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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道的尽头有一个医务人员专用的卫生间,它集如厕功能和沐浴功能于一身,也就是说,人们在这里既可以清理胃肠道内的垃圾,也可以洗涤体表的污垢,是个名副其实的“卫生”间。而且它不分男女,使用者只要在里面锁好门就ok了。嘻嘻!这种封闭式空间正是我打电话的绝佳去处,只要我把房门一锁,有谁能知道我是占着茅坑儿不拉便便呢?!呵呵!
我经过护士站的时候,值二班的邱主任突然腆着啤酒肚从护士站里“蹿”了出来,迈着四方步不紧不慢地走在我的前面。为了表示对长辈的尊敬,我只好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我以为,他是要去找哪个病人“谈心”,没想到他却直奔着卫生间的大门而去。唉!我眼看着自己的“电话亭”被别人抢占了却无计可施,只好停住脚步,望“亭”兴叹。
邱主任很豪迈地推开卫生间的门,半个身子已经探了进去,却突然像见了鬼一般,“砰”的一声又将门关上,然后低着头快步如飞地往回走。他从我身边经过的时候,我发现他的脸红得发紫,活像是煮熟了的螃蟹。
我正在纳罕着,护士站里的小护士突然探出头来,喊道:“小水,过来一下!”
我以为她有什么要紧的公务,便走过去问:“什么事?”
她凑到我的面前,仔细地端详着我的颈部,说道:“你的项链挺别致的,在哪买的?”
我于是只好暂缓了与磊的通话,十分详尽地向她汇报了这串项链的历史沿革和身价几何。
我正靠着护士站的桌子高谈阔论着,突然,身后响起一首“啪哒、啪哒”的拖鞋进行曲。小护士朝我的身后道:“洗完了?”
“嗯。”我身后传来一个很轻柔的声音。
我于是好奇地转过头来——呵呵,原来是我们学校护理系的头号美女林清蕊林妹妹。
美有千万种,而林清蕊的美属于现如今比较稀缺的古典优雅型的。她像极了古代仕女图中倚窗对镜倦梳妆的仕女——蛾眉淡扫,一双似梦微醉的略显细长的眼睛,一张增一分则太大减一分则太小的朱唇。最让人艳羡不已的是她那白净的紧致的肌肤,虽然明知道她旁边摆着“请勿手摸”的牌子,但还是让人忍不住想去捏一把。
此时,林妹妹的长发湿漉漉的披在肩上,滴落的水珠将她的护士服上衣印湿了一大片。一望可知,她刚刚沐浴归来。
老天!我不禁张大了嘴巴——原来邱主任刚刚见到的不是鬼,而是芙蓉出水。
是了,在此实习的林妹妹今天上白班,这会儿刚好是她下班后沐浴的时间。
只听小护士指着林妹妹的上衣笑道:“你慌什么呢?瞧,扣子都系错了。”
林妹妹红着脸,一边系好扣子,一边用比蚊子还小的声音说:“你们别去那个卫生间了,锁好像坏了。”她说完便扭搭扭搭地走开了。望着她玲珑的背影,我突然想到了《红楼梦》中描写林黛玉的一句名言——娴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
小护士听了林妹妹的话,急忙写了一张“暂停使用”的纸条贴在卫生间的门上,并从外面用一把大锁将门锁死。唉!我的电话亭就这样中道崩猝了。
我挥别了小护士,打算改道去楼梯间。远远的,我伸长了脖子朝医生办公室的方向望去,发现它的门严严实实地关着,不由得心中窃喜。我于是加快脚步,想要从医生办公室的门前一掠而过。不想,我刚一“掠”还没来得及“过”,医生办公室的门就开了,刚才那位一直唯更年刘马首是瞻的病人家属突然“叛逃”,推门而出。
坐在门里的更年刘一眼就逮住了我,她一面朝我招手示意,一面用毋庸置疑的口吻说道:“小水,进来!”
