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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送给你。”
“啊?啊!”鲁炎看着眼前一大束鲜嫩的月季花,刺溜一下坐直了身体。他闻到了一股幽雅的清香,也不知道是花香还是陈妍身上的香味,心里又高兴又紧张,连舌头也不利索了:
“陈参谋,这,这是何必呢?我,我的伤已经快好了,送花干什么?是吧,让你花钱了……”
“你罗嗦什么呢?”陈妍一边把花插进花瓶,一边笑着说,“看望病人两手空空,那成什么规矩?”
鲁炎的脸红得有点发紫,双手撑着床板,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陈妍已经完全摆脱了窘态,拉过病床边的椅子,坐下,抬头笑着问鲁炎:
“怎么样?好点了吗?”
“好多了,谢谢陈参谋。”鲁炎这才把视线转向陈妍,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应该快出院了。”
“那就好,祝你早日康复。”陈妍的眼睛里尽是真诚的光。
“谢谢你。”鲁炎受到陈妍的感染,心情放松不少,忍不住问道,“石记者和你一起来的?”
“是的,他本想采访你,但是肖旅长好象不同意。”陈妍有些遗憾地说,“让他给你写篇报道,对你以后发展有利啊。”
鲁炎谦虚地笑了笑,说道:“我有什么事迹可写?无非是按命令办事罢了。”
“那可不一样,你是新一代的士兵,是高学历战士,属于携笔从戎志向远大的军人,当然有东西可写了。”陈妍若有所思地说,“你看,比如在集训中,你的军事素质非常突出啦,比如在执行任务中,表现出不怕牺牲不怕流血的精神啊……”
“写了又怎么样?我不还是一个兵吗?”鲁炎扭头看着窗外,摇着头说,“陈参谋,你不知道士兵和军官的差别,虽然咱们部队都在讲官兵平等,但是有些东西是根本无法平等的。”
“有些东西?”陈妍楞了一下,好奇地问,“是什么呀?”
“比如……比如……”鲁炎心里有些后悔,暗中责怪自己的冲动,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哪里来得这么多怨气?何况面前还坐着一个深深藏在心底的陈妍。
“比如什么?”陈妍像只温驯的小鹿扬头盯着鲁炎,两只明媚的黑眸子中闪着水光,好奇地问,“你说说看?”
122
“没什么。”鲁炎遮掩地说,“反正……就是没什么……”
“有什么你就说嘛,我印象中的你可不是这样。”陈妍有些不高兴,噘着嘴巴,不满地说,“你还瞒我啊?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还觉得你这人挺老实……”
“比如感情!”鲁炎忽然脱口而出,他压低嗓音,望着陈妍认真说道,“感情,陈参谋,你明白吗?一个兵和一个军官是不可以谈感情的!”
房间内顿时安静了下来,窗外的椰子树张着巨大的翠绿叶子,随着海风轻轻摇曳,几只嬉戏的白蝴蝶落到了窗台上,伸出触角,探头探脑地向屋内张望。
这种寂静大约持续了半分钟,陈妍咬了咬嘴唇,终于开口,幽幽说道:“也许你说得对,但爱情并不是靠地位和职务来区分的。”
“但是爱情是建立在一个平等的基础上。”鲁炎的声音有些颤抖,但还算镇静。鲁炎只觉得长久憋在胸口的一些感受,一些委屈并无人知晓,而在单独面对陈妍时,他却想把所有的心声吐露出来,他一直期待这一刻的来临,却没想到它来得如此之快。
“比如,你面前站着一名战士和一名军官,你会去选择谁?”鲁炎继续问,“先不谈你对谁有好感,仅仅是在外界压力的排挤下,在一些闲言飞语的挤兑下,哪怕那名战士再努力、再优秀,你也肯定会选择军官的,因为你们才是站在一个水平线上的人,对吗?”
“不对!”陈妍有些气愤,立刻反驳道,“你不能一概而论,你说的这个问题是因人而异的,其实你并不了解女人,特别是不了解女军人,每个人都有追求自己憧憬生活的理想,这种理想并不是根据对方的权利和地位来区别的,而是根据对方的人品和能力来选择的。”
“我希望你能认识到这一点。”陈妍郑重地对鲁炎说道,“权利和地位并不是一辈子的,它们并不能决定什么,特别是对我而言,它们和一件衣服没什么区别。”
“举个例子,我从小就喜欢军人,特别喜欢那些阳光健康的军营男子汉,最重要的是,在他们身上我可以看到一种为了国家和人民甘愿奉献一切的精神,我可能有点罗曼蒂克,但我觉得保家卫国的男人才是真男人!”陈妍脸一红,说道,“比如,你们侦察大队的精神,我就很喜欢。”
“哪怕我们只剩下一滴血,也要让它洒进祖国的江河湖海。”鲁炎有些奇怪,反问道,“是这种精神吗?”
