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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我没记错,在砚台上系铃是麒麟镇的习俗,取铃砚的谐音——灵验之意。他们迷信只要用这种铃砚磨出的墨书写的心愿,定然能心想事成。”
杜纷纷道:“真的假的?”那她想早点破案就能早点破案,早点离开叶晨就能早点离开叶晨咯?
“当然是假的。”叶晨迅速熄灭她希望的火苗,“若是真的,皇帝早下令全搬进皇宫了。”
……
“有道理。”这个理由,杜纷纷心悦诚服。
叶晨微微一笑,放下砚台,“那么,十天之后,我要知道关于贾琼过去的一切。”
杜纷纷转身走了一步,又停下问道:“这个很重要吗?”人死在唐门,不是应该重点查唐门?跑去刨死者家底算什么?
叶晨眉毛一挑,含笑道:“你说重要不重要呢?”
“……”杜纷纷满脸真诚道,“您说的都重要,如果不重要,那一定不是您说的。”
十天生死两茫茫
回到房间,杜纷纷突然意识到这实在是一次绝好的离开机会。
虽然临阵退缩很违反她做人的原则,但符合师父所教的生存法则。
还记得多少年前,当她即将出师的时候,师父送了她三句至理名言,以便她行走江湖的时候防身。
第一句——
做人要有诚信,做生意就是艰苦地做人。
第二句——
雇主就是衣食父母,撒气可,离家出走绝不可。
第三句——
生命垂危时,前两条统统是狗屁,能逃就逃,逃不了装死,装死被发现就叛变。
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快就要使用第三条了。相信如果师父此刻在这里,也一定会认同她的做法的。
杜纷纷握着绵雨刀的刀柄,心中满是惆怅和彷徨。
好歹是相遇以来第一次分开,杜纷纷和叶晨都相当重视。
尤其是杜纷纷,今日一别,可能就是永别啊。
两人特地去唐门的马圈挑了两匹看上去最养尊处优的马,并肩骑出唐家。
杜纷纷看着唐门外城外迷人的风景,动情道:“叶大侠,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您请留步。”
自由,这就是久违的自由!
她内心波涛汹涌。
叶晨很是惆怅地叹了口气,“纷纷啊,你人虽然还没走,我却已经开始有点想念你了。”
杜纷纷心头一紧,汹涌的波涛差点拍死在沙滩。
该不会在这种节骨眼上出尔反尔吧?虽然,这种是他做得很顺手没错。
她望着外面鲜活的景色,赶紧道:“这次能帮上叶大侠的忙,实在是我三辈子修来的福气。所以对于这次的任务,我志在必得。”
她打算过的,尽管不回来,但查还是要查的,只要到时候找个信差把查到的结果送回来,就算她达成任务,仁至义尽。
叶晨撇着嘴角,“看来这次你踌躇满志。”
“何止踌躇满志,简直趾高气扬!”杜纷纷挺了挺胸膛。
……
叶晨放缓声音道:“不会是因为……即将和我分开吧?”
……
“当然不会。您太多心了。唉,”她突然擦了擦干涸的眼角,“请不要说这么伤感的事情,我都忍不住要哭了。”
叶晨讶道:“没想到你居然对我如此情真意切。”
杜纷纷眼角连抽两下,“情真意切,好像不是这么用的。”
叶晨耸肩,“反正你都趾高气扬了,何妨再情真意切一回呢?”
杜纷纷思索了下道:“那就让我趾高气扬地对叶大侠情真意切一回吧。”
……
叶晨的下巴可疑地紧了紧,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瓷瓶,然后倒出一颗深黑的药丸来。
杜纷纷看着那颗在他手心晃动的药丸,不由感到悲伤好像有五六只毛毛虫一起爬过,不寒而栗,“以十天的期限来说,任务还是相当艰巨的。我觉得……我还是应该完完整整地上路才是。”千万不要又拉又晕得先丢半条命再去。
叶晨温柔地笑道:“纷纷,你实在太多心了。这颗是我向唐姑娘要来的解毒丹。虽然不能解百毒,但普通的迷药、泻药绝对毒不到你。”
杜纷纷狐疑道:“真的这么神奇?”其实她想问,真的这么好心?
叶晨道:“就算你不相信我,也应该相信你唐姑娘吧?”
