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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们在烈日下暴走了二十多分钟,走得满头大汗、口干舌燥、气喘吁吁,但却仍然看不到一粒飞沙的影子。这时又有一辆小中巴招呼我们上车,但还是被我们拒绝了。唉,已经走出这么远了,此时再坐车岂不是更亏?!
我发现时常有大卡车从我们身旁驶过,便说:“要不咱们搭个车吧。”
“能行吗?”晓晓说。
“试试看吧。”
这时,恰巧有一辆蓝色的卡车驶来,我急忙朝它挥舞手臂,并高喊:“停车!”
可是,卡车却从我身边一掠而过。我有些沮丧的放下手臂,刚想说“看来没戏”,突然听到老醯儿说:“咦?它好像减速了。”
我急忙转过头去。嘻嘻!卡车居然在距我们百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快走!”我兴奋的喊道。
我率先跑到卡车旁,卡车的前座上坐着两个年轻男子。我举着学生证说:“我们要去响沙湾,可以搭你的车吗?”
“可以。”没想到他们答应得这么痛快。司机说:“不过,前面只能再坐一个人。”
“没关系。”我道。
我让瘦小的晓晓坐进了前座,然后和老醯儿一起爬上了卡车后面的翻斗里。我从翻斗里残留的点点黄沙判断,这是一辆运沙车,不过我并不清楚运送这些沙子到底有什么公干。
卡车开动了。因为道路坑洼不平,所以车子颠簸得很厉害。我双脚分开与肩同宽,双腿微曲成半蹲状,双臂摆至肩两侧,屈肘,五指张开,牢牢的扒住车子“侧壁”。这样的姿势让我想到打排球时的预备动作。
响沙湾一带的景色很奇怪(也许是我少见多怪),一边是绿树农田,一边却是无垠的沙漠。沙漠上还零星的点缀着几棵树。
到达目的地(是运沙车的目的地而不是响沙湾景区的入口)后,我和老醯儿从翻斗上跳下来。为了表示感谢,老醯儿从包里掏出一听可乐递到司机的面前。司机一边有些腼腆的接过可乐,一边对我们千恩万谢,倒好像被帮助的人是他而不是我们似的。老醯儿因此得出结论——内蒙人,只要是不与金钱发生关系,还是很纯朴的。
我们迫不及待的“冲”进沙海。沙子很热,鞋子很滑,走一步,退三步,步履艰难,上气不接下气。沙海茫茫,更行更远还生。
偌大的沙海中,只有我们三个弄潮儿在里面摸爬滚打,那叫一个爽!!!
我拿出一个空的矿泉水瓶,开始往里面装沙子。晓晓问:“你要把沙子带回去吗?”
我说:“嗯,贝贝让我帮她带的。”
晓晓见我装了满满一瓶子的沙子,又问:“是不是很沉呀?”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老醯儿便说:“没事儿,回头我帮你背着。”
我开玩笑道:“早知道这样,我应该带一个大可乐瓶来才对。”
老醯儿憨憨的一笑道:“呵呵,你就是拿个大水缸来我也帮你背回去。”
我一屁股坐在沙地上,伸开双臂舒展了一下有些疲惫的身体,不假思索地说:“唉,你要是能把我也背回去就好了。”
老醯儿听了这话突然背转身,一言不发的朝沙海深处走去。
我望着他的背影,有些诧异的问晓晓:“他怎么了?”
晓晓笑道:“难为情了呗。”
“我只是随便说说的。”
晓晓坏笑道“这就叫做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唉,人和人真的不一样。要是换作是东北狐,他一定会蹲下身子,拍拍自己的肩膀说:“好啊,来啊,我背你回去。”到那时,就该轮到我这个敢说不敢做的人难为情了。
(五十四)
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只在沙海的外围徘徊。
这时,“海岸”上驶来一辆摩托车,车上的人指着前方朝着我们高喊:“嗨!你们往那边走走,那边更好玩。”
“那边有什么好玩的?”我高声的问。
“可以滑沙。”
那时候我们并不知道,这里之所以叫“响沙湾”是因为人们坐在沙丘上,双腿前伸,用力下滑时,耳畔会响起“嗡嗡”的轰鸣声,而且随着下滑速度的加快,声音也越来越响;我们只是觉得很新奇,于是向“好心人”道了谢,然后便朝他指的方向走去。
走了没多久,我们便来到响沙湾的大门,门前还有一个售票处。我们之前一直以为这片沙漠就如同许多沿海城市的海滨一样,由于海岸线太长所以是不设围墙,也不收门票的。
晓晓说:“刚才那个人是不是巡逻的,怕咱们逃票所以才让咱们上这边来的?”