唉!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没奈何,我只好乖乖地走了进去。
更年刘面无表情地命令道:“来,帮我敲几个药。”
切!求我帮忙还这么趾高气扬的。好在我这人是个乐天派,按白开水的话说是“胸大无脑(恼)”,要是换了别人,还不得跟更年刘一起抑郁了。
算了!大人不记小人过。
我坐到电脑前,十根青葱般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的敲击着,不一会儿,便把更年刘交待的药全都输了进去。更年刘从兜里掏出两张百元大钞,道:“你帮我到门诊药房把这些药取上来。”
以前,我很不耐烦给别人当免费的小工,不过今天,听了更年刘的话,我却不禁心花怒放。嘻嘻!正好可以跑出去给磊打个电话。
我接过钱,飞快地跑出办公室,不过没有直奔电梯口,而是冲进了楼梯间。
肿瘤科位于十四层(顶层),楼梯间里寂静无人,似乎连楼梯间里的灯也休眠了。不过,借着楼道内的灯光,倒还没有黑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
唉!没想到,楼梯间里的信号忽强忽弱、时有时无,极不稳定,我拨了半天也没拨出去。
我记得咪咪曾经说过,从这再上一层楼梯有一个天窗,前不久有一个癌症病人曾试图从天窗爬上楼顶去自杀,但因为天窗太高,而他又太虚弱,所以没有“得逞”。
我于是决定更上一层楼,去寻找强有力的信号。可越往上走,周围越暗,我不禁有些胆怯,只好一手扶着墙,一手按住紧张不安的心,低着头蹑手蹑脚、战战兢兢地向上走。走到楼梯的拐角处,我抬起头来——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N跳——借着昏暗的月光,我看见一个形状怪异的黑影在天窗下扭动着。
“啊——啊——啊——”我忍不住尖叫起来。
原来,楼梯间里的灯是声控的,随着我的惊声尖叫,一直自叹“英雄无用武之地”的灯突然精神抖擞的亮了。几乎是在同时,那个黑影也被我突如其来的尖叫声吓得一分为二,一边化为玲珑小巧的玉女,一边化为修长挺拔的金童。
那金童急忙背转身去整理自己的衣裤,而那玉女却只顾着用手蒙住自己的脸,而忘记了去遮挡那些更需要遮挡的地方。
我的心本来因为惊吓已提到了嗓子眼儿,但此时当我看清了黑影的本来面目后,它又从嗓子眼儿直接坠入了骨盆,因为恰巧这两个人我都认识……
(九十六)
那玉女就是我刚刚见过的林清蕊,那金童就是日前与朱古力打得火热的四眼儿帅哥。
我已经很久没有碰见朱古力和四眼儿帅哥了,所以并不知道他俩最近的动向。不过,几天前我还曾听妮妮转述东北狐的话说,四眼儿帅哥和朱古力刚开始交往的时候总是说“我看她寂寞,姑且陪陪她吧”,那时他称朱古力为“那妞儿”;可过了一段时间,他便改口为“我女朋友”;现在,他已经很自然的把她称为“我老婆”了。我以为,“老婆”之后的称谓自然应该是“老伴儿”了,可是,目睹了今晚的这一幕我才意识到,原来“老婆”是可以变为“前妻”的,虽然老婆还没有老,依然花容月貌、楚楚动人。
唉!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爱情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其实,爱情真不是个东西!所以人们无法将它攥在手中,永远地把它据为己有。
我急速地掉转头,掩面而逃……
我从住院部里走出来,十分陶醉的深吸了一口气。啊!外面的空气是那么的清新、那么的自由。
我没有急于去门诊药房取药,而是立在楼前的一个圆形水池边掏出手机给磊打电话。呵呵,居然还是关机。唉!早知如此,我又何必东跑西颠的瞎耽误功夫呢。
此时,林妹妹和四眼儿帅哥也从住院楼里走了出来。林妹妹似乎惊魂未定,满面娇羞地走在前面,四眼儿帅哥跟在她身后,想要拉她的手却被她打落了。我虽然听不清他们的谈话,但是按常理推断,林妹妹说的应该是:“讨厌!别碰我!”
不知道是无心还是有意,四眼儿帅哥突然向我这边瞥了一眼,清澈的月光打在他的镜片上反射出一道阴冷的光。我急忙蹲下身子,躲在水池壁的后面。
苍天啊!大地啊!妈妈大人啊!我搅了四眼儿帅哥的好事,他现在肯定恨我恨得牙根痒痒。听东北狐说,四眼儿帅哥出生于一个武术世家,祖上擅长使用各种暗器。谁不定哪天他瞧我不顺眼,朝我的颈总动脉飞一个镜片,我便撒手西去了。
林妹妹和四眼儿帅哥的身影渐渐远去,我正准备站起身来,一抬头发现一位刚好从我身边经过的大娘正用怪异的目光打量着我。我急忙低下头去,一边作出寻物状,一边喃喃自语道:“咦?怎么没有啊?”
好心的大娘停住脚步,问:“怎么了?找什么呢?”
