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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高科技了,而且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苗连长为什么要我?他后来告诉我是因为我打了班长,还是全团的著名优秀班长,算是个神人,有点他当年暴揍师部侦察营副连长的意思——兵们那点子鸟事一般连级干部是不过问的,但是不是不知道。我居然打了老炮,他就得认识我,他是老资格,团部三巨头都让他三分。先看了我的军事训练成绩,然后就从我的眼睛里面看出了一些东西,他说和他当年很像。我后来照镜子怎么也没觉得象,恨不得挖出一只眼球装个假眼——当时就是这么真诚的热爱我的连长!
苗连长要我当文书,就是要故意锤我,让我尽快成为一个优秀的侦察兵的胚子——练出来干啥,他没想过,他这样的人想不了那么多,只要觉得你合适就要把你先练成侦察兵再说,不然看着你空手好闲他心里就难受。后来我真的成了优秀的侦察兵,这才知道更加难受,精力过剩的没有地方使用——这个他不管,他就是要练你成侦察兵,不让他心里难受,见不得材料被浪费。部队官大一级就压死人,何况还是个老资格的战斗功臣、上尉连长?你想不练都不成,管你以后干什么,先满足了他的愿望再说。
我后来离开了侦察连,但是苗连长对我而言,记忆犹新。
他转业回家的时候没有告诉我,那是一年以后,我那个时候已经不在我们团的侦察连了——他也没有告诉任何他带过的最好的侦察兵,他自己收拾了行李,然后副团长派车送他到了车站。他坚持不让副团长送进车站,连司机都不能送,不然要翻脸,自己进了车站,走了。
我后来一直在脑子里面想这个画面——
一个14岁就从军的老兵,高瘦高瘦,左眼是一只假眼,那是战争留给他的纪念;穿着毛子料的军官制服,没有戴帽子,没有黄黄的军衔肩章,军功章和所有的奖励装在箱子的底层,那是他所有的辉煌。
孤独的走在热闹的人群中。
从此成为一个老百姓。
因为他的军队不要他了,没有他的位置了。更年轻的更有文化的连长取代了他。他被军队现代化的进程甩在了后面,远远的甩开了。
车开走了,车站上空空如也。
归于平静。
第10节 我永远想念她
时间过了不久,我这个文书就已经基本上称职了。可见文化就是战斗力是有一定道理的,受教育的程度越高,只要你有个身体好底子和肯钻研进步之快是文化程度低的士兵难以比拟的。连苗连长也对我迅速能够掌握文书的综合业务感到惊讶。因为这就意外着你已经在理论上掌握了侦察专业的所有科目,甚至可以说是精通了。
除此以外,我在实践中也取得了较大的突破。其实这真的是要感谢老炮,如果不是他海锤,我不会有这么好的身体素质和基础军事素质,在掌握侦察兵技能的时候这些都派上了用场。擒拿格斗、车辆驾驶、飞车捕俘、基础攀登、侦察兵多能射击、摄像和照相侦察(这得益于我在当兵前就很迷恋过摄影技术,从艺术摄影转向应用摄影比一点原理也不懂要快的多的多,大多数战士根本不知道什么叫长短焦广角景别曝光率光圈大小何况我先后玩过美能达、佳能、尼康的多款相机和镜头,中学的时候就在杂志上发过封面——当然都是漂亮美眉,当然在侦察连一般我都是在军事摄影的前提下用艺术摄影的角度来精雕细啄的完成这些的,所以苗连长的一个乐趣就是看我拍的照片,觉得不光军事价值大大的有,拍出来也好看,总是要放大挂墙上,要不到处送给别的连长,最后连团部都挂了一张我拍的风景,搞得团部的宣传干事每次见了我都不高兴——有一回家属来对还派我给家属照相,说是要艺术照那种——结果他的家属一来我就惊了,照的时候都怕镜头炸了,拍出来苗连不满意,我也不敢说啥子,其实心里在说底板次我也没办法啊)、手语和密语通讯、班组侦察突击战术、地图判读、攀登滑降等乱七八糟名目繁多的侦察兵战斗技能技巧我掌握的都是最快的,而且很多科目都能跟几年的老士官一拼高低。
这回一排长对我是刮目相看了,不仅是愿意带我训练,而且老是跟我传授很多他在军校侦察专业的本科生才学会的高级技能。我也不知道什么是侦察兵该学的什么是侦察排长该学的,因为我什么都不会啊!我那时候就是怕掉队,真是可以说是象一块海绵一样在吸取知识了。我们俩还成了不错的朋友。他搞对象的情书还有很多是我帮他写的,我是多么不容易啊!
