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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画传-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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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讲演的场次也安排得很紧凑,平均每周一次,火力相当集中而猛烈。    
    讲演的中心,仍旧是:社会现实,政治,革命,以及知识分子问题。鲁迅对目前的语境有着透彻的了解,因此讲述是非常的自由畅快,既有矩度又不断突破,命意在改造这境遇,这样,落脚点也就不能不是每个社会个体尤其是知识分子对厄运的担当。    
    在劳动大学,他的讲题是《关于知识阶级》,所论有:何谓知识分子?知识分子的地位和作用如何?出路何在?他强调指出,知识和“强有力”是对立的,因为权力者要统一思想,而知识者恰恰相反,不但有知识,尤其突出的是有“自由思想”,于是势不可免的是同生存空间发生冲突。在这里,他创造了两个相关的概念,叫“真知识阶级”和“假知识阶级”。“在指挥刀下听令行动,还是发表倾向民众的思想呢?”这是一个分水岭。他指出,真知识阶级对于社会是永不会满意的,所感受的永远是痛苦,所看到的永远是缺点,而且不顾利害地发表出来,随时准备着为社会而牺牲;相反,如果想到种种利害,就是假的,冒充的知识阶级。但是,有一个历史现象是必须记住的,就是假知识阶级的寿命比较长。也就是说,假知识阶级总是占多数。因此,真正的知识分子是不怕危险和孤立,勇于与“老社会” 奋斗的。关于知识阶级的话题,不能不引起他对政府的智囊人物,即旧称的御用文人,如现代派一流的憎恶。讲演是这样结束的:    
    至于有一班从外国留学回来,自称知识阶级,以为中国没有他们就要灭亡的,都不在我所论之内,像这样的知识阶级,我还不知道是些什么东西!


第六章17。革命文学家的围攻(2)

    几次讲演都谈到文学问题,在光华大学的一次,讲题为《文学与社会》,将一贯的文学思想表达得较为分明。鲁迅按思想斗争史的实际分野,把文学粗分为“为艺术的艺术”和“为人生的艺术”两类,他是明确反对造象牙之塔的。此外,他还批判了把社会的苦痛趣味化,以及高挂革命的招牌,使文学仅仅限于诅咒和发泄的现象。是文学改造社会,还是社会改造文学呢?他强调社会力量的强大,指出文学家所面临的特别严酷的处境,说:文学家做革命的前驱极不容易,尤其在压迫之下,文学家更不能革命;指挥刀也是指挥文学家的,什么文学革命,不过受了指挥刀的驱使而已。他对所谓的“革命文学”一直保持警觉,到了“清党”以后的今天,革命的实质已经暴露无遗,倘文学还要搭“革命”的大架子,那是可憎厌的。他说在广州,党部出了一道题目,叫做《青年的烦闷》,文章到了后来都说是恋爱算什么?我们要革命!他接着说,这完全是假话,还不如老老实实说,我要恋爱,我宁愿放弃革命!他把文学的诚实的品质提到很高的位置,甚至认为,没有建设,宁可灭亡。他指出,文学的死亡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文学的生命就是真诚,好的思想写好的,腐败的思想写腐败的,不要虚伪,不要粉饰,不要如同一块很小的糖,而用很大的包皮纸包一般。他坦言,对于一些“革命文学”的文学价值,他是怀疑的。因为,文学失去真诚就将失去全部意义。    
    在暨南大学做的演说,题目是《文艺与政治的歧途》,影响特别深远。    
    鲁迅一开始就说:“我每每觉到文艺和政治时时在冲突之中;文艺和革命原不是相反的,两者之间,倒有不安于现状的同一。惟政治是要维持现状,自然和不安于现状的文艺处在不同的方向。”政治家和艺术家之间的“同一”是暂时的,冲突则是根本的,永远的。    
    政治家最不喜欢人家反抗他的意见;不喜欢人家要想;要开口;而文艺家偏偏敏感;又不安分;而且总要开口,这就难免要成为政治家的眼中钉;被挤了出去。外国许多文艺家在本国站不住脚就逃,要是逃不掉,那就被杀掉;割掉头是最好的方法,既不会开口,又不会想了。在中国,个人主义者为多,要想替穷人想想法子,改变改变现状的人道主义者就很少。在政治家眼里,人道主义不如个人主义的好,所以冲突常常在他们之间发生。鲁迅指出,文艺家的命运注定要碰钉子,要站不住脚。从前文艺家的话,政治革命家原也赞同过,但是到革命成功以后,政治家便把从前所反对的那些人用过的老法子重新采用起来了。他直率而幽默地说道:“政治家既永远怪文艺家破坏他们的统一,偏见如此,所以我从来不肯和政治家去说。”    
    关于革命文学,鲁迅认为,革命是不能和文学连在一起的,虽然文学中也有文学革命。做文学的人总得闲空一点,正在革命中,大家连想面包都来不及,哪有功夫去想文学?等到有了文学,革命早已成功了。革命成功以后,闲空了一点,有人恭维革命,有人颂扬革命,这已不是革命文学。他们恭维革命颂扬革命,其实是颂扬权力者,和革命有什么关系?所以说以革命文学自命的,一定不是革命文学,世间哪有满意现状的革命文学?除了吃麻醉药!    
