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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鸿章传-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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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他益发客气了,“你贵姓?”他问:“怎么穿这一身衣服?”                  
                                                                                
    “敝姓张。”小张举起脚,指着湿漉漉的袜套说,“我跟朱道台在江心里的船上,我是
游水过来的,湿衣服不能不换,万不得已,剥了阵亡弟兄的一套号衣。”                
                                                                                
    “原来是这样!你请里头烤火,我想法子替你去通报。”那军官说道,“此刻乱得不成
样子,蒋大人在哪里,实在不知道。                                                
                                                                                
    去打听怕要好些功夫。”                                                      
                                                                                
    “这倒麻烦了。”小张略一沉吟,“总爷,我是不是可以先回家看一看。我住──”他
说了住址,又加一句:“如果你不信,派个弟兄跟我去看。”                          
                                                                                
    “不必,不必!你尽管回家看了再来,不过,一路上你自己要当心。”              
                                                                                
    小张轻易过了一关。然而这不过是步步荆棘的开始,一路上人喊马嘶,有的往来驰逐,
有的敲门拍户、有的横刀断路,也有的茫然四顾,是累极了急于想找一处地方休息的样子。
小张也是既惊且累,又渴又饥,加以脑中充满了惊心动魄的景像,以致无法冷静的思考,半
昏瞀地不辨南北东西,只往比较好走的地方直冲。                                    
                                                                                
    一走到梅花碑,快近巡抚衙门了,小张突然警觉,走错了路。由东往西,本该折而往北
,穿过全城中心的官巷口,经过南宋施全刺秦桧的众安桥,方能到家,如今走到梅花碑,是
背道向南了。                                                                    
                                                                                
    于是小张立即转身,走不多远,看见一块招牌,三个字:“范铁笔”,便又改了主意。
这个范铁笔,小张叫他“老范”,他可以说是辛酉失陷以来,杭州城内唯一未遭劫的一家。
因为长毛一进城,要刻许多印信,抓了老范去当差,他刻的印又快又好,大为长毛所赏识。
要给他官做他不要,自言只求一饱,长毛便拨了十份口粮给他,按月支领,全家不饥。小张
心想,老范消息灵通,大可先跟他打听一番。                                        
                                                                                
    心里转着念头,手已拍到门上,拍了好半天,才见排门上的一扇小门拉开,门内正是老
范。“小张,是你!”老范问道:“几个月不见,你‘吃粮’了?”                    
                                                                                
    “不是,不是!”小张说道,“你快开门,让我进去再说。”                      
                                                                                
    排门开了一缝,小张挤身而入,老范领着他到后面小天井中,站住了脚:“你是特为来
看我?有啥话说?”                                                              
                                                                                
    “不是,我是路过。老范,我问你,你晓得我家里怎么样?”                      
                                                                                
    “我不晓得。想来总平安吧!”老范答说,“我还是半个月前,遇见过你家老太爷,他
气色不大好,不过精神倒还健旺。”                                                
                                                                                
    “我正是打听我们‘老的’。听说不久以前,陈炳文抓了一批人去,就有我们‘老的’
在内,有这话没有?”                                                            
                                                                                
    “抓人这件事是有的,你家老太爷不在其内。”                                  
                                                                                
    一听这话,小张有着从未有过的快慰,但消息还不够确实,便再追问一切:“不是说有
个‘张秀才’吗?”                                                              
                                                                                
    “杭州城里,姓张的秀才,不止你家老太爷一个。”老范摇着头说,“那个张秀才,一
定是张昆甫,决不是你家老太爷。”                                                
                                                                                
    这下真的可以放心了。小张人逢喜事精神爽,随即又问:“你晓不晓得,蒋藩台有没有
进城?在哪里打公馆?”                                                          
                                                                                
    “不晓得。”老范停了一下又说,“如果蒋藩台进了城,打公馆不是打在小营巷,就是
打在三元坊。照我看,十之八九打在三元坊。”                                      
                                                                                
    这话初听莫名其妙,多想一想也就明白了,但也只明白了一半,老范所说的小营巷,是
指“听王”陈炳文的公馆,三元坊是指“比王”钱贵仁的公馆。蒋益沣领兵进城,占领这两
处“王府”,自是顺理成章的事,尤其是陈炳文的“听王府”,占地极广,规模极大,蕴藏
也极富,蒋益沣应该不会轻易放过。然则何以老范反认为蒋益沣的公馆,可能打在“比王府
”呢?                                                                          
                                                                                
    “陈炳文逃走了──半夜里出武林门,一定是往湖州这一路逃,搜括来的金银珠宝,当
然一起带走。”老范回答他的疑问说:“钱贵仁呢?老早就跟陈炳文不和,也老早就想献城
归顺,你所说的,陈炳文抓了一批人,就是跟钱贵仁有联络的。                        
                                                                                
    今天一大早,官军破城,钱贵仁带了他的部下投降,蒋藩台如果已经进城,他当然要巴
结差使,请蒋藩台住在他府里。”                                                  
                                                                                
    “言之有理。”小张很高兴地说,“三元坊离此不远,我此刻就去看他。”          
                                                                                
    “看哪个?蒋藩台?你在他那里当差?”                                        
                                                                                
    “不是在他那里当差,我帮过他的忙。”小张得意洋洋地,“现在还要帮他一个大忙。
”                                                                              
                                                                                
    老范听到这里,双眼一张,定睛注视,仿佛惊愕不住,然后,很起劲地说:“小张,我
陪你去!”                                                                      
                                                                                
    ***                                                                      
                                                                                
    三元坊之“三元”,是指天下艳称的“连中三元”。杭州出过一个“武三元”,此人名
叫王玉玺,顺治九年乡、会、殿三试,都是第一,授职福建提督,后来调任天津总兵,六十
岁告老还乡,正当康熙末年,太平盛世,又活了三十年,方始寿终。                    
                                                                                
    不过,“三元坊”却与王玉玺无关;“武三元”到底不如“文三元”值钱。文三元在明
朝只有一位,就是商辂,他是浙江淳安人,连中三元以后,在浙江省城的杭州建坊表扬。挑
定的地点,是商辂乡试所住之处的太平小巷,等牌坊落成,自然改名三元坊巷,简称三元坊
。                                                                              
                                                                                
    老范陪着小张,从小路曲曲折折穿到三元坊,未走入大街,就发现香烟弥漫,走近了才
发现大街两旁,夹道持香跪在那里的长毛,竟有上千人之多。                          
                                                                                
    “怎么回事?”小张诧异地站住脚。                                            
                                                                                
    “自然是迎接大官儿。”老范说道,“不知道是不是蒋藩台?                      
                                                                                
    我们等一等看。”                                                            
                                                                                
    于是,两人躲在人家屋帘下看热闹。约莫一顿饭的功夫,听得人声喧阗,马蹄杂沓,跪
在地上的长毛,脸上都显得很紧张。小张踮起脚望了一下,欣然色喜,“来了,来了!”他
说,“不错,是蒋藩台。”                                                        
                                                                                
    蒋益沣穿着御赐的黄马褂,在一队带刀掮枪的正兵簇拥之下,缓缓行来,显得极其从容
,与跪地乞降的长毛,命运未卜,面现死色,恰是一个显明的对比。                    
                                                                                
    其中有一个身材魁梧的,跪在前面,显得更加刺眼,小张认得他就是钱贵仁,此时青衣
小帽,一副待罪之人的打扮,而脸色亦特别难看,灰不灰,青不青,泛着一双死鱼眼睛,真
如市井訾人之语:“比死人多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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