每次我替他写情书的时候都会想起小影,她现在在哪儿呢?每次想到她我的笔下总是真情流露,写的行云流水,再读的时候都会感动的我自己想流眼泪。一排长看了极其满意,说你一来就不用再去翻什么席慕容普希金了。后来他把我当哥们了,就让我看她对象的照片,我一看就觉得真对不起我的情书,但是不敢说。后来再写干脆一闭眼就当给小影写吧,就这么顶下来了。我当时真是不明白,一排长一表人才怎么找对象这么不开眼?后来再看看部队家属们的模样心里就明白了,现在不是解放军是最可爱的人的时代了,女孩子要感情,更要房子车子票子,最重要的是时间,野战部队的青年军官是绝对没有的。
一排长我叫他什么好呢?叫陈排吧,他倒是不姓陈,就先这么叫吧。他是某陆军学院的高才生,人特别好,对兵也好,训练水平也很高。在我们这些兵眼里,是最好的排长。长得也挺帅的,有点象于荣光。
紧接着侦察连进行了第一次的摸底考核,重点是一年兵和刚刚分来的几个新兵。因为下个月就要进行全集团军的侦察兵业务大比武,优秀者将有资格参加军区级别的侦察业务比武,最后从这里面挑选可以进入一支属于相当高规模的司令部直属的特别部队的种子队员。我不知道该怎么定义这支部队,因为有各种各样的规定要我们在一定的时间内保持缄默——结果我看了好多劳什子电视剧才知道所谓的保持缄默就是对我们这些小兵讲的,那些作电视剧的什么不敢啊?不也是三角翼满天乱飞吗?那时候谁敢跟三角翼合影都要被骂个狗血喷头胶卷给你曝光不算还要写检查严重的还要关禁闭——看了我一肚子闷气,不知道跟哪儿发——不说了,不宜展开的话题。我估计许是钱又多了又换代了,这些劳什子没啥用处了。
我已经声明了这只是小说,再次非常非常郑重的声明。别以为是真的,那就没啥子意思了。
这支代号为“狼牙”的特别部队,就是在军内外都鼎鼎有名但是始终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特种大队,也就是你们说的“特种部队”。队员都是从基层的优秀侦察部队、野战部队官兵当中选拔的,淘汰率极高极高,挑选的程序也非常复杂,过程长达1个月,据说天天是在考核和训练,随时都有被开回老部队的可能性。
能够入选“狼牙”大队,是每一个真正野战侦察兵的梦想。
譬如我们苗连,要不是瞎了一只眼,他是不会不争取这个机会的。他倒是在刚刚组建“狼牙”大队的时候就被选中过,但是军医的一句话就给打回来,从此绝了在“狼牙”大队作番事业的梦想。原因再简单不过,潜水训练当中,水深的压力会把他那只假眼挤出来——这还是很轻的结果了,最重的结果就是左眼的血管被挤暴了而身亡。他只能遗憾的回来,因为“狼牙”大队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陆军侦察大队,而是真正的海陆空三栖的特种作战群,每个队员都要能够掌握在三栖作战的本事,而不是传统侦察兵的“一根绳子一把刀”就解决问题了。不能潜水想都不要想了。
苗连只得遗憾的回来继续作自己的步兵团侦察兵。但是从此以后他就有瘾头了,而且其乐无穷——就是争取把自己的兵送进“狼牙”特种大队,这对于他来讲,得到的满足感是难以形容的。我觉得有点象咱们的高中班主任,总是想把自己的学生送进自己当年想上的大学,然后就有一种莫名的满足感。这是没办法说清楚的,好像是自己的理想在自己的学生或者兵身上实现了吧。
陈排的梦想就是进“狼牙”大队,而且我们觉得他绝对行。他去年已经试过一次了,后来因为武装泅渡考核的时候准备工作没有作开腿抽筋只得被淘汰了。今年他志在必得。
很多士官也跃跃欲试,当了几年侦察兵了,要是能当个特种兵,这辈子最大的出息就是这个了。
我呢?
