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津浦线正面南犯,一路从铁路左翼南犯。11月10、11日,庆云、惠民相继失陷,华北地区的国民党军队由胜转败。
南下日军气势汹汹眼看就要逼到黄河北岸。韩的官兵们义愤填膺,一再要求出战。孙桐萱对韩说:“如果主席不去打,恐怕三路军官兵不同意,跟主席走的就不多了。”在广大官兵的强烈要求下,韩才被迫亲自出马渡河迎战。13日,他率手枪旅贾本甲团和朱世勤的特务队渡过黄河,与冯玉祥一起到前线督战。冯率韩部之展师、曹师阻敌正面,韩率手枪旅、李师阻敌左翼。此时日军已占领了惠民,正驱兵南下。韩到济阳后为敌探知,遭日军装甲车队的包围和飞机空袭,韩率贾团奋力抵抗,韩本人几乎当了俘虏,后经随从拼死相救,他才骑摩托车冲了出来。当日济阳失陷。17、18日战斗依然激烈进行,韩部曹、李、展三个师牺牲过半。鉴此16日韩乃下令撤退河北防线,拆毁黄河大铁桥改在黄河南岸设防。
战斗间隙,韩派副官专程给其妻高艺珍送去一信,信中说:“这次与日寇浴血奋战,伤亡惨重,为我军以往历次战斗所未有,眼前官兵如此伤亡,我心中十分沉重。今后战斗必更加严重,生死存亡难以预料,请再不要为我操心,只要把孩子们照顾好,教育好,我即感谢之至……”高氏读后大哭。
韩脱险回到济南后,采取了下列应急措施:第一,重新部署了兵力。黄河北岸只留赵明远等率领的少数游击队,对敌骚扰,牵制敌人。孙师、展师守黄河桥南岸,准备在日军过河时打一仗。谷师仍守周村以北黄河防线;于部守高密、潍县一带;沈部仍守青岛。拒敌登陆;李师调肥城,作为后备;曹师因有相当损伤,调济宁整理补充;成立戒严司令部,以孙桐萱为戒严司令。第二,令军政机关南移。省府各机关先行撤到宁阳,其他军政机关分别撤到万德、泰安、兖州、济宁等地。韩又令省府各厅长一律撤走,只自己留济。教育厅长何思源、民政厅长李树春要求留下,韩乃照准。与此同时,韩也把他的眷属和家私运往豫西,令济南城内的老幼妇孺也撤出济南。第三,疏通公路交通。将全省汽车编为一个交通团,布置由济南经长清、肥城、单县至河南归德、柳河之交通线。第四,扩大武装。
第73节:地方军阀大结局(73)
派出军政人员或学生到各县收编地方武装和抽派壮丁。第五,摊派“救国捐”。
指定各县长亲自办理,一等县20万元,二等县15万元。三等县10万元。此外还没收了日本洋行财产,派军队炸毁淄川金矿,释放政治犯等。
日军很快就逼到黄河北岸,并不时朝济南开炮,济南形势顿时紧张起来。但日军并未渡河,而是按兵不动与韩军隔河对峙了一个多月。这期间日军除打炮外,飞机也仅来过二三次,丢过几枚炸弹。11月19日的《申报》报道称:“济南治安安谧如恒。”这在日方是因为对韩仍抱有幻想,而韩复榘不主动出击则是有自己的想法。对于韩的态度教育厅长何思源曾劝说过,韩反而说:“你知道蒋介石什么时候跟日本人妥协吗?我们就这么几万人,这个家底牺牲完了,那时蒋忽然跟日本人来个什么协定,那华北就没有我们的份了。”“现在虽说是全面抗战,打日本人,但蒋却有先牺牲我们的诡计。他叫我们死守着黄河,派重炮旅支援。但到要用的时候又忽然调走了。他们不守南京,却叫我们死守济南,叫我们用步枪去跟日本人拼吗?”12月13日,南京、浦口失陷后,第五战区司令长官李宗仁见韩复榘迟迟不对日军作战,就带其参谋长到济与韩作彻夜长谈。初时欢洽,当谈到具体作战计划时,李提出:“第三集团军要以沂蒙山区为后方,如济南失守,就到沂蒙山打游击战,以使日军不敢急剧南进。”韩则反唇相讥:“浦口已失,南路日军眼看要打到蚌埠,北路日军若打过济南,南北夹攻,我们不成了‘包子馅’了吗?”会谈不欢而散。