杜纷纷赶紧赔笑道:“我怎么会不信你呢,我最相信你了,只是……”
不等她说完托词,就见叶晨已经把药丸送进了自己的嘴巴。
……
不会吧?
杜纷纷诧异地瞄着他的舌头,怕他只是用障眼法把药丸藏在舌头下面。
叶晨很配合地张开嘴,卷起舌头。
“这下,你应该相信我了吧?”他又倒出颗药递给她,表情似笑非笑。
杜纷纷干笑两声,“叶大侠自然是信得过的。”虽然这种情况极少极少。“只是,我吃药向来习惯用水来吞,水囊放在包袱里有点不方便取。不过……幸好我及时想起我口水的蕴藏还是相当丰富的,吃这么颗小小的药丸绝对没有问题。”
说着,她把药丸放入嘴中一仰头。
叶晨满意地笑笑,“那祝你一路顺风,早日查明真相。”
杜纷纷抱拳道:“定不负使命。”这句话她说得的确是情真意切。为良知,也为了揣在怀里热乎乎的一千两。
两人正要惜别,却听身后一阵马蹄疾行,随之是唐恢弘的呼唤声,“二位留步。”
杜纷纷紧张道:“他会不会是来把马追回去的?”
叶晨微微一笑,“当然不是。他是来送盘缠的。”
……唐掌门脑袋被门夹了?心中虽然如是怀疑,但杜纷纷在表面上依然露出深信不疑的表情。
唐恢弘策马拦在他们身前道,“二位要走,为何连说也不说一声,莫非是怪唐某招待不周?”话虽然这么说着,眼睛却不住地瞟向叶晨身下那匹通体洁白如雪,没有一丝杂毛的马。
叶晨含笑道:“唐掌门此言差矣,我们不过是不想打搅日日忙得不见踪影的唐掌门而已。”
……
什么时候变成我们了?难道他要一起上路?
杜纷纷听得心里一凉。但是,看他两袖清风,连一件行李都没有带,又太不像。
唐恢弘可不管他看上去到底像不像要走。他现在一心一意扑在叶晨□那匹马上。
以叶晨的为人,若真的把它骑走,那他做梦都不用想他还会送回来。而且就算送回来,那骨头、那肉、那皮……也绝对不是他现在看到的样子了。
想到这里,他连忙挽留道:“哎,叶大侠虽然才来了短短几天,但我与你一见如故,怎么也要多留几日才是啊。”
一见如故?
杜纷纷回想唐恢弘近来避叶晨不及的行为,心中暗道:还真是一见如故啊,连想多几见的机会都没有。
叶晨故作沉吟道:“可是,我却觉得唐掌门似乎并不欢迎我。”
唐恢弘心里已经把头点得脖子都快断了,表面上仍很谦冲有礼,“叶大侠多虑了。我只是最近有点忙,所以才没有机会好好接待叶大侠……和杜姑娘。”
叶晨叹息道:“如此说来,我若是不体谅体谅唐掌门,再给你一个机会,那就太不近人情了。”
那句‘再给你一个机会’差点把唐恢弘五脏六费齐齐气爆血。
杜纷纷站在一边看得心惊胆战,就怕他一个没顶住,仰天长啸一声,“气煞我也!”然后与世长辞。
留下她和叶晨终身背负着‘气死唐门掌门’的罪名,受唐门无止境的追杀。
——想想也是噩梦。
幸好,唐恢弘撑了下来,“那就多谢叶大侠了。”
叶晨翻身下马,当着目瞪口呆的唐恢弘的面把缰绳递给杜纷纷,“你独自上路吧。带上它,若是路上手头短缺,只管当了去换钱。”
……
叶晨转头笑眯眯地看着唐恢弘,“唐掌门应当不会吝啬吧?”
杜纷纷同情地看着唐恢弘乍青的脸。
“……当然不会。”唐恢弘似乎了解了叶晨的用意,脸色很快恢复如常,从怀里掏出两张银票,“不能为杜姑娘践行,唐某问心有愧。只能送上些许盘缠,还请杜姑娘笑纳。”
颤抖地接过银票,杜纷纷双眼微红。
多好的人啊。
不但不怪他们这样不告而来,还大度地让他们白吃白喝白住,虽然中间穿插了小小的不愉快,但总体来说,唐掌门当之无愧为天下客栈的楷模。
试问除了唐门之外,还有哪家客栈能如此慷慨?