我点了点头说:“有可能。”
门里的沙丘上黑压压的站满了人,似乎都是在排队等着滑沙的。
老醯儿朝里面望了望,说:“这么多人啊。有意思吗?”
“没意思。”我说,“要不咱们别进去了。”
“好啊。”老醯儿和晓晓都道。
自打出门一来,我们一直上当受骗花冤枉钱,这次居然逃了票,我们象是得了多大的便宜似的,每个人脸上都喜气洋洋的。
搭车上瘾的我们又拦了一辆老农的拖拉机,嘟嘟嘟的回到了来时下长途车的地方。
我们刚一下车就碰到一辆开往包头方向去的长途车。晓晓问:“去包头火车站吗?”我们之所以要去包头火车站一是为了买明晚去大同的火车票,二是因为晓晓他们班的一个同学住在那附近。
车上的人答道:“去。上车吧。”我们于是上了车。等我们下车的时候才发现,这里并不是我们要去的那个位于昆区北部的沼潭火车站,而是位于东河区的有些破落的火车东站。不知道长途车上的人是误解了我们的意思,还是存心骗我们的。
晓晓叹了口气说:“真郁闷!”
我劝解道:“多大的事儿呀,毛毛雨。”这句话已经成为了我的口头禅。
老醯儿道:“不管怎样,咱们先去买票吧。”
于是我们走进了售票厅。售票厅里人头攒动且吵嚷不堪,我们一进去便不约而同的皱起了眉头。这时,一位四十岁上下的黑瘦的妇女举着一个××旅店的牌子朝我们走来。她走到我们面前问道:“住店吗?”
老醯儿问:“你能代买火车票吗?”
“能。”
“你那能洗澡吗?”晓晓问。这是我和晓晓最最关心的问题。
“能。”
“在哪?远吗?”我问。
“不远。你们要是去的话,我用车捎你们过去。”呵呵,苏和骑的是辆摩托车,不知道这位大嫂骑的是什么东东。
老醯儿毕竟是比刚出门时老道了许多,他说:“我们只是去看看,不一定住啊。”
大嫂一笑道:“放心吧,保准你们满意。”
我们于是随她一起走出了售票厅。原来她的坐驾是一辆人力三轮车。哈哈!我们这一路所乘的交通工具倒是挺丰富的。从原始的马匹到现代化的火车,从两轮的摩托车到三轮的人力车和拖拉机再到四轮的大卡车。
我和晓晓率先坐进三轮车里。大嫂见老醯儿仍愣着不动,便对他说:“你也上去吧。”
老醯儿腼腆的一笑说:“让你驮我,多不好意思呀。”
我和晓晓掩口窃笑。
那大嫂听了这话似乎有些惊讶,或许她以前很少碰到像老醯儿这么怜香惜玉的人。她也笑了笑说:“那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快上车吧。”
老醯儿果真上了车,不过不是坐到后面,而是坐到了“驾驶座”上。他对大嫂说:“你坐后边吧,我驮你们。”
大嫂简直受宠若惊,笑得合不拢嘴,以至于忘记了去遮掩她那参差不齐的黄牙。
晓晓对老醯儿说:“你会骑吗?骑三轮可和骑自行车不一样。”
老醯儿说:“没问题,你放心吧。”
我于是便拉大嫂上车,可是她却支持不肯。她对老醯儿说:“你慢点儿骑,我在后面跟着。”
……
旅店不大,但还算干净,于是我们便决定在这住下。
一放下行李,我和晓晓便冲进了女浴池。浴池里人多(喷)壶少,每个喷壶前都围着一圈人,要是没有点儿见缝插针的功夫就只能借着别人身上溅出的水滴沐浴更衣了。想想杨玉环“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侍儿扶起娇无力……云鬓花颜金步摇”,那是何等的慵懒优雅,可我们呢,洗澡就像是打仗,本为洗去一身臭汗而来,可走出浴池后却又是一身臭汗。
我和晓晓洗完澡走进更衣室,我刚要擦身,晓晓突然拽住我的胳膊说:“你听,外边好像有人在叫你。”
我停下来,侧着耳朵,努力地从各种吵嚷纷杂的声音中辨认自己的名字。我纳罕道:“好象是老醯儿,出了什么事吗?”
