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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爸爸妈妈-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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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永远留着它伴着你的。    
    经过了眠鸥桥,一池清水里,漂浮着几个白鹅;我望着碧清的池水,感到四周围的寂静。我的心轻轻地跳了,在这样死静的小湖畔,我的心不知为什么反而这样激荡着?我寻着人们遗失了的,在我偶然来临的路上;然而却失丢了我自己竞守着的,在这偶然走过的道上。    
    在这小桥上,我凝望着两岸无穷的垂柳。垂柳!你应该认识我,在万千来往的游人里,只有我是曾经用心的眼注视着你,这一片秋心,曾在你的绿荫深处停留过。    
    天气渐渐黯淡了,阳光慢慢叫云幕罩了;我们踏着落叶,信步走向不知道的一片野地里去。过了福香桥,我们在一个小湖边的山石上坐着,清告诉我她在这里的一段故事。    
    四个月前清、琼、逸来到这里。过了福香桥有一个小亭,似乎是从未叫人发现过的桃源。那时正是花开得十分鲜艳的时候,逸和琼折下柳条和鲜花,给她编了一顶花冠,逸轻轻地加在她的头上。晚霞笑了,这消息已由风儿送遍园林,许多花草树林都垂头朝贺她!    
    她们恋恋着不肯走,然而这顶花冠又不能带出园去,只好仍请逸把它悬在柳丝上。    
    归来的那晚上就接到翠湖的凶耗!清走了的第二个礼拜,琼和逸又来到这里,那顶花冠依然悬在柳丝上,不过残花败柳,已憔悴得不忍再睹。这时她们猛觉得一种凄凉紧压着,不禁对着这枯萎的花冠痛哭!不愿它再受风雨的摧残,拿下来把它埋在那个小亭畔;虽然这样,但是它却造成一段绮艳的故事。    
    我要虔诚地谢谢上帝,清能由万里外载着那深重的愁苦归来,更能来到这里重凭吊四月前的遗迹。在这中秋。我们能团集着;此时此景,纵然凄惨也可自豪自慰!    
    母亲!我不愿追想如烟如梦的过去,我更不愿希望那荒渺未卜的将来,我只尽兴尽情地快乐,让幻空的繁华都在我笑容上消灭。    
    母亲!我不敢欺骗你,如今我的生活确乎大大改变了,我不诅咒人生,我不悲欢人生,我只让属于我的一切事境都像闪电,都像流星。我时时刻刻这样盼着!当箭放在弦上时,我已想到我的前途了。    
    我们由动物园走到植物园,经过许多残茎枯荷的池塘,荒芜落叶的小径;这似我心湖一样的澄静死寂,这似我心湖边岸一样的枯憔荒凉。我在豳风堂前望着那一池枯塘,向韵姊说:    
    “你看那是我的心湖!”    
    她不能回答我,然而她却说:    
    “我应该向你说什么?”    
    我深深地了解她的心,她的心是这般凄冷。不过在这样旧境重逢时,她能不为了过去的春光惆怅吗?母亲!她是那年你曾鉴赏过她的大笔的;然而,她和椽的大笔,未必能写尽她心中的惆怅,因为她的愁恨是那样深沉难测呵!


第一部分:母亲母亲(3)

    天气阴沉得令人感着不快,每个人都低了头幻想着自己心境中的梦乡;偶然有几句极勉强的应酬话,然而不久也在沉寂的空气中消失了。    
    清似乎想起什么一样,站起身来领着我就走,她说:“我领你到个地方去看看。”    
    这条道上,莫有逢到一个人。沿道的铁线上都晒着些枯干的荷叶,我低着头走了几十步,猛抬头看见巍峨高耸的四座塔形的墓。荒丛中走不过去,未能进去细看;我回头望望四周的环境,我觉着不如陶然亭的寥阔而且凄静,萧森而且清爽。陶然亭的月亮,陶然亭的晚霞,陶然亭的池塘芦花,都是特别为坟墓布置的美景,在这个地方埋葬几个烈士或英雄,确是很适宜的地方。    
    母亲!在陶然亭芦苇池塘畔,我曾照了一张独立苍茫的小像;当你看见它时;或许因为我爱的地方,你也爱它;我常常这样希望着。    
    我们见了颓废倾圮、荒榛没胫的四烈士墓,真觉为了我们的先烈难过。万牲园并不是荒野废墟,实不当忍使我们的英雄遗骨,受这般冷森和凄凉!就是不为了纪念先贤,也应该注意怎样点缀风景!我知道了,这或许便是中国内政的缩影吧!    