陈妍点点头,正要开口,却被鲁炎打断了。
“你有些太幼稚了,陈参谋,抱歉我这么说你。”鲁炎笑着说道,“这种精神是我们每个人都具备的,是我们的责任,是我们的义务,更是我们发自内心的呐喊,但是你得明白,将来要和你共同生活的是某个人,而不是某种精神。所以,有句话说得好,叫‘战争让女人走开’……”
“你这是偏见!”陈妍直起了腰板,硬生生地打断了鲁炎的话,生气地说,“什么叫战争让女人走开?那国家为什么还要招收女兵?那我是什么?乌云格日乐又是什么?我们难道不是未来战争的一分子吗?你就以为战争是男人的天下?这明显是性别歧视,什么叫男女平等……”
“呦!讨论上男女平等啦?”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了,肖海毅满面春风,带着一群人走了进来,“小陈,你给小鲁在这上思想教育课呢?来来来,先别说了,我们有正经事要办。”
鲁炎和陈妍定睛一看,肖海毅身后跟着两名干部处干事,还有龙百川和武刚。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容,仿佛有什么喜事一样。
干部处的一名干事从一封档案袋中抽出两张表,放到鲁炎的面前,笑呵呵地说道:
“小伙子,把这个填了吧,祝贺你啊!”
鲁炎低头一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他的面前放着两张士兵提干任命表。那两张牛皮纸白花花的,像一把刀子刺痛了鲁炎的眼睛,他揉揉自己的眼睛,拿起了其中一张表格,只见表格姓名的那一栏中写着两个字,
“鲁炎”,没错!正是他的名字!
肖海毅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
“这就是你们三人的第二喜,小鲁,好好填吧!你已经被任命为雷鲨中队一排排长了!”
123
南海的沙滩又细又软,像一片片银色的沙子铺在海边,海浪哗哗地涌上沙滩,一波接着一波,仿佛在发动一次次猛烈的攻击。正午阳光下,椰林旁的一大片沙滩被烤得滚烫,地表温度已经达到了55℃。
一辆海军迷彩吉普车飞快地从椰子林的小路中钻了出来,摇晃着停在沙滩前。车门被打开,两个穿着海军夏装的人影从里面走了出来。
龙百川和陈妍一前一后走向沙滩,两人一边走一边张望,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龙队长,鲁炎他们不在这吗?”陈妍提着一个黑色公文包,对着沙滩左右环顾,不见一个人影,心中有些焦急,“这不是他们今年海训的地方吗?”
“是啊,我也正奇怪呢,早晨他们就过来了,今天也没有下海的科目,怎么人都不见了?”龙百川双手插腰,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疑惑地说,“雷鲨中队的这帮小子都是自己制定海训科目,个个像宝贝似的护着,我都不知道他们搞什么名堂!”
“啊!”
陈妍突然尖叫一声,龙百川回头一看,只见一只结实的手臂从沙子里钻了出来,紧紧攥住了陈妍的脚踝。
“好小子!在这儿躲着呢!”龙百川不禁乐了。
“哗啦啦!”陈妍脚下的沙子一阵滚动,一个人影从沙子中钻了出来。那人只穿着一条潜水短裤,抖了抖沾在全身肌肉上的沙子,眼睛弯成一道月亮,笑着问陈妍,
“你怎么来了?”
“你吓死我了!”陈妍恼怒地挥起手臂,一巴掌拍向鲁炎的胳膊。
“哎!”陈妍只觉得自己的手掌像碰到了一块钢铁,被震得生疼,“你怎么练得和个铁人似的?”
鲁炎没有回答陈妍,他看到了龙百川站在一边,立刻转身冲着沙滩喊道:
“全体都有!起立!”
“刷!刷!”陈妍只觉得面前沙土飞扬,瞬间,从沙子下钻出了几十条强壮的人影,呈长方形队列整齐地站在沙滩上。
“以右侧排头为基准,向右看齐!向前看!”
