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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邓肯来到卧室的门口了。从画面上,无法看出当年这里的豪华,但是;这片寂静的世界此时似乎响起了音乐声····
“进来了,我们进入卧室了!”路易欢呼起来。
屋子里似乎没有受到大大的破坏,一个大床还在靠墙的位置摆放,当然,那仅是一个床的骨架而已。
洛威特终于放下心了,他大笑起来:“……霍克利的床!那个狗娘养的就睡在这儿。”
突然,洛威特发现了什么,他急忙叫道:“停下,暂时停下。往右拐去……”
“发现什么了?”路易不知道又有什么发现。但显然这里绝不会有一个活人的。
“那是衣柜!靠近点儿……”
厚厚的海底沉积物使得人们已经很难准确地分辨它的外表形状了,但是,从它摆放的位置和大约的形象,依旧可以确定它就是一个衣柜。衣柜的门倾斜着,压着一个方形的物体。
“你把橱门搬开,”洛威特命令道,“小心,别弄破了。”
路易来到控制平台,戴上遥控器,他的指挥下,邓肯缓慢地漂浮到柜橱前,开始搬动橱门。它的动作使得水底的沉积物被搅动了。
“好。掀开,掀开,另停,掀,掀…放下……”
随着洛威特的口令,路易移动着双手,控制着邓肯精确地完成着每一个动作。
当橱门搬开后,路易第一个叫起来:“哦,乖乖,保险柜!看见了吗?头儿!”
“我们发财了!”洛威特欣喜若狂。
1996年。大西洋,
科研号船。
快艇飞快地驶向母船。
起重臂探向部船外,将机器人收回。机器人的下面吊着一个网袋,里面是他们此次行动的猎物。
“放,放一好了,好了。”
保险柜被放置在科研船上,打捞队员围着它高兴得欢呼跳跃。
洛威特兴奋地:“有收获,鲍比。”
路易得意地:“暖,头儿,你说说,谁最棒?说呀,说呀!”
洛威特满意地:“你最棒,路易。”
路易尽管满脸大胡子,但却像个孩子似的大笑着、跳着、搂着洛威特亲吻。
此时,洛威特真是志得意满了,他大喊一声:“鲍比,雪茄。”
所有的人都知道,洛威特的雪茄要等到打捞上那块稀世之宝“海洋之心”才吸。现在,他拿起了雪茄,说明他已经把“海洋之心”掌握在手心里了。
路易从伙伴手里接过香槟打开,气泡洒向全体人员……
此时的洛威特,俨然一代君主,气度非凡。他沉住了气,等一切停当后,在众人的欢呼声中下令:“把它打开!”
一名队员拿来电锯,不到一分钟,保险柜的合页就被锯断了。一条链子钩住保险柜的扶手,用力一拉,保险柜门应声而开。
保险柜里流出腥臭的红色泥水,那是腐烂的海洋生物的沉积物。洛威特伸手掏出一把又一把已经烂了的美金,又找到一个文件夹——
这就是保险柜里的全部物品。
“钻石没在?”纳托的话把所有人的感觉表达了出来。
达到沸点的热情瞬间降到冰点。
“我说,头儿——”路易的脸拉得好长,“我们这是进了宝山可出来两手空空。”
“快关摄像机!”洛威特大吼一声,他此时的心情可想而知。
“头儿,合伙人想知道情况。”鲍比喊了一声,把电话听筒递了过来。
洛威特拿起话筒:“喂,戴夫·贝利,你好…没在保险柜…不,不用担心,可能在别的地方……当然可能。……破地板缝、她母亲的卧室,总会找着的。”
鲍比小声插嘴道:“也许永远找不到。”
洛威特没有理睬他,依旧又对着听筒:“……确实不大好找,再说……不过还有几间屋子没进去……得慢慢来,每间屋子都得仔细地找……”突然,他的目光集中在电视机屏幕上一一
“请稍等……”洛威特把电话给了鲍比,来到桌子前。
那是一个大的方形玻璃器皿,里面放着从文件夹里找出的一张画。一名打捞队员正在用水龙冲刷着画上的淤泥。已经冲开的画面上是一个裸体女人的素描,……
鲍比对着电话:“他好象发现了什么…”
这边,洛威特急急地问:“那张保险公司提供的钻石像片呢?”
