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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女孩到女人(全本)-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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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吹寒侵,早已鼻涕清清,这下可好,真的是涕泪交流了。没有纸巾也没有手帕的我,只能用十指钉耙来打扫战场。反正是两种浓度不同,味道也不同的液体交织在一起,风干后便如面膜般糊在我的脸上。至于,哪个是泪,哪个是涕,我就不得而知了。
  我没有一面菱花镜,看不到自己的脸。不过,即使是有,我恐怕也不敢去看。我用脚趾头想也能想得出,我那妖治的晒伤装此刻肯定是面目全非,惨不忍睹了。
  我低着头走到000路公共汽车站。
  老天!这是什么鬼日子,明明已经快十点钟了,怎么车上的人还是这么多?!
  我无可奈何地挤上了车,不管怎么说,这里是温暖的。
  000路公共汽车徐徐开动了。我站在人群中,偷偷地把一只脚从我那折磨人的鞋子里解放出来,悄悄地做着“放松操”。不料,那位身形肥硕的司机师傅貌似忠厚却内藏奸诈,他趁我全力活动脚丫,重心不稳之际,来了个急刹车。
  “啊——”我尖叫着,整个身子毫无保留地扑进站在我前面的一个瘦高个男生的怀里,我的额头刚好落在他的唇上,他的唇潮潮的,柔柔的,暖暖的。
  老天爷!这可是我的初吻呀!虽然没有触及到要害部位,但这对我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遗憾。更可怕的是,我居然还要对这个占了我便宜的小子说“对不起”。唉!人要是倒霉,喝凉水都会塞牙缝的。
  我红着脸站直了身子。车里的光线很暗,我看不清也没敢看那小子的脸。谁知道他是在害羞,还是在偷乐。唉!还是眼不见心不烦吧。
  我昂首挺胸,眼睛漫无目的地望着窗外,装出一幅很悠闲的样子。殊不知,我那只光着的脚此时正在下面一个劲儿地忙活着,寻找着那只失散的鞋子。我用脚在周围方圆半尺的区域里画着圈。咦?怎么没有呀?我忍不住低下头去。天啊!我的鞋子怎么会跑到我身边那小子的两脚之间呢?
  我正踌躇着,那小子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也低下头来……我听到从他喉咙里发出的窃笑声,忙高傲地别过头去。
  过了一会儿,我感觉有什么东西触碰到了我那只“金鸡独立”的脚,便好奇地低下头来。哈哈,那小子居然把我迷路的鞋子踢回到我的脚下。
  我穿上鞋子,越想越觉得自己今天真是在这个不知名的小子面前出尽了洋相,还是离他远一点比较好。我于是使劲地往外挤,试图挤出那小子的势力范围,可谁知,车里边的人都象是用强力胶粘住了似的紧紧地贴在一起,怎么分也分不开。
  好不容易,熬到人大车站,我兴奋地大叫:“让一下!下车!”
  挡在我面前的人们极不耐烦地看了我一眼,都不约而同地象征性地向两边蹭了蹭。切,他们蹭出的那条狭窄的通道也就只够蚂蚁侧身而行的。
  我正郁闷着,我旁边的那小子突然震耳欲聋的喊着:“诸位让一让!下车!”他说完便左挤右撞地向外突围。嘻嘻,我于是跟在他的身后,下了车。
  那小子一下车便蹲下身子系鞋带。他穿着一身浅蓝色的牛仔服和一双白色的旅游鞋。
  此时,我要换乘的888路公车正好靠了站,我急忙冲了过去。嘻嘻,这下终于可以摆脱那小子了。
  888路公车很清静,居然还为我保留了最后一个座位。我一落座便进入了梦乡。唉!我想今晚我是太累了吧,绝对可以说是心力交瘁。
  “A大学站到了!A大学站到了!”
  我被售票员的“吆喝”声惊醒,不禁吓出一身冷汗。我的妈呀,玄点坐过了站。我迷迷糊糊地站起来,晃晃悠悠地往车门口走去。突然,一个穿着浅蓝色牛仔服的瘦高个男生挤到了我的前面,率先下了车。我一愣,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脑门。这是怎么一回事?我发烧了?眼花了?还是梦游了?他是刚才那小子吗?不可能吧,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我正胡思乱想着,售票员瞪着我,颇不耐烦地说:“你倒是下不下车呀?!”
  我猛醒,急忙道“我下!我下!”