    政治家和文学家的每一次冲突,胜利都属于政治家,这是有史为证的。但是,人类的历史并没有因此便完。鲁迅讽刺说,“政治家认定文学家是社会扰乱的煽动者,心想杀掉他,社会就平安。殊不知杀了文学家,社会还是要革命,俄国的文学家被杀掉的充军的不在少数,革命的火焰不是到处燃着吗?”他以十分坚定的语气说,“政治家想不准大家思想,而那野蛮时代早已过去了。”    
    在系列讲演中,鲁迅所取的立场,明确地是反对党国的立场,民间的立场,人道主义者的立场。在方法论方面,则显得十分灵活,不断变换视角,既有社会学的,也有生理学和心理学的;既有阶级分析,也有文化综合,充满智慧和创见。其中,关于知识分子的论述,内涵丰富,尤其具有独创的意义。


第六章18。革命文学家的围攻(3)

    国民党的“清党”事件,是中国现代史的一个转捩点。四一二以后,蒋介石以“国民革命”的天然领袖自居,继续北伐,联合桂、冯、阎三派新军阀,对奉系军阀张作霖作战,迅速占领京津。1930年,国民党政府宣布将直隶省改称河北省,北京改称北平,正式开始了一党专政的极权统治。    
    中国共产党在血泊中站起身来,发动过多次暴动,都先后以失败告终。革命进入了低潮。就在这时,上海文学界的一批年轻的共产党人,高扬“革命文学”的旗帜,开始围攻鲁迅。    
    由创造社的元老成仿吾挂帅,纠集了刚刚从东京留学回国的冯乃超、李初梨、彭康、朱镜我、李铁声诸人,筹办了一个新刊物《文化批判》。而蒋光慈、钱杏等则同时成立了“太阳社”,创办《太阳月刊》。在有关“革命文学”的发明权和领导权方面,创造社和太阳社之间有过颇为激烈的争论,但在倡导同一性质的“革命文学”以及攻击鲁迅等“老作家”方面,步调是一致的。    
    《文化批判》创刊号发表了冯乃超的长文《艺术与社会生活》。文章列举了白话文运动以来五位有代表性的作家,惟一的一个“富有反抗精神”的,就是郭沫若;对于鲁迅,则说是“常从幽暗的酒家的楼头醉眼陶然地眺望窗外的人生”,反映的只是社会变革期中落伍者的悲哀,无聊赖地跟他弟弟说几句人道主义的美丽的说话。该刊和二期接着是李初梨的长文《怎样地建设革命文学》,照例标榜创造社和郭沫若,把鲁迅和周作人、陈西滢等并列,把他们的作品一概称之为“趣味文学”。成仿吾和郭沫若都发表了文章。郭沫若一反从前的“天才论”和“为艺术而艺术”的主张,强调文艺的宣传作用,号召文艺青年“当一个留声机器”,否则,“那就没有同你说话的余地,只好敦请你们上断头台!”他裁定徐志摩一类为“有意识的反革命派”,语丝派为“不革命的文学家”,批评了鲁迅、茅盾、郁达夫等,宣告自己已经“转换”了方向,“克服了小有产者的意识”,“向新思想新文艺新的实践方面出发去了。”钱杏对鲁迅的攻击最厉害,他的《死去了的阿Q时代》,被《太阳月刊》编者鼓吹为“实足澄清一般的混乱的鲁迅论”的论文,文章断定说,“鲁迅终竟不是这个时代的表现者。”他说鲁迅的思想走到清末就停滞了,创作是只有过去,没有将来的。又说,鲁迅完全是受了自由思想的侵害,若不把领袖思想、英雄思想从脑中赶掉,是没有出路的。最后宣告道:阿Q时代早已死去,我们不再要专事骸骨的迷恋,而应当把阿Q的形骸与精神一同埋葬掉!……    
    铺天盖地的攻击,火力比现代派的正人君子们凶猛得多,他们是共产青年,是他自己先前曾经打算联合的对象——这是为鲁迅所预想不到的。    
    他沉着应战,2月23日,写下头一篇答文:《醉眼中的朦胧》。文中指出,真正“朦胧”的是革命文学家。他们扯不断同官僚军阀的瓜葛,然而以他们的敏感和远见,梦中又害怕铁锤和镰刀,不敢太露骨地恭维现在的主子;和官僚军阀的瓜葛已断,本可以走向大众,毫无顾忌地说话,又担心大家记得他们的指挥刀,总之得有点朦胧。鲁迅说,在中国,知道跟着人称托尔斯泰为“卑污的说教人”,而对于感觉到的为黑暗势力所支配的社会现状,却连他的“剥去政府的暴力,裁判行政的喜剧的假面”的勇气的几分之一也没有;知道人道主义不彻底,但当杀人如草的时候,连人道主义式的抗争也没有,这算得是什么“革命者”,什么“革命文学家”呢?    