试问除了唐掌门之外,还有哪位掌柜能如此解囊?
唐恢弘当然没有多余的经历却关注杜纷纷此刻的心情有多么澎湃。
他一等杜纷纷收过银票,立刻跃上马背,朝杜纷纷抱拳道:“杜姑娘,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叶晨道:“的确是有期的,十天就回来了。”
……
唐恢弘掉转马头,一言不发地策马狂奔。
很快,路上只剩下滚滚黄尘。
杜纷纷担忧道:“唐掌门他……没事吧?”
叶晨道:“以唐掌门爱马如命的性格来看,宝马失而复得,天大的事都没有关系了。他刚才的表现应该是……太高兴了。”
……
“呃,那我先走了。”经过此事,她更加坚定了离开的决心。
试问连唐门掌门都要夹着马尾巴逃,她何德何能留下来做最后的殊死搏斗?不,没有搏斗,根本就是闭目等死。
“哦,对了,”叶晨缓缓露出一丝微笑,“有件事差点忘记说了。刚才给你吃的药丸虽然可以解毒,但是……还有小小的不足之处。”
杜纷纷心里咯噔一下,颤声道:“什么不足之处?”
“就是十天之内如果不吃解药的话,它就会变成剧毒。”
“……有多剧?”
“大概就是、‘问君几多愁’的程度吧。”
杜纷纷只觉眼前一黑,半天才抖着手道:“能不能先把解药给我放在身上备用?”
“纷纷啊。”叶晨眨着眼睛道,“你说过会趾高气扬地达成任务……应该不是敷衍我的吧?”
“呵呵,怎么会?”她如果现在右面镜子,一定会发现她此刻的笑容比哭更难看。
“那就好。”叶晨朝她招了招手,“我会拿着解药等你……凯旋而归的哟。”
“……”杜纷纷无声地掉转马头。
她终于知道刚才唐掌门走的时候是何种心情了。
——沉痛啊。
送走杜纷纷,叶晨顺便逛了逛外城。
一如既往的热闹。
他漫无目的地闲逛着,连走入民居也不自觉。
正午日头渐晒,他走到一处篱笆前停下。
“谁啊?”屋主听到动静,从屋里走了出来,见到他微微一愣,“请问你是……”
“路过,想向这位大哥借碗水喝。”叶晨温煦一笑。
屋主憨厚道:“请进就是。”说着转身回房取碗倒水,出来时,却见他站在一处木碑前。
“啊,这是我家大黄。”他将碗递与他,又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道,“我告诉你哦,我家大黄是条神狗。”
叶晨把碗拿在手里,并不喝,“我知道。”
“你知道?”
“嗯,因为我就是它的原主人。”
……
“啊?”屋主嘴巴张大得可以放下一个鸡蛋。
“它当初就是因为太贪吃,不小心吃了王母娘娘的寿桃,所以才被贬下凡。”
“……啊?”
“如今它在凡间受尽九九八十一难,所以才得以重归仙界。”
屋主不服道:“你说,它在我这里是受难?”他和他家那口子明明把它养得壮壮的,不愁吃,不愁喝。
叶晨连正眼都不瞧她,“你每日喂它吃什么?”
“鸡骨头拌饭,或是我们吃剩的……不过它每次都吃得很香啊。”
“那是因为不吃会饿死。”
“……”好吧,话是这么讲没错,但是至少没饿死啊。
叶晨傲然道:“在天上,它只吃太上老君炼制的金丹。”
“……”屋主使劲咽了口口水。太上老君的金丹……那东西别说给大黄吃,他自己连见都没见过,不,根本是连听都没听过。
“它平时睡哪里?”
屋主这时已经懂得了谦虚,很不好意思地指着木碑不远处的小草屋。
叶晨摇头叹气,“在天上,它非织女织出的彩云不睡的。”
彩云?
他第一次知道原来平时他们看到的,在天上飞的那一朵朵都是神仙的床铺啊。
屋主汗颜道:“它果然是受难了。”
“它是什么时候死的?”叶晨话题一转,“我要算出它升天的正确时辰,才好去阎罗王那里把它接出来。”
屋主皱着眉头算道:“大约是二月十八日……傍晚酉时。”
“大约?”叶晨眉头一挑,“那我让阎罗王也把你的阳寿大约大约好不好?”
“我肯定是二月十八日酉时。”他说得斩钉截铁。
叶晨目光沉了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