鲍比忍不住了,他对话筒:“……等我的电话。”放下电话匆匆赶过去。
一颗硕大的蓝钻石的照片,一张女人裸体的素描画像。
水的波纹荡漾,将涟漪从画面上摇过,仿佛画在轻摆,人物欲飞……
在阳光的照射下,可以清楚地看到照片上的每一个细节。钻石晶莹,仿佛吸收了日月的精华,在光线的扫射下,每一个棱面都闪烁出夺目的光芒。异彩流动,就停一个有生命的精灵。相比之下,旁边那幅保护在药水里不起眼的人体素描画显得如此的朴实无华,如果不仔细观察。你几乎看不出它的真实年纪。那也是一个近百年的遗物。画的笔触还显得稚嫩,但是人物神态、明暗关系处理得却是一丝不苟。从画中女人的表情上看,可以肯定,这是一个初为模特的新手,但是她眼神中流露的幸福与满足,却表露了与画家非同一般的关系。最引人注目的是女郎胸前的那颗钻石,它与照片上的钻石完全相同。
1912年4月14日
这是画上的日期。
底下的签名:杰克·道森。
“天啊!”
洛威特一声惊呼。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他终于找到钻石的下落了。
1996年美国。
丽莎·卡尔弗特今天特别忙,虽然只是打扫、整理房间,但也需要大半天时间。要知道,并不是总能有空闲的。***那些不知是什么年代的东西把屋子塞得满满的。家里只要有一个这样的老人,就不要想有干净的时候了。不过说老实话,丽莎对奶奶还是特别尊敬的,她有着不平常的历史,可以说她简直就是一个世纪的见证!百岁高龄并没有减弱她对生活的热爱,只要看一着她摆满屋子的照片,就可以知道她那非凡的经历。因此,对于屋子乱一些,丽莎从没有怨言,倒是奶奶觉得有点儿过意不去。此时,奶奶正一个人在阳台上摆弄她的那些陶土。她是一个艺术家,丽莎不知道奶奶什么时候学会的这套手艺,因为从***家族来看,她是不会与这些东西为伍的。在奶奶身上有太多的谜,就连在费城的爸爸妈妈也不甚知晓。好在丽莎和现代青年女性一样,她们总是以自我为中心,不大关心外界,也确实,自己的事尚且忙不过来,哪有闲工夫管别人的事呢?对这一代人来说,过去的一切意味着陈旧与没落,而在她们面前的则是无限美好的未来,那是属于年轻人的。有时也可能需要知道一点儿过去,可那至多是为了好奇与解闷;好在奶奶从不多言,这就使得丽莎乐得清静。今天她要做的唯一的一件事就是:抓紧时间把屋子整理一下。
奶奶有一个习惯,不管多忙多乱,电视总是要开着的。现在,正是新闻节目时间,女播音员圆润、甜美的声音在屋子里回荡:“……寻宝专家布拉克·洛威特以搜索沉船、找寻黄金首饰而闻名……他租用俄国的潜艇,前往泰坦尼克号当年沉没的地方去进行搜索。现在我们通过卫星与在大西洋的研究船科研号上的布拉克联系上了,下面请听我们对他的采访……”
对这样一个已经是人所尽知的消息,丽莎兴趣不大。她曾经想用她的审美观去改造奶奶,但是最后以妥协告终。现在她似乎把已往的教训全忘光了,依旧开始进行新一轮的居室布置工作。物件与家具的摆设远比那个什么沉船重要多了,只要她不是在那条船上,这件事就与她没有任何关系。要说绝对不关心也有些冤枉她了,她尽管在忙着自己的事,却也偶尔扫一眼电视机的屏幕。这主要是想看看何日新闻结束,她可以转换至到音乐频道。
阳台上的奶奶在专心地进行创作,陶土在转盘上旋转,奶奶那双布满筋络的手灵巧地控制着陶上的形状。有时,丽莎真有点儿想不明白,这种灵巧的事情为什么她却做不来?现在,要是丽莎在奶奶身旁的话就会发现,奶奶显然心不在焉,因为陶罐的形状远不及已往做的精巧,饱经沧桑的脸上一派若有所思的神情使得那双仍不失魅力的眼睛变得深邃了。
“喂,布拉克一一”看来卫星已经接通了,播音员的声音变得兴奋起来。
“你好!特蕾茜!大家都知道泰坦尼克号的事,那些故事可以说是耳熟能详了。例如,当船沉的时候,乐队依旧不断地奏着《秋天》和《上帝离你更近》等曲子……但是……”
也许是丽莎搬动东西干扰了电视的声音,在老人耳朵里,话语有些断断续续:“……我们还想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故事。”洛威特的声音通过卫星在电视里传了出来,“船舱里锁着很多的秘密……所以我们潜到前人从未到过的地方。”
老人的眼神越来越专注,那几乎超越了一个老人所能有的神采,只是可惜,丽莎并没有看见这一切……
“你们的行动举世瞩目。”播音员特蕾茜适时地接过了布拉克的话头,把采访引入另一个主题,“可是,你们的行动也引起很大的争议,有人说你们是正当的,可也有很多人称你们是盗墓者,你们是怎么看的呢?”