我根本就没有想过。
这个侦察兵已经够让我郁闷的了,我干吗还要去当特种兵?
而且我对现状已经习惯了。
可能是在新兵连压抑太久了,我在侦察连的部队兄弟情感的环境里真是呆的依依不舍的。都对我特别好,因为我在连里年纪比较小,又是肯吃苦的不多的城市兵,大家都很喜欢我。
让我走?再适应一个陌生的环境?
我才不愿意!
但是考核就是考核,我当时怕自己哪个科目不及格,拖了全连的后腿,结果一下子用力过猛,全连的综合成绩下来,我不仅是新兵的第一名,就是在全连的官兵同训的科目中也是第三名。第一名是陈排,第二名是三排的一个班长。
苗连高兴的哇哇叫,因为这证明自己没看错人,到处显摆。文书和连长的关系都是很特殊的,如果年龄差距比较大,真把你跟儿子一样看。所以苗连的高兴不是一般的。
得,这回军区的侦察兵业务比武我想不去都不成了。
打了背包跟苗连陈排他们十几个军官和老兵上了车。
我再次在盘山公路上转圈。
不过上一次是上山,这一次是下山。
从卡车的后车厢看,大功某团的大门越来越远,渐渐的看不见了。
我的眼睛湿润了,这一次是真的哭了。
我不知道我哭什么。在新兵连的时候,老炮那么整治我,我也没有掉过眼泪。可是这时候我哭了,哭的很凶。几个老兵都过来安慰我,他们不知道我在哭什么。
我在哭我将面临的残酷比赛吗?
不是,我已经习惯苦了。后来我唯一一次休假探亲的时候我都极端的不适应,恨不得赶紧回部队。
苦我已经不怕了,我是怕离开的撕心裂肺的难受。
如果我知道我这一走再也不会回来,我会立即从车上跳下去没命的跑回侦察连的连部抱着自己的床的铁架子再也不起来。打死我都不松手,因为我只属于这里,我不愿意离开。这里是我的家,他们都是我的兄弟。
我曾经是那么憎恨这个地方的一个人,但是半年过去了,我适应了这里的生活以后,就不愿意离开,非常非常不愿意离开。平时不觉得,真到了暂时离开的时候,是那么舍不得。
中国人民解放军陆军某集团军某机械化步兵师大功某团,座落在海拔3000米的群山峻岭间,组建于井冈山时期,曾经历经了国共的两次内战、抗日战争,战功卓著,声明显赫。后来还在朝鲜战场把麦克阿瑟打的一愣一愣的,在中越边境轮战一年,歼灭小鬼子数千,出了三个战斗英雄,三十一个烈士。
某团,我的老部队,我的侦察连,就是我在部队的第一个家。
而这一走,我再也没有回来过。
第11节 把铁从矿石中取出来
我到了军区侦察业务比武的集训基地,才知道侦察兵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说我以前凭自己的小聪明可以胡弄一下的话,集训真不是那么回事了。
先说说我们的居住环境吧。
集训基地在一个水库的边上,我们都住在临时搭的步兵班用帐篷里面。当时已经是五月了,初夏将至,水库边上的树林里蚊虫之多是不可以想象的,我长这么大没见过这么多这么大的蚊子。怎么说呢?你上厕所的时候——所谓厕所就是在林子里的空地挖个大坑,上面盖着几块木板子作踩的地方,这是我从未见过的。臭就不用说了,你解手的时候蚊子就在你的屁股上猛咬,完了提上裤子屁股已经是奇痒难比了,总觉得被咬了一万多口。我就是那个时候学会抽烟的,为了熏蚊子——虽然我们受训队员是严禁抽烟的,但是还是有很多受训的干部和士官抽烟,好使不好使总是有点作用。这种蚊子的威力我是第一次见到,就是你穿着迷彩作训服,它们也可以咬穿。所谓的花露水之类的根本不管屁用。我最害怕的就是晚点名,苗连不光声音大,训人的功夫也是一流的,能变着花样骂你——这时间就长了,没有个把小时你是别想解散的——这个时候蚊子就开始忙活了,你又不敢打,就听它们一窝一窝的在耳朵边上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