  我下了车,发现那个穿浅蓝色牛仔服的男生又在系鞋带了。哈哈,我幸灾乐祸地笑着,嘴里不禁哼起了歌。
  我在宿舍楼前碰到了刚刚用功回来的妮妮。夜幕遮挡住了我花猫似的脸,她只听我摇头晃脑地哼着歌曲,便说:“怎么这么美呀?!”
  唉!是不是像我这样爱唱歌的人都会被误认为是快乐的,即使我唱的是“西风开始哭泣”?…… 
                  (五)
      贝贝绝对是个超超超级的乌鸦嘴。第二天,我真的感冒了,很重的那种。我躺在床上,两天没有出屋,连我的“御膳”都是由贝贝她们送过来的。
      第三天,我刚刚好些便坐到了电脑旁。我并不是一个沉迷于网络不能自拔的人,只是我自己整天无所事事地躺在床上,心里想的念的都是那块该死的石头,我被这种缠绵悱恻的思念压得透不过气来,于是只好找点事情来做,好转移一下注意力。
      我上了QQ,一眼便看到了秃鹰,不知道他又再打哪个小姑娘的坏主意了。我们心照不宣地擦肩而过,相忘于江湖。
      一个叫“白开水”的陌生男士突然跑过来,轻敲我窗。
      白开水:好久不见!
      见你个大头鬼!我心想,这位白兄可真会套近乎,谁见过他了?!再者说,单看他的网名就知道他绝对是个没滋没味的人,不理他!
      此时,我恰好看到一位高中同学也在网上游荡,便与她攀谈起来。
      不想,没过多一会儿,白开水又冒了出来。
      白开水:想你想到我心痛!:(
      好一个油嘴滑舌的家伙,不理他!我依旧和老同学聊天。
      又过了一会儿,白开水“三顾茅庐”。
      白开水:怎么不理我?我们可是认识的。
      哦?难道真的是网上遇故知?
      我(香橙)急忙把他加进好友栏,而后问道:你是谁?
      白开水:太好了,终于和我说话了!狂喜中……
      切,这家伙多半是来蒙事的。
      我说:你既然自称认识我,那你就描述一下我的相貌特征吧。
      白开水:在这个崇尚个性的时代里,你的五官实在是没有什么创意。不过还好,你平庸的五官巧妙地组合在你的狐狸脸上,倒显得和谐而又妩媚。
      这算什么?我把这段话反反复复地看了N遍,也不知道他是果真见过我,还是在信口雌黄;也不知道他是在褒我,还是在贬我。
      我说:我的身高?
      我想,人们对相貌的评价往往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很难说清楚的。身高就不一样了,可以非常精确的进行量化。嘿嘿!这小子这下可要穿帮了!
      白开水:女生的身高是很难猜的,因为她们的脚下不是踩着花盆就是蹬着筷子。而你的身高却是她们中最最难猜的一个,因为你不但把两根筷子蹬在了脚下,还把一捆筷子戴在了头上。嘻嘻,那是一个火红的“鸡冠花”头。
      看到“鸡冠花”三个字的时候,我立马想到了东北狐。不过,东北狐应该不会这么无聊,专门改个名字申个新号来拿我穷开心。
      这个白开水会是谁呢?他应该是我的某个“熟人”,而且在二月二那天还见过我。
      我说:嗨,你到底是说呀?
      白开水:香香,给你提个建议好吗?
      这小子居然叫我香香,那我就叫他臭臭好了。
      我说:臭臭,不要回避我的问题!
      白开水:你的发型虽然很酷,但实在是与你的气质不符,让人看了觉得怪怪的。
      我好奇地问:你觉得我的气质是什么样的?
      白开水:四个字——胸大无脑。
      切!龌龊!作为一名女性,我从心眼里憎恨这个四个字,它仿佛是“玩物+白痴”的合成词。我把白开水晾到一边,没再理他。
      过了一会儿,白开水见我没有回音,又主动地冒出头来。
      白开水:怎么不说话了?生气了?听我解释好吗?绝对不是你想的那种意思。
      我说:好,我给你一次从新做人的机会。如果解释的不好,我就把你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白开水:好凶呀!我好怕怕呀!嘻嘻!胸大者,心胸宽广者也;无脑(恼)者,没有烦恼者也。所以,总起来就是说——你是一个心胸宽广,快乐无忧的人。
      哈哈!我大笑。这家伙还挺能拽词儿的。
      我说:这么说来,你也是一个“胸大无脑”的人了?哈哈!……
      白开水:呕吐中……
      我说:呕吐什么?这是个很好的考语,你应该笑纳才对呀?!