    革命文学家立即组织反攻。除了《文化批判》,又有《战线》、《戈壁》,以及《文化战线》、《我们》、《流沙》、《洪荒》、《澎湃》等创刊,可以说,所有可利用的刊物都动员起来了。    
    潘梓年以弱水的笔名发表《谈现在中国的文学家》,批判鲁迅在论战中“冥顽不灵”,“冷嘲热讽”,回避问题,结论是“‘老头子’的确不行”。《文化批判》同期刊出创造社骨干分子的三篇长文:李初梨的《请看我们中国的Don Quixote的乱舞——答鲁迅“醉眼”中的朦胧》,冯乃超的《人道主义者怎样地防卫着自己》,彭康的《“除掉”鲁迅的“除掉”!》。编者著文特别推荐了这三篇文章,其实,文章并没有接触到实质性的理论问题,只是对鲁迅一味施以人身攻击,比如称鲁迅为“Don鲁迅”,“文坛的老骑士”,“战战兢兢的恐怖病者”,“最恶的煽动家”,“对于社会认识完全盲目”,“故意的歪曲事实”,“无聊”,“无知”,“‘王婆骂街’的乱骂”,“为布鲁乔亚汜当了一条忠实的看家狗”;还有“‘恭维’及‘害怕’的强迫症的病人”,“中国的救世主”,“死鼠一只”;称鲁迅的全部创作是“人道主义者的裸体照相”等等。成仿吾以笔名发表《毕竟是“醉眼陶然”罢了》,称鲁迅为“梦游的人道主义者”,着重把鲁迅同人道主义连在一起进行批判。钱杏一样攻击鲁迅“和绍兴师爷卑劣侦探一样”,藏着“阴险刻毒的心”,“手腕比贪污豪绅还要卑劣”。当鲁迅发表《“醉眼”中的朦胧》之后,他立即写了《死去了的鲁迅》,说鲁迅完全是“绍兴师爷借刀杀人的手术”;他宣告说:阿Q时代固然已经死亡,其实鲁迅自己也走到了尽头,跟着死去的阿Q而死去了。编者在编后总结道:钱杏的文章给鲁迅“最后以一个致命的打击”。    
    他们不知道,鲁迅是一个老奴隶出身的战士,对于被打击看得太寻常了,虽然他可以据以反击的杂志只有一个《语丝》。3月6日,他写信给章廷谦说:“有几种刊物(如创造社出版的东西),近来亦大肆攻击了。我倒觉得有趣起来,想试试我究竟能够挨得多少刀箭。”    
    《语丝》16期发表了他的题作《文艺与革命》的通信,指出革命文学家的致命问题,惟在不敢正视现实生活中的暴力和黑暗。针对“超时代”的逃避哲学,他强调文艺与社会的相依相生的关系,还特别批判了上海文坛中的行帮意识,说“现在要做一个什么家总非自己或熟人兼做批评不可,没有一伙,是不行的”,指出这种专一吹嘘同伙文章的现象是十分恶劣的。文中强调理论的实践意义,对革命文学家鼓吹的文艺即宣传的观点,也给予必要的辩驳和澄清。    
    17期《语丝》又是鲁迅的文章,短小锋利,而且都是写于同一天的,一共六篇:《扁》、《路》、《头》、《通信》、《太平歌诀》、《铲共大观》,堪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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