    隔岸有鲜红的山楂果,夹着鲜红的枫树,望去像一片彩霞。我和清拂着柳丝慢慢走到印月桥畔;这里有一块石头,石头下是一池碧清的流水;这块石头上,还刊着几行小诗,是清四月间来此假寐过的。她是这样处处留痕迹,我呢,我愿我的痕迹,永远留在我心上,默默地留在我心上。    
    我走到枫树面前,树上树下,红叶铺集着。远望去像一条红毡。我想拣一片留个纪念,但是我莫有那样勇气,未曾接触它前,我已感到凄楚了。母亲!我想到西湖紫云洞口的枫叶,我想到西山碧云寺里的枫叶;我伤心,那一片片绯红的叶子,都给我一样的悲哀。    
    月儿今夜被厚云遮着,出来时或许要到夜半,冷森凄寒,这里不能久留了;园内的游人都已归去,徘徊在暮云黯淡的道上的只有我们。    
    远远望见西直门的城楼时,我想当城圈里明灯辉煌,欢笑歌唱的时候,城外荒野尚有我们无家的燕子,在暮云底飞去飞来。母亲!你听到时,也为我们漂泊的游儿伤心吗?不过,怎堪再想,再想想可怜穷苦的同胞,除了悬梁投河,用死去办理解决一切生活逼迫的问题外,他们求如我们这般小姐们的呻吟而不可得。    
    这样佳节,给富贵人作了点缀消遣时,贫寒人确作了勒索生命的符咒。    
    七点钟回到学校,琼和清去买红玫瑰,芝和韵在那里料理果饼;我和侠坐在床沿上谈话。她是我们最佩服的女英雄,她曾游遍江南山水,她曾经过多少困苦;尤其令人心折的是她那娇嫩的玉腕,能飞剑取马上的头颅!我望着她那英姿潇洒的丰神,听她由上古谈到现今,由欧洲谈到亚洲。    
    八时半,我们已团团坐在这天涯地角,东西南北凑合成的盛宴上。月儿被云遮着,一层一层刚褪去,又飞来一块一块的絮云遮上;我想执杯对月儿痛饮,但不能践愿,我只陪她们浅浅地饮了个酒底。    
    我只愿今年今夜的明月照临我,我不希望明年今夜的明月照临我!假使今年此日月都不肯窥我,又哪能知明年此日我能望月?在这模糊阴暗的夜里,凄凉肃静的夜里,我已看见了此后的影事。母亲!逃躲的,自然努力去逃躲,逃躲不了的,也只好静待来临。我想到这里,我忽然兴奋起来,我要快乐,我要及时行乐;就是这几个人的团宴,明年此夜知道还有谁在?是否烟消灰熄?是否风流云散?    
    母亲!这并不是不祥的谶语,我觉着过去的凄楚,早已这样告诉我。    
    虽然陈列满了珍馔,然而都是含着眼泪吃饭;在轻笼虹彩的两腮上,隐隐现出两道泪痕。月儿朦胧着,在这凄楚的筵上,不知是月儿愁,还是我们愁?    
    杯盘狼藉的宴上,已哭了不少的人;琼妹未终席便跑到床上哭了,母亲!这般小女孩,除了母亲的抚慰外,谁能解劝她们?琼和秀都伏在床上痛哭!这谜揭穿后谁都是很默然地站在床前,清的两行清泪,已悄悄地滴满襟头!她怕我难过,跑到院里去了。我跟她出来时,忽然想到亡友,他在凄凉的坟墓里,可知道人间今宵是月圆。    
    夜阑人静时,一轮皎月姗姗地出来;我想着应该回到我的寓所去了。到门口已是深夜,悄悄的一轮明月照着我归来。    
    月儿照了窗纱,照了我的头发,照了我的雪帐;这里一切连我的灵魂,整个都浸在皎清如水的月光里。我心里像怒涛涌来似的凄酸,扑到床缘,双膝跪在地下,我悄悄地哭了,在你的慈容前。    
    


第一部分:母亲我的母亲

    我妈妈是在1939~1940年间去世的。1941年,太平洋战争爆发后我回梅县一次,曾去看过她埋骨之处,但现在四十多年了,她的尸骨想已化成灰,也无人找得到她的痕迹了。我现在虽已年逾八十,但她当年告诉我的一些苦难经历,和她怎样抚养我长大,直到现在我还深深地记在心里。我觉得她是中国旧社会里的一个可怜的女子。    
    我妈妈是一个弃婴    
    我的母亲是被人放在草堆里的弃婴。不晓得碰到什么好运气,被一位过路的女人看见了,把她抱回家去,准备做她的“等郎嫂”。那是一个贫穷的家庭。在我刚能记事的时候,常听母亲闲聊她年轻时候的生活,从中我知道这家人是曾摆过水果摊的。    
    我妈妈当了“等郎嫂”,左等右等,等了差不多七年,才等来了一个郎,而这个郎,经过我母亲三年多的抚养,才发现他原来是一个白痴。    