“考古的人得尽可能挖掘古墓,否则他就无法深入研究……”
老人站起来说了一句什么,丽莎没有听见。老人走进屋里,显然,泰坦尼克引起了她的兴趣,但是,她似乎对是不是盗墓并不在意,因为她根本没有去听布拉克的辩论。
丽莎发现奶奶站了起来,忙过来:“您说什么?”
“开大声一点儿,孩子”老人说。
电视上,布拉克在回答:“我在学校里学过博物馆学,受过特别训练,我会把找到的遗物妥善保管的。”他显然是在叉开话题,“请看一下今天我们的发现吧,这是一张图画。”
电视镜头转向布拉克,然后摇向他身前的那幅女人人体素描。
“这是在海底留存了84年的纸张。”布拉克骄傲地说。“我们的队员将它完整地保留下来了。这儿还有作者的签名,字迹非常清楚……或者……”他又不无讽刺地补充道:“难道说应该上它永远……长埋海底?”
老人的双眼此时迷蒙了,仿佛一场春雨渐渐沥沥洒过大地,润物细无声;又像雾起山谷,朦胧而飘渺……
电视镜头似乎在画上停滞了,久久不肯移开。于是,我们在镜头的指引下,将目光从画上那个年轻女子的脸开始向她的全身移动。她半躺着,赤裸的身躯无半点遮掩,微偏的头恰好将颈下那颗硕大的钻石项链展示出来;钻石镶嵌在一对高耸的乳房中间,就像两座山峰间的一汛泉水。尽管是素描,但是,似乎可以看得出肌肤的色彩,感觉得到它的质感一一白如雪、柔似绵,尤其是那双眼睛,带有一种满足与惊喜参半的神情,使得这张素描成为一幅传神之作。
这张名不见经传的作品给人一种妖冶的美,使人们的注意力集中在画中女人的双眸,进而将人们带入一种如梦如幻的境界……
“上帝啊!”电视机前,老人一声轻呼,给这扑朔迷离的沉船寻宝的故事又增添了一丝悬念。
1996年。大西洋。
科研号。
布拉克·洛威特为第一步的打捞成功而欢欣鼓舞,唯一令人不解的是那张84年前的素描,在海底经过如此长时间的浸泡,居然完整如新,使得专家们大为困惑。他们把此解释为深海底下缺乏危害性的微生物,底层海水含盐量或盐的浓度低,深水水温差不多到冰点,还有含氧低等等,所以海底的东西腐蚀慢……这一切解释只是人们的主观猜测,因此,洛威特不敢完全相信。因为对于打捞沉船的宝藏来说,成功的概率是极低的,这不仅在于技术难度大,更重要的是信息的及时与判断的准确。否则,人人都可以靠打捞沉船发财,那还有什么沉船可供打捞呢?要确定沉船的位置、沉船所装的物品、沉船海域的地形与深度、是否曾经有人进行过打捞等等,这些信息并不好搞,但却都是打捞成功与否的重要环节,缺一不可。有人将这种行当比喻成赌博,久之上瘾。现在,洛威特就已经赌瘾很大了。多次地搜索、打捞,他几乎跑遍了四大洋,已经成为这方面不可多得的专家,但是他从来不敢有丝毫的马虎,因为这是拿生命在做赌注。魔鬼将大海变成无数财宝的存放地,他们所做的就是从魔鬼的嘴里抢财物。现在,马上要进行下一次搜索,他从已经找到了的画上证明钻石就在这条船上。可是,有什么方法可以证明这张画确实是在船上画的呢?
任何一个疑点都需要小心求证。例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