“稍息!立正!”三十人的队伍几乎是同一个队列动作,整齐而漂亮。
鲁炎利落地喊完一系列口令,迅速转身,向龙百川报告:
“大队长同志!雷鲨中队一排正在进行耐高温训练!请您指示!排长鲁炎!”
龙百川迅速回礼,说道:“请稍息!”
“是!”鲁炎大声回答,而后转身,向着队伍喊道,“稍息!”
“小鲁,这次你们有新任务了。”龙百川走上前,低声对鲁炎说道,“你看看陈参谋带来的旅部命令。”
陈妍收回了笑容,一本正经地从公文包中掏出一份复印件,递给鲁炎,鲁炎接过一看,不由吃了一惊,小声说道:
“是中央的命令?这任务……”
“你自己知道就行了,一切要保密!”龙百川忙说,“等到了目的地再通知其他人。”
“今天下午开始准备,你立刻带着部队和柳小山汇合,同侦察大队第一批飞赴湖北省武汉市。”
“记住,这是中国海军蛙人部队第一次在全国人民面前亮相!”
124
1998年7月,长江全流域暴发洪水,滔滔洪水像魔鬼席卷两岸,湖北告急,武汉告急,嘉鱼告急……8月17日,海军陆战队第7旅接到上级的一纸命令,旅长肖海毅带领2600余名官兵由基地挥师北上,星夜支援湖北省抗洪一线。
一架海军大型运输机穿破了灰蒙蒙的夜空,巨大的螺旋桨发出震耳的轰鸣声,从厚厚的云层中加速飞行。
运输机从湛江军用机场起飞,直奔武汉的方向而去。飞机上装载着十几艘冲锋舟、三台通讯指挥车、大量抢险救灾器材以及所需医疗、后勤保障物资。
除此之外,飞机上还坐着300名蛙人侦察大队的官兵,他们是陆战第7旅派出抗洪的先锋部队。
鲁炎穿着迷彩服,静静地坐在机舱的一侧,侧着头望着窗外变化多端的云彩,肩膀上扛着一杠一星的海军少尉肩章。
他手里攥着一块小小的玉石,一块碧绿的玉如意。
“你去打头阵,小心点,自己照顾好自己。”在机场登机前,陈妍从自己的脖颈上取下一个东西,塞到鲁炎手里,“这个给你。”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部队就开始登机了,他站在登机口,回头望着陈妍,认真地回头望了她一眼,转身和部队一起上了飞机。
自从提干后,他和陈妍之间似乎就存在一种很微妙的关系。两个人心中彼此都明白,却谁也不肯点破这层窗户纸,仿佛都喜欢这种朦胧美一样。他平时训练忙,陈妍经常到基层去看他,帮他缝缝补补,聊聊天散散步,总之,一个女孩要是对一个男孩好的话,大家都是能看得很明白的,况且部队是允许干部谈恋爱的,也无人在私底下传什么无聊的闲话。
只是那个报社的记者石小军,总是利用出差采访的机会来看陈妍,陈妍依旧对他冷若冰霜,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鲁炎当然不担心石小军挖墙角,他相信自己再不济也会比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记者强得多。
对待恋爱这个问题上,陈妍是女孩,脸皮薄,当然不能率先开口提这事,而鲁炎不是不想提,而他总是觉得时候不到,总觉得似乎还有些事情没有完成。
鲁炎知道,自己心里还在牵挂着未完成的龙渊任务,只是时间过去这么久,上级还没安排下一步的任务计划,他的心里有些纳闷,也有些焦急。
毕竟母亲林兰还在那条潜艇上,不知所踪。鲁炎还未将黑星潜艇上的秘密全部揭开,对待爱情依旧选择顺其自然的状态。
张冲提干后被任命为雷鲨中队二排排长,依旧和鲁炎天天泡在一起,只不过现在两人都手下都多了一个排的兵,雷鲨中队去年底招了不少新兵,大多都是从体校和各部队精选出来的,身体素质和水性都很好,让两人带起来很是省心。
乌云格日乐则成为女子侦察中队的排长,带着一伙女兵天天练得热火朝天,大有赶超雷鲨中队的气势。一次她们训练正巧被鲁炎和张冲看见,张冲的鼻子重重哼了一下,不屑地说:
“看看,又把花拳绣腿搬出来了。”
“张秃子,你说什么呢?”乌云格日乐正在单手做俯卧撑,她轻轻一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