我抬起头来“焦急”地说:“我的订婚戒指掉了。”
“啊?”好心的大娘于是蹲下身子,一边举着老花镜仔细地查找着,一边安慰道,“你别着急,再好好找找。”
大娘的好心倒让我有些过意不去。我站起身来,说道:“算了,丢了就丢了吧。”
大娘却道:“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能丢呢!”说完,她扩大了搜寻范围,继续查找。
突然,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的脑海中一闪而过。磊不会是想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和我断绝关系吧?他的初恋不会是又给他寄明信片了吧?甚或是,他的初恋也回到了他的城市,要和他“鸳梦重温”了?
“唉!”我不禁叹了口气,像是在对执着的大娘说又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男朋友都跑了,还要戒指做什么?!”我说完,便在大娘诧异的眼神的注视下,走开了……
(九十七)
夜深了,我躺在更年刘的上铺难以入眠。因为考虑到更年刘是一个睡觉极轻的人,所以我不敢辗转反侧,只能心潮澎湃。
好不容易澎湃到了天明,我第一时间离开了医院回到了宿舍。我疯狂地拨打着磊的手机,可是每一次都是关机。我忍不住拨了他家的电话,可惜无人接听。唉!磊,你究竟在哪里?在做些什么?
晕晕乎乎的过了一天,转眼又到了晚餐时间。因为今天哈云凯上白班不回来吃晚饭,所以咪咪抛下我跑回家改善伙食去了。我和贝贝一起来到食堂,因为毫无食欲,我只打了一份白米粥。
我们找了一个座位坐下来,发现别处的灯都克尽职守的亮着,唯有我们头顶上的灯暗淡无光,就好像我的心情一般。
我埋着头,一边想着心事,一边慢条斯理地喝着饭盆里的白米粥。突然,坐在我对面的贝贝坏笑道:“呵呵,又有好戏看了。”
我诧异地抬起头来,看到贝贝朝我的身后努了努嘴,便转过头去。老天!居然是朱古力和四眼儿帅哥。他们就坐在我身后那桌,背对着我并排而坐。真没想到,四眼儿帅哥居然还是个“外面彩旗飘飘,家里红旗不倒”的家伙。
四眼儿帅哥很自然地搂住朱古力的腰,可朱古力却毫不留情地将他的手臂推开,呵斥道:“讨厌!别碰我!”
四眼儿帅哥似乎觉得有些没面子,下意识地向四周环视了一下。我怕被他瞧见,急忙回过头来,低着头窃笑。
只听四眼儿帅哥道:“好好的,又怎么了?”
“你自己做的事,你自己最清楚。”
“我做什么了?!”四眼帅哥儿的声音里透着迷茫和无辜。佩服!佩服!
“你别明知故问了!”
“切!你这人,有什么话就摆在桌面上说嘛,干嘛藏着掖着的?!”
“哼!你别当我不知道,你和护理系的那个林妹妹肯定没好事儿!”
四眼帅哥儿居然义正词严地说道:“捉贼捉赃,捉奸捉双!你有什么凭证?!怎么可以乱说?!”
“这还用凭证?!看看你的那对色眼就知道了。”呵呵,女人的第六感果然厉害!
“呵呵!”四眼帅哥儿笑道,“我那是故意色给你看的,就想逗逗你,没想到你就当真了。”
“真的?我才不信呢。”
“当然是真的了。自从你给我注射了免疫针后,我体内的抗体汩汩的往外冒,足能够抗拒除你之外的一切美女病毒。来,再给我注射一针。”
只听“嗯啊”一声,估计是朱古力用她的樱桃小口为四眼帅哥儿的某个部位进行了肌肉注射。
老天!我真是对四眼帅哥儿佩服得五体投地。与四眼帅哥儿比起来,我的那点儿骗术简直就是小儿科。我居然还想要一鸣惊人、威震“骗”林,呵呵,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我端着饭盆站起身来,故意地一边倒退着,一边大声对贝贝说:“你慢慢吃吧,我先走了。”
贝贝诧异道:“急什么?”
我朝她做了个鬼脸,与此同时,我的一只脚已经触到了朱古力的椅子腿儿。我装作被她的椅子腿儿绊到了,一边“啊”的尖叫,一边身子后倾。我的身体“恰好”依在朱古力的背上,所以安然无恙,但是我手中的饭盆却因为经受不住这突如其来的震动而倾斜了,我白花花的大米粥就这样的毫无保留的捐献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