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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爸爸妈妈-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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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饭的时候,我们大伙儿坐着不动。一会儿,母亲来了。“妈!天气这样冷,你穿上皮袄吧?”大哥低低地向母亲说。    
    “姆妈不穿皮袄,我们不吃饭!”我们异口同声地叫着。    
    母亲紧锁着双眉,不悦地向大哥说:“图儿,你又玩什么把戏呀!我根本不觉得冷呵!”    
    母亲喂小妹,小妹竟将小嘴闭得紧紧的,不管母亲怎样诱说,她只是闭着小嘴摇头,母亲只好走进卧室,穿上三年不曾穿过的皮袄,回到饭厅,带着凄凉的音调说:“傻孩子们!现在赶紧吃吧!”    
    湖南被军阀统治后,许多爱国志士,都遭军阀残杀,淳朴的泥土上,洒遍革命志士反抗暴政的热血。黄埔军校的创立,有如一声春雷,振奋了全国青年人的精神。对一直在磨炼中等待时机的大哥而言,意义尤为重大。    
    在一个晓月朦胧的清晨,母亲站在家宅前院,痴痴地望着大哥。她知道革命是一种如何艰难惨痛的事业,要付出多大的代价。但是,完成父亲未竟遗志,不正是自己对儿子的期许么?    
    母亲挣扎着说:“一路小心谨慎吧,媳妇的一切我会好好照顾,我看11月间,她也该分娩了。”    
    大哥十七岁就结婚了,那是他十来岁时,祖母给他做主订下的媳妇,已生一女。    
    没让祖母知道,祖父也轻轻地走出来了。大哥满心不忍地说:“公公,姆妈,我不孝。”    
    祖父说:“你这是大孝,对得起祖宗,你父亲有知,当含笑九泉。”    
    我在门后躲了很久,实在忍不住了,一头冲出去说:“大哥。”    
    “噢,小蝉,你也起来了。”他将我抱得高高的,在我脸上吻了又吻,“大哥要到很远的地方去了,以后要听妈的话,乖乖的!”    
    大哥每星期都有一封信寄回,每到邮差送信的日子,母亲便牵着我到柳堤上等候。大哥的来信,每次都是由祖父先朗读一遍,家人围坐静听。以后祖母和母亲,又分别在微明的晨曦中,或暗淡的灯光下,一遍又一遍地细读。    
    大哥是黄埔军校第一期毕业生,毕业后,担任原校教职。民国十四年,蒋校长介石亲率教团第一第二两团,炮兵营和第二第三期学生东征,大哥被任为排长。


第五部分:难忘慈母恩难忘慈母恩(3)