我麻利地擦干了身子,穿好衣服,顶着湿漉漉的头发跑出来,对站在女浴室门口焦急地叫着我的名字的老醯儿说:“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你们里面放片子吗?”老醯儿问。
我诧异道:“放片子?没有啊。你们男浴室放片子了?放什么片子?警匪片还是惊悚片,还是……”
没等我说完,老醯儿扔下一句“没放就好”便转身走了。
这时晓晓走了出来,问:“有事吗?”
我说:“这的老板太重男轻女了,居然只给男浴室放片子,不给我们放。”
晓晓斜着脑袋,瞟了我一眼,说:“你白长了这么高的个子,连这个都不懂吗?他们放的片子是带颜色的。”
“现在哪还有人看黑白片呀,不都是彩色的吗?”我仍然不开窍的说。
晓晓脸上流露出一幅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她说:“傻瓜!那不是彩色的,是……”她朝四周望了望,压低了声音说:“是跟香蕉皮一个颜色的。”
……
(五十五)
第二天,我们在晓晓他们班的同学家休整了一番,然后踏上了开往大同去的列车。
云城大同更像是一座煤城,就连云岗的大佛都没有逃脱以煤洗面的厄运。佛曾经曰过: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也许对于目空一切的佛祖来说,眼前的这些煤灰粉尘都是不存在的。正所谓“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
原本老醯儿是打算从大同直接回家的,可是我们在大同火车站排队买票的时候他却又突然变卦了。他说怕我们两个女生独自坐车不安全,非要给我们当保镖,护送我们回学校。
与来时的亢奋无眠不同,在回北京的火车上疲惫不堪的我酣睡了一夜,甚至于车到了站我都浑然不觉,最后还是晓晓采用疼痛疗法才把我叫醒。
北京依然是我们走时的桑拿天。虽然只是与它分别了五六天,但是刚刚离开地广人稀(相对北京而言)的草原戈壁的我们乍一踏入这湍急的车流人流,踏入这钢筋水泥筑就的都市丛林中,竟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我回到宿舍,撂下行李,疾速的脱下自己灰土土、汗津津的衣服,换上一件集薄、露、透于一身的凉快的睡裙,倒头睡下。假期的宿舍楼里静悄悄的,正好助我酣眠一场。我睡得昏天黑地,香甜得似乎连一个梦都没有做。
不知睡了多久,我的手机突然叽里呱啦的响了起来。我极不情愿的抓起手机,用含混不清的声音问:“喂,谁呀?”
“怎么?你还没睡醒吗?”手机那头传来了老醯儿的声音。
“嗯。有事吗?”
“没事。你不吃午饭吗?”
“几点了?”我仍然困得睁不开眼,甚至于无力撕开一条细缝去瞟一眼枕头旁边的闹表。
“十二点多了。”
“哦,我不吃了,我还要睡一会儿,我挂了。”
我挂断了手机,继续酣眠。
又不知过了多久,我那闹心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我不耐烦地抓起手机,大声问:“谁呀?”
“你还没起吗?”打来电话的还是老醯儿。
“嗯。”这时已逐渐清醒过来的我才发觉自己全身都泡在粘腻的汗水中,湿漉漉的长发凌乱地贴在脸上。我抬眼看了看闹表,已经下午三点多了。
“你还睡吗?”老醯儿问。
我伸了个懒腰,说:“不睡了。有事吗?”
“咱们去天安门吧。”
“去天安门干嘛?”我诧异的问。
“你不是说从来没有看过降旗吗?咱们去看降旗吧。”
那不过是我在去呼市的火车上随口对老醯儿说的话,没想到他还记得。我摸了摸被汗水浸湿的头发,说:“天太热了,改天吧。”
“那也好。你不饿吗?”
经老醯儿这么一提醒,我突然觉得自己身体里所有可以用于储存食物或食物衍生物的管道,从胃、十二指肠到空肠、回肠,从盲肠、阑尾到结肠、直肠,最后到肛管,都已空空如也了。我道:“是有点儿饿了。真希望天上能掉下一个麦辣鸡腿汉堡来。”
我的话音刚落,手机的信号突然断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