北路日军等了一个多月未见韩复榘作出满意的举动,遂决定对济南进行“攻略战”。在济南危急之际,韩令已迁到宁阳的省府人员再迁到曹县,各类军需物资则运至河南南阳、舞阳等地,扩编的民团武装则令开到河南漯河。对于此举,韩曾对何思源解释说:“打到底,中国是一定能取胜的,不过我们要最后参战。我已电中央请求往后方调了。”何怀疑这种办法能够行得通否,韩则说:“现在是全面抗战之时,中央顾不得我们了。”韩的这种作法,李宗仁大为不满,当韩运送物资的火车路经徐州时,第五战区曾欲截留,未成功。李曾电韩责问:“豫西非第三集团军后方,为何将物资运往该地?”示意韩不要把后方放在第五战区范围之外。韩看电后即在李的电报上批了几句:“开封、郑州亦非第五战区后方,你为何也将弹药、给养存在该地?”“现在是全面抗战,何分彼此!”参谋处将此批复作为复电拍出,李看了非常气愤。
从12月20日起,日军由周村以北黄河渡口集中炮火强攻黄河,拟进攻周村。22日夜,日军千余人从济阳门台子渡口渡过了黄河,驻守在这里的谷良民师一面抵抗,一面向韩报告。韩给谷回话说:“日军过了黄河,我们没有大炮是抵不住的,你先撤到周村好了。”于是,谷师乃撤退下来。旋即,周村、博山相继失陷。日军沿胶济路向济南进犯,济南危在旦夕。韩令孙桐萱师留济断后,其余各军向泰安、兖州方向撤退。
韩撤退时曾就商于联络员蒋伯诚,谓:“我已决定放弃济南,候中央增援再行反攻。”蒋听后大惊失色。“这怎么能行?日寇仅有千余人渡过黄河,你韩主席辖有四个军十几万部队,只要决意坚守,日本人是过不来的,还是请示委员长后再作决定吧!”韩很不耐烦地说:“现在不是千余敌人过河的问题,而是要考虑保存现有实力伺机反攻的战略目的!这办法也不是我个人想出来的,中央百万部队都能失了国都南京,蒋委员长也是这么做的嘛!”“南京只是受到上海一线日军的威胁就失了,而我现在南北面临夹击,凭什么甘冒两面打击的风险?”蒋见拦不住,只好向蒋介石发电告急。
这个月的下旬,韩复榘下令放火烧掉省府、日本领事馆和济南重要的建筑物,纵兵大肆抢掠在济的洋行、工厂、仓库、银行等,济南全城火光冲天,一片惨象。
第74节:地方军阀大结局(74)
24日晚8时,韩复榘和蒋伯诚乘一辆豪华的流线型防弹汽车,趁着混乱,悄然地由西门滑出。绕商埠直趋城埠西南之白马山车站,由此换乘备好的钢甲车向泰安退去。蒋介石在接到蒋伯诚的报告后给韩发来了十万火急的电报,命令他不得放弃济南,但韩已到了泰安。25日上午,日军对济南猛攻,26日晚日军向济南炮轰了整整一夜。27日凌晨,孙桐萱的第二十师全部撤走,日军则占领济南,第二天当韩得知日军乘胜进击泰安的消息,乃继续逃跑。蒋又急电韩死守泰安,韩却到了济宁。同行的蒋伯诚问韩说:“不是说我们住泰安吗?”韩答:“已到济宁,还说什么泰安呢?”韩复榘到达济宁后,即令曹师就地驻防,令孙师向曹县集结。因韩军撤向津浦线的侧翼,津浦线上的城镇并未留主力驻守,造成徐州以北津浦线空虚,徐北大门洞开,徐州方面异常恐慌。李宗仁来电责问韩为什么放弃泰安?韩在李的电报上批道:“南京已失,何守泰安?”1938年1月1日,日军占领泰安。4日,占曲阜、兖州。之后分兵两路,一路沿津浦线继续南下,直趋徐州;一路沿兖(州)济(宁)线攻济宁,直趋河南之归德、柳河。这时蒋介石又电韩,说非有命令不得擅自撤退,并严令韩组织反攻兖州。
韩亦曾组织过反攻,没能成功。7日,日军桑田部进至济宁东面之八里铺;沼田部进至济宁之东北面。李宗仁下令韩坚守济宁,但韩军“士气消沉”,虽经抵抗,但力终不支,8日晨,济宁失陷。韩曾电李,谓:“榘不能守济宁,如榘不能固守济南然。”李回电斥之:“尔从未有固守济南之意图!”由于济宁的陷落,徐州、归德吃紧。1月8日的上海《新闻报》称:“引起此间的惊异与愤激。”济宁失陷后,韩所部依次退到巨野、曹县。按他原来的设想是要撤到豫西南、鄂北山区。但到鲁西南后,与之毗邻的河南驻有第一战区的部队,退路受阻,只好暂驻此地,伺机而动。