    东征首役激战在淡水。淡水城高百仞,以背叛国父的陈炯明为首的敌军,据险顽抗,作垂死挣扎,黄埔军屡攻不克,久战无功。蒋校长下令组织敢死队,大哥第一个报名参加,登高一呼,同学士兵相率加入者百余人。大哥被任为敢死队队长。    
    母亲带着惊喜和恐惧的心情,读大哥由战地发出的平安电报。她天天忙着,亲自酿糯米酒,晒蜜饯,修理房屋,整理花圃。母亲兴奋地说:“我觉得我现在的身体,较年轻时更强健些。人呀!就是这样的,越忙碌,反越强健。”沉思了一会儿,母亲又压低了声音:“革命军已经打过来了,快哪!”    
    “妈,蔷薇花开的时候,革命军便可到湖南了?大哥也会返家了?”    
    “是的,可是,别对外面嚷吧?”    
    这是江南的初夏时节,暖和的阳光,晒在母亲的身上,脸上,更显得容光焕发,生趣盎然。    
    “妈!你看啊!”嫂嫂疯了一般由外面跑来,递给母亲一本刚收到的黄埔军刊,嚎啕大哭。    
    “叶烈士彧龙事略”几个字,在母亲的眼前跳跃着。母亲念下去,一些可怕的字句,在她的眼前毫不保留地呈现,她的心粉碎了!    
    原来大哥是在敢死队爬上城去力夺敌旗时,连中多弹坠地成仁的,他死时二十二岁。是当年黄埔英烈的第一人。    
    母亲知道一个青春少妇,陡地失偶,是一种如何悲惨的境界。怀着不忍的慈母心,她说服了祖母,送大嫂去长沙衡粹女子学校求学。把两个女孩接过来,亲自监护。两个孩子爱哭闹,在夜里,母亲常常要起来好几次。二哥劝她说:“将她们都交给保姆吧!这样下去您太累哪!”    
    母亲叹息着说:“孩子!你错哪!如果没有这些孩子,你想我怎么能活得下去呢?每当午夜梦回,万籁俱寂时,我的手只要触到孩子一条小腿、小臂膀,我的感觉恰如在大海上翻了船,在巨浪中抓住了救生圈一样。”    
    抗战前夕,我正在武汉念书,忽然天外飞来一纸急电“次兄病逝速归母”。我昏昏沉沉,一路涕泣着回到故乡。故乡风景依然,只是母亲完全变了!她头发已经灰白,步履迟缓沉重,声音沙哑,眼眼暗枯无光,我与母亲相抱痛哭。祖父挽二哥的挽联,只有十个字,但其沉痛处,超过千言万语,联曰:“哀哉复哀哉!已矣长已矣!”    
    自大哥殉难后,母亲的精神便倾向佛教。二哥去世后,母亲正式皈依。早早晚晚,母亲常常端坐父亲遗像旁边,研读佛经。直到今天,我略一凝眸,母亲念佛的神态,和令人堕泪的念佛声,犹历历在目前耳旁。    
    记得是一个风雨之夜,家人均已睡静,母亲招呼我坐在她床边,凄然说道:“到今天,我真是心力交瘁了。你父亲去世时,我是三十五岁。那时还有勇气担负一切,把希望放在儿女身上。不料又遇到你大哥的惨事,那时我四十岁。我一声不响,把他扔下的责任,加到自己肩上,将希望寄托在你二哥身上。谁会想到,你二哥又撒手而去!我今年五十岁了。十几年和命运的苦斗,我的心血都耗尽了。你还得两年才毕业,我不知能挣扎到哪一天?”    
    但当她见我泣不可抑时,立即恢复了她的镇定,低声鼓励着我说:“在人生的旅途上,是随时都要被顽石绊倒的。但是没有办法时,也得去想办法。你得坚强起来啊!慢慢地,你自己会发现,痛苦也能锻炼一个人的心灵,使其纯洁,使其高尚。”    
    当抗战的烽火逼近武汉时,祖母以中风逝世。母亲悲痛欲绝,她挣扎着披麻戴孝,主持大事。但是,祖母的丧事过去才一星期,母亲便躺下了。    
    “我的病是不会好的了!”在暗淡的灯光下,母亲和我说,“你爸爸遇害时,我曾梦到他,我哭泣着要和他一块儿去,清清楚楚的,你爸爸说,再等十八天吧,那时我来接你。你知道天上的十八天,即是人间十八年,屈指算来,你爸爸遇害迄今,整整十八年了啊!    
    “我原想再苦撑十年,那时祖父也归天了,你姊妹也老练些了!但是,这是不可能的,也许是你父亲的意思,让你们在忧患中锻炼自己吧。最要紧的,要坚强起来,帮助嫂嫂将侄子们教养成人,俾可使叶家香火,绵绵不断,做妈妈的死亦瞑目了!”    
    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仲夏,上午九点多钟,我静静地坐在母亲病榻旁边。“将窗帘拉开些吧!”母亲望着窗外一片金黄的阳光说。我拉开帘子,觉得母亲脸上红光焕发,似乎大有转机。“妈,你今天气色好极了!”母亲苦笑,摇摇头说:“你出去一会儿,让王嫂子进来,照拂我沐浴更衣。”王嫂子是伴随母亲近二十年的老女仆。    
    沐浴后,母亲显得更清新些。“把我的结婚戒指替我戴上,还有你两个哥哥送给我祝寿的翠玉钏。现在叫大家进来吧,我要走了……告诉大家不要哭,每人手上点根香,口念阿弥陀佛,让我魂归极乐世界吧!你爸爸在等着我……”    
    一颗热泪滚落下来,母亲眼睛终于在一片阿弥陀佛的饮泣声中闭上了!母亲是爱的本质,爱的泉源,是我生命中的活力,是我一生奋斗的目标。母亲虽然死了,但母亲永远活在她孩子们的心上。    
    


第五部分:难忘慈母恩丁香萝卜(1)

