下便飞了出去。
兵器脱手,他知道不妙。他毕竟战场经验丰富,不等冒顿收势转刀,便掉转马头,双腿猛一夹马腹伏鞍往外逃窜。
冒顿王子并没拍马追去。望着逃窜的独龙奇,他冷笑一声,随即收起手中宝刀,“嗖”地抽出一支鸣镝,探弓搭箭,狠狠地向伏鞍逃跑的独龙奇射去。
这时,那百名勇士早把独龙奇的二十余名亲随收拾干净。营地上的那场屠杀也已结束。大家都策马围上来,观看匈奴新单于与独龙奇的这场恶斗。玛卡等卫士在周围张弓搭箭,紧张地注视着场上每一个变化,万一冒顿单于有个闪失,他们即刻能射箭相救。
现在,见独龙奇兵器脱手,伏鞍逃跑;见单于张弓搭箭,又听到那尖厉的哨音,他们知道又该他们大显身手了。他们立刻开弓齐射,那支支利箭都向独龙奇的后心追去。
独龙奇座下的那匹追风乌骓马跑得虽快,也躲不过追来的飞矢。独龙奇没跑出百步,便“啊”的一声,被密集的羽箭射成一血人。
七
一场充满阴谋、血腥、又富有智慧的夺权斗争结束了。
矢菊阏氏、昆脱小王子以及他们的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