      白开水:惭愧!惭愧!面对自己坦坦荡荡的、毫无起伏的搓板胸,我无论如何也不敢“笑”纳。见笑!见笑!
      我说:嗨,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呢?
      就在这最最关键的时刻,宿舍里突然停了电。半个多小时后,当我重新接上QQ的时候,白开水却已经消失了…… 
                  (六)
  转天是周末。我一早起来,便急冲冲地跑出宿舍,直奔“酷酷酷”发廊。我抹脖子上吊似的又花了一百多块钱人民币把我的方便面头发拉成了直板,并且特意让理发师在我的额前剪了一个乖顺的刘海。我原本还想把头发的颜色再染回黑色的,但是一想到自己囊中的money很是羞涩,便只得罢了手。
  我以崭新的形象回到宿舍,对仍赖在床上没起的贝贝大叫:“快起床!百变魔女回来了!”
  贝贝用白眼球瞄了我一下,恶狠狠地说了两个字——烧包!
  唉,我也觉得自己有些古怪。之前,很多人都对我的鸡冠花头提出过异议,但我始终摆出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坚持着自己的信念——留自己的头(型),让别人说去吧。可是今天,我竟然因为网上一个神秘人物的一句“与气质不符”便放弃了自己的信念,改头换面,从新做人了。
  唉!也许在这个世界上最难搞懂的人就是自己吧。
  中午,我终于亲自去食堂吃饭了。小心眼的贝贝不肯再为我这个“病号”送饭,她的理由很简单——你既然能够亲自去烫头,为什么不能亲自去吃饭?
  去就去,谁怕谁呀?!
  我在食堂的“虾林肉雨”里徘徊了半天,最后只打了一份西红柿炒鸡蛋。唉!鉴于近来自己因“顶上功夫”严重超支的事实,今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我就只能用鸡蛋来解馋了。
  我和贝贝在食堂里找了个空位,坐下来,埋头苦吃。我刚刚吃完饭盆里的最后一粒米,贝贝突然用胳膊肘怼了我一下,悄声说:“嗨,对面的那个帅哥一直在盯着你看呐。”
  哦?我诧异地抬起头来,只见我前面的那张桌子旁正坐着一个瘦高的穿着橙色休闲服的男生。在我抬头的一瞬,他刚好低下头去,快速地往嘴里扒拉着餐盒里的最后一口饭。
  我回头瞅了一眼坐在我身后那桌的此时正在高谈阔论的校花,然后站起身来,一边跟着贝贝往外走,一边酸溜溜地说:“我看你是老眼昏花了吧,人家哪是在看我呀,分明是在看校花嘛。”
  我正说着,突然身后有人叫我——“水菱!”
  我愣了愣,回头看时,却是刚才那个有“偷窥癖”的男生。我一脸狐疑地问:“你怎么认识我?”
  那个男生有些不满地瞅着我,说:“嗨,老同学,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呀!”
  老同学?奇怪,我怎么对他一点印象都没有呢?我挠着头,仔仔细细地端详着面前的这位“老同学”——尖嘴猴腮,浓眉细眼,说不上有多帅,但却一脸的嘎样儿。
  我敲着自己的脑袋,试图把自己那些沉睡的记忆唤醒,但却徒劳无功。我求救似的望着贝贝,贝贝掩口笑道:“你看我做什么?你的老同学我怎么可能认识呢?你自己好好想吧,我走了。”
  她说完居然真的离我而去了。切,这家伙,不但不能为朋友两肋插刀,反倒逃之夭夭了。
  我尴尬地望着自己的“老同学”,嬉笑道:“不好意思,我这两天感冒了,死了不少的脑细胞。也许,储存你的信息的那个细胞正好‘夭折’了。你提个醒吧。”
  我的“老同学”轻哼了一声,一边缓缓地朝食堂外边走,一边阴阳怪气地说:“储存我的信息的那个细胞都已经寿终正寝了,我再提醒还有什么用呢?”
  哎呀,这小子一点都不厚道,居然专挑我话里的漏洞。我急忙跟在他身后,解释道:“我刚才说错了,不是夭折了,而是休眠了。你提个醒,说不定它就醒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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