    龚惠民       
    偶或陪妻子上菜场,只要见到卖丁香萝卜的摊子,总要过去翻翻看看。妻子总说:“走吧,胡萝卜有什么好看的!”    
    我对俗称丁香萝卜的胡萝卜,有一种难以表述的情感。这一点,妻子是不了解的。    
    50年代末期,母亲带我离开父亲,来到独居农村的祖母身边,究竟是因为父亲倒了霉,还是因为染病的祖母要人照料,我说不清楚。反正,我们再未能回到武汉去。祖母一年后就去世了。    
    在三间空落落、黑黢黢的茅草屋里,母亲和我相依为命。白天,她忙着田里的活儿,我则到三里路外的小学读书;晚上,我们共同坐在一张小方桌旁,就着一盏小油灯,她纳鞋底,我做作业。睡前,母亲照例要端出来一个装着“点心”的瓦盘,作为我的“宵夜”。这些点心,夏天常常是几个洗净的西红柿或几截黄瓜,冬春天则必是几根丁香萝卜。    
    在进入四年级下半学期的一个晚上,做完作业,我告诉母亲:今天老师让我在班上读了一篇日记。她听了顿时显出异常的高兴,特地把灯草往上剔了剔,叫我读给她听。其中有几句至今还记得:“母亲每晚都要纳鞋底,经常我一觉醒来,她还在纳。纳一双鞋底要锥一千多个针眼,把线拉过来拉过去,最后才换得两角钱。她就用这样得来的钱为我买书,供我上学。”“我知道,母亲把她生活的全部希望,都寄托在我的身上了。我要好好读书,长大了报答母亲。”    
    那一晚,母亲叹了不少气,最后她搂着我直到把我送入梦中。    
    尽管我们母子俩的生活满含着辛酸,但靠着母亲的辛勤劳动并未饿着肚子。然而不幸的是,三年困难时期紧接着无情地降临了。    
    偏在这个时候,我考取了离家二十里远的县重点中学。于是,母亲只好一个人包揽屋内屋外的所有劳动。    
    粮食越来越紧张。在我寄宿的中学,每当第三第四节课下课铃一响,无论男生女生,大家都掏出丁香萝卜来嚼。    
    这些丁香萝卜,无疑都是各家家长勒紧裤带节省下来的。因为,当时农村中的大人小孩,绝大多数都只能用紫云英、豌豆叶、萝卜缨子及榆树皮充饥。饿急了的,已吃起了“观音粉”。    
    渐渐地,丁香萝卜的来源越来越少。由此,教室里的空座多起来,一个接一个的同学被迫放弃学业,回家谋求活命去了。我的丁香萝卜却一直有的吃。每周六傍晚到家,必见到母亲匍匐在河圩子上挖萝卜的背影。    
    那是1962年深冬的一个星期六傍晚,天气阴沉。我照例拿着盛萝卜的空布袋,出现在自家门口。门上挂着锁,村子里没有炊烟,没有灯光。我匆匆来到村北田边,向属于我们家的那一段河圩看去——暮色茫茫,什么也看不见。但感觉告诉我,母亲一定还在圩子上。我迫不及待地踩着田埂上的冰茬,高一脚低一脚地向河圩走去。渐渐地,我从黑糊糊的河圩子上发现了一团蠕动着的黑影,那正是还在挖萝卜的母亲!霜冻过后,丁香萝卜缨子已枯黄得和野草一样难以分辨,更何况天又这么黑,母亲是用手指抠着泥土,摸准了有萝卜才下锹的。    
    母亲招呼我扶她起来,我感到扶得有些吃力。我想,她大概是蹲得太久了。直到回家后,母亲坐在灶膛前烧火的时候,我才发现,母亲一向清瘦的面孔突然变胖了许多,胖得眼皮也下沉了,而且面皮油黄发亮,我心里一震,我知道,母亲准是得了浮肿病。在当时,一些人因为经常挨饿,缺少营养,正是患这种病过早地死去。


第五部分:难忘慈母恩丁香萝卜(2)

    回校第二天一早,我就去找校长。他是山东人,部队上下来的干部。他耐心地听完了我的要求和理由,给了一个简单严厉的回答:“亏你还是班长,以后不准再提退学的事!”    
    这一整天,我人虽坐在教室里,可老师讲的课一句也未记住。吃晚饭时,班主任通知我:从下月起,我的伙食费学校决定全免。学校破例给了我孤儿才有的最优待遇。但是,这并不能解决我的困难。    
    晚上,熄灯铃响后,我躺在床上,想着母亲黄肿发亮的面孔,想着她一个人在家里那孤苦伶仃的样子,我的眼泪顺着眼角慢慢地淌下来。    
    星期五,是母亲五十六岁生日,我决定回家陪母亲在一起。刚丢下中午的饭碗,就匆匆给班主任留了个条往家赶。阴沉的天幕下,厚厚的积雪覆盖着荒芜的田野和零落的村舍。    
    过么冷的天,我想母亲一定待在家里。回到村子,推开门,却不见人。我旋即跑到村后,河圩子上也不见她的身影。她能到哪里去呢?我又来到河边码头,只见母亲正蹲在石板上洗丁香萝卜呢。半竹篮洗净的丁香萝卜金红金红的,在雪光下灿亮灿亮。母亲发肿的手指和丁香萝卜一样的金红灿亮。我呆呆地站着,看着母亲一根一根地洗。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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