由于韩军对日军抵抗不力,几天之内,山东大半即沦入敌手。为了惩罚韩复榘,蒋介石召何应钦,白崇禧、陈诚举行会议,决定对韩复榘依法究办,借此鼓励人心士气。
七、被杀以儆效尤“山东丢失,我有责任。可是南京丢失算谁的责任?”蒋介石诱捕韩复榘颇费了一番心机,他嘱李宗仁先在徐州召集一个会议,然后由李将韩带到开封。1月7日,李宗仁直接在徐州召集第五战区军政会议,韩复榘却借故推托,让何思源代劳。
韩未去参加徐州会议,蒋介石只好马上召开开封会议。会议定于1月11日举行,名为“北方抗日将领会议”,当韩接到蒋介石亲自打来要他开会的电话时,部属们纷纷劝韩不要去。恰巧在前一日夜里,韩做了一梦,梦见自己骑了一匹白马向西奔跑。隐藏在韩身边的南京派遣特务青天鉴赶紧释梦说:“这是好兆头,您骑马向西奔跑,定是西方有好运气等着您。开封正是在西边,所以主席还是要去开会,主席此去,定然洪福齐天。”韩居然信之不疑。
1月10日上午,韩复榘从巨野启程。行前他的一个随从副官曾抱住他的大腿不放,大呼:“主席不能去!”但韩决心已定,当即踹了副官一脚,说:“去你的!”此后无人敢拦。
会议于第二天下午在开封南关袁家花园礼堂举行,下午2时许,韩同孙桐萱及随从乘车赴会。到了会场大门口,只见贴着一张通知,上写“参加会议的将领请在此下车”。韩等人下车往里走,到了第二道门口,见左旁的房门上贴着“随从接待处”。于是韩和孙带去的卫兵被留在接待处。韩同一些赴会将领一路谈笑来到副官处,又看到上面贴有一张通知:“奉委座谕,今日高级军事会议,为慎重起见,所有与会将领,不可携带武器进入会厅,应将随身自卫武器,暂交副官处保管。”当时同行的将领纷纷掏出手枪交给“副官处”,韩不疑有他,也将自己的两支手枪交了出来,然后进入会场。
会议由蒋介石亲自主持,并由蒋首先训话:“抗日这个重大的责任应该是我们每个将领义不容辞的责任,可是竟有一个高级将领,放弃山东黄河天险,违抗命令,连续失陷数座大城市,使日寇顺利进入山东,影响巨大。我问你韩主席,你不发一枪,从山东黄河北岸,一再向后撤退,继而放弃济南、泰安,使后方动摇,这个责任应该由谁来承担?”韩当即站起来,说道:“山东丢失,我有责任。可是南京丢失算谁的责任?”蒋介石气得浑身哆嗦,正颜厉色地一拍桌子:“我问的是山东,不是问的南京!南京丢失,自有人负责!”韩复榘还想反驳,身旁的刘峙拉住他的手说:“向方,委座正在冒火的时候,你这是何必呢?走,先到我那里歇一歇。”不由分说便拉着韩从边门走了出来,这时一辆小车悄悄地开到跟前,刘峙用手一指说:“这是我的车子,请上车吧!”说着把韩推上车,随手关上车门。韩刚上车,汽车前座上两个人即爬到后车厢来,分坐在韩的两旁,出示预先写好的逮捕令给韩看。并说:“奉上峰的手谕,你已经被逮捕了。”至此,韩复榘才大梦方醒。但见车行沿途布满了岗哨,汽车飞快地驶向火车站月台,由两个特务拉着韩的双手,并肩上了一列升火待发的专车。车箱里布满了大批荷枪实弹的宪兵、特务,戴笠亲自当押车人员。专车抵达汉口后,戴笠指挥宪警特务分乘五辆大小汽车,押着韩直达江岸码头,然后由专轮渡江送解武昌,把他交给了“军法执行总监部”,关押在军事委员会办公厅旁边的一座二层楼上。这时已是1月12日的夜晚了。
第75节:地方军阀大结局(7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