    我妈妈的“少女时代”    
    我母亲十六七岁的时候,带她的“郎”去上街,街上的无赖,就来调戏她:“阿×妹,你手边带的是谁呀?是你的孩子吗?”另一个人就打岔说:“你还不知道,这是她丈夫啊!……”“啊,丈夫?那未免太小了,你为什么不拣个大一点的呀?……”另外一个人,则又插嘴对我母亲说:“你瞧,我不是比你的丈夫大么?你看我合你的意不?”还有一个路人,则从旁说些对我母亲的处境似同情而实讽刺的话:“阿×妹,你是一朵鲜花,被插在一堆牛屎上啦!”我母亲不敢回答他们的嘲笑,只好红着脸,低头走路。看看手边带的孩子,他嘴边流着口沫鼻涕,生得又瘦又小,心里实在感到难受,回到家里就只好关起房门,低声饮泣。    
    谁知这时她那家婆推门进来,一见她在那里哭,就冒起火来大骂道:“现在什么时候了,你还不打米造饭!……好生生的,我家又没有死人,你哭什么?……”这样一骂,更使我妈妈放声痛哭起来。    
    我妈妈从儿媳变成女儿    
    又过几年,那个白痴丈夫年龄也渐渐大了,但身体瘦弱,一点力气也没有,脑子又愚笨,他在家里不仅不能给两个老人帮忙,反而增加了他们的负担。两个老人对他也不抱什么希望了,就在他17岁那年,把他送到南洋去了。果然不出所料,他一去就再无声息了,于是我的母亲就由儿媳一变而为女儿。    
    我妈是能解决无论什么困难的神    
    小时候,我认为我妈是能解决无论什么问题的神,一有困难就找妈妈,有时她真的帮我解决了些问题。那是我三岁左右的事了,现在想起来还记得很清楚。当时很少吃水果,只在旧历新年前后能吃到一点,大家都吃,我妈也给了我一个。我一不小心,把核吞了进去,于是大哭起来,因为家里一个朋友曾开玩笑对我说过,吞了桔子核,头顶上会长出一棵桔子树来。我妈妈不知道怎么回事,不明白我为什么会哭,这样安慰我,那样安慰我,可我越哭越厉害。妈妈这时才注意起来,问我“怎么回事,是不是嘴里什么地方疼?”我摇摇头,“是不是牙疼?”我又摇摇头,“是不是肚子疼?”我还是摇摇头。问到最后,我才含含糊糊说:“吞了一个桔子核。”    
    “吞了一个小核有什么要紧?”    
    “……头顶上会长出桔子树来……”我哭得这样伤心,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谁告诉你的?你不要胡扯呀!”    
    “是××叔叔对我讲的。”    
    “你不要听他的!不会的。”    
    我不相信妈妈的话,还是哭。    
    “那好吧,我吞两个给你看看。”    
    于是,妈妈吞了两个桔子核,这才解除了我的恐怖。妈妈对那叔叔很不满意,批评他说:“开开玩笑可以,但不要让孩子害怕起来啊!”    
    这虽是个小小的风波,但这件事,却深深地印在我幼小的心灵里。    
    我妈妈对大神要拜,对小神也要拜    
    我母亲很迷信,拜的菩萨是很多的,有佛教诸神如释迦牟尼、观世音、五百罗汉之类,又有城隍之类的属地方系统之神,还有不知根据什么经典由老百姓自己建立起来的神,如什么“玄天大帝”,“五显大帝”,“阴那山什么祖师”之类。我的母亲是逢神必拜,甚至离我们家门很近的土地公公、土地婆婆的木牌子,她每逢初一、十五也都要去烧香跪拜。有一次我对她的这些习惯表示不耐烦,说:“我们对这许多大的菩萨都拜过了,祈过福,土地公公土地婆婆当然也就知道会照办了,何必又走前去向他们烧香?”我母亲很不高兴,对我说,“你小孩知道什么?!你就听妈妈的话,对所有上天下地的许多神都低头祈福就是。阎罗王、城隍爷爷当然知道我们是好人,会保护我们,但大神只管大事,小事他来不及管或没有工夫管,例如妈妈常带你出去看戏,半夜才回来,假如三